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奸雄纵横三国:品曹操-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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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二将就轻易地攻占了黄河西岸。由于有了徐、朱二将的牵制，敌人无法在河西拦击，我军得以顺利北渡黄河。接着，我军又以兵车相连，立木为栅，作了一条甬道，把兵员向南推进。这样做既造成了敌方无法攻击的条件，又故意示弱于敌人。渡过渭水后，我们修筑了坚固的堡垒，敌人挑战我们不出去应战，是为了使敌人产生骄傲轻敌的心理。可笑的是，敌人不去修筑营垒，却来要求割地讲和。我答应他们求和的要求，目的是为了使他们放松戒备，我们的士兵也可以乘机养精蓄锐。最后，时机来到，我军集中力量展开攻击，就产生了所谓‘疾雷不及掩耳’的效果。用兵之道千变万化，是不能够墨守成规的！”
　　诸将听了，无不点头称是。此外，战事初起时，关中诸将每开到一部，曹操就显得喜形于色，诸将对这一点也不理解。曹操解释说：
　　“关中地域辽阔，如果敌人各自凭险据守，我们要一个一个地去收拾他们，没有一两年的工夫是不行的。现在他们自动集中到一块来了，人数虽多，却是一盘散沙，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我们一举便可以把他们消灭，这比一个一个地去收拾他们容易多了，我怎么会不感到高兴呢？”
　　诸将听了，更加表示叹服。的确，曹操不仅是从战役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且从战略的角度考虑到了消灭关中全部敌人以占有整个关中地区的问题，眼光是相当深远的。
　　曹操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也在这一次战役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他知己知彼，善于发挥己之所长，攻敌之短，使敌人的优势和长处发挥不出来。正面牵制、侧面迂回、分化瓦解等战术无不运用得相当成功，从而处处陷敌于被动，将战斗的主动权自始至终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充满必胜信心，这种精神状态和性格修养对保证战斗的胜利也起了一定作用。（当然，北渡黄河时只留下许褚等百余人同自己一起在南岸断后，陷入极端危险的境地，带有麻痹轻敌的成分，则是并不可取的。诸葛亮后来在《后出师表》中说曹操“殆死潼关”，《三国志·魏书·许褚传》说“是日，微褚几危”，都指出了当时极有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这些都表明，经过官渡、赤壁等大战考验的曹操，积累了丰富的战争经验，指挥艺术更加成熟了。
　　当然，曹操所面对的不是象孙权、刘备那样的强劲的对手，这也是他能够得心应手地摆布敌人、比较容易地战胜敌人的一个重要原因。关西联军人数虽不算少，士兵的战斗力也并不弱，但缺乏统一领导、统一指挥，不能协调行动，团结对敌。加之曹操施行离间之计，导致互相猜疑，更影响了战斗力。马超其人，勇力有余，智谋不足，韩遂等人则更是等而下之。作为一个高级军事指挥员，其智谋比起勇力来是更为重要的东西，诚如克劳塞维茨在其《战争论》中所指出的：“指挥官的职位越高，智力、理解力和认识力在他的活动中就越起主导作用。”即使是在古代战争中，高级军事指挥员也必须善于运筹帷幄，光凭勇力是不可能在战争中取胜的。还必须指出的是，不仅马超等人自身缺乏谋略，他们身边也没有象样的谋士相助，这同孙权、刘备身边都有一个“智囊团”的情形也形成了鲜明对比。因此，他们在决战中自不免要常常被曹操算计，其失败也就是必然的了。
　　建安十年（205）经荀彧推荐被任命为河东太守的杜畿对保证这次战斗的胜利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次西征军粮就近由河东负责供应，河东不仅满足了战斗的需要，而且在战斗结束后还剩下粮食二十多万斛。曹操对此非常赞赏，特地下令给杜畿增加俸禄：
　　

第十五章平定关陇（6）
河东太守杜畿，孔子所谓：“禹，吾无间然矣”。增秩中二千石。
　　“禹，吾无间然矣”出自《论语·泰伯》，意思是“对于禹，我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增秩中二千石”，即使俸禄从太守本来的俸禄标准二千石（实际是一百二十石）增加为中二千石（实际是一百八十石）。杜畿的俸禄一下子增加了二分之一，达到了九卿的待遇标准，表明了曹操对杜畿政绩和功劳的充分肯定。
　　四陇上破马超
　　曹操打败关西联军后，率军进入长安。十月，北上征讨逃往安定的杨秋，将安定城团团围住。杨秋自知不是对手，开城投降。曹操鉴于大局已定，对杨秋采取了安抚利用的策略，恢复了他原来的爵位，让他仍然留守安定。
　　曹操本来打算继续西进，追击马超和韩遂，不料这时在河间爆发了以田银、苏伯为首的农民起义，波及幽、冀二州。曹操唯恐后方有失，于十二月间从安定回到长安。曹操留下夏侯渊镇守长安，任命张既为京兆尹，同时留下徐奕为丞相长史，镇抚长安，自己率领部队东归。
　　建安十七年（212）正月，曹操回到邺城。这时，田银、苏伯的起义已被留守邺城的曹丕派将军贾信镇压下去。一千余义军战士被迫投降，有人提出，根据军法，被包围后才来投降的人应通通杀掉。程昱不同意，认为现在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天下已大体安定下来，不能再搬用以前的法律。曹操得知这一情况，很赞赏程昱的做法，对程昱说：
　　“你不仅精通军事，而且还很善于在我们父子之间处事啊！”
　　以往上报战果，往往把消灭的敌人一个说成十个，而这次国渊却是如实上报。曹操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国渊说：
　　“征讨外敌，多报战果是为了显示军威，扩大影响。河间在我们管辖地域内，田银等人叛乱，虽然我们打了胜仗，但我内心还是感到羞耻。”
　　言外之意，是说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以致造成了叛乱，家丑不可外扬。曹操听了，也表示很赞赏。
　　曹操刚刚安顿下来，就以献帝的名义处死了马腾及其在邺城的亲属，同时处死了韩遂的子孙。考虑到阎行曾经劝阻韩遂叛乱，同时也为了进一步争取阎行，对其父母只作了关进监狱的处理。
　　这年七月，派夏侯渊消灭了马超盘踞在蓝田一带的势力。梁兴败逃后，在冯翊一带聚众侵扰，太守郑浑发动群众，严密防守，同时进行招抚，敌人渐渐离散瓦解。梁兴害怕了，退保鄜城，曹操派夏侯渊带兵前往，协助郑浑###，攻破鄜城，杀了梁兴。
　　马超逃回凉州后，重新同居住在这一带的少数民族羌、胡等部纠结一起。曹操从安定撤军时，凉州刺史韦康的参军杨阜曾建议说：
　　“马超象韩信、英布那样英勇，在羌、胡等部享有很高威望。大军撤回后如果不好好防守，陇上诸郡恐怕就将不属于国家了！”
　　曹操认为杨阜说得很有道理，但仓猝之间并未作出认真安排。
　　这年秋，马超果然依靠羌族的力量再次起兵叛乱，兴国氐王阿贵、白项氐王千万各率部众万余起兵响应。马超率众进击陇上郡县，这些郡县纷纷归附，唯凉州及汉阳郡的治所冀城仍坚守不动。马超率领陇右之众，汉中张鲁又派来大将杨昂相助，共有精兵万余人攻打冀城。城中守兵不多，杨阜将城中士人及宗族子弟中凡能打仗的都组织起来，共得一千余人，在城上构筑工事，顽强拒守。
　　从建安十八年（213）正月起，城中军民一直坚守待援，但直到八月，仍不见救兵的踪影。刺史韦康派别驾阎温出城向夏侯渊求救。城外敌兵包围了一层又一层，阎温只得乘着夜色掩护潜水出城。天亮后，马超发现了踪迹，立即追赶，把阎温捉住。马超想利用阎温，让他向城中喊话，说援军来不了，企图瓦解守军士气。阎温假装答应，到了城下，突然高喊：
　　“夏侯将军的大军要不了三天就开到了，大家鼓劲啊！”
　　

第十五章平定关陇（7）
城中守军都感动得流下泪来，高呼万岁。马超气极，但因城池久攻不下，还想利用阎温，希望阎温回心转意。一天马超问阎温：
　　“你城中的熟人，有没有想要帮我忙的？”
　　阎温拒绝回答。马超无法，只得将阎温杀死。
　　阎温被杀后，刺史韦康和太守见求救无望，产生了开城出降的想法。杨阜流着眼泪苦劝，不听。马超进城后，韦康和太守立即被杀，马超自称征西将军，兼并州牧，督凉州军事。
　　曹操于头年十月率军南征孙权，直到这年四月才回到邺城。得到马超攻打冀城的消息，便命夏侯渊前去救援。夏侯渊还没有到达，冀城已经失守。马超率军到离冀城二百多里的地方迎战，夏侯渊接战失利，加上此时传来汧县氐人造反的消息，只得率军返回了长安。
　　仍在冀城的杨阜一心要反马超，只是一时没有机会。不久，杨阜妻死，杨阜乘机以料理丧事为名向马超告假。杨阜表兄抚夷将军姜叙这时正驻守历城，杨阜于是前往历城，向姜叙及其母亲谈了冀城中的情况和自己准备再反马超的打算。在姜叙母亲的支持下，两人决定串连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李俊、王灵等人，一同起兵###马超，并派人秘密通知了冀城中的梁宽、赵衢、庞恭等人。一切准备就绪，九月间杨阜同姜叙率兵进驻西县，正式举起了###马超的大旗。
　　马超在冀城听到消息，大怒，赵衢等人乘机劝马超亲自带兵出击。马超出城后，赵衢、梁宽即下令将城门关闭，将马超的妻室儿女全部杀死。马超攻打西县，杨阜、姜叙拼死抵抗，杨阜身上受伤五处，宗族兄弟有七人战死，仍奋战不上，终于将马超打败。
　　马超进退无路，转而攻打历城。历城守军风闻马超已败走汉中，以为是姜叙率军归来，毫无防备，竟让马超轻易地进了城。马超进城后，捉住姜叙母亲，姜母怒骂马超，马超恼羞成怒，杀死姜母及其儿子，放火烧了城池，逃往汉中。
　　建安十九（214）年春，马超从张鲁处借了一些兵力，反攻凉州，包围了祁山。姜叙等人急忙向夏侯渊求救。诸将商议，认为应等待曹操的命令。夏侯渊大概是吸取了上次冀城失守的教训，不同意这样做，说：
　　“曹公在邺城，往返有四千里路程，等得到曹公的指示，姜叙肯定早已被打败了，这不是救急的办法！”
　　于是立即率军出发，让张郃率领步骑五千人为前锋，从陈仓狭谷进军，夏侯渊亲自在后督运军粮。张郃来到渭水边，马超率数千氐人、羌人前来迎击。双方还未交战，马超料定难以取胜，就抽身逃走，辎重器械全被张郃缴获。夏侯渊赶到时，各县均已归降。
　　马超投奔张鲁后，觉得难与张鲁长期共事，又遭张鲁左右的谗毁，内心常常不快，不久便到成都投归了刘备，后来死在蜀国。打败马超后，曹操大封功臣，有十一人被封侯，其中杨阜被赐爵关内侯。杨阜上书辞让，曹操给他写了一封信，劝阻说：
　　君与群贤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为美谈。子贡辞赏，仲尼谓之止善，君其剖心以顺国命。姜叙之母，劝叙早发，明智乃尔。虽杨敞之妻，盖不过此，贤哉贤哉！良史记录，必不坠于地矣。
　　“止善”，谓阻止别人做好事。《说苑》载，鲁国法令规定，鲁国人从诸侯国赎回奴隶，可以到政府把赎钱领回。孔子的弟子子贡从诸侯国赎回奴隶，却不要报酬。孔子知道了这件事，就说：“子贡是不对的，以后鲁国人就不会再赎回奴隶了。”杨敞之妻，为西汉司马迁的女儿，嫁给杨敞。大将军霍光谋废昌邑王，派大司农田延年通知杨敞，杨敞不知所措，其妻代他向田延年作了坚决奉行大将军号令的表示。曹操要杨阜诚心诚意地服从国家命令，接受封爵，不要学子贡；对姜叙母亲的胆识气节也作了高度评价，并表示这些事情都会被史官记录，传之久远。杨阜读了回信，也就不再推让。
　　这期间，平虏将军刘勋因犯法被处死，抄家时搜出一封河东太守杜畿的信。刘勋原被曹操宠信，贵震朝廷。他向杜畿索取河东特产大枣，杜畿回信托故拒绝。曹操得知这事后，对杜畿不媚权贵的做法大为赞赏，说：
　　

第十五章平定关陇（8）
“杜畿可称得上是‘不媚于灶’的人了。”
　　“不媚于灶”语出《论语·八佾》：“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意思是与其巴结屋里西南角的神，不如巴结灶神爷。比喻巴结权势。曹操特地为此发文到各州郡通报表扬：
　　昔仲尼之于颜子，每言不能不叹，既情爱发中，又宜率马以骥。今吾亦冀众人仰高山，慕景行也。
　　“仰高山，慕景行”语出《诗经·小雅·车舝》：“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意思是对有德的人要象对高山一样仰慕，对行为高尚的人应当效法。曹操说，以前孔子每谈到他的学生颜回就不能不赞美，这喜爱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就象在马群中找到了一匹领头的好马。言外之意是，杜畿也是在众人中挑出来的贤人，可以作为大家的表率，希望大家好好向他学习。
　　建安十八年（213）十一月，曹操任命杜畿为魏国尚书。但关中平定后，还有个如何巩固的问题，进取汉中的军事行动也即将提上议事日程，河东的地位和作用仍不可忽视。曹操于是决定仍由杜畿留镇河东，并专门为此下了一道手令：
　　昔萧何定关中，寇恂平河内，卿有其功。间将授卿以纳言之职，顾念河东，吾股肱郡，充实之所，足以制天下，故且烦卿卧镇之。
　　“纳言”为古代负责传达天子命令的官名，后以称尚书。“卧镇”，谓借重杜畿的威望来镇守。西汉武帝时汲黯任东海太守，经常病卧室内，但该郡却治理得很好。后召他为淮阳太守，他以病辞，武帝说：“我只想借重你的威望，让你躺着治理淮阳。”曹操认为杜畿建有萧何安定关中、寇恂平定河内那样的功劳，因此要把象大腿胳膊那样重要、富足殷实、凭借它足可制服天下的河东郡交给他继续治理。杜畿没有辜负曹操的厚望，后来曹操征汉中时，杜畿派遣五千人运送军粮，由于工作做得细致，运粮的人互相勉励说：“人生有一死，不可负我府君。”竟没有一人逃亡，圆满地完成了支援前线的任务。
　　五捣平“国中之国”
　　渭南大捷后，韩遂率其部众阎行等逃往金城。曹操为了进一步争取阎行，只将其父亲关进监牢，没有处死，然后派人给阎行送去一封信，信中说：
　　观文约所为，使人笑来。吾前后与之书，无所不说，如此何可复忍！卿父谏议，自平安也。虽然，牢狱之中，非养亲之处，且又官家亦不能久为人养老也。
　　从“吾前后与之书”一句看来，曹操为争取韩遂（字文约）还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但终究未能达到目的。“谏议”，指阎行的父亲阎纪，入狱前在朝任谏议大夫。曹操把阎行同韩遂区别开来，但同时也委惋地警告了阎行，要他尽快摆脱韩遂控制，归附朝廷。
　　韩遂听说阎行的父亲独没被处死，企图促使曹操将其处死，使阎行死心踏地追随自己，于是强迫阎行娶自己的小女为妻，阎行一时无法拒绝，只得照办。这一来果然引起了曹操的疑心。但过不久，韩遂派阎行驻守西平郡，阎行便率领部众，乘夜攻打韩遂，想杀死韩遂后投归曹操。阎行未能取胜，当即带着家人东奔，受到曹操厚待，被封为列侯。
　　此事发生后，韩遂十分伤感，叹息说：“大丈夫倒了霉，连女婿都要刀兵相见了！”打算途经羌族聚居的地区南投巴蜀。部将成公英不同意这样做，说：
　　“曹公不能远来，只有夏侯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