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语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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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匠不是铁匠。”李寄严肃的告诉秋水。

　　“不如，我们的刀的就叫蝶语吧，因为，我们可以试着通过刀上的蝴蝶来告诉观赏者，我们的想法，就像蝴蝶在说一样。”思南突然道。

　　“对啊，这是个好主意，蝴蝶在中国古典方化中也有许多喻意，我们可以通过刀来表现。”林老师举着一叠李寄准备的资料说。

　　“蝴蝶是美丽的花间精灵，传统文化中，许多人把它们看作是幸福吉祥的吉虫，我们要表现的主题就是贵丽而吉瑞，这就是我们的蝴蝶。”思南的话让李寄赞许的点了点头。

　　“对呀，刀的挡格可以设计成一朵简单的花瓣，刀柄仍用红木我试着雕一些好看的与蝴蝶有关花纹在上面，而且，师兄从前跟我讲过传统中吉祥数字的运用，我也可以把刀柄上的雕刻设置成比较吉祥的数字。”秋水激动的说。

　　“至于刀身，我想，我们可以将其做成一个加长的花瓣形状，然后在上面雕上一些花蕊，对了，秋水，你会做金属雕刻吗？”林老师问秋水。

　　“嗯，师父教过我一些，但我很少运用，很难。”秋水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尽力去做吧，花蕊的图案由我来设计，我从小就跟父学篆刻。”林老师说话间去发现李寄不见了踪影。

　　“林老师，你见到我师兄了吗？”秋水见李寄不在而问林教授。

　　“没有啊，我转身就发现他不在了。”林老师回答。

　　“这家伙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秋水咕哝了一句。

　　“我估计他也正在忙着为托尼。伯伊卡的电影设计那只充满异域风情的格斗刀吧？”林老师道。

　　“嗯，那我看他倒是一点不急啊。”秋水道。

　　“嗯，我想他心里早有想法，只是在实现完善而已。”林老师想了一下又接着说：“这究竟会是一支什么样的刀呢？”

　　“不知道，据藏家们说，他虽然从不接受定制刀，但他的作品从未让人失望过，而且总会给人带来惊奇。”林老教授回答。

　　“我们也赶快完成我们第一只主打作品的设计吧。”林老师低着看着资料道。

　　K城将要举行的“名匠”大赛在媒体的炒作下越来越热，据原羽师父刀场伙计第二天一大早送来的报纸上刊登的最新消息说，主办方将请国内多位工艺名家来作评委，甚至还有国内某铸剑名家于越龙也将出席。

　　“真热闹，选秀大会吗？”李寄看到那位铸剑名家将出席比赛时，不仅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又

　　：“如果是北海剑痴的话，倒还不错。”

　　“北海剑疾？”秋水呆了一下：“那是什么人啊？”

　　“也是国内一位冷兵器铸造名家，曾为某国特工设计过一柄叫做‘锐刺’的刺杀用刀，对于铸剑很有造诣。”李寄的话让林老师觉得李寄并只是一位只满足于自己领域的刀匠，有意或无意，他也在关注着许多自己感兴趣的名家。

　　“你见过他吗？”秋水边把苗疆土法冶炼出的钢放到铸刀土炉上边加热，边问李寄。

　　“听过没见过。”李寄看了一眼秋水：“如果你想做一个好刀匠的话，那么多有点时间关心一下同行的名匠，少看一点那些什么选秀啊明星啊什么劳什子。”

　　“哼哼，你不也老听吴俊霖的歌吗？”秋水不报的说。

　　“我只是偶尔。”李寄回道。

　　林老师看着秋水跟李寄斗嘴，轻轻的笑了一下，心里想，这个李寄还真是小孩子一样，好多东西都不懂，看来小时候没少让他这个古怪精灵的师妹欺负。

　　“注意估计好温度，不能超过一千二百度”，李寄看了一下烧红的钢锭对秋水说。

　　“怎么估计啊？”秋水奇怪的问道。

　　“根据炉火的温度、加热的时间、钢锭在火中的颜色，你忘记我从前给你讲过的五色火焰吗？”李寄有些严厉的对秋水说。

　　“噢，知道了，不要那么凶啊，我只是想再问问你。”秋水伸了下舌头道。

　　“我不会什么告诉你，许多事情，错过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对的！”李寄不理会正在做可怜状的秋水，接着道：“这对一个刀匠尤其重要！”

　　当钢锭在火中变成青蓝色的时候，李寄及时的叫秋水把钢锭放置在铁垛上，然后把一把中号的手锤递给秋水：“掌好钳，我打一次，你跟我打一次。“说罢转动手腕把手锤而耍出一个圆形对准钢锭砸了下去。在火花四溅的中，思南看到了李寄作为一名当红刀匠的冷毅的眼神。

　　不成形的土制钢锭慢慢被锻成长条形，秋水汗水慢慢的流了下来，然后有些生气的看了李寄一眼，但看到李寄冷毅的眼神，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来，用被震得有些生疼的跟着李寄锻铸刀条。许久，李寄才停下，换成自己掌钳，并用一把利斧压在钢条上，叫秋水用手锤砸斧头，在钢条上开了一个槽，。然后问秋水，想好用什么钢做铁心了吗？

　　秋水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擦了一下顺着额头流下的汗水，冷静的对李寄说：“我想用白纸一号钢，1095的钢掌握不好锻铸的温度的话，很容易碎掉，那样刀叶就毁了。”

　　“量力而行，不错，依你的选择，开始吧。”李寄说完左手反手掌钳，让秋水把一块白纸一号钢加入到刚开好的槽内，加上焊接剂，送入炉火加热到刀条有些发白，随后向秋水点了一下头，重新开始锻铸，直到两块钢完全溶合后，停下手对秋水说：“接下来的事情该你们自己做了，做为比赛的主角，你得教会你的助手怎样配合你。”李寄说完就站到一边静静的看着秋水教思南和林老师对她进行配合。

　　林老师由于其父亲林老教授是一位刀具爱好者，对锻铸有一些了解，所以学起来很快，而思南则好几次被锻打刀叶时飞起的火星吓到。林老师则看到站在一旁的李寄满是担心的看着思南。

　　傍晚秋水等三人收工回屋时，李寄叫住了她们三人：“秋水，带林老师和思南去泡下手，我给你们准备了药水。”说着自己带着三人来到大厅一角，那里的一个木架上放着三只小木盆，里面一大股中药味。

　　“这是用中药配成的药水，用来泡手，可以活血，然后可以防止手上起茧子。”李寄对着思南说。

　　“好啊，师兄，从前我手上起血泡你都不管我，要不是思南姐姐在这儿，你今天怕是不会对我们这么好吧，唉，命苦啊，师父就够狠心了我累了一天也不来关心我下，还有这么一个又偏心又狠心的师兄。”

　　秋水诉完苦后发现李寄不说话，而且表情奇怪，就又道：“你别那个怪表情，看见思南姐姐的面子上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李寄手大拇指指了下身后，发现自己的师父原羽站在身后手叉着腰瞪着自己：“好啊，丫头，看你今天够”辛苦我老人家还特意准备了你喜欢吃的冰糖猪肘打算犒劳你一下，你却在这儿偷偷说师父的坏话，哼哼，你还想吃我老人家的亲自做的冰糖猪肘吗？”

　　“师父，我错了……”秋水一手中药就冲过去拉着原羽撒娇，原羽无奈的摇了下头：“唉，我老人家不应该从小就这么宠你，搞得现在没大没小的。”林老师和思南听到原羽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饭，李寄陪着南思在大厅门口的长廊上休息，思南伸了个櫴腰对李寄说，累了一天，吹吹风感觉真好。

　　“我真担心你吃不消，不过你坚持过来了，真不错。”李寄轻轻的对思南说。

　　“呵呵，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坚持过来的吧？”思南问李寄。

　　“嗯，差不多吧。”李寄回答。

　　“对了，我想这次比赛的长刀，你有什么建议？”思南问李寄。

　　“我想，关于这个题目，很多刀匠会选择做武士刀，但，说真的，现在国内很多刀匠在做这种刀，但质量都不是很好，这是因为日本刀匠在中国唐刀的锻造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武士刀技术自成一系，其锻铸技术不是很特殊很难，但渗碳的配方，大多数都是保密的，并且我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铸武士刀的日本玉钢和御铁，所以我并不建议做这个刀。”李寄说。

　　“那做什么刀呢？”思南问。

　　“我想，哥萨克之鹰是个不错的选择。”李寄回答。

　　“哥萨克之鹰？”偶尔路过的林老师听到思南和李寄的对话，惊叹了一声：“俄罗斯顿河流域的哥萨克人长刀？”

　　“嗯，我刚好带了一些顿河刀的用铁来，我想哥萨克之鹰很少人会想到这个题目上，所以，也许可以大比赛中占一些优势的。”李寄回答。

　　
　　“但，秋水也许不是很了解这种刀吧，能设计得出来吗？”林老师不免有些担心的问。

　　“嗯，来之前，我凭记忆把这种刀的有关资料，传统，特征和传统锻铸方法写成了资料，等第一作品‘蝶语’一切准备完成，我会把资料给你们。”李寄对林老师说。

　　“李寄，关于冷兵器，你应该是一本活的冷兵器大全。”林老师有些惊奇的看着李寄说。

　　“我只是接触得多吧，就像洒鬼了解各种酒一样。”李寄微笑着对林老师说。

　　“你是刀魂。”林老师认真的对李寄说。

　　“其实，刀匠只是历史留下的一个不愿醒的梦罢了。”李寄微笑。

　　五天后，秋水小组参赛的第一支主攻作品“蝶语”刀叶锻铸成功，林老师也完成了刀柄和刀身上的雕刻设计图样。李寄由于忙于托尼。伯伊卡电影《第一场战争Ⅱ》主角配刀的设计而将自已凭记忆写下的关于“哥萨克之鹰”战刀的所有资料交给原羽师父，并由秋水的师父原羽为他们仔细讲解关于“哥萨克之鹰”的传说，有关历史，以及最重要的锻铸方法和传统花饰。原羽师父在讲解完李寄留下的资料后，不仅叹到李寄真的是刀魂—在李寄这份资料里，详尽的记录了“哥萨克之鹰”的历史之源和锻铸方法，甚至其传统给出了许多不错的建议。

　　“我记得冰人曾经说过，长刀更需要注意刀身的韧性，否则就算可以做到很锋利，但是却很容易折断。”思南在听完原羽师父讲解李寄所留资料后发言道。

　　“对啊，可是，如果用含碳量低一些的钢的话，做成的刀身柔韧性可以上去，只是，那样的刀只能算是一根钢条—锋利程度会大打折扣。”秋水摇着头说：“如果用含碳量高，硬度大的钢的话，刀会很锋利，却又会缺乏韧性”。

　　“难怪现在许多刀匠所做的一些上乘的作品，整体刀叶的长度很少超过四十公分，也许考虑的说是韧性和锋利度的问题。”林老师边看着李寄留下的“哥萨克之鹰”资料道，林老教授也是位刀具收藏家，从小耳喧目染，林老师对制刀技术也有一定的了解。

　　“不知道冰人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思南道。

　　“谁知道啊，我平时都很少见他铸刀，他的和师叔的刀场不在这儿。”秋水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去问下师父吧？”

　　“秋水，自已不动脑子，又想搬我当救兵！”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原羽师父拿着李寄留给秋水锻铸“哥萨克之鹰”的钢来到大厅里，然后，把钢锭和一个信封交给秋水：“我和你师兄决定只给你一点提示，这个信封里有你要的答案，但你需要自己去思考为什么和怎么做。”

　　思南、林老师一听有她们需要的答案，围到了秋水身边，催促着秋水快打开信封。秋水从信封里抽出一个小纸包，只见里面包着一片—剃须刀的刀片。三人不明所以然，一起望向原羽师父：“这就是答案吗？”

　　“是啊，所以我说要你们自己去想为什么？”　原羽师父笑着走开了：“你们都很聪明，相信很快会找到答案的。”

　　“我也相信。”李寄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口，手里抱着一大块木头。

　　“冰人，你抱一大块木头做什么啊？”思南迎了上去问李寄。

　　“托尼大叔定制的格斗刀的刀柄，我想用绿檀木来做。”李寄回答。

　　“那也用不了这么一大块啊？”秋水看着李寄说：“你好浪费啊。”

　　“我需要根据木纹的走行来找到这其中最合适的一部份，它的木纹可以和刀身上的纹路协调，我在木材市场的仓库里找了好久才找到。”李寄宝贝似的抱着他那块小桶粗细的绿檀木。

　　“你怎么知道这块木头里面就有你要的，和你的刀身协调的木纹啊？”秋水好奇的看着森着问李寄：“木头会说话吗？”

　　“我可以根据木材的年轮，粗细，长势情况，材质来判断它的木纹，大体上不会有错。”李寄看着怀里的木头说。

　　“师兄你给木匠师父打过工吗，这么历害？”秋水坏笑着看着李寄：“你不是在瞎盼骗我吧，除百你有透视眼。”

　　“许多事情，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好好用心反到可以明了。”李寄瞪了一眼正在坏笑的秋水：“好好想想师叔教过你的东西，要不然永远只是个蹩脚小铁匠。”

　　“做刀打铁就是铁匠吗，那米开朗基罗玩雕刻是不是就是应该叫石匠啦？！”秋水不服气的问李寄：“铁匠是刀匠的祖宗！”

　　“哦，哦，要是有你这样的小祖宗，我宁可不当刀匠了。”李寄还嘴道。

　　“我的书房里有些资料，你们可以去找找看看，或许能明白点什么。”　原羽师父看着秋水和李寄斗嘴，笑着摇了摇头：“去看看其他一些刀匠铸刀的资料。”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吧？”秋水抱怨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你自己去找答案才会有自己的心得。”　原羽师父突然的严历吓得秋水吐了吐舌头。

　　“是啊，直路走多了，自己就不会找路了，我们应该自己先去找答案。”林老师拉着秋水和思南：“我们先去查资料。”

　　原羽师父的书房在二楼的左侧，大概六十多坪，橡木地板，橡木书架，颜色柔和的橡木书大书桌，整个书房看起来清新而古典。林老师三人进到书房后才发现，李寄正躺在窗边的一个躺椅上，用一本书挡着眼睛睡觉。

　　“好啊，叫我们自己来找资料，你却跑这儿来睡觉，你坏死啦。”思南看到李寄在打瞌睡，把李寄挡在眼睛上的书拿掉，拧住李寄的鼻子把李寄弄醒：“我还以为你去设计新刀了，原来在睡大头觉。”

　　“我经常在这儿睡午觉啊。”李寄捂着被思南拧痛的鼻子，有点委屈的说。

　　“你不是在为托尼。伯伊卡设计刀吗，怎么还在这里睡觉？”思南追问。

　　“只差刀柄啦，等我有了感觉再设计。”李寄奇怪的看着思南：“没感觉的作品我就不会用心的做啊。”

　　“这是师兄的习惯，每一柄刀都是凭感觉而做，思南姐姐，你真的冤枉师兄啦，不过，也算对师兄不肯直接把答案告诉我们的惩罚！”秋水一脸坏笑的的说：“师兄从小就经常在师父的书房睡午觉”，一旁的林老师却转过脸捂着嘴笑这有些滑稽的一幕。

　　“快去找资料吧。”李寄说了一声之后，又把一本书挡在眼睛上躺在躺椅上接着睡觉。

　　林老师看了一下现在有些庸懒的李寄，不仅摇了摇头，觉得这位世界排名前一百位的当红刀匠，虽然一身绝技，但有时又像个小孩子，有时却又让人难与捉摸，但自己却跟随着他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一个传统，但却已经在主流中消失了很久的世界。或者，这就是刀匠的世界……

　　“李寄，谢谢你的帮助。”林老师对李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