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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一把,洒落一地珍珠--我的乡下岁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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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抢搞了20多天,帮吴婶在上林做饭,每天是两头不见亮。好容易结束,接着我又到鸭棚放了一个月的鸭。

  我白天在鸭棚,晚上回站上。

  有一天,我在鸭棚吃饭,回得晚,天黑了。我到食堂打水洗澡。食堂门紧闭。我去找吴婶开门。但她家的门也是紧闭的。就不去叫她了,跳到白小河洗冷水澡算了。正在河边洗,忽听得她家一屋小孩惊慌失措地大声哭喊。我赶紧穿好衣裤,往她家跑。她家房门洞开。李支书拖了一张板车停在门口。红湘不在,只有一群小的。我问怎么回事。支书不跟我说话,进屋去了。红云告诉我,她妈妈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一听赶紧进屋。这时支书已经把吴婶扶起,搬到床上。她牙关紧咬,嘴角潽出白沫,双目紧闭。她身上盖了床单,地上扔着几件湿衣裤和一个打翻的木盆。

  李支书仍不理我,在找衣给吴婶穿衣。我一看情况不好,知道下面自己应该做什么,就扯了床棉被垫到板车上,再返身进屋跟支书一起抬人上车。然后是我拖起板车,快步往公社卫生院跑。支书跟在车旁边,扶着她不滚下来。还好,卫生院才3…4里路,很快便到。我们把人抬下车,李支书的妹妹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她是附近大队的赤脚医生,立刻就找卫生院相熟的医生联系。支书就不让我再守在卫生院,要我回去,说,没事了,你走吧。相当坚决。他一路没跟我说话,这时候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是不是有点碍事了?恭敬不如从命。我回去了。

  站上还住了两户人家,周围也有小河口大队的两户人家。但是今天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家一把。刚才吵声那么大,不会听不见的。第二天我又去了鸭棚。打听得吴婶因抢救及时,没事了。我问同样也是住在站上的老唐,昨晚的事他知道不。他说知道。我说,那你们怎么不出来看看呢。他支支吾吾。最后要我去问云芝,他说她最清楚。

  原来支书一直疑心老婆跟镇上供销社的什么人相好。昨天,支书到芳洲去了,中途有事,同云芝一起回站里。比平时回得早。正好镇上的那人来了,同吴婶坐在食堂,说也有、笑也有、亲也有、热也有。李支书虎着一副脸走进食堂。那男的见势不好,很知趣地走开了。支书是把老婆拖到家里去的。进屋两人就吵起来,吴婶打死也说跟人家屁事没有。支书只是不信。越吵越烈,摔了东西,拍桌打椅。邻居都听到了,只装听不到,虽是大热天,各家关门闭户,小孩也喝住,无人肯做声。吵了好一阵,以为都累了,安静下来。这都是白天的事。哪晓得,过一阵,等天黑,女的到厨房门后,摸了个瓶子就喝,是她家油木桶的桐油,就闹出前头的事来。

  幸亏白天的事我全不知情,我要知情,我也不知我会怎么做。

  这件事过后,李支书始终不跟我提起。但他是以他的方式向我道的谢。两天后,他安排我出差回趟长沙。这趟差本可以叫我去,也可以不叫我去,平时都不叫我去,是鸭师傅的事。今年派个鸭师傅同我一起,押运一批鸭去省外贸。走时他嘱咐我一声,到家多住几天。

  书薇走后,我还一天没休息过,早已是身心疲惫,在家休息几天正是求之不得。

  但我走后支书家的这件事并未结束。事情传到镇上,供销社的这人也是个人精,几天后打发自己堂客,炖了一罐汤,提了到卫生院看吴婶。吴婶当着那堂客的面,把李支书骂个狗血淋头。李支书自然觉得气量不能比个堂客们低,就声不做气不吭。才知道吴婶确实一身清白。据云芝说,吴婶跟那个供销社的,就是平时买点板油,扯几尺布,开个后门的关系。我这才知道吴婶脾气暴烈。看她平时待我是体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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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秦岁芳遗孽债泪断湖乡
79、秦岁芳遗孽债泪断湖乡

  从长沙回来,是九月份了。在常德到牛鼻滩的船上我跟一位到公社来招工的师傅同路,他是某电厂的。我一路跟他搭话,想找机会,让他收我。结果了解,他是有对象而来的。要招的这人真令人想不到,叫秦岁芳。秦岁芳这次能招工走,我既替她高兴又替她难过。招工师傅对我说,秦岁芳很可怜,在农村结婚了,又离了婚。她父亲在某电厂。单位搞个指标给她,专门招她的。

  秦岁芳的事,我听说过。她是中途从别的县转到我们公社来的。一个人单独在一个生产队,所以她和公社知青多不相识。我也只是听说过她,没见过她。但是她和当地干部社员的关系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因为她一来,大队就安排她管广播和守电话。住也住在大队部。

  那架电话装在她住的屋与大队公事屋的墙壁当中,是在墙中掏个洞,使两边屋里都可拿到电话。公事屋旁边是打米机房。打米的是个农村小伙,叫老鸦。他晚上睡在公事屋。墙上有那么个洞,两人晚上说话就跟在一间屋里差不多。在这么间屋里,青年男女难免不想入非非。时间一久,便做出那事来。后来,秦岁芳发现自己怀孕了,不得不登记结婚。但她坚决不让老鸦家办喜事,她怕张扬。这在农村根本办不到。为了躲喜事,她一气冲回了家。家里人气得个发昏章第十五,坚决不认这门亲事。秦岁芳把孩子生下来,在家里人逼迫下,回了趟乡。把孩子扔给老鸦就走了。老鸦家的苦难从此就开始了。大队知青都看到,老鸦带着这个没娘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艰难,这是知青欠下的孽债,同情是偏向老鸦的。

  可是今天招工的人告诉了我不为人知的另一半。秦岁芳离开乡里后,并没有回家,她到了她姐姐家。哭昏过好几回,人也恍恍惚惚有了幻觉。姐姐看她这个样子,害了怕,告诉父亲,让父亲接回家的。父亲回去后就给老鸦寄了400块钱,这在那时的农村也算笔巨款了。并且答应帮他抚养孩子,这才让秦岁芳心里稍安。但她感觉没脸见人,不愿再回乡里来了。

  招工师傅这么说了后,我又觉得秦岁芳也挺可怜的,跟原来印象中的她不太吻合。就对招工的说:“她挂牵孩子,把孩子抱回去不就行了,自己带嘛。”招工的说:“那就不能招工了。你要工作还是要孩子?”在招工师傅看来,这问题简直不用考虑。

  站着说话不腰痛。事情不到自己头上难得体谅。我不再做这样轻巧的道德裁判了。只对师傅说一句,你要去大队见到老鸦,问他要张孩子的相片吧,带回去给她。想孩子的时候看看相片也是个安慰。其实那年月在乡里这孩子有不有相片都是个问题,我这份口头温暖十有八久是没送成的。

  待续  80、事情正在起变化

80、事情正在起变化
80、事情正在起变化

  这节的小标题是1957年人民日报著名的社论,吹响了反右的号角。而我现在说的是纠左。

  九月底,大姐到常德出差,来看我。我们一起去看了住在我隔壁的公社龙(副)主任,他以前找爸爸看过病。龙主任跟知青有很多交往,是一个很有能力,看事情看得远的人。他爱人是负责公社一片学校的老师。我和大姐来看她,使她想到她这一片的白小河学校正缺一个初中老师,便想到了我。大姐走后不久,陈老师通知我去学校教书。

  但是我能去教书也靠了李支书的帮忙。因为农村是集体合作办学,白小河学校的教师不该种禽站派,该另一个社队企业桑园派,我必须调出种禽站,关系转到桑园才行。本公社内调进调出没什么手续要办。我在牛鼻滩总共转了四次点,手续好像一次也没办过。人到新单位报到,它就接受了。而桑园我连人都没去,也不想去,它太远。桑园在大河对岸,与汉寿县毗邻,而白小河学校却在种禽站这边。那会造成我生活的很多不便。李支书一再讲,小成就住在站里,不要搬了,愿意到食堂吃饭还到食堂来。后来是我不好意思麻烦吴婶做饭,才不去食堂的。因为那食堂平时就我一个人,好像是为我专开的。自己弄个煤油炉凑合,住就一直住在种禽站。结果我一直到离开牛鼻滩,才在最后一刻去过桑园转粮食关系。

  教书是一门非常好的职业,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了这一行。天天跟孩子们在一起,我渐渐安下心来。

  没过多久,莽莽突然从长沙来。她带来了好消息:现在又有新政策,家里多个子女下放的可以照顾招工一个。街道已经报了她的名字。她回乡下等候招工的人来。等了近一月,这消息才成为事实。莽莽29岁总算有了工作。

  莽莽下乡跟我到一起,受到的损失比我大。这七年蹉跎岁月,快30岁她还没有工作,没有户口,没有对象,没有钱财,最可怕的是连青春也没有了,一无所有,不堪回首。我跟她不同。我经历的周围环境纷繁些,等一切过去后,我把它当作磨练,也就释然了,更何况这里有我最宝贵的回忆,装在脑袋里,拧一把,洒落的是一地珍珠,点点滴滴都很珍贵。阿弥陀佛,她总算可以离开了。我们这个铁板一块的家,由她撬开了一条缝。

  待续  81、有人来看我

81、有人来看我
81、有人来看我

  莽莽走后不久,有一天,公社通知我说父亲单位来了两个人,叫我去镇上的旅馆会面。我总想像不出这两人是来干什么的。莫非又有什么好事?这两年承蒙龙颜大悦,我们由黑五类升格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这是个见之于各种报刊、文件的公开正式的说法。你千万不要以为这狗屁不通的名称是相对于“不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而说的,(这个称呼倒从没用过,公正地说,还没蛮横到这程度。)“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可能是相对自来红说的。自来红不必教育,生下来就是龙凤。现在把我们称作“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实际间接肯定了人一生下来就分两种:“可以教育好的”和“不教自然好的”。但是,这终归是种认可,比黑五类好听多了。更何况,谢天谢地,人家也没有设“不可教育好的”这一项嘛。

  既有这种想法,心里就有些活动。他们莫不是来挑选几个教育好了的回去,点缀一下落实政策的门面?等到找到这两人,才有些失望。原来是医院派来看望本院职工子弟知青的。这大概是落实毛泽东在李庆霖信上的批语,表示对知青的关心吧,却连我的住处都不肯屈尊下顾,是把我叫来让他们看看的。这是谁看谁呀?但是。这样安排肯定是精心考虑的,因为我可以是他们看望的对象,也可不是。父亲已然失去公职,我算不上他们的子弟。今天来看你已经是下顾,为了保持尊严,得把你叫来。在那想做奴隶而不得的岁月,实话说,我心头有了一种“屈辱的光荣感”。我感觉到,是我的信起的作用。他们表示没有忘记你。朝好的想,你甚至可以认为这是医院模糊地承认父亲还是他们的人。在不断遭受打击的日子里,有这么一点点暗示足以令人想入非非好一阵子。谢恩吧。派来的人怎么个看法不要紧,要紧的是单位的态度。这已经比不理不睬强多了。我立刻把这件事写信告诉了父亲。

  邓晓平上来的这两年,我们国家处处见松动。爸爸是早两年放下板车,拿起扫帚,由拖垃圾改成扫地,轻松些了。这都是朝好的方面转化啊。老百姓是一点点看在眼里的。

  这么想想,心就很平和的回到学校。我仍然安心教我的书。

  82、赤脚教书二三事

82、赤脚教书二三事
82、赤脚教书二三事

  白小河学校是所小学,但又刚开办了初中,我教的就是新开办的初中班的语文,也教全校的音乐。

  我的赤脚教学生涯很短,只有八十多天。但就是这短短的八十多天也让我看到农村教育的落后。不但物质条件差,尤其缺的是师资。这个不用说别的,单只说我,就是个不怎么合格的教师。你想我自己是个初中生,现在教初中,能好到哪里去?可左近几个大队,又到哪里还能找到比我更大的“知识分子”?我好歹完整的读了三年闻革前的初中。但那终究也还是初中。且看我是怎么不合格的:

  刚开始上课。我准备不足,在念课文的时候,遇到一个词“箢箕”。事先我没觉得不认识箢字,一直以来,按老习惯,有个“宛”字旁,就读“宛wang箕”。上课了,我拿根竹棍,指着黑板上“箢箕”二字,领着大家发声:“宛、宛、宛箕的宛;箕、箕、宛箕的箕。”同学都记熟了,全班三十多只“宛箕”。

  下课后,我又忽然想起,这箢箕到底是个什么器物,想要搞清楚。就去翻字典。坏了,发现它不是宛箕,读“渊yuang箕”。将错就错那太缺德。我还得改过来。第二天上课。念到这个词,我说:“同学们,这个字正确的发音是‘箢(渊)箕’。昨天我是说的长沙话,念‘宛箕’。那是不对的,应该读普通话。”我说的都是鬼话。这个词长沙话恰好跟普通话一个读音。我是对长沙话临时失去信心,不敢说长沙话,才读了白眼字。可我这台阶总得体面的下吧。不然以后这班学生我还怎么教得下去?

  但这班学生以前的基础那也是太差。特别是喜欢乱用方言,比我更荒唐。我说我读长沙话那毕竟是找借口下台,并不乱教。他们可是用成了习惯,而且毫无章法。有一次,我布置作业,用“及时”造句。一个同学的作业,硬是让我看了半天没看明白。他的句子是:“上学路上有一条狗西式龙来,我打跑它及时的上学。”

  我把学生找来,说,这条狗的名字在句子中不必要说。他说他也不知道狗名。只看见一条狗西式龙来。此时他跟我面对面直接对话,我立刻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原来他说的是方言。常德乡里话“袭势拢来”带有突然袭击的含义。这就通了。我的天,我的小祖宗,你那方言若是照我的写还靠点谱,你写个西式龙来,我只把它做日本狗名猜。

  农村那时就缺师资。老师常常是二部教学。这个班上课,那个班就背课文。或者那个班上课,这个班做作业。有天我上音乐课。到三年级教室。李老师是教他们算术的。学生前两节课没老师教,布置背九九表。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直到九九八十一。为了防止学生不用功,规定要读出声。两节课下来,背得学生一个个呜呼哀哉了。李老师走进教室。一个十分不耐烦的学生就问:“老师,哪么九九硬要八十一呢?”李老师正忙得两个教室转不赢,也不耐烦:“那是国务院规定的,没得麽所以然。”把我听得偷偷笑个不亦乐乎。

  李老师是在乡下读了二年偷工减料的初中就当老师的。教三四年纪。等他出来,我笑他:“你那家‘国务院’管得真的蛮宽咧,还规定了九九八十一。”他一脸茫然:“那是哪家规定的呢?”看来给他解释清楚比对学生解释不会轻松多少。

  教书时,我聊感欣慰的是,我觉得我应该算个合格的音乐老师。我相信,我来后,这些孩子一定是第一次唱准了几首歌。我还正在计划通过陈老师,找龙主任把公社那架手风琴拿来。放在广播室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能用它教学,那我的音乐课,毫无疑问会成为全公社,全区,乃至全县的样板课。我估摸,只怕那时全中国农村中小学统共也寻不出几架手风琴。当真寻的话只怕要丢文艺旗手、教育界诸君的丑。好个无产阶级的文化教育事业,在他们手里真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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