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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皇兄-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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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复又蹲下来道:“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没想到他小嘴一嘟,抽回自己的手道:“讨厌,子皇总认为是别人教我什么什么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别人教……”
我勾了勾唇角道:“是是是,你比任何人都聪明,小小年纪简直比四五岁的孩子都懂事,可是人家四五岁的,也还是小孩子,你才不到三岁,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可站不住脚哦!”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要快快长大……”他骄傲地道。
“那么快做什么?你已经是我们大随少见的小神童啦……再快,人家要怀疑你不是人了哦。”我点着他的小鼻子道。
“不是人又怎样,我要保护子皇,不努力长大怎么行……”他背着手,好像他能忽然一下子蹭到十几岁似的得意着。
“你多虑了,你叔父是大随帝王,还需要被你保护?保护你还差不多!”我捏着他粉雕玉琢的小肥脸,把他的脸揉成小猪的形状。
“不对,八叔公老欺负子皇,我要快快长大了帮子皇打败八叔公!”他捏着小粉拳头,挥舞着,一双大眼瞪得更圆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唬他道:“小心你八叔公听去了,不等你长大,用一根小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他面上有些惧色,果然是小孩子啊,一唬就唬住了,我怕唬得他狠了,赶紧抱紧了他,说:“你放心,叔父会保护好你的,只有你,再也不能够失去了。”他的小手将我脖子后面的狐裘越抓越紧,颤抖着声音道:“子皇你别怕,总有一天我会长大,会变强大……”
明明害怕的是他,却要来安慰我。
这股子脾气,跟他舅舅秦羽还真是如出一辙,我忽然又有些心酸。现在,唯一能触动我心弦的,就是元宏了。那时我要仰仗秦羽的牺牲来活命,如今,我岂能再把希望寄与别人?我不会总是懦弱无能的,我不能永远需要被保护,那样只会让我不断地失去,是时候该让自己名副其实地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把元宏交给宫商带着。
我在寝殿内翻箱倒柜,找出许久不曾带在身边的那个装着秦羽断簪的锦袋,放进一个锦盒里锁了。
带到皇宫西北边的高楼上,直上到顶层,将锦盒放在阁楼里,落锁,出来,吩咐侍卫,那里从此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包括我自己。
又从袖内取出一个帕子,打开帕子,倒出里面赌气时拆成一颗一粒的七星莲花脚链,内中有七颗蓝色宝石,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中熠熠生辉,可惜,再怎么光亮,都是冰冷的死物。
我扬手一撒,那些零零碎碎的宝石、银链碎段,从高楼上被抛下,连个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就消失了。
这些,都不是我现在该留在身边的东西。
身为大随帝王,是不需要感情这东西的。
从今而后,那个懦弱、胆小、却又多情的胥文瑞死了,再也不存在了!
世上只有我子皇,我大随的帝王。
就算流年不利,天降雪灾,北疆之蹄,陈、郑之爪,也休想伸进我的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渣任何人……
第 64 章
回到寝宫,未进殿,就见殿内殿外的宫人都屏气凝神,神色严肃,完全不似我在时的散漫随意。
莫非是皇叔?
近了一看,里面的人让我稍微吃了一惊,是齐雯。
她穿着皇后朝服,朝服上金线绣的双飞彩凤在宫灯下作作有芒。她正坐在龙床上,望着锦帐顶上的夜明珠出神。
莫非皇叔今天给安排的是皇后?
我走进去,轻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赶忙前来行礼。我示意她不必多礼,径自走到屏风后面,着宫人给我取下外出时穿的貂裘,刷落上面的雪花。
齐雯跟着走到屏风这边来,挥退了宫人,亲自给我更衣,我想阻止,却又不知如何说如何做。我跟她,甚至连手都没怎么碰到过。
不知道她怎么开始示好、做小伏低起来。
“皇后亲自来到朕的寝宫,不知所为何事?”我开口道。
她拿出一方干燥的锦帕,细细地替我擦拭着脸上冰雪融化后的水珠,我别过头,拉开她的手。我与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想太过亲近,她们身上的脂粉味,总是让我想打喷嚏,齐雯贵为皇后,用的虽是最为奢华的胭脂水粉,可那些味道还是让我不喜欢。
并且,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值得她来讨好的。
只听她状似委屈地道:“皇上,自登基以来,一次都没来过臣妾的凤仪殿……”
“朕以为,皇后自会与情人如胶似漆,巴不得朕早死了才好……”不是我毒舌,我只是想相安无事,我不过问她,她倒管起我来了。
她一听我的话,原形毕露,举掌就要向我面上扇来,我冷冷地看向她,她的手在我脸上三寸远处猛然醒悟一样,停了下来,又讪讪地收回手,赶忙跪下道:“臣妾一时鲁莽,皇上请恕罪!”
我俯视着她,对她没有很讨厌的情绪,虽然她曾经令我和二哥不能天天相见。她垂着头,我看见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宫髻,发间垂下明晃晃的步摇,在鬓边前后摆动,耳朵上是小巧的水滴形状淡粉色宝石。
我扶着她的手肘,将她搀起来,她微微低着头,小扇子似的睫毛盖住了下眼睑,眼角一粒泪痣,平添了许多风情。我盯着那颗泪痣看了半晌,等我发觉,我的手指已经点上那颗泪痣,她抬起眼帘,幽怨地看着我,刹那间,我恍惚起来。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一直对她的泪痣有兴趣。因为有个人,也有一颗泪痣,只是小很多,淡很多,我一直担心他的泪痣会不会也长成齐雯的泪痣这么大,担心会不会也变得颜色这么深。
因为我听说,泪痣是承载眼泪承载伤痛的象征。
我不希望他伤心难过。
可因为我的胆小懦弱,因为我不够痴不够疯,总让他难过心痛
也因为我的犹豫不前,令得他已情到浓时情转薄。
每次看到齐雯,我都还是希望她什么都好好地,只要她什么都好好的,那么依此类推,那个人,也可能不会有太多的伤痛吧。
拉她一起坐下,我诚恳地道:“皇后喜欢他么?”
“他?”她愣道。
“你知道朕说谁。”
“……”她没有说话,其实我已然明了。
“何苦呢?逼自己来面对朕……朕知道皇后也是身不由己……”
“皇上……”她的眼里含满泪水,有几颗甚至滚落下来,淹过了那颗褐色的泪痣。都说女人最有利的武器是泪水,此刻一见,果不其然,就是我这对女人不会动心的人看了,也不由心软。
她那娇颜仿若梨花带雨、海棠呈露,幽怨的眸子一凝,那仿佛绵延亘古流之不尽的泪水的象征……我若没喜欢过秦羽,没喜欢过二哥,也许,有可能,大概会动心的吧……
“你身为女儿家,为家国,已经牺牲了太多,吃过许多苦,受过许多委屈,甚至被逼做了许多有悖良心的事,朕都知道。可是,男人的地位,男人的权势,不该由女人的牺牲来换取……皇后可参照自己自身的遭际,体谅一下那些公子王孙的女儿,不是随便封了个公主,就是对她们和亲的封赏和补偿!”
“皇上怎么知道臣妾其实是来提和亲一事?”她惊讶道。
我垂了眼帘,淡淡地道:“今年年景不好,北疆一直在边境挑起事端,其实他们早就蠢蠢欲动,又加上薄王弃妻一事,正好有了借口,想借机挑起战争,这个谁人不知?况且朕登基才半年,尚无公主,先皇遗留的子女中,仅玉锦是公主,她早就香消玉殒,想要和亲,只好从王公大臣们的女儿中挑选加封,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远嫁到北蛮之地?此等得罪人的差事,朝中谁不想推脱,到最后,还不是由朕这个傀儡来得罪那些王公大臣?皇后与心爱之人誓死白头,虽宫规所制亦情比金坚,断不可能为了朕冷落后宫而来……”
她摸着自己衣袖上精美绝伦的暗绣,不知怎么的,言语开始和近了起来,甚至把不该说的话也都说给我听了:“皇上……原来你什么都看得很透彻……他们都说你平庸说你最好控制,他们都看错了,皇上原来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其实臣妾也不赞同和亲,奈何我父亲和外祖父,还有摄政王,一直暗中给臣妾施压,臣妾根本就无意干涉政事,那些女儿家,都是大好的青春年华,臣妾实在不忍……臣妾不知道怎么办才……一边是亲人,他们担心一旦开战,整个朝廷将是武人的天下,文官地位会一落千丈,另一边是弱质女流和敢怒不敢言的王公大臣……”
我扶上她的肩膀,抹干她的眼泪道:“皇后做好自己就是了,朝堂上的事,你们女儿家,不必忧虑过多。你放心,你的事,和亲的事,朕都会处理好的。”
送走齐雯,我带上流秋,微服出宫,来到了我曾经的逸王府。
八皇叔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经常在外面亲自带兵平叛剿匪,灾年近成荒,流民多,叛乱的也多了起来。大随虽说富足,可是一到这样灾起的光景,最最下层的平民百姓,只要过上几个月,几乎都已是家徒四壁,炊无盐米了,更有巨富豪绅,趁机圈买土地,赶走佃户,又囤积居奇,垄断粮价。什么都乱了,皇叔在外处事也是多有危险近身,所以把留在我身边看制我的精锐护卫也都抽走了,我也乐得轻松出宫。
在我王府的一间密室里,我去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流秋看见也吃了一惊,是秦汤。
当初景王身死,父皇一直派人缉拿他未果,是因为我一直暗中传消息让人护着他在外奔逃,直到我被封王赐府,我又暗中将他接到王府来居住,最危险的地方,果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加之秦汤此人本就不是愚钝之人,他其实机敏得很,所以父皇直到驾崩,都未找到过他。
不是我对父皇不忠,是因为秦汤此人,为大随所做的,为这个江山所立的汗马功劳,不容磨灭,无论于公于私,我都不愿意他死。
他正跪坐在一盆炭火前,研读兵书,地上甚至有他用木炭推演的阵形。
我走过去,在他身旁跪下,他一愣,起身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堂堂帝王,向落魄的老夫下跪,老夫可承担不起!”
“我想尊你为义父。”我望着他的眼睛道。
“苟延残喘之人,哪敢……”他顿了一顿,把兵书一合,蹲坐下来道:“也罢,承你掩护,老夫才不致命丧了黄泉。需要老夫报答的时候到了吧,说吧,要我做什么?莫不是要打仗了吧?别跟我来那些虚的,老夫恶心那些。”
“我希望你能去统领景王旧部……”
“呸!你想要我死容易,不必把我推到那些人面前。”他把兵书往地上重重一拍,怒道。
“秦将军,我现在并无实权,无法解除先皇对你的缉拿令,更无法恢复你的兵权与爵位,眼下,又不能明着召集将军你的旧部,所有的兵力,除了景王旧部,都在太尉手中掌管,直接听命于摄政王——我的八皇叔。如今边境兵犯我大随,八皇叔他们主张和亲,为争实权,不顾外患。我唯一能调动的就是杨文绍暂代统领的景王旧部,而杨文绍毕经验不足……还请将军能够放下私人恩怨,将家国危难放在首位。”我恭敬地一一陈述道。
“罢了,只要你能保证杨文绍能与我平心静气地合作,我是没关系了。只是,虽景王旧部有大约举国一半的兵力,可要出兵,还是得通过朝廷拟准,只怕……而且,仅这些兵力,加之老夫就算厚脸自比廉颇,也已老矣,实在有些……”秦汤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有些自谦了起来,少了许多气盛和目空一切。
“你放心,你只要化名在军中治军练兵,偶尔处理一下边境骚乱,我相信,不到开春,战争应该不会那么快打起。我也尽量……争取到实权,予你以后援。将军行兵打仗那么多年,该知道什么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吧?若有紧急情况,大可先斩后奏。”
“哈哈哈……小子,你比你父皇还要自信我不会背叛么?”
“不说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大道理,我只自信,将军不会背叛大随子民百姓……”
秦汤摸着胡须在炭火的光芒下笑了,道:“老夫虽痛恨你父皇,可你父皇也着实叫人敬佩,老夫犯了事,他再怎样愤怒,都没有让怒火波及到老夫的家人……就冲着这一点,老夫就再为你拼一次!”
末了,秦汤望着炭火,声音有些低沉地道:“老夫的一双子女都已……只剩一外孙,还望皇上贴心呵护。我愿意为你出马,也是为我那可怜的外孙,积一点福气。”
“你放心,元宏比我自己还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o_O为什么收藏都掉了呢?每天都在掉,那么多人弃文,真想草草完结了事……
第 65 章
我连夜修书给杨文绍,交给秦汤,着流秋秘密护送秦汤出上京城,直抵景王旧部。
做完这一切,回宫休息了几日,顺便废后赐婚,弄得宫中人仰马翻,皇叔在下京刚刚平定一起叛乱,来不及收拾稳妥后局,就匆匆还朝,将我狠狠斥责了一番。可此事经过了齐雯自己同意,她甚至自己教我用‘无所出’、‘不育’、‘善妒’来作为名目,看来她对她的那位心上人真的是爱极,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都要和她在一起。
我也乐得成人之美,赐婚并且给她的心上人加官进爵,这些都归礼部尚书操劳了,他也没法拒绝。
她的外公当朝太尉也不好多做勉强,因为齐雯教我用的名目实在是太狠了,他们内心也很清楚我和齐雯的相处模式,所以不作过多抗议,这废后的事情就落实了。
只是在宫里宫外人的眼里,我成了大随第一脓包皇帝……
让皇后给戴了绿帽,还成全了皇后,甚至还给那个给我绿帽戴的男人加封,他们都认为我有病,懦弱得不能再懦弱。
我只是想多一些支持我的人,少一些仇恨我的目光。而且,丝毫不避讳地讲,这样一来,至少,我打破了他们那凝聚成一团的力量。齐雯是个典型的女人,只想要儿女私情,她会感激我,和他的丈夫一起。虽然他们的力量现在还很微小。
八皇叔点着我的鼻尖额头训斥了整整三天,好像我如此脓包的行为,让他的面上也很无光一样。他坚持要求我重新立后,可我的后宫,除了宫婢,几乎已经无人了,那些个他们从前抬进我寝宫的女人我又从不曾动过。
“朕不需要立后!”我在朝堂上第一次大声吼了出来,当面顶撞摄政王,并且宣布,我也不需要子嗣,将来立其他诸位皇兄皇弟们的世子。
百官在下面窃窃私语。
“皇上,依照惯例,从无立兄长之子的道理。皇上废后的事情,已经是任性妄为之举了,臣等决不能再任由皇上一错再错了,必须立后,好让我大随阴阳调和,乾坤清朗,也让此等福泽恩惠于大随子民,读过严寒的灾年。”八皇叔四平八稳地道。
虽然他仍旧控制着我,一些大事均由他点头同意才能施行,但是他已不敢像从前那样,对我声色俱厉,甚至动手打我了。
我也不再害怕他,我已经孤注一掷了,就算他灭了我再选别的傀儡,也无所谓了,因为我看得出,皇叔虽然对权力有很执着的欲|望,但是对黎民百姓,他是丝毫不敢疏忽的,要不然也不会亲自出马剿匪。
这样我就是死,也能放心了。
所以我再也不怕顶撞他了。
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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