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那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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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之前，先得交代下这篇文章原来在拉拉俱乐部发了一部分，但是由于该网站后来封了还是倒闭了，就不得而知了，因此在天涯里寻个角落唠叨唠叨。

　　（一）
　　
　　八月底的北京，总是多雨。又是一个闪电雷鸣、暴雨倾泻的深夜。
　　北三环外的一栋老式民居里，三楼的一扇窗口中，仍然亮着一盏台灯，闪耀着微弱暧昧的昏黄灯光。
　　靠窗的那张双人床上，躺着两个女人。我和她背对背，中间像是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彼此的脊背都略显僵硬。我们都未入睡，各自睁着双眼，想着彼此不再知道的心事。
　　沉默很长，雷声却短促而有力。有阵风吹进窗口，撩动窗帘柔和起伏，断断续续的，有些雨丝飘进来，轻柔打在脸颊上，让本无睡意的我，更觉清醒。
　　我们一起养的猫咪……皮蛋，不知何时跃上了窗台，微微摇动着它的尾巴，静悄悄的注视着外面的倾斜大雨，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对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小，雨也越下越微弱。我听见枕边的女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头一紧，说不出的难过。很想开口问一句：这是为什么？但是我没有。
　　或许是胆怯吧，怕真的问出口了，答案会是最残忍的那一个。
　　我唯有转过身，让自己面对着身边女人的脊背，从对方的身后，伸出右手将其轻柔的环抱在自己怀里。让整个身体，紧紧的贴近对方。
　　她没有拒绝，只是任由我越来越紧的抱着她。
　　听见对方微微的哼了一声，我像是得到了默许一般，动作越来越放肆。右手开始在对方的身体上游走着，继而缓缓的将右手伸进对方的睡衣中，顺着小腹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柔软的双峰上。
　　从轻柔的揉捏，到后来的狂野索取，听见自己和对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里像是燃烧着一把永不熄灭的火焰，灼烧着我潮湿的内心。
　　把嘴唇贴近对方的耳朵，用牙齿轻轻咬着怀里女人的耳垂。我在她耳边短促又渴望的低叫着：
　　“楠楠……楠楠……我要你……”


　　（二）
　　我终于按捺不住，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压在了李楠的身上。双唇盖住了她的嘴唇，两只手则同时上下抚摸着对方的身体。细细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身体，再将彼此的上衣急急褪去。
　　我像以往每次的欢爱一样，期待着李楠身体的快速回应，等待着对方在身下渴望而又充满欲望的扭动。但是，这一次李楠没有。亲吻嘴唇的时候，我已感受到李楠的“冷漠”，她甚至没有伸出舌头与我的一起缠绵。她也没有张开双臂紧紧搂着我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娇喘。
　　这一次，她对我的索取没有多余的反应，甚至连哼叫一声都是如此的吝啬。
　　
　　3个月了，除去李楠出差占据了一半的时间外，我和她几乎没有床笫之事。零星几次，李楠的表现也是一次比一次淡漠。那个曾经在我身下，永远激情澎湃爱欲旺盛的女人，消失了。
　　我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情感细腻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李楠的变化，尽管我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5年了，我们相爱了这么久，仅仅因为3个月就改变了？我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想过最糟糕的原因，但我就是无法面对现实。
　　自欺欺人也好，懦弱也好，我不想失去李楠。单纯的以为，或许这只是一段彼此厌倦期？再熬上一段时间，总会渐渐好转。
　　
　　此时此刻，我只想疯狂的索取李楠的身体。那心中残存的不甘，燃烧着自己的欲望。虽然对方的身体没有过多的回应，但我依然不想停止自己的动作。我甚至开始有些怨恨的情绪，无论如何，她是我的，不管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灵魂都必须是我的，任何人也别想抢走！
　　我还想继续着自己的疯狂，但李楠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向下推着我的身体，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别，别这样！”
　　而我全然不顾对方的感受，将心中所有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你是我的！”我粗暴的低语着，完全不理会李楠已经在身下痛苦的发出呼喊。简单的动作让我的心里有一种满足感，一种占有爱人身体的快感。
　　这一刻，我很“快乐”。
　　我把身体压了下来，重新用嘴唇找寻着对方的嘴唇，想用绵长的深吻让李楠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深刻的爱着她。
　　
　　但是，当我再一次碰触到李楠的嘴唇时，分明感觉到了对方的脸上，有冰冷的水滴，顺着脸颊一直淌进了嘴中，我尝到了那苦涩的滋味。就在那一刻，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两只手撑在了李楠的枕边，我就这样俯身望着李楠的脸。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心爱的女人，早已泪流成海。
　　我的心，疼得像针扎般。想为对方擦去脸上的泪水，但李楠却将头侧向一边，默默的不说一句话。我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天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冲口而出：
　　“楠楠……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三）
　　时间分秒划过，甚至可以听清雨滴敲打窗棂的滴答声。
　　她没有正视我炙热的双眼，一直偏着头，上嘴唇狠狠的咬着下嘴唇，她的泪还在不断地流着，然后她幽幽的，却又有些犹豫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我苦笑了一下，从李楠的身上翻下床，从衣柜深处翻出了一包红骄子，我知道李楠不喜欢自己抽烟，所以在这几年里，几乎已经戒掉了，只是偶尔心情烦躁时才会趁李楠不在家，偷偷地抽上一只。接下来我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寻着打火机，到最后，唯有狠狠的打开窗户，将那一包藏了很久的红色骄子扔了出去，并伴着一句：
　　“妈的！”
　　不想回头看李楠一眼，虽然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撕扯一般，早已四分五裂般的疼痛，我听见李楠在床上继续低声的呜咽，这让她感觉有一些烦躁。
　　只闷闷的问了一句：“多久了？3个月？”
　　“……”对方没有回答，我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多余，但我想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明白“鬼”，至少，在这段感情“临死”前。
　　“是卓宁吗？”感觉自己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问出一直疑虑的问题，我虽然不是神，但也不是傻瓜。或许这只是女人单纯的第六感作祟，早在半年前，当李楠频频在话语里提起卓宁这个名字开始，我就已经了有了隐隐的不安。
　　我曾为这样的不安恼怒过，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我必须相信自己的爱人，这是所谓“不相疑常相守”的道理。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了这份不安来源于哪里……
　　“嗯……”李楠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但一切早已尽在不言中，无须再做任何辩解。
　　呜咽声终于停止，时间忽然在那一刻凝固。我盯着窗外发出惨淡光芒的路灯，痴痴地出神。想起了很多，在简短的几分钟内，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5年前的初识，那时浓烈的爱恋，我为李楠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我们在一起的生活点滴，甜蜜与争吵，誓言与背叛。这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我为这段感情付出了5年的光阴，人生最美好的5年。
　　而即使在这一刻，我还是觉得无怨无悔。虽然我多么希望，曾经的誓言会兑现。而现在，自己必须高昂着头，至少在李楠的面前，不能显露出内心里的落魄与痛苦。
　　然后，我淡淡的说出了一句：“好吧，那就分手吧。”
　　然后又躺回了床上，背对着李楠，让自己的脸对着窗外，还不忘补充一句：“睡吧，明天我就搬出去。”


　　（四）
　　“为什么？”我听见李楠翻转过身体，冲着自己发问。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李楠的问题指的是什么？而这一句为什么，似乎应该由我问出口，而不是李楠。已不想问她为什么，对方已经爱上别人是既定的事实，还能让我徒劳得问些什么呢？
　　李楠又开始抽泣起来，她断断续续的在我的身后继续发问：
　　“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挽留？”
　　挽留？谁挽留谁？我觉得李楠的问题太过滑稽，背叛者不是自己，而是发问的她，乞求原谅和卑微的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吧。而我对这份感情，从始至终，都问心无愧。
　　即使现在李楠哭着跪在自己面前乞求原谅，我也没有打算放弃自己对待感情的最终底线。何况，李楠现在的姿态，更像是一种质问，一种背叛者高傲的质问。说实话，我怒火中烧，且必须狠狠的克制自己，不在她的脸上，甩两个响亮的耳光。
　　
　　我闭上了双眼，想快一点进入梦乡，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眼前的事实。我也不想再听李楠的问话，那只会一次次深深刺伤早已伤痕累累的心房。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努力克制情绪的时候，听见李楠略显冷酷的声音：
　　“这里还是你住着吧，我搬出去！”
　　“不……”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沉默，大段大段的沉默。时间分秒划过，我的情绪也由愤怒转向了悲哀与无助。但是我觉得一切来得似乎太快，虽然隐约早有预感，但自己始终不肯真实去面对。当这一切真的来临时，说实话我有些混乱加不知所措。
　　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我只想快一点睡着，但偏偏神经在跳，就这样闭着眼睛想放空一切。听见李楠钻进了被窝，背对着自己，并且刻意的躲开自己的身体，一张床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迷迷糊糊的我也进入了梦田，在梦里我无声的哭泣着，我想呐喊出声，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原来，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我也只是一只孤独舔舐伤口、却故作坚强的可怜虫罢了。虽然，我依然没有眼泪……


　　（五）
　　第二天，我并没有如自己期望的一样搬出去。
　　因为李楠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哭泣，偶尔她会冲过来抱住我，哀哀的说着好多句“对不起”。但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挽留的话，就如同我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一样。
　　谁会舍得一份维系了5年的感情？我多么期待从李楠的嘴里能说出一句：不要走，留下来。但是李楠没有。人的心一旦变了，就算从前的爱恋如火般炽热，如蜜般甘甜又如何？
　　我可以克服千万种困难和李楠在一起，但无法迁就自己的爱人已经爱上别人的事实。我是一个从来不会服输的女人，尽管我也想过乞求对方回心转意，但骨子里的清高让我不愿意去求一个已经背叛自己三个月的人。何况她丝毫没有悔意。我了解李楠，她是那种决定了，就不再反悔的人。既然她肯承认出轨，想必向我坦白已在她心里徘徊了很久很久。我的自尊一次次提醒自己，走吧，走吧，走吧。
　　是的，此刻，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忘掉从前。
　　
　　我用了一天的时间收拾好了行李，并打扫了房间，甚至还替李楠收拾好了衣柜，并像从前一样嘱咐她内衣和袜子分别放在了哪里。
　　我知道自己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经常接送李楠下班，也不会再为她做一日三餐，更不会替她找好第二天该换的衣服。我的爱，只能到此为止。纵然不舍，即使难过，还是要走。
　　还有皮蛋……这个2年前，我在大院的一个角落里发现的流浪猫，如今已经在自己的精心呵护下，长得膘肥体壮。它曾带给我和李楠无限的快乐，我们曾自称是皮蛋的两个妈妈。
　　我只有抱起皮蛋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碎碎念着：“妈妈走了，也许不会回来再看你，你要乖乖的，陪着另一个妈妈。或许……很快就有再一个妈妈来照顾你。我走了，我的皮蛋。”
　　皮蛋像是听懂了我的心语，也一遍又一遍撒娇的喵喵叫着，用它肥大的脑袋，蹭着我的双手，一个劲儿地往我的怀里钻，像是一种无声的挽留。
　　就连一只猫，也懂得不舍。


　　（六）
　　又过了一天，我在李楠还没有睡醒之前，带上了自己的行李，挎上了我的相机，背上了我的吉他，打开了生活了3年之久的所谓的家门。有阵冷风迎面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我想回头再看一看这个给过她欢笑和悲伤的小屋，却发现，自己已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眼前闪过的，居然是李楠和卓宁在床上缠绵的镜头，还有她昨天冷冷问我的表情。她问：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想挽留我？为何你如此绝情？”
　　绝情的人是我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到底想我怎样？难道跪下来求她别爱上别人吗？不！我做不到！但我也不想恨她，毕竟，这个女人我曾经爱了5年之久。
　　是风吹干了她的眼泪吗？她明明很想流泪，却没有一滴流出眼眶。我轻轻掩上了房门，久久不肯放开门把手。忽然想起王菲的那首《红豆》，有段歌词是这样写的：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
　　
　　只可惜，还没等到把风景看透，我也只能无奈的离开。谁会是陪自己看细水长流的那一个呢？
　　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现我不是不会哭泣，也不是哭不出来。而是眼泪倒回了心里，绵绵长长……


　　（七）
　　10月底的北京，已略显寒意。道路两旁的树木，已开始发黄。偶尔有树叶纷飞落地，在晴朗的蓝色天空映衬下，像是一个个翩飞的蝴蝶。
　　这是四季之中，最美好的秋季。
　　
　　我握着手机，坐在位于南二环边上的、一个婚纱摄影店二楼一角里，对着落地窗外久久的发着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还好吗”三个字，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一分，落款：李楠。这是我从曾经的小窝搬走后，她第二次联系我。第一次是搬走的那一天，也是三个字“你在哪”。我还是一样没有回复她。
　　将近两个月了，以为她不会再联系我。
　　很想回一句：我很好，你呢？但是我没有。望着窗外稀疏的车流和形色匆匆的人，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似乎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这是我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原来竟是这样的苦涩。想说又不能说，想见更不能见。是谁说的：若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于江湖吧。
　　傻傻的想，怕她等我走后出于愧疚来找我，因为在这座城市我没有朋友，亦没有家人，我只有她。她会担心我这样走了，无处可栖身吧。所以我甚至辞去了原有的工作，那个我来京做了2年的婚纱店，离开那群熟悉的同事，和那个还算不错的老板。因为我怕李楠找到自己，虽然这也许是我的臆想。但自己真的不想面对那样的场景，既然她已移情别恋，无谓再做过多纠缠。这或许是一个身为天蝎座的自己，原来的本性吧。
　　从没想过和李楠分开，面对分手，我唯有采取无休无止的沉默。也或许，我真的无法原谅她吧。但我并不恨她，这一点自己深知，因为天知道我依然深爱着她。只是……缘已尽，孤单人在天涯忘断肠。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不爱说话，其实即使在心情好的时候，自己的话也并不太多。李楠以前总说：你太闷了，有些没有情趣。或许卓宁能弥补这一点？她们可以天南地北的说说笑笑，做一些很有情趣的事？摇一摇头，知道自己再一次想多了。但是孤单无助的时候，还好有吉他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