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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刀传说-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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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鹰刀混迹于襄阳的茶肆酒馆,搜集了大量关于襄阳温家的情报,做足了准备功夫。他知道,凡是如温家这等大富之家,必定会存在着争权夺利兄弟睨墙的现象,于是他搜集情报时专门针对着这一方面。果不其然,并没有花费多大手脚,就被他挖掘到这一非常有用的情报。是以,他料定自己这一番话说出来,就是用八匹马来拉温玄走,温玄也是不会走的。
听到鹰刀一语戳中自己的痛处,一抹阴狠之色在温玄的眼中一闪而过。他站在当地,双眼紧盯着鹰刀森然道︰“林老板……你莫要忘记襄阳是我温家的地盘,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敢保证你不会再有机会看见明天的太阳……”
鹰刀哈哈一笑,也站起身来,双眼回视着温玄的眼神并不畏惧。他淡然道︰“鄙人本是有心为公子出谋效力……既然公子并不愿意接受在下好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好了。公子慢走,恕不远送。”
望着鹰刀胸有成竹充满自信的眼神,温玄一阵踌躇。难道这个拉皮条的真有什么妙计不成?也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且先听他说些什么,若是不中听,到时再收拾他不迟。
他略一犹豫,终于哈哈一笑,伸手从矮几上拿起酒杯递到鹰刀的手中,微笑道︰“小弟今夜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若是言语有什么沖撞之处,还请林兄多多谅解……”他有求于人之下,连称呼也变得客气了。
鹰刀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他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第一次对温玄有了警惕之心。喜怒之间表情转换如此之快,不但说明了温玄有着极深的城府,更说明了他能屈能伸的坚忍性格。这个人呀,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啊。
鹰刀走到窗前,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和襄水间星星点点的渔火,用自认为最诚恳地语气说道︰“传嫡不传庶一直是古往今来被遵循的一个传统,也是传宗立法的一个基础。公子的优势是身为嫡子,而令兄温恆的优势是长于经济善于理财。令尊若是为了家族生意考虑,最佳的选择莫过于传位于令兄,但若是受制于家族宗法的压力,却要传位于公子,这正是令尊两难之处。”
说到这里,鹰刀回头望了温玄一眼,见他全神在听自己说话,便知道自己所说不错,切中要害。于是,他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继续道︰“令兄自他出世第一天起,便再也无法更改他”庶出“的出身,这是他致命所在。而公子则不然,只要公子暂且杜绝风月享乐,专攻经济,且能在经济之道上略有成就,让令尊有所满意。那么,在家族宗法制度的压力下,令尊非将家主之位传给公子不可……”
听到这里,温玄眉毛一挺,动容道︰“林兄所言极是!”心内倒是颇为惋惜。这个拉皮条的见识不凡,分析时势条理清晰一语中的,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却不知为何会沦落至与歌姬为舞的淒惨境地……若是此人能为己所用,何愁大事不成?感慨万千之下,竟使他动了惜才之念。
至此为止,温玄方完全被鹰刀打动,一改先前对鹰刀的鄙视,诚心请教道︰“既然林兄说到这一步,小弟也就不瞒林兄了。说句实话,小弟对经济之道一窍不通,如想在这个方面有所成就,实在是万般勉强……林兄大才,必有奇计教我……”
鹰刀微微一笑,心内暗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根本不懂经营之道,我又何必找你?只有利用你,我才有进入温家权力核心的机会呵…
…“
鹰刀心中得意非凡,口中却道︰“襄阳东城码头佔地百亩,实是连接大江南北的水陆交通枢纽所在。光光这一个码头,它带给你们温家的利益便不会少于二十万两银钱……公子,你可觉得这个码头的布局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吗?”
他这一番话说得甚是突兀,让人不知所云。温玄的心内不禁有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只觉鹰刀的身形在自己的眼中蓦然高大了许多,令人不可逼视。
温玄小心翼翼道︰“林兄的意思是……?”
鹰刀笑道︰“东城码头是荆襄一带最大的货物集散地,无论是南上抑或北下,都要在东城码头中转。贵府凭借在码头上设立的庞大船队,帮助南来北往的客商旅人运送货物,便可以赚个盘满钵满了。
但是,据我这些天来的观察所见,发觉东城码头的地利优势还可以继续挖掘,可以让温家赚得更多……“
温玄心中一震。自己之所以令父亲不喜,就是因为自己在家族生意上毫无建树,无法如大哥那样成为父亲生意场上的好帮手。如果,眼前这个拉皮条的能够帮助自己在商业上有所作为,打破自己在父亲眼中一贯来“游手好闲”的形象,那么与大哥争夺家主之位的继承权无疑会大有胜算。
鹰刀继续道︰“襄阳是大江南北最重要的交通纽带,令尊在这里设立码头经营水路运输,可说是极具战略眼光。然而,依我的意思,若是在码头北侧一带设立一处马车行,专营陆路运输……”
温玄眼楮一亮,兴奋道︰“那么由水路运来的货物就可以直接由我们温家的马车行运送到西面的汉中、北面的洛阳等水路无法运到的地方。”
鹰刀哈哈一笑,道︰“正所谓”南船北马“,贵府既然有了”南船“之利,为何偏偏要放过”北马“?”
温玄大喜之下,不禁抱拳对鹰刀一躬,口中连声道︰“林兄一语惊醒小弟,令小弟受益非浅,若有所求,小弟定当竭尽全力以图报答。”
鹰刀摇了摇头,微笑着转身回到矮几前坐下,重新给自己和温玄的酒杯斟满酒,方缓缓说道︰“温二公子此言差矣。我要的不是公子对我的报答,而是希望能和公子做一笔生意。”
温玄望着鹰刀闪耀着智慧光芒的眼神,心中竟然毫无来由地一阵颤抖。这个人,他真的只是一个混迹青楼的皮条客吗?
鹰刀长叹一声,道︰“我知道在公子的眼中,鄙人只不过是一个丑陋可笑的龟公,若在平日,你恐怕连一句话也不会跟我多说……但是,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天生愿意操此受尽人间白眼的贱业?这几年来,鄙人强颜欢笑,依靠着舍妹淡月的几分薄色总算是积攒下一点积蓄……”
温玄仔细望着鹰刀削瘦的脸庞,不禁疑道︰“淡月姑娘是林兄的妹妹?”
鹰刀咳嗽一声,用不可质疑的坚定眼神回望着温玄,道︰“舍妹长得像家母,而鄙人却像家父,所以我们两人的面貌上有一点点差距。不过,淡月的的确确是我的亲妹子,这一点是毋庸怀疑的。”
尽管还是有点怀疑,但温玄也只有“哦”的一声,继续听鹰刀说下去。他当然不会知道,鹰刀在蒙彩衣的牎障拢祷哑说谋玖煸缫训搅寺鸫壳嗟牡夭剑灯率亲约旱那酌米樱褪瞧率亲约旱那啄铮サ兑舱昭旎易梗刹坏盟恍拧
鹰刀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如今,我积攒下的银两也够我们兄妹象常人一样好好的过下半辈子了,而我妹子年岁已长,以我妹子的才情相貌,我自然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归宿。然而,有哪个正经人家愿意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所以,我的想法是,先将这艘聆月舫卖了,然后再找一个处所安定下来,慢慢帮淡月物色一个好人家。”
温玄惊道︰“卖掉聆月舫?这就是你要和我谈的生意?”
鹰刀笑道︰“正是。温家经营水运,将聆月舫略微改装一下便能当作载客的商船,这笔生意对于公子来说也不算太吃亏。”
温玄犹豫半晌,终于道︰“买下聆月舫不成问题,但是林兄就这样结束聆月舫的生意,岂不是太可惜了?”他可惜的倒不是鹰刀放弃这日进斗金的大好生意,而是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见到淡月了。
鹰刀摇头道︰“对于我来说,淡月的终生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温玄见鹰刀心意已决,只得长叹一声︰“如此,小弟回去考虑一下,明日再来与林兄商讨聆月舫的买卖事宜。”说罢,定下具体时间告辞离去。在离开之前,他的目光匆匆掠过船舱后那道厚重的幕帘,希望能再次一见淡月婀娜的身姿,眼中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送走温玄之后,鹰刀回到舱内,心中想着心事在矮几前自饮独酌。
自半月前逃出岳阳,他立刻潜入襄阳城。经过一番调查之后,根据温玄喜好风月的毛病定下这条美人计,期望从温玄这里打破缺口,进入温家。有了从拓拔舞手中弄来的十万两银子作后盾,计划进行地甚是顺利。然而,真正令鹰刀担心的却是蒙彩衣这一方面。
襄阳城有习促易五万神武军镇守,任何武林帮派若是想依靠武力进入襄阳夺取襄阳温家,那只能是痴人说梦。所以,蒙彩衣若是想顺利拿到温家的控制权,也一定如自己一样,依靠一些小偷小摸的手段来达到她的目的。说起玩阴谋耍手段,两个自己也不是蒙彩衣的对手,而蒙彩衣身后又有巨大的人力物力支持,自己却仅仅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这场实力相差极为悬殊的较量,几乎还没有开始,自己便已经输了一大半。自己唯一的优势是蒙彩衣并不知道自己会在暗中搞鬼,破坏她的计划。或许凭借这一点,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和她周旋……
正在鹰刀沉思间,一缕清雅悠远的筝音响起。鹰刀抬头望去,却见卸去浓妆,换过一身鹅黄素衣的淡月正端坐在古筝前,縴縴素手灵动地拨弄着琴弦,盈盈含笑地望着自己。
真……真的好像灵儿呵,她的笑容。
鹰刀痴痴地望着淡月唇边那一抹梨涡浅笑,心中却浮现出楚灵的身影。淡月本身虽然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可和楚灵绝世的容貌比较起来,却要略逊一筹。然而,当鹰刀第一次在江陵城的天香楼中见到淡月时,被她酷似楚灵的神态举止所震惊,几乎没有经过半丝犹豫,便花费三万两巨资替淡月赎身。虽说淡月只是他打入温家计划中一颗极为重要的棋子,可每次看着淡月时,他还是忍不住将淡月当作楚灵的替身。
灵儿,灵儿……我伤得你这么重,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两人分手前那令人肝肠寸断地一幕再度出现在眼前。“……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我不要再见到他了……”灵儿伤心哭泣的声音不停地在鹰刀的耳中炸响。她每一个淒怨的眼神,每一滴伤心的眼泪,都如同一支支利箭,深深地刺入鹰刀的心髒。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躲避的恶梦,只要一闭上眼,内疚、自责和心痛就会如期而至。
这样令人讨厌的自己,根本就不值得灵儿你爱呀!
鹰刀微笑着聆听着动人的旋律,手执酒壶大口大口的喝酒,不一会儿,便酩酊大醉倒卧在地上,沉沉睡去。
淡月轻轻从后舱取来一床锦被温柔地盖在鹰刀的身体上。这十多天以来,她早已习惯于这么做了。几乎是每一个夜晚,眼前这个男人总是默默无言地看着自己,喝着酒,并在自己的琴音中大醉睡去。
但是,从他眼底那一抹黯然中,自己却分明感受到他有着一段令人伤心的往事。
“你知道吗?每当你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才觉得自己指下的琴声跳动着的是生命的韵律。现在的我,是为你的目光而活着的啊……”淡月抱膝坐在鹰刀的身旁,轻轻地说道。她双眼泛动着动人的光芒,痴痴望着鹰刀沉睡中的脸庞,心底里竟然涌现出一种奇异地喜乐。
“灵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睡梦中的鹰刀突然发出一声痛苦地呓语,在他虬结的眉头下,两行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这是第几次看见他在睡梦中流泪了?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时,心中的震撼简直无法形容。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自己便开始去在意这个男人,去关心这个男人吧。
淡月叹息一声,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将鹰刀的身体紧紧搂在自己怀中。
如果你的心是寒冷而孤寂的,那么,就用我火热的躯体去温暖它吧。淡月在心中呐喊着,这时的她感觉到一种幸福地晕眩。
第五卷 雪满弓刀 第十章
聆月舫后舱。
鹰刀梳洗之后,一坐在淡月的身旁,狼吞虎咽着摆在面前的精美早点。从他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脸上,根本找不到任何宿醉之后的萎靡不振,同样的,昨夜酒醉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伤心和黯然更是无影无踪,不留半丝痕迹。
淡月边文雅秀气的喝着稀粥,一边却偷偷窥视着鹰刀的脸庞。他……究竟知不知道我昨夜曾紧紧抱着他,和他同被而眠呢?
想到昨夜那迹近于疯狂的举动,淡月的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忐忑不安。自己昨夜一定是发疯了,居然会趁他酒醉之时,不顾矜持地搂着他睡觉,如果被他发现的话,一定会误以为自己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吧?但是,当搂着他粗壮结实的身体时,那种温暖的感觉,真的好舒服呀!
不过,自己在天还没有亮时便偷偷溜回房里了,所以,昨夜的事应该不会被他察觉吧。
就在淡月的心中思绪万千辗转反侧之时,鹰刀已非常痛快地将桌上的餐点一扫而光。侍侯淡月饮食起居,长得颇为清秀可人的两个丫鬟——紫云和碧桃见鹰刀进食完毕,便上前来收拾碗筷。
鹰刀突然一把捉住紫云的小手,眼中露出一种暧mei至让人想揍他一顿的神色,笑眯眯地说道:“紫云……你很坏哟!昨天晚上居然趁我喝酒醉的时候,偷偷钻到我被子里来摸我的。我不管,今天我要摸回来,要不然就亏大了……”
紫云吓了一跳,心里又羞又急:“哪……哪有这回事?昨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去摸……那个什么?爷,你可别冤枉我。”
鹰刀色眯眯地抚mo着紫云娇嫩的小手,嘻嘻笑道:“你就别不承认了,我知道是你。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女孩家的香粉味,脖子里还有几个红红的唇印……紫云,我知道你早就对我有意思了,平时也不管有空没空,老是向我抛媚眼。现在事实俱在,你就别再狡辩了。”
紫云不由羞红了脸,吃吃笑着拿拳头捶鹰刀,口中道:“爷,你尽是胡说八道。谁对你有意思了?谁老是向你抛媚眼了?再说,我昨夜是和碧桃一起睡的,又怎么会去钻你的被窝?”
鹰刀呵呵一笑,转头向碧桃看去。道:“既然不是紫云,那就一定是碧桃你了……呵呵,你偷看我洗澡的事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肯定是因为见了我雄壮的之后,春心荡漾之下,便想亲手摸上一摸,以尝夙愿……”
碧桃见鹰刀口无遮拦地大肆捏造事实,也不禁吃吃笑着加入紫云的阵营,粉拳雨点般砸向鹰刀,口中却道:“难道我变态吗?会去偷看你洗澡。不过实话告诉你,今天早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却见到有一个人正偷偷摸摸地溜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她嫣然一笑,顿了顿,却转头对淡月笑道:“小姐,这个人你也应该看见了吧。嘻嘻……”
鹰刀故意装作听不懂碧桃的言下之意,皱着眉头喃喃道:“既不是紫云,又不是碧桃,那么昨夜非礼我的人究竟是谁呢?难道是神仙姐姐?我不会有这么好的艳福吧?嗯……难道是在后舱负责烧饭煮水的王婆?那我还不如去上吊好了……那个人,她究竟是谁呢?淡月,你知不知道?噫,淡月,你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怎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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