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仇敌忾:黄埔将帅浴血抗日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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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聂荣臻的指示，晋察冀根据地军民团结一心，广泛展开了反“扫荡”作战准备。军区部队大力贯彻中国共产党六届六中全会的决议，学习毛泽东的《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使军区广大指战员树立了持久战的战略观点，学习了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不放弃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方针，加强了以山地游击战为主的战术训练，使部队干部的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大有提高。
　　4月17日，一股日军约500多人由易县沿涞源西进梁各庄。由于梁各庄是易县、涞源两路日军的一个重要支撑点。所以对于这一情报，聂荣臻十分警惕地分析到：敌人在东、西战斗败归巢穴之后，并无大的动静，此次孤军出动用意何在？是去增援梁各庄守敌？还是想继续西进，诱八路军主力出击，然后会合涞源之敌合围八路军主力？敌情不甚明了，不便于八路军采取行动。于是决定先派出少量便衣密切监视这股日军的动向，同时通知易县的情报站迅速查明日军的企图。
　　5月7日，进抵梁各庄的日军又西进占领大龙华镇，立起了铁丝网，在西、北两面高地上设置阵地哨，抓夫派料修筑碉堡，并派兵监护民工往西铺筑汽车道。根据日军种种迹象，聂荣臻断定，日军是想在大龙华新建据点，打通涞易公路，把“扫荡”的触角向西延伸，并与涞源城之敌遥相呼应，互援互进。
　　涞源到易县这条汽车路全长100余公里，蜿蜒在崇山峻岭之中，从西到东，横穿晋察冀军区一分区。一年多来，我八路军数次组织破路、伏击，使日军的这条运输线基本瘫痪，日军重要的运输队根本不敢通过。但由于这条路对日军来说具有战略价值，不仅可以通过这条运输线运送兵员、物资，而且还可以直接进攻晋察冀军区腹地，深入太行山，拦腰截断晋察冀根据地，将八路军分割为南、北两部分，以利于围歼。因此，涞易公路对晋察冀军区也十分重要。

1．夜战大龙华镇（2）
为了遏制日军由据点连成战线，再由战线扩展为区域，进而压迫八路军退缩或不得不跃出与日军主力决战的战略企图的实现，聂荣臻提出：“要从战略着眼，不能让敌建起割裂根据地的新据点。”并决定以游击战破袭涞易公路，切断日军前运后送的大动脉，巩固晋察冀根据地，发展壮大八路军。
　　根据聂荣臻指示，晋察冀军区一分区连夜商议应敌计划。分区首长认为，趁日军在涞易公路上还未修起碉堡，立足未稳之际就应该打掉它。否则，敌人安上据点，连成一气，就不好打了。还有的首长摩拳擦掌地说，“敌人不多，我们的战术训练已近3个月了，部队静久思动。一出击，准保如同猛虎下山。再说，训练成果如何，正可以通过这一仗检验一下。”也有的首长认为：“鬼子一来，路两侧的村庄被祸害得不浅啊。上千人的小盘石村，被烧得一干二净。要是敌人打通涞易路，成天兵马不断，沿途村舍的百姓就别想安生了。”
　　看来，此仗是非打不可了，这个决心不能变，可关键是怎么个打法。
　　聂荣臻指示到：大龙华镇日军虽不多，但武器精良，特别是周围的易县、梁各庄、涞源、满城、姚村、解村等地的日军都可能一拥而至。因此提出，攻打大龙华镇，就得准备打援，要想打援成功，首先要切实弄清各地日军的驻防情况。
　　根据聂荣臻的具体指示，分区向各地派出了侦察员去侦察敌情。数日后，日军驻防的情况基本摸清了。分区司令员杨成武又带数人深入到日军各据点之间亲自勘察战场情况。
　　经侦察得知：进入大龙华镇的是日军桑木师团小林联队之一部，约300多人，有2门火炮、3挺机枪、10挺轻机枪，还抓了150多民夫；梁各庄有日军内海大队300多人、伪军130多人，6门火炮、轻重机枪近20挺，每日都有汽车来往于梁各庄和大龙华镇。易县城日军不足100人。一旦大龙华镇告急，这几处日军是必定要增援的，但即使如此，也不敢倾巢出动。至于姚村、解村之敌，军区可以另派部队牵制，使其无法增援。而满城日军虽多，但距离较远，加上受八路军游击队的牵制，若一增援，24小时之内投入战斗的最多不过800人左右。而一分区司令部准备用一团和三团一部以及直属骑兵营、特务营、两个游击支队一齐投入战斗，总兵力达3000多人，完全可以绝对优势兵力歼灭日伪军。
　　再从我军分析：从易县到涞源之间的地形，我部指挥员都非常熟悉，不看地图也知道。梁各庄到大龙华之间是一条两公里宽、数公里长的大山谷，北部山丘浑圆低缓，村庄较为密集，部队可以隐蔽运动；南部排列着华盖山、花果山、金坡山，这三座高山屏障似的立在日军必经之路一侧，完全可以设伏。这样，八路军轻而易举就能从南北两面形成包围态势，日军的援兵不出则罢，出则必歼。军分区各级指挥员们登上金坡南山，从这里看大龙华镇，房舍、河流已经清晰可见了。忽然，太龙华镇西面金坡村传来急骤的枪声。指挥员们知道，这是曾雍雅、梁正中支队在游击日军。接着，龙华日军开炮了，炮声稀散，但不见日军出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夜战大龙华镇（3）
这种态势，军分区司令员杨成武一阵高兴：自从日军占领大龙华镇后，曾支队就不断游击日军，日军开始被他们搞得惊慌紧张、身心疲惫。后来又发现他们力量单薄也就放松了防范，有时即使遇到袭扰也只是放上两炮，依旧督促被抓来的民夫在山中抢修公路。杨成武认为这一情况对八路军的作战行动十分有利。
　　回到指挥部，杨成武组织首长机关进行了详细分析和深入研究，最后拟定了攻城和打援的作战方案。18日，杨成武向聂荣臻报告了战斗决心和战斗部署，聂司令员复电同意，并对战斗中的一些关键环节作一强调。
　　5月19日傍晚，四路兵马都饱餐一顿后，按照预定计划，借着渐渐昏暗的天色，从驻地出发了。
　　按照作战部署，军分区第一营经金坡村迂回到大龙华东南与西南，准备从两面同时攻打大龙华，司令部对他们的作战要求是务必勇猛、迅速地歼灭敌人。
　　以第一团主力及曾雍雅、梁正中支队两个大队，由王道邦、熊招来指挥，随一营跟进到金坡村后，即分道进击，直奔大龙华东北方的老虎岭地区，占据有利地形，待机阻击由梁各庄赶来的日军援兵。
　　以第三团的三营及分区特务营、骑兵营、炮兵连、轻机枪队、工兵连，以及曾雍雅、梁正中支队主力，统由师部直接指挥，分头出动，插到大龙华东面数公里外，在涞源、易县公路南面的南、北石楼山隐蔽集结，配合第一团主力歼灭西进援敌。
　　另以第五支队分兵奔往易县方向，游击姚村、解村据点，主要任务是制止据点内守敌出动。以五支队二团隐蔽在梁各庄南面山岭里，其任务是放过驰援大龙华的日军，待西面我军主力伏击援敌时，在后路配合作战，并向东侦察、警戒。
　　指挥所设在南山，那里一眼就可以望见大龙华、大红门、西陵和梁各庄，可用电话、号音和信号弹同各部队保持密切联系。
　　聂荣臻司令员总的作战意图是：以一路实施攻击，以三路实施打援，保证全歼大龙华守敌，同时争取聚歼敌人援兵。
　　根据聂荣臻的部署，各部队都隐蔽进入战斗位置。深夜，攻打大龙华的二营副营长邓南风率领第七连在七位乡亲带领下，秘密绕过三道铁丝网，直奔日军住的九座大房子。这时日军被曾雍雅、梁正中支队连续半月的袭扰搞得困倦不堪，正在死睡。四周的阵地哨也十分麻痹，待察觉到八路军的部队冲进村时阻拦也来不及了。战士们的枪口对准他们的胸脯，一阵急射，击毙了数人。房内日军听见枪响，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脊梁抱起机枪朝战士们射击。战士们纷纷投出手榴弹，随着那“哐！哐！哐！”爆炸声冲进房内，与日军拼杀。
　　经过3小时的激战，9个大房子被攻击分队突破3个，日军死伤50多名。八路军缴获机枪一挺、步枪30多支。可是，剩下的日军仍在拼命抵抗，火力凶猛异常。

1．夜战大龙华镇（4）
此时天已大亮，二营副营长便留下一部分人与日军对峙，其余的撤出村外休息。指挥员一清点人数，七连竟无一阵亡，仅五人轻伤。干部、战士全都笑了，这场夜战打得着实漂亮。大家一边喝水、吃干粮，一边注视着村内日军动静，那个劲头是再一打，非把残敌消灭不可！
　　日上三竿，骄阳似火，脚下大地开始发热了。我攻击分队不再射击，日军也不发一弹，村内外一片寂静。战士休整过后，提起枪，沿着沟坎、矮墙、土台，又悄悄地进入了村庄。突然，大红门传来密集的枪声，杨成武朝东望了几眼，知道这是我打援部队与日军接上火了。
　　此时大龙华的日军正焦急地等着增援。一听到东面枪响，像挨了一针强心剂似的，猛然蜂起，纷纷端枪蹿出大房子，由一个身着衬衣手持指挥刀、哇哇狂叫的佐官率领，数挺机枪边打边冲，直向东面奔去，妄图与援兵会合。
　　“集中兵力阻击，坚决不能让敌人跑掉！”杨成武下令冲击，战士们猛然从隐蔽物后面跳出来，扑了上去。没想到，早已死寂了的大房子墙上的枪眼，突然又喷出火舌，几个战士猝不及防，当即倒下。原来，日军分成两股，一股向东拼命突围，一股留下拼命掩护。
　　于是，杨成武将攻击部队也一分为二，一部分围住大龙华守敌，一部分追歼东逃的日军。向###围的日军人多势众，显然是日军的主力，他们在八路军枪林弹雨之中纷纷毙命，剩下140余人依然不顾死活地狂奔，沿着涞易公路往东窜到小龙华附近。这时，埋伏在路北的二营战士随着枪声、手榴弹爆炸声跳出来，堵住了日军，会同一营战士，把这股日军包围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树林之中。不容日军喘息，一营和二营接连不断地冲击，结果不到两小时，日军又死伤大半。
　　这时，剩下的日军再分成两股逃窜。一股日军继续向东，妄图与东面援兵会合。可没逃出多远，就被一分区特务营和曾雍雅、梁正中支队歼灭了。另一股日军往回窜，却被战士们咬住，一直跟到大龙华。随后一营和二营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把大龙华团团包圈起来，从不同方向开始攻击。被堵进大龙华的残敌已经无力抵抗，在主力突围后，一直死守待援，但是，援兵久久不至，突出去的主力又折回来了，而且只剩下几十个人，他们便绝望了。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听到八路军战士喊日语口号，便把枪一丢，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一人放声，众敌垂泪。战士们冲进大房时，未遇到一弹抵抗，却只见日军东倒西歪、满面泥尘和泪水，痛哭不止，叫也叫不应，拖也拖不动。
　　东面战斗开始时，易县和梁各庄守敌就接到大龙华敌人告急的电报，因天黑，他们不敢出动，只嘱其固守待援。上午8时，梁各庄开出来5辆装甲车，车上枪口四伸，边爬边朝两侧山头射击，向大龙华搜索前进。
　　聂荣臻告诉部队，这是敌增援的先头部队，大队人马即将出动。他嘱咐部队要沉住气，不要急于行动。负责打援的部队兴奋极了，西面日军正在挨打，东面日军又来送死，今天的胜利肯定不小！
　　但出人意料的是，第五支队的部分兵力隐蔽不好，阵地太突出，结果被日军发现了。日军随即下车向第五支队阵地发起进攻。进攻虽被击退，但八路军全歼日军援兵的意图已经暴露，日军不肯轻率钻进伏击圈了。
　　这时，增援日军的第二梯队携带着山炮从梁各庄出动了。他们向第五支队据守的山头猛烈轰击，并频频发起冲锋。一分区骑兵营配合着第五支队将他们击退了。接着，日军主力400多人和骑兵100多人，从梁各庄、易县一齐出动，朝狭小的三营阵地连续发射了500多发炮弹，打得山头碎石满天，灰烟蔽目。战士们卧在地上，抬不起头来，但是没有一个人乱动，这实在令人又紧张又高兴，过去，八路军不少新战士就怕日军的炮，炮一响就慌，现在锻炼出胆量了！
　　看来全歼日军的计划已不可能实现，杨成武随机应变，即令团主力火速迂回到大红门，从日军背后出击。同时，令第三团三营、骑兵营、特务营从侧翼进攻。对日军形成腹背夹击的态势。这一行动果然有效，受到夹击的日军顿时大乱，溃散成数路朝梁各庄仓皇逃窜，公路两侧丢下100多具尸体和大量的枪支、弹药。八路军打援的战斗也这样结束了。
　　枪声刚刚消失，聂荣臻便催促部队马上打扫战场组织撤离，因为时间一拖久，日军会派飞机来轰炸，或者纠集更多的兵力来报复。
　　大龙华战斗，共击毙日军400余名，缴获日军山炮、九二式步兵炮、迫击炮5门，轻重机枪6挺，长短枪100多支，子弹5万多发，各种机械、土木器具600多件，还有大批毛毯、大衣、手套、指挥刀以及堆积如山的粮、油、饼干和方块糖等等。大龙华的区长赵鹏飞连夜动员了100多匹骡马和上千名群众，才把这些战利品统统运走。
　　

2．雁宿崖伏击战（1）
“一定要抓住战机，争取全歼一路敌人！”
　　晋察冀军区成立后，军区的指挥机关随即由五台迁到阜平，这里变成晋察冀边区的政治、军事中心，小城才渐有生气。
　　1939年10月30　日，北方分局组织工作会议在青山村一座天主教堂里召开。各地委书记、各军分区司令员或政委都到会了。会后，军区还要隆重举行“晋察冀军区成立两周年纪念大会”。不料就在当天晚上，聂荣臻和杨成武接到了分区司令部的敌情报告：坐镇张家口的蒙疆驻屯军司令兼独立混成第二旅团旅团长阿部规秀中将，派过村宪吉大佐率日军第一大队和伪军共1000多人已进驻涞源城。据侦悉，日军拟分三路向分区根据地“扫荡”：西路经北石佛驰往灰堡；西南路出涞源城经插箭岭奔向走马驿；东路由过村宪吉大佐亲率一个大队和一个炮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共600多名日军，有经白石口、鼻子岭向银坊镇地区“扫荡”的迹象。
　　日军这一次突然行动，其实也在聂荣臻的意料之中。因为涞源是敌我必争之地，如控制在八路军之手，就能出涞源经察南挥师北上，直逼阿部中将老巢张家口；在日军方面，则把张家口至涞源一线的据点视为插入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的一把尖刀，企图用这把尖刀割裂八路军平西、察南、雁北根据地之间的联系，阻止八路军向察南、雁北活动，巩固其伪蒙疆国占领区。因此，日军在涞源高垒深沟，经常驻守重兵，并以此为营地不断向八路军根据地“扫荡”。
　　日军的这次“扫荡”与前两个月八路军一二〇师三五九旅七一七团在涞源、阳明照以北的石门峪和井子会之间伏击日军有关。因为这一仗，切断了日军在该地域的交通线，他们不敢走峪中的公路，只能从山梁上走，路险难行。所以，日军这次“扫荡”是为了恢复其交通线。
　　早在9月底，日军就先从晋察冀根据地的南线，开始了冬季大“扫荡，”800多名日军进犯四分区的陈庄地区，被八路军一二〇师和晋察冀四分区的部队歼灭。南线失败后，日军就把攻击重点转移到北线——即晋察冀一分区这面来了。
　　首先，日军从九宫口经摩天岭、曹庄子、上庄、中庄，动工修筑一条汽车路。这条路与涞源公路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