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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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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祁走在长生后头,亦步亦趋。听到他和插秧妇女的问答,心中对二殿下的景仰之情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如此慢腾腾踱到岳铮干活的那片地,恰好那两人犁完一趟,转身犁下一趟。单祁看殿下的意思,不想打扰他们,等下趟犁过来再说。于是陪着站在垄上,扭头瞧风景。侧面两块田地之间是一条水渠,渠岸几树不知道什么花,白生生一大片。随口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士兵回答:“听夏人说,那是几株李树,花就叫李花,结了果就叫李子。”
  这时一阵风来,树上花瓣呼啦啦飘飘洒洒跟下雪似的,煞是好看。连单将军这样没啥审美神经的人,都不由得看出了神。
  就在此刻,奇变突起。
  犁田二人往前行了一小段,后边扶犁的岳铮忽然回身,一把推开锄土的老头,抽出扶手木棍,一式“白虹贯日”直扑过来。这一下迅疾如风,出乎意料,长生身边的几个人都呆了一呆。单祁猛听得二殿下一声断喝:“趴下!”身前已经没了人影,那大木棒子笔直朝着自己来了,这才明白殿下那声“趴下”是给自己等人的指示。但是西戎男儿,从来只有奋勇杀敌之举,岂有临阵趴下一说?何况自己身负保卫殿下之责,岂能再次失职?“噌”的拔出刀就迎了上去。
  刚跟那姓岳的对上,就听“叮叮当当”几声响。余光瞥去,几道银芒被殿下刀尖打落,“嗖嗖”没入泥中。顾不上分辨是什么,先把自己的对手撂倒再说。其他士兵这时也都反应过来,发现殿下和单将军正一人对付一个。两头看看,二殿下那边连影子都瞧不清,单将军这面倒是插得上手,纷纷涌上来帮忙。不一会儿,就把岳铮摁倒在地,五花大绑。
  长生这边十几招过去,右手弯刀冷不丁向上一挑,趁着对方后仰避让的当儿,跟步上前,左手一缕劲风,倏地弹上他“环跳穴”。
  倪俭腰腿一软,坐倒在地,待要起身反抗,刀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人力拉犁,最是辛苦。阁下虽然努力装出不堪重负之状,下盘却稳得很。昨天就瞧着你不对劲,可比姓岳的厉害——嗯,这手暗器工夫也不错。” 一只手伸过来,封了他身上几处重穴。
  倪俭心中无比沮丧。万没想到,这西戎二皇子竟有如此眼力本事。自己两人还以为瞒天过海一击必中,谁知早被人家瞧破,专门候着守株待兔。这手“吹雪落梅”点穴工夫,那是中土武林玄门正宗啊——他一个异族皇子使出来,倒比许多夏人高手还地道,真是奇哉怪也……
  长生将人制住,回头冲单祁道:“我叫你们趴下,都没听见?”
  “听见了……可是,殿下——”
  “你把刚刚落到泥里的东西刨出来看看。”
  士兵们赶紧动手,刨出几段尖尖的铁犁头来。单祁明白了,要不是殿下出手够快,这暗器可就不是没入泥里,该没入自己肉里了。心中又佩服又感激又惭愧,俯首认错:“单祁不遵号令,甘愿受罚。”
  “嗯。《正雅》抄到第几章了?”
  “上回抄到第十三章。”
  “往下接着抄五章,直到默出来为止。”又看看另外几名亲卫,“今天在场的,一个也跑不了,都是这个数。”
  “是……”人人有气无力,如丧考妣。二殿下抓错尽抓现行,惩罚的招数新鲜奇特,层出不穷,令人从骨子里往外服气。地上两个听到西戎兵居然被罚抄书,抄的还是圣人经典,闻所未闻,不禁都忘了挣扎。
  “把犯人拎过来吧。”长生说着,走到水渠旁李花树下站定。这渠岸边正好一小片空地,暂且做个临时法场。
  岳铮和倪俭被抬到长生跟前。士兵们痛恨他俩偷袭殿下,又害得他们要抄写天书一样的夏人文章,把二人狠狠掼在地上。这俩互相看看,均想:事败被俘,难逃一死,能彼此作伴同赴黄泉,也算天意不薄。
  话说此二人,岳铮是苑城夏军俘虏,那倪俭却是懋县衙门的一名捕快。当日县令欲率属下投降西戎,倪捕头一刀剁了上司,领着同行弟兄们往外冲杀。终究寡不敌众,被抓进俘虏营好一顿折腾,差点去掉半条命。俘虏几经转手,后来接管的西戎兵不清楚倪捕头这段光辉事迹,把他当成普通壮丁发配来此屯田。屯田虽然劳累辛苦,却按时按量有饭吃。他身体底子本好,功夫又不差,干了个多月农活,竟然恢复得七七八八。
  “你二人配合如此默契,不知是新朋呢,还是旧友?”长生淡淡问道。
  被审讯的两人作烈士状。直着腰昂起头跪在地上,拒不开口。
  长生低头看看他俩:“随便问问……既然不愿说,那就不说罢。”转身吩咐卫兵:“一人犯罪,同甲连坐。把这一甲另外八个也押过来,就在这儿砍了吧。”说完往渠边踱了几步,开始背着手欣赏落在水面的李花。
  跪着的两人卯足了劲儿预备壮烈牺牲,谁知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没想到这棉花里头大把钉子被砸散,竟要飞射出去伤及一大片。
  倪俭叫起来:“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旁人无干!要杀要剐随你便,爷爷我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他这里正嚷着,田地里其余八个被拖了过来,人人瑟瑟发抖,小孩女子吓得惊慌哭叫。
  岳铮急道:“全是我二人谋划行动,他们概不知情,怎可连累无辜!”
  长生霍然转身:“连累无辜?同甲连坐,早已明令宣告。你身为甲首,更应清楚。你二人既有胆子偷袭,就当想到祸及旁人。刺杀上官,形同叛乱,我焉知你们不是要借此暴动?如此重罪,本该同曹处罚,一百人全砍了!——我已经法外开恩,你还想怎样?”
  西戎兵齐喝一声,银光闪动,利刃高悬,眼看就要人头落地。一时凄惶惨叫声充斥耳畔。
  “殿下开恩!”岳铮猛地趴到地上,连连磕头:“求殿下手下留情!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二人本是同乡街坊,成年后各自谋生,没料到会在此地重逢。因了同乡不能同曹,干脆装作互不相识……”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统统讲了出来。
  长生挥挥手叫士兵们举着刀子先不要放下。
  岳铮道:“我们本打算偷点粮食一起逃走,前些天偶然听到几位兵大哥谈话——”
  长生打断他:“你听得懂西戎话?”虽然军中一直在推广夏语,但士兵们自己闲聊,说的必定是本族语言。
  岳铮苦笑一下:“我做了三年俘虏,时常和兵大哥们打交道,慢慢听得懂一点。”
  长生点点头,示意他往下讲。
  “得知二皇子殿下要亲自来此视察,我俩想着……机会难得,与其逃走,不如,不如……故此定了这番计策……”
  一席话听罢,长生问道:“你先前动手那般干脆,事后宁死不屈,现在怎么全招了?”
  “之前……就想着要干件大事,不再这般窝窝囊囊受人欺辱。我二人几番商议,觉得……只要有机会动手,定能万无一失。”抬头看看长生表情,干脆把话说开,“能够拉一个西戎皇子陪葬,怎的也值了。至于其他人,想顾也顾不上。可是……事到临头,叫我眼看着这么多无辜的脑袋因为自己被砍下来……我……实在,实在……殿下,此事真真只是我二人的主意,任凭殿下处置,死而无怨——只求殿下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长生瞥见倪俭在旁边似有不忿,道:“你有什么话说?”
  “哼!杀几个老人女子小孩,算什么英雄?枉小岳还说,你不像那滥杀无辜之人,万一失手,不致连累旁人。我哥儿俩同赴黄泉,也算是个伴——我哪知道,真的会失手,小岳这乌鸦嘴……”
  长生想:这人挺有意思。我“不像那滥杀无辜之人”?这俩都挺有意思。
  神色不变,转脸瞅着岳铮:“这些人不幸和你俩分在一甲,便没有无辜一说了。既然不存在无辜,砍了也就砍了,滥不滥杀也无从提起。”
  岳铮听得他还肯开口周旋,心知孤注一掷机不可失,抬头慷慨陈词:“殿下!圣人云:“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同甲连坐之令,将不知者同罪,本就是……本就是不教而杀!怎能说不是滥杀?我二人知法犯法,当罪加一等,至于其他人,实实在在纯属无辜。我从昨日起看殿下言语行动,和以往所见西戎将官大不相同,故此妄自揣测,殿下或者,或者……”
  刚才还一心想置人家于死地,转个身又要拍马屁,虽然不算完全违心之言,岳铮到底没这个脸皮,怎么也说不出口。
  长生听了这番话,根本懒得计较他没出口的奉承,心头窃喜:这姓岳的居然是个经营韬略文武全才!
  沉吟道:“听你说话,念过书?”
  “上过两年私塾。”
  长生背着手思量片刻,仰头看看满树繁花:“你既念过书……这样吧,我很喜欢这几树李花,就以此物为题,你作首诗来。我若听着不错,那八个人就依你所言,算是“无辜”如何?”
  在场之人谁也没想到,皇子殿下会出这么一个风雅题目来赌八条人命。
  岳铮嗫嚅着:“殿下,这个,我虽然念过两本圣人经典,不过为了识几个字。作诗真的是作不来……还请殿下,请殿下另外出个题目……”
  “这样啊……”长生想:原来不会作诗,可惜。
  岳倪两人看二皇子神色失望,急得满头大汗。拳脚刀剑哪怕讲经论道都好说,怎么偏想着要作诗?眼看事情有了回转余地,难道要断送在几树李花上头?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啪嗒有声。
  忽然一个声音□来:“敢问殿下,这诗……可不可以代作?”

  第〇三八章 反掌功名

  天佑六年(永乾三年)四月十五,寅日大吉,春试放榜第一天。
  西京礼部衙门外专用于张贴科考录取黄榜的“青云梯”前,挤满了前来看榜的人。所谓“青云梯”其实就是水磨青砖一面墙。自从前年开始在此张贴春秋二试录取名单,就得了这么个美名。朝廷在蜀州一共设了八个春试考点,西京考生就在国子监里考试,放榜当然也比别的地方要快。
  子周远远看了一会儿,瞧见自己名字,微微一笑,回家了。
  子释和子归备好午饭等着他。考过春试,对李氏子弟来说,实在没什么可惊喜的。加了两个菜,权作庆祝之意。
  “大哥。”子周动筷子前,忽然一脸认真的道:“我想……我想参加秋试。”
  子释一愣,抬头:“不是已经说好不去的么?”
  “可是,大哥,”子周望着子释,“我想去。”
  少年心事当拿云。什么也架不住一个“想去”。
  子释一口菜送到嘴里,嚼了半天,没吃出味道。
  ——该来的,一样不落都要来啊。
  就在春试开考前两天,子释给子周进行考前冲刺辅导。先说了说艺文诗赋容易疏忽的几条规则,重申一番策论审题破题的诀窍,又把经义重点脉络过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万变不离其宗。不管它如何设置机关,总归不出圣人之言这个圈子。一切问难皆始于此,也终于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随它问什么,你就在圣人之言里去想,去找,定能寻到应对的法门。”
  看子周点头,又道:“咱们不求一鸣惊人,要的是万无一失。你只牢牢记桩四平八稳”四个字——作一首四平八稳的诗,写一篇四平八稳的文,把帖经默义四平八稳一个不落的填满填对了,这场春试必定能四平八稳迈过去。”
  双胞胎从未听大哥讲出这样四平八稳的言论,颇觉滑稽,吃吃笑起来。
  “不许笑!”子释手中折扇在弟弟头上轻敲一下,“金玉良言,独家秘笈,多少人梦寐以求,千金不易。你这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不用心揣摩领悟,学以致用?”
  子释说这话,不算夸张。
  前年秋试前夕,“富文堂”赶印的五千册《守一先生点石录》被一抢而空。没买着的挖空心思借阅誊抄,买到手的密不宣人勤加研读,一时洛阳纸贵。去年年初此书雕版重刊,不仅应试的童生士子们踊跃购买,几乎人手一册;很多官僚士林中人,因了王元执的文章好,也买回去翻阅收藏。辑录此书的“江南李生”自然名声大振。只是“富文堂”口风紧得很,谁也不知道这位“李生”究竟何方神圣。
  就在去年一年中,“富文堂”又刊印了由“江南李生”编著的一系列科举应试参考书。其中有艺文诗赋用韵选韵的专论,有策论章法常规与变通的指导,有经籍要义记诵默写的宝典……无不提纲挈领,言简意赅,有的放矢,效果显著。更难得的是,书中言辞清新典雅,行文别有趣致,几本考试用书,居然不让人看得枯燥。
  “富文堂”又采纳子释的建议,首次将彩色套印技术用于纯文字书籍,以朱蓝二色印刷旁批注释等内容,以示区别,受到广大读者的热烈欢迎。尽管价钱定得稍微高一点,仍然有的是人慷慨解囊。随着新一轮科考临近,这几本书在新书销售榜上始终居高不下,替“富文堂”和子释自己源源不断赚进白花花的银子。
  如此一来,“江南李生”俨然成为科考应试专家。许多人热衷于猜测神秘专家的身份。一时说是上一轮秋试首榜中了进士的某位大人,不愿藏私,将个人经验公布出来与众多读书人分享;一时又说是某位三试不遇的士子,已经绝了仕途之路,因为久病成良医,干脆靠贩卖科场心得谋生……
  这几本书子周却并没有读过。当初子释写完,连底子都没留,统统给了尹富文。手指轻弹一叠子草稿,道:“再不要叫我看见它们,会长针眼。”尹老板哈哈大笑。
  子周也曾十分谦虚的请教大哥,是否应该研读一下考试经。子释嗤笑一声:“你还用得着看那些?那都是给蠢材看的。水涨船高,底子在这儿摆着呢,怎么着也不会搁浅。我最后给你讲讲就行了。”
  所以,眼下,子释就在给弟弟进行考前策略指导,着重解释“四平八稳”的重要性。
  “几千份考卷到了礼部官员手里,第一步就是审卷面。涂涂抹抹字体丑陋污秽不清的,一律筛下去。任你文章诗赋写得再好,也没机会入考官法眼。剩下那些干净清爽的,才会送到评卷的翰林大人们面前,请他们过目。”
  子释说到这,接过子归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问:“这个不是咱们前次买的“炒青”?”
  “不是。”子归看看大哥脸色,带点心虚的语气道:“这是尹老板月初差人送来的“云雾雪芽”。说是“炒青”虽然好喝,性子却偏燥,对脾胃不好,也影响睡眠。“雪芽”要温和得多,回味也长——大哥要不喜欢,我换一壶来。”
  子释端着茶盅,没应声。就在自己生辰前夕,尹富文差人送来一大堆东西。不过是些文房四宝茶食器具之类的日常物事,却下足了工夫,无一不精。只说《诗礼会要》补校是个大工程,先支点儿慰问品犒劳犒劳,不带出丝毫送礼的意思。
  看看盅子里澄碧澄碧绿汤白毫,确乎好茶。这清明头一出嫩叶,也不知多少银子一两。笑:果然打秋风吃大户吃习惯了,想不起来要自力更生。
  叹口气。他不过图个上杆子乐在其中,且随他去。道:“不用换了。喝什么不是喝?既然送来了,别浪费。”
  子归也笑:“可不是,不过是喝茶,喝什么不是喝?最要紧对身子好。以后咱们自己也买这个。”
  子周冲妹妹伸出手:““云雾雪芽”?这名儿好,给我也来一杯。”
  子归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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