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魂-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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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耳朵异常灵敏，他听到了脚步声，真的是脚步声——两个人的，越来越近。
　　他多么希望脚步声能在他的门前停下来，他太孤单了，想让人陪。哪怕来得是他以前的仇人也好——被杀死比孤单更适合他。
　　脚步在他的门前真的停下来了，乐天秉住了呼吸，心跳加快，不是害怕是兴奋。兴奋得真的快不行了。
　　门开了，晓月和华峰出现了。在门开的瞬间，乐天的身子就直了起来，看到了华峰更直了！
　　乐天瞪大眼睛望着华峰——请相信，他的眼里绝对没有恐慌的成分。
　　“你……你来干什么？”
　　华峰用善意的目光望着乐天，平和地说：“来看看你这位老朋友。对你，我一直心存愧疚，真的。”
　　“我从来没恨过你，因为比武的时候很公平，这也许是我应该得到的下场。”乐天苦笑着说。
　　晓月的脸有点红了，她很意外，两个理应是仇人的家伙见了面居然如此和谐。
　　“请坐吧！”晓月不冷不热地招呼华峰。细心的人能听出，她的话里有责怪的意思，绝对有，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可抗拒的。
　　华峰递给乐天一根烟，帮他点燃，而后将身体放在沙发上，自己也悠闲的抽烟。
　　他想通过悠闲很不拘泥于小节的举动，掩盖心里的愧疚。是，他是愧疚的，但他不希望被别人看穿。他一向认为，被别人看穿心事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这是他那所谓的自尊，操蛋的自尊。
　　“活得好吗？”他问乐天。
　　“能好吗？”乐天答，他望了一眼晓月：“你先走吧，让我和这位老朋友呆一会儿。”
　　五秒钟后，晓月从房子消失……
　　门关上的瞬间，华峰快步上前，握紧了乐天的手：“我想听真话，你恨我吗？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男人没几个，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乐天的眼里隐约有泪光闪动，但那泪是不可能滴落的，因为，他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更要男人。
　　“说这些有什么用，要知道，当初的情形，你和我下半辈子靠轮椅走路的概率是一样的，只不过你比我技高一筹，所以我倒下了。你没有错，完全没有错。”乐天的话很硬，硬得根本不行。
　　“缺钱吗？”华峰很直接。
　　乐天大感意外，不知如何回答，说不缺分明是假的，而且在华峰这种性格的人面前太虚伪，说缺又觉得不好意思，上次刚收过华峰的钱。想到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缺，缺得很。晓月的收入还有你上次给的钱几乎都让她贡献给毒品了，那个不争气的娘们儿！”乐天愤愤地说。
　　“你就甘心让她一直干那个？你不打算和她结婚？”华峰问。
　　乐天冷冷地笑了笑：“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那是她的天性，她天生就是个妓女，可我偏偏爱上了这个妓女，不过，她很爱我，对我很好……”
　　华峰真的无话可说了，沉默。
　　临走了，华峰递给乐天一张卡：“早就想给你，只是一直没机会，我一直带在身上，这是我的一份心情，很重——里面是十万，够你花一阵子了。”……
　　乐天的泪，终于滴落……
　　华峰是走着回逍遥旅馆的，不远，关键是想走路，非常想，因为刚才，他透过乐天感觉到，不能像常人那样灵活的活动是件痛苦的事情——非常痛苦，不是一般的痛苦。
　　见到黑哥了。
　　“回来了？给他钱了？”黑哥淡淡地问。
　　“回来了，给了。”华峰淡淡地答。
　　“多少？”黑哥的语气略微重了些。
　　“十万。”华峰的语气依旧很淡。
　　“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黑哥的话听起来顺耳，其实很假。
　　杠子也觉得很意外，没想到华峰会给乐天那么多钱，但这属于黑哥的家务事，他不好插口，坐在一旁，干笑。
　　若飞有种自豪感，他和华峰是哥们儿，华峰接济了别人就如同他接济了别人，在他看来，自豪是应当的。
　　他透过乐天想到了晓月，进而想到了梦怡。他忽然觉得，梦怡比晓月强多了，虽然曾经和张桐有过一段感情，但可能都没有干过，不像晓月，万人尽可夫，乐天还爱得不行不行的。
　　他妈的，人性真是奇怪，人性真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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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倒打一耙（1）
贪心是个很经典的词，短短两个字，把人的私欲展现的淋漓尽致。说白了，经典就经典在一个贪字。可以去爱，可以去拥有，但不能贪。
　　丝丝原本是个还算正派的女子，就是因为贪，自甘堕落为妓女。可能得到的钱是多了，但是，当那难得的春光被她卖干净了是怎样一个境地？晓月原本是个妓女就不说了。
　　老赌贪心，赌博输出来的贪心，就是因为这，无端招惹上了若飞，上演了一出又一出闹剧。
　　李总贪心，黑哥贪心，雪菲贪心，王勇贪心，华峰贪心，若飞贪心……
　　回来说若飞的故事。
　　他对梦怡的思念，现在可不是一点半点。他认为天上的星星对不起他，天上的云对不起他，尤其是那讨厌的太阳还有滨州的一草一木……
　　他从来没从自身找过原因，真的没有。是谁让梦怡失踪了。他妈的，原来是空气中的蒸汽。
　　晚上——黑哥和杠子决定另立门户的那天晚上。寂寞的房间，两颗寂寞的心——华峰和若飞的心。
　　“想梦怡。”若飞很干净的三个字。
　　“想就去找。”华峰简单的四个字。
　　若飞无奈地笑了十几秒：“到哪里去找？世界这么大。”
　　华峰很夸张地笑，发自内心地笑：“世界这么大？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不就是一个梦怡，居然让你想到世界这么大？你到过几个地方，单纯呆在滨州，当然找不到。”
　　若飞完全误解了华峰的意思，再说华峰说的话完全是随便说的。
　　“你是意思是让我放弃一切，行遍千山万水，只为了找到梦怡，然后和她一起生活？”若飞表示疑问。
　　他的话让华峰想到了冰雨。
　　“我和冰雨同样在一个城市，相爱却不能相亲，比你更惨，要知道冰雨的肚子里面有我的骨肉。”
　　若飞很快感觉到了，华峰确实比自己更惨：“是啊，我俩的爱情世界都很悲惨。”
　　接下来是抽烟，两个人一起抽，不间断的抽。
　　黑哥躺在三个女人组成的堆里想钱呢。对感情，他已经很知足。生活里，有三个美女相伴，诸多妓女相陪，前不久，离别二十多年的旧红颜——他今生的最爱梦露又出现了，还有他们那已经二十岁的女儿……
　　钱，对他来说，永远是个值得心痛的东西，痛得根本不行。
　　为什么不行？数量太小，他自己都不清楚目标是多少，反正一两个亿是完全不能形容。想想这些日子，李总那个摇钱树连根断了，就靠着红运赌场的收入呢，虽然已经很多，但在他看来简直实在太少了。
　　想到关键的地方，脑子里掠过一丝凉意——对，翟旺财啊翟旺财，他有个比较有钱的姑姑，上次那多得的二十万……
　　上次他那个老妇人姑姑说什么来着，石头镇，翟旺财在石头镇。上次的事也过去些日子了，不知道翟旺财在不在石头镇。要不？明天三人行过去看看？在的话，弄住榨钱！
　　他下了床，到了华峰和若飞的屋里。
　　“我有个想法。”黑哥卖了一个小关子。
　　“什么？”若飞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捞点外块，你是知道的，眼下李总那边的财路断了，我们的收入就靠红运赌场了，我手下那么多弟兄需要活命……”黑哥的话里隐含着悲凉，仿佛他就是个救世主，好多人都指着他呢！他两条腿一直，别人的腿就全直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若飞满脸的疑惑。
　　“我也不明白。”华峰紧跟着说。
　　黑哥哈哈笑起来：“瞧你俩的傻样，翟旺财，那个拿假证件骗咱们的###，他有个很富有的姑姑，那是个拿他没办法的老女人。咱们弄他们。”
　　“您不是说要过些日子吗？现在是不是早了点，估计翟旺财还惦记着上次的事，提防着呢！”若飞分析道。
　　“不要紧，反正他那个姑姑是要死在滨州的，跑不了。最终掏钱的也是她。我们先去石头镇找找翟旺财，然后……”黑哥很阴险地说。
　　“好！好！”华峰和若飞齐声道。
　　“那就明天！我们明天行动！这次的目标是一百万！”黑哥兴奋地说……
　　无事生非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对一帮恶人而言。
　　黑哥愉快地出去了，华峰和若飞高兴坏了。
　　要是真能得到一百万，他们俩每人至少能得到十万，黑哥对他俩还是很大方的。
　　“呵呵，干完这一笔，你给乐天的那十万又回来了。”若飞撇着嘴说。
　　“是的，黑哥不会亏待我俩的。”华峰说。
　　“哎呀！跟着黑哥钱是不少赚，关键是女人，他妈的，总找妓女也不是个事，痛苦啊！”若飞感慨良深地说。
　　“你现在终于明白男女间真感情的可贵了？想想海明更是惨，贪了丝丝那么个水性阳花的女人。”华峰若有所思地说。
　　他在心里一直比较着，兄弟三个各自的女人。想到最后，还是觉得冰雨最好。冰雨啊冰雨，你将来会属于谁？
　　“说实话，我是爱梦怡的。”若飞很肯定地说。
　　“是吗？这不像你的话啊！”华峰有点不信。
　　“我以前就说过，我爱她。”若飞强调。
　　“可现在过去了一些日子，她人又没了去向。”华峰说。
　　“那不影响，我爱她，在心里爱她。”……
　　黑哥的房间，今天轮到三老婆露露伺候他了，不巧的是，露露今天身体不方便。昨天刚刚是雅思，迫不得已，为了符合游戏规则，黑哥及不情愿的上了大老婆的身。
　　大老婆的身体远远不如雅思和露露水灵，黑哥像操纵木头一样操纵她。
　　她很想通过身体取悦黑哥，说实话，黑哥的三个老婆中，也就老大对他稍微有那么点感情，其余两个就是在那里扯淡呢！
　　做到一半，大老婆问出一个很弱智的问题：“你爱我吗？”
　　黑哥猛得一机灵，从她的身上滚了下来。他太意外了，做爱好歹也是件浪漫的情事，她居然问出这么愚昧的问题——在黑哥看来绝对是愚昧的，尤其是从大老婆的口里吐出。
　　他很想狠狠抽大老婆一个耳光，而后大喊——你他妈真傻。不巧的是，她眼里滑落的泪掉到了黑哥的手上——那是他的女人的泪，他第一个老婆的泪。
　　“我看出来了，你的心里根本没我。”大老婆哭着说。
　　“本来就没有！？？”黑哥不以为然地说，说完睡去了……
　　大老婆心里对黑哥的那一份情彻底消散了，消散得无边无际，比空气更稀薄……
　　

第100节　　倒打一耙（2）
黑哥从梦中醒来，天还不算亮。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心里暗骂——他妈的，怎么还不到五点？都是那该死的梦，本想睡个好觉的。
　　醒来再想合上眼睛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干脆不睡了，点燃一支雪茄抽起来。
　　雪茄给了他灵感——既然是抓人回来，何不早点动身，路上车上顺畅，那样的话到石头镇也早，最好赶在七点以前，翟旺财如果在，来不及准备跑，那个时候路上也有了人走动，而且不太多，打听他住所的时候还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
　　黑哥的大老婆好像闻到那雪茄特有的味道了，奇怪，原本是她很熟悉的味道，现在却有点受不了，她奋力地咳嗽了两声，但没有醒来。
　　黑哥掉过头很恼火地看了她一眼，再也不想看第二眼，心里骂道——你个臭娘们，咳嗽个鸟，还他妈不让老子抽烟了呢！就要抽，熏死你拉倒，真不知道你活着有什么用。
　　他从床上下来了，去敲华峰和若飞的门。
　　华峰今晚睡得很轻，或者说就没睡着。眼睛是闭着的，思维也在继续——在梦与现实的边缘继续。
　　听到了敲门声，他的眼睛睁开了，天还很早，他的第一个想法是难不成雅思想他想疯了，趁黑哥熟睡偷偷跑进来跟他苟合？再一想，可能性不大，这比从滚烫的油里伸手抓硬币还危险。
　　“谁？”华峰问。
　　“我。”黑哥很沉闷的声音。
　　华峰心里犯嘀咕，这个黑哥这些日子真是不太正常，怎么总是不定期拜访一下他和若飞的房子？难道是睡在女人堆里没安全感迫切需要保护？还是他的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赶紧下床开门还是必要的，因为外面等着的可是黑哥，不是白哥，也不是花哥。
　　灯下亮了，紧接着门开了，黑哥出现了——睡了一觉，他的头显得更大了，能看到的肌肤更黑了。
　　“这么早，有什么急事，黑哥。”华峰故做紧张。
　　华峰的话音刚落地，若飞也醒了。他的眼睛刚睁开，黑哥就跳到了眼里。若飞麻利地坐了起来，用那略带疑惑的眼神望着黑哥，木木地说：“黑哥早。”
　　若飞在想，是不是华峰和雅思的事让黑哥知道了，黑哥来问罪了，看那架势也不像啊。
　　就在他猜疑地时候，黑哥开口了：“你们两个赶紧起，我们去石头镇抓翟旺财那王八小子。早点动身有好处。”
　　黑哥没给华峰和若飞解释到底有哪些好处，但二人隐约意识到确实是有好处，潜意识里跟黑哥想的差不多。
　　二人很快穿好了衣服，不约而同朝洗手间冲去，黑哥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没洗脸，跟了上去……
　　车上，黑哥显得无比兴奋。
　　“你俩说那个翟旺财还在不在石头镇？”黑哥非常想听到肯定地回答。
　　“不好说，在的可能性不大。”华峰不假思索地说。
　　若飞肯定了华峰的猜测：“是的。”
　　黑哥有点不高兴：“为什么？”
　　若飞扭头望了黑哥一眼，很快把头摆正继续看前方的路，说开了：“我觉得石头镇离滨州这么近，他得罪了黑道上的人还他妈敢老老实实在那里呆下去？”
　　其实黑哥也觉得翟旺财仍然在石头镇的可能性不大，但就是有那么一线希望也要抓住。
　　“是啊，但还是要过去看看，如果在，我们就发了，不在无疑是浪费点油钱，就当兄弟几个出去旅游了。”黑哥说完，呵呵地笑起来。
　　他是多么害怕翟旺财不在，因为，抓住翟旺财，就相当于白得了一百万，他那个姑姑那么有钱，还他妈挺在乎姓翟的###。
　　一路确实顺畅，刚六点半，到了。
　　三人驱车进入石头镇。这里没滨州那么多高楼，都是些二三层的货色或者是平房。街道不是很宽，可干净了许多……
　　“找个拐角把车停了。”黑哥道。
　　“就在附近吗？不用再往前开了？”若飞问。
　　“不用了，不用了，天知道他住在哪里，止不定就在附近。”黑哥满脸的希冀，真希望翟旺财突然从车旁经过。那样的话，他首先被惊一跳，而后快速地命令华峰和若飞把翟旺财拿下……
　　一个很不显眼的拐角，车停下了，三人下了车，开始来回走动。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一两辆车从他们身旁经过。
　　来回转悠了十多分钟，黑哥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他妈的，要我看，路上的行人多了未必就是好事，但也不能敲开别人家的门去问。”
　　“是啊，是不能去敲别人的门，不能流下太多的把柄。”华峰说。
　　就在三人原地踏步的时候，过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看那架势，是出来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