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那蓝-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为她深深的沦陷。
　　但是我们相识的时候，却是两颗受伤的心灵。尤其是我，那时残破的心房，如何再去呵护同样已是千疮百孔的韩菲的心？以前不会把任何人当做浮木亦或是周转的温暖房，以后也不会。
　　又或许，天意如此。
　　我按下了关机键，把那张电话卡取了出来，然后换上了另外一张，再开机。或许我真的是个自私的混蛋吧？可以拒绝任何人的关怀和担心，但却为自己最在意的女人，宁愿24小时关机等候，哪怕等来的只是只言片语也好。


　　（122）
　　下了很大的雾，前路迷蒙。四周是黑色的树影鬼魅婆娑，远方只有微弱的灯光指引。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的召唤着我，张开五指，努力向那个光亮缓慢摸索，小心的前行，努力的睁大双眼，却似乎总是没有力气。
　　我想走出那片昏暗地带，想要抓住眼前的光亮，找寻那个飘渺的声音根源。
　　仔细小心的聆听着，那声音像是越来越近。终于，确定那个声音来自最爱的杉杉，模糊的看到她就站在光影里，周身散发着温暖柔和的黄色光晕。她在向我微笑，那么甜美，周身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的仿若仙子下凡。
　　想要拔腿狂奔而去，但是似是双腿灌铅一般的难以提步。眼看着那道光晕越来越微弱，杉杉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不清，看到那道微弱下去的光晕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牵起杉杉的手，轻轻的抬起，在唇边轻轻一吻。那温柔充满爱意的对视，让身在黑暗中的我几近发狂。
　　想要大声呼喊杉杉的名字，想要努力追赶过去，推开她身边的男子，但是我跑不动，身后像是有数万只手拉扯。想要摆脱，却总是周而复始。
　　紧张的回头，却发现暗影里站着一个女人，双眼满是哀怨与凄凉。韩菲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她低声闷闷的吼道：回来！回来！回来！伴随那声音的，还有两行晶莹的泪滴。
　　我停在原地，向前看慢慢隐去的杉杉，向后看逐渐逼近的韩菲。心中又急又难过，站在原地像被逼疯一般的想要高声呐喊！
　　却听到耳边传来急促的手机铃音不断不断响起，有重物在敲打着门窗一般，平平砰砰！
　　我“啊”的一声大叫，终于释放了出来，然后睁开双眼，看到晨光从窗户外照射进自己的小屋内。满头是汗，惊觉不过是南柯一梦。拍了拍胸口，小声喃喃的说道：还好，还好。
　　门外传来母亲大人急促的呼唤声，喊得很急迫，定了定神才听清她在喊：“澜娃儿，快起来接电话啦！李南给你打电话！快起来接！”
　　才忽然注意到小屋里还有手机铃声迫切的响着，一遍又一遍。心头一紧，慌忙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那上面果然赫然显示着两个大字：楠楠！
　　噩梦带来的惊魂未定，以及门外妈妈的大喊都让我有些焦躁不安，满腹的怨气化成了几句狂吼：“李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手机号码？你干嘛还要让她打来？我们已经结束啦，结束啦！妈！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
　　“我就是太尊重你了，才会让你们再联系！我不能眼见着自己的女儿吃亏吧？有什么你们赶紧说清楚！他既然打过来，就代表还在意你，我告诉你啊，你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要再让他溜走！听到起没有？”妈妈的声音显得有些暴怒，她不耐烦的声音更像是一道催命符。
　　妈的！我在心里暗暗咒骂。这叫哪门子的在意？什么鬼机会啊？谁要把她追回来了？妈，你把我逼到无路可退就好了吗？难道一切都要按照你的意愿才叫幸福吗？
　　盯着手机屏幕的光亮，狠狠的咬了咬牙！李楠应该已经看到我昨晚的短信了，怎么还会打来？到底老妈又同她唠叨了什么？好吧，既然无路可退，只好面对了。反正总归是要讲清楚的，不能让她误会我们有别的企图！
　　我按下了接听键，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语气很生硬的闷声说道：“喂？”
　　那边半天没回话，大概是被我带着余怒未消的声音吓到了。隔了一会儿，那个既熟悉又带着很多陌生的声音才缓缓的响起。
　　“澜澜？吵着你睡觉了？”李楠小心翼翼的问。
　　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语调，才开口：“没。已经起来了。”
　　“我……”李楠欲言又止，“你的短信今早才看到，阿姨是不是很生气？有没有唠叨你很多？我……你还好吗？”
　　“你不要理她！”我低喊，怒气又被一阵阵激起，“没有想到她会不征求我的意见就去打扰你，以后她再说什么，你都不要在理会！”
　　“我很担心你……”李楠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起来很委屈，“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一直联系不到你，本来我想给阿姨打个电话的，又怕你不高兴，所以……你也别怪你妈妈，她也是关心你……”
　　“恩……”我的声音再次缓和了许多，李楠熟悉的关切声，令我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时光倒流一般，有些恍惚。
　　“澜澜，还生我的气吗？”李楠依然小心翼翼。
　　我没有回答，贴着电话默不作声。
　　隔了一会儿，听到李楠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她才慢慢的说道：“原来那个电话号码还用么？其实那次以后，我又去婚纱店找过你，也打过几次电话，但是你都没开机……我真的很担心你，澜澜，对不起……”
　　“都过去了，你幸福就好。”我淡淡的答。
　　听到李楠在电话那头开始低泣，她依然还是那么爱哭，以前她哭的时候，我总是习惯的把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但是现在……即使心上还有那么一丝心疼，又如何呢？
　　“其实……我很想念你。常常想起过去的时光，哎……都是我不好。澜澜，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也别拒绝我对你的关心吧，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亲人，真的。”李楠哽咽着，断断续续的低语。
　　我还是没有做任何回答，这些话让人觉得分外陌生，从前那么骄傲自尊的李楠去哪里了？她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其实无谓解释更多，于我来说可有可无。分开了，就好好去经营自己目前的生活，不要留恋，不要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何必？
　　忽然对李楠生出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这是我从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你还在听吗？”李楠追问。
　　“恩。”我轻轻答着。
　　“回成都了？不再回北京？”她继续发问。
　　“再说吧……”我模棱两可的回答她。
　　“对了……”李楠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急急的说道，“我已经向公司总部申请了外派美国的工作，可能明年就会去那边，我打算工作两年，就申请移民了。”
　　“哦，挺好，你原本就一直想移民。”心里忽然间冒出一丝不舍的情绪，毕竟现在与我通话的女人，与我相濡以沫了五年的光阴。即使我不再爱她，有天她真的远赴他国，还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牵挂。
　　记得当初，也曾鼓励过她努力争取这份工作，多去国外走走看看，如果有机会，她先移民，我再跟过去，到时候去一个可以申请同性结婚的地方注册，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相守到老。但现在，一切已成幻影，如风散去。
　　“我会把皮蛋也带去美国，它很乖，很听话，改天我发它的照片给你看看吧？”李楠的语气温暖平和。
　　“好。”我静静的答着。
　　又是一大段的沉默，曾经多么熟悉的两个人，如今却沦落到无话可说，人生的无奈也不过如此吧。
　　“你……还单身吗？有没有女朋友？还是打算结婚？”李楠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我沉吟了一会，轻声回着：“没打算结婚，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如果可以，我想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
　　李楠沉默了，好半天说不出话，然后她才尴尬的笑了笑，听得出来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酸意：“挺好的，真为你高兴，她对你好吗？哪里人？”
　　“她对我很好，北京人，谢谢。”我言简意赅。
　　“哦……”李楠意味深长的拖长声音，“那你肯定还会回北京吧？哪天约她出来，一起吃个饭吧？你也可以带着她来看看皮蛋……”
　　“哪天吧。”我有些敷衍。其实我从未想过再见李楠，即使自己偶尔还会惦念她。
　　“恩。”李楠低语，还在继续发问，“对了，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多大了？”
　　“楠楠……”我截住了她的问题，“等下我还有点事，以后再说吧。”
　　“好吧……”李楠有点不甘心，“记得常联系哈……”
　　然后我们草草的结束了这次通话，挂断电话前我再一次重申不要理会我妈的各种问询和打扰。坐在床上，有几分钟的呆滞。


　　（123）
　　胸口感觉有些闷，很多事当自己以为已经淡忘的时候，却总是不合时宜的再次出现打乱原本平静的思绪，尤其，那件事或那个人曾在自己的心上不可磨灭。我们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俗人，七情六欲一样都不会少。当再次与旧爱以这样逼不得已的方式再联系后，心上还是多少起了波澜。
　　回忆仿佛藏在心里的一个幽灵，轻轻的飘出来，缠绕着曾经为那个人脆弱过的神经。但也只能道一句：人世沧桑，世事无常与无奈。并不想过多的沉浸在那份回忆中，前方还有属于我的幸福曙光，那些留在过去的阴霾，就让它随着无情的岁月逝去吧。
　　妈妈在门外焦急的催促我开门，一心只想知道我与李楠的对话结果。打开门，带着无奈的情绪看着站在门口的妈妈，看着她面部表情纠结，听着她的唠叨。但是无论她怎样对我狂轰乱炸的责问，也只是面无表情淡淡的回答她：我和李楠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您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事，我也阻拦不了，但是不会有任何结果……
　　在之后的很多天里，李楠又给我发过几条短信，内容无非只是一些关怀的话，和探听我目前的感情。不知道妈妈还有没有再与她联系，只知道她依旧每天对着我气急败坏的教育着，老生常谈苦口婆心的劝服我回头和李楠复合。
　　每当这个时候，我不是沉默不语，就是逃出家门，走在成都的大街小巷躲清静。因为深知妈妈的个性，所以也明白我们在很多观点上根本无法沟通清楚，与其和她争论不休，不如保持缄默或逃开更好。
　　这期间，尝试着主动联系过杉杉几次，她也如自己承诺的一般，从来不会不接听我的电话，更不会不回复我的短消息。虽然每一次，总能从她的声调里听出一丝疲惫，但她每次都会以轻松的口吻反过来安慰我。
　　杉杉也从未催促过我回京，总是贴心的让我再多陪陪父母，虽然几次三番的追问她婚礼何时举行，她也总会巧妙的回避着我的问题。我知道，她不想我为她的“谎言”操心，也不想让我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怕我伤心吗？怕我多想吗？怕我因为不能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而感怀吗？
　　其实她不说我也能猜到很多，比如他们应该会拍婚纱照吧？会制作邀请亲朋好友的喜帖？会购买喜糖礼服、找婚庆公司制定结婚当天的行程安排？还要预定婚宴的场所、订餐等等一系列的结婚事宜……
　　杉杉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漂亮吧？我会在脑中不断的想象她与另一个男人携手拍婚纱照的场景和样子……其实，说一点不介意真的很假，我多想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前正式迎娶杉杉，多想为她套上那枚戒，告诉她：我愿意一生一世照顾你心疼你，无论贫穷、健康、富有……我愿意，我都愿意。
　　每一个女人年少的时候，都曾有过对自己婚礼的幻想吧？穿上白色的婚纱，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是每一个小女孩心中无限美好的心愿。婚姻应该是神圣的，充满了爱意与真诚，是两个人相爱的一种最好的仪式。女人都喜欢把自己的爱放在阳光下，让大家来祝福与羡慕吧？我想，杉杉也不例外。
　　虽然我对形式上的东西并不十分在意，但我想给杉杉这样的幸福感。即使不能让她拥有属于我们的婚礼，至少，我很想陪在她的身边去共同经历所有的酸涩。有很多次，想要冲动的飞回北京，哪怕只能在她身边充当一个小角色也好。
　　可是，我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呢？朋友么？我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我想，她还来不及同她的父母介绍我，所以自己的出现只会显得很突兀。每每想到这点，又害怕自己的陪伴只能带给她更多的烦恼。所以，只好每天呆在成都，任思念吞噬着自己，那如同毒虫一般的强大的思念，渗透进自己的骨髓，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自己的神经。
　　日子一天天的滑过，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日子，这样的滋味实在很难熬。
　　不知不觉的，与杉杉分开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成都的盛夏，闷热潮湿，依然很少见到阳光，雨过之后的天气会更闷热。这样的天气，让本已烦躁不安的我，更加胸闷气短。已经开始盘算先回北京了，不管杉杉愿意不愿意。或者可以瞒着她，自己先飞回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取回放在韩菲那里的行李，再等着杉杉的召唤。
　　而且妈妈也开始不断的催促我回到北京去追回李楠，面对母亲大人每天的喋喋不休，和不讲道理的逼问，已经越来越缺乏耐心去疲于应对。她的强硬和武断，总是能轻易把我逼疯。开始在网上搜寻北京的租房信息，因为我已不能再回到韩菲的公司落脚了，更不能去麻烦杉杉。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过雨的午后时光，像往常一样，我又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打开电脑搜寻网上的租房信息。爸和妈又出门遛弯和打麻将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浏览网页消息，和拨打着租房电话。
　　忽然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一秒钟的迟疑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我好奇的问：“请问您是？”
　　“别您啊您的了，怎么没跟守坑儿混两天，就满嘴北京伦敦音了？”电话那端的人幽默的与我打着趣儿。
　　“……”我还是有点犯傻，半点琢磨不出对方的声音究竟属于哪一个。
　　对方仍旧玩笑的语气：“哎？我说二美丽，你丫贵人多忘事儿啊，才多久没见啊，就把我给忘到脑后了？也对，您老人家满脑子就姓郑的小妮子了吧？你要是再听不出我是哪位，我可挂了啊，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小道儿消息啊，慢慢把肠子悔青了去！”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大喊道：“你呀！还以为是谁呢？不就是只剩没有睿智的那一位嘛？呵呵，什么小道儿消息？”我的神经忽然有点紧绷，想必这消息肯定关于杉杉。
　　“得！还算你有点良心！也不枉坑儿让我俩相亲相爱啊，哈哈哈！来，给爷啵一下！”石晟睿端肆无忌惮的继续玩笑着。
　　“滚！”这小厮居然调戏起我来了？咬着后槽牙的低喊：“快说！杉杉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啧啧啧啧！瞧你丫那怂样儿吧，担心就早点回北京嘛，你憋不憋啊？真是千年憋精，服了你了！”石晟睿还没切入正题。
　　我急了：“别贫了！快说重点！”
　　“咳咳！”石晟睿终于严肃了一点，“别急别急，就是通告你一声儿，这周六杉杉举行婚礼，丫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吧，你肯定想来参加，反正那么多人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所以就瞒着她给你打个电话。你快来吧，我已经到京了。”
　　“哦……”我拖长了声音，心里升起一丝无奈，杉杉为什么选择告诉石晟睿，却不能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