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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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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看,白将军也准备准备,兴许大将军就是派你去动动那两个人?”
“没忘。”白时越笑笑,忽然伸出手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回,他们两个,是我的外甥。”粗糙的、带着老茧的手卡上了吴敏峦的动脉,“你这种手下败将,把说大话的功夫留下来多喘两口气,省得没时候说遗嘱。”
他们身后的医官大惊:“你想干什么?”
“杀人放火,”白时越笑道,“准备着遗臭万年。”
第286章
吴敏峦眼神一冷,没被制住的那只手反扣了回来;他本来就力大无穷;纵然受了伤;也没因此而气短,手上一用力,医官几乎听到了白时越骨头碎裂的声音。不过这大抵只是他的心理作用;事实上;白时越也不是他那弱不禁风的林外甥;一个重伤在身的人,他还真不怕的,轻松地反掰了回去:“何必这么自讨苦吃?”
就算都是大将军看重的人,但一个是大将军从小养大的徒弟、侄儿;另一个是心怀异心的归顺者,医官毫不犹豫地偏向了吴敏峦:“不得放肆!”
白时越一甩手把吴敏峦甩回了床上,轻蔑地看了一眼医官:“谋反不就是图自在吗?还和以前一样束手束脚的,我造个屁的反啊?”他睁大眼睛,“你还别不高兴,我这人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了,你把我弄厌烦了,你可以试试后果。要么吴大将军一刀杀了我,要么咱们就玩大了。”
吴廉水不可能啥白时越。如果白时越没摆出一副投奔他的姿态来,杀了守关大将倒是能涨己方士气,可是现在白时越算是投奔他来了,还当着两个外甥的面救走吴敏峦,那画面也不大好看,毕竟虽然吴家军所剩无几,但守仓军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把容嘉踩在了马下,也算是种明晃晃的羞辱了。这时候吴廉水把白时越杀了?那他姓白的可就不好定性了。更有甚者,会说投奔吴廉水的下场就是这样。倒有些进退两难了。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死亡一个下场?”吴敏峦忽然冷笑道,“你倒是有那见不得光的癖好,无儿无女的呢!你外甥你姐姐可还活着!”
“就你?”白时越笑道,“你去试试,要是能动那两个小东西,算我佩服你。”
等人走了,吴敏峦愤恨地锤了一下床面:“他有什么可得意的?待大将军大事成了,我非把他千刀万剐了!”
但事实上,他也明白,如果白时越真的活到了吴廉水大事已成,那么只怕吴家王朝建立起来了,吴廉水还得供着他少说一两年,毕竟他们并不是乱世之中揭竿而起的,太平盛世里想要名正言顺,自然得摆着点名号,他们是不能“清君侧”了,好在水家祖孙几个也干了几件能让天下人噎得吃不下饭的混事。不过既然站着所谓的道德高点,那束手束脚的地方自然也多,白时越这人,恣意妄为,天下皆知,然而行兵诡谲,胜率非常,年前被北狄俘虏,反而千军万马中反取了敌将头颅归来,把那颗狰狞的脑袋挂在漠河城墙之外,他这人十分难办,因为世人皆知他并不是恪守规矩之人,哪怕他有龙阳断袖这样的癖好,也没害人不是?瞧不起他的儒士早就瞧不起到了懒怠着说他的地步,但大多数人,反而觉得他旷达大气。你吴廉水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还信他用他,难道等事儿了结了,就要把他坑入泥泞?那比水家还不如了。
说明白了,吴家不过是不占理,也不占礼。
“若不让他把他那两个宝贝外甥的脑袋砍下来,只怕敏峦是出不得这口气了。”吴廉水笑道。
“大将军,下官有一事不明。久传白时越有以心探路的本事,凡事走过一遍的地方,总能记得清楚,白家行军甚至不必动用沙盘、地图。将军就这么把人带到我们这儿来,岂不怕他”
“我们这儿——”吴廉水仰天大笑,“他倒是带人过来罢!也好,这一趟,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埋伏,就等这次任务他如何完成了。若是他真敢带人来,那我还求之不得呢。能将羽林军精锐困在这地宫的机会,可不多哇。”
“大将军英明。”
白时越闷着头数着自己的脚步,虽然今天狠狠发作了一番脾气,但如果真的让人把他杀了,一切也白搭。他虽然不怕死,但是如今还不到死的时候。真在这儿没了,别人不说,老夫肯定是受不了的,白家一世英名,怎么也得保下去。后头跟了几个人,每当他想东张西望一回,总是要紧张兮兮地催促一声。他索性闷下头来,打消这些人的疑虑。
来的时候,非但坐上了马车,还被蒙上了眼睛。这京城他也有些时节没来了,但当年学艺之时,也曾经在这里仗着父亲名声作威作福,成一方恶少,自然是熟悉的。
这么长的一条地龙,中间转弯处虽多,然而弧度却小,若非覆盖了整个京城,那便是用极其精妙的阵法收尾连着了。方才他直走了七十余部,本在廊中正中间,而现在却在七块地砖的第四块处。可见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是哪里呢?他平静地想。
第287章
皇帝一个下午软禁了不少旧勋;扶摇翁主将走未走;翁马家索性被查抄了;男丁全都不知所踪,女眷困守园内。吴廉水疑似反叛。白时越私自回京,疑似通敌如此变乱之中;林沫、容嘉两个被皇帝关了禁闭,都不算什么了。只是有消息灵通的,听说吴国公主竟然回了趟林家,虽然也没有久留,但也足够叫人议论纷纷了。
莫非吴家是真的叛变了?而白时越也当真投奔了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吴廉水的官是做到了头,当得起功高盖主这四个字;当今又偏爱文官;暗暗地夺武将的兵权;谁在他那个位子上也会想一想要怎么做的。更何况吴大将军年少气盛时就曾为妹妹仅为侧妃发过火,甚至顶撞过太上皇,现如今妹妹虽然贵为贵妃,然而谁都心知肚明,就是个待冷宫的,扶摇翁主来了才有上席的机会,他心里有意见,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不管是什么人,到了他那个地步,还忠心耿耿的,那也就是真圣人了。
吴廉水是圣人吗?
会这么想的,就太对不起他这么些年来杀人如麻的个性了。
不过,比起吴廉水叛乱,更多的人是不理解,白时越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父亲白骞要是一直不退,镇守边疆,加上他这么些年来的打拼,要说白家地位不逊吴家,那也不是没可能,到了那时候,操心什么功高盖主,操心什么被打压,或是不满于现在的地位,那还说得通。可是白骞当年就是急流勇退了,虽然名声能罩着儿子,但白时越能有今天,还是自己打出来的。他原来在漠河还是二把手呢!现在才掌权几天?真以为自己够资格跟皇上叫板了?而且跟着吴廉水有什么好的。皇上就算暂时动不得你,动你姐姐姐夫们总是轻而易举。何况,就算吴家当真事成,那他倒是的确能更进一步,可随之而来的,不就是吴廉水本人的猜忌?他靠军功起了家,会允许别人坐上他当年那样的高位?
这些人不知道他同席贺非同寻常的关系,最多猜度一句,想是席淞曦与他亦师亦友,教了这许多年,说没就没了,叫他心里有点没底罢。到底年轻,别人说了几句,就被蛊惑了。不过他们若真知道了这位少年成名的英才而立之年尚未娶妻的缘由,知道他曾为席贺跪在祠堂被白骞打断了两条腿,估计也就只能叹一声“痴儿”了。
水浮得不到准信,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犯了傻,脑子不清醒,还是其实另有打算,心里也焦急,连水溶都对他守口如瓶起来,只觉得诸事不顺,更恨林沫。
林沫倒也没管那么多,他妹妹来家里过了一夜,公主的规矩自然是多,幸好别院早已准备妥当。但是妹妹竟然去见容嘉,让他意外得同时,竟也生出了“果然是她”这样的想法来。这个妹妹看着柔弱,其实脑子里也是有着股子不服气在的。她为了林家女孩儿的名声恪守规矩,心里也不觉得委屈,只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而今婚事已定,一般人做到了她那样的位置,碰上这样总惹出乱子来、给未来带上无限可能的丈夫,不免要抱怨担忧两句的,只怕还要连他这个哥哥一并怪上。但玉丫头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不是我,容表哥当年也是能当驸马的,我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了。没有哥哥,焉有如今的我?刘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不谈别人是非的道理,总该懂得不议论别人的道理。我晓得你是关心我,但我如今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嬷嬷若是觉得跟着我也要担惊受怕,不若去禀了母后,回母后身边去?”
听到丫头学着不小心听来的黛玉的话,当哥哥的不免要担心妹妹说话有些叫老嬷嬷心里不高兴。他也没去过后宫,不知道那个刘嬷嬷到底是谁,是不是个小人,会不会暗地里给妹妹下绊子,但到底是熨帖的。
他给黛玉和容嘉做主成了这门亲事,确实是存了亲上加亲的意思。容嘉喜欢妹妹,他是心里有数的,这小子心里头虽然能藏事,但在家里人面前也不算什么,对黛玉的那片心思压根瞒不住别人。否则容白氏当时也不至于这么三天两头地往林家来跑,毕竟静娴那会儿还不算好相处,可是黛玉到底满不满意,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好在,如今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我担心哥哥,回来看看。”黛玉笑着堵住了他的责备,“哥哥也别太在意,瞧不惯我的人,不缺这一件事,喜欢我的人,自然也不大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来说我。我是林家的女儿,是哥哥的妹妹,难道因为我躲在皇后娘娘宫里,别人就会忘了这一点?既然本来就该要被人说,那我索性就回来看看哥哥。听说哥哥受伤了,我总得看一眼才放心。”
林沫道:“些许小伤,不算大事。”
“还不算大事!”黛玉倒反过来责备他了,“如今你自己算算,腿上,膝盖上,手上,你是哪里没受过伤?我就奇怪了,你一个文官,怎么能受这么多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兵打仗呢!”
静娴在一边帮腔:“你不知道?你哥哥小时候是曲阜小霸王,在学堂里头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是常事,要不是后来洗心革面,专心念书,兴许现在还真的能走个运,带几个兵呢?不过他那细胳膊细腿的,要是考武举,我觉得第一轮就能刷下来。”
黛玉捂嘴笑问:“是真没事了吧?”
“真没什么事了。”林沫摇了摇手,给她看自己胳膊的灵活,“这几天可能有人说话难听点,你就在皇后宫里,除了给太后请安,什么地方都别去,人要和你说话,你只摇头说不知道就好。要是人说得难听,你也别在意。更别替哥哥出头,听明白了吗?哥哥和舅舅是男人,不能叫你一个姑娘家替我们说话的。”
黛玉道:“我自然是明白的。更何况,还有吴贵妃娘娘在,再不济还有元妃,虽然病重,但也不是真没了,总不至于都要来问我。她们都一问摇头三不知了,我哪里有千里眼顺风耳。”
“虽是这么说,但你今儿个回来了这一趟,别人就算明白你哥哥不会与你一个姑娘家说许多,也自然会以为他不免要和你通个气。”静娴担忧道,“我现在是连大长公主府上都不敢去了,幸好你哥哥被关了禁闭,也省去不少麻烦事。”
黛玉歪头道:“我好赖是个公主,一直呆在母后身边,也没人敢逼问我。他们要是以为我知道些什么,倒也好啊,看着她们想问又不敢问,想得头疼的样子,也挺有趣。”
林沫抚掌大笑:“我虽然得在家里住几天,看不到这些人的脸,但听你这么一描述,忽然觉得那表情就活灵活现地在我眼前似的,顿时也稍有期待。这可不好。”
“你们倒还真是亲兄妹。”静娴本来吓了个半死,如今看见林沫如此情状,才稍微有些安心。她是明白白时越和席贺的是非种种的。作为一个女子,她也是感情至上,若有人夺她所爱,她要偏执起来,也容易得紧,因此反而理解席贺。可是理解归理解,她虽然年少轻狂的时候曾经瞧不起皇家,只觉得孔家的身份底蕴更尊贵些,可如今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当年那些幼稚的想法也烟消云散,甚至自己想想还觉得脸红。的确,哪怕王朝颠覆,孔家还依然是文宣公、衍圣公,她也依旧是文宣公嫡女。可除此之外呢,她不再是景宁郡君、不再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封地不在,地位一落千丈不说,连手头上都要紧不少。因此听说白时越叛变,还是焦急得多。
不过看到林沫,她又忽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兴许一家之主就是这样,主心骨觉得无恙,她便也能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相夫教子。
“其实现在也不错,我自己在家里头,安心等九天。至于小舅舅,他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没有小辈替他操心的道理。”林沫又说了一句,“若是和惠公主邀你去,你就去好了。横竖你那张嘴我也信得过,总不会吃亏罢。”
黛玉忍不住替她嫂子鸣不平:“哥哥拿嫂嫂当什么呢?”
“大长公主府上,能让她吃亏?”林沫又笑道,“算了,知道你们齐心,我还是不讨你们嫌。你们说话,我去看看书。”
等人走了,黛玉才问静娴:“我听说哥哥这几日睡得不好?问妙荷,她又什么也不肯说。”静娴皱眉:“如今这日子,得多心宽的人才真正睡得好?不过他也不错了。就是我,前几天也总是半夜里惊醒呢。”想想,她又觉得这话要是让黛玉听见了,担心起来不好,便道,“你也别太担心他,这几日该喝的补药都喝,他自己也说,要趁着这几天多睡一会儿。”
黛玉皱眉道:“其实这几日,母后也时常夜里惊醒。连皇上到后宫里去,都不翻牌子了,要么母后那儿歇一歇,像是心事重重的。”
静娴知道她们这些贵女平日里在娘娘宫里,总是要伺候着的,原来和惠大长公主住在太皇太后宫里,听说夜里太皇太后要喝水,她也不假手宫女,亲自服侍着,便劝道:“你这几日白天多陪陪娘娘,每日哪怕醒早些,去伺候娘娘起身,夜里还是自己休息得好些。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晚上睡不好可不行。”
“也就这几日。”黛玉自小失母,虽然觉得皇后尊贵异常,然而心底慈善。她也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青眼于她,然而既然得了这一分关照,她自然也得孝顺着,才算问心无愧。
静娴见劝不动她,忙赶她去歇息:“那就趁着今天难得在家,好好睡饱了。”
“我看一眼修航修朗再去。”黛玉问,“我听说这周山东来的年礼多了近一倍,是因为多了两个侄儿?”
“是啊,二弟也有子嗣了,这回我们回的礼也多。”
“真好啊。”黛玉笑了起来,看着年幼的、稚嫩的、睡得人事不知欢天喜地的小婴儿。
那是他们林家的下一代。
是未来。
第288章
“殿下,有人像是发现了齐三。”手下密报;“便是靖远侯身边那个名叫申宝的小厮去后;白时越送给他的贴身护卫,后来跟了靖远侯的三弟林澈一起去的漠河,虽说是护卫林家兄弟左右;但依属下看;其实还是白时越的人。”
林沫身边叫申宝的小厮是如何没的,说起来略尴尬;不过现在吴廉水在暗、他们在明的情况下;知道白时越的近从的行踪;还是个意外之喜。虽然依水沉的心思;简直恨不得直接去绑了林沫或是容嘉去要挟白时越出来;但他不过是借给父皇拜寿回京来一趟,东拖西拖地索性留了下来,林容两个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张口就来一句“七殿下怎么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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