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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千金重生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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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丫头好臭!”
“穷丫头真恶心!”
总之无论说什么,总是穷丫头开头。
怀瑜盯着怀珠倒竖蚕眉,怒目而视。怀珠马上瞪了回去:“你瞪什么?我又没惹你?”
怀瑜垂眸,心里堵得慌,前生的自己比怀玫怀瑰还要不如。再抬头,怀瑜脸上带了淡淡笑,她轻轻拉拉怀瑗衣袖:“三姐姐不如挨着二姐姐去,我没关系。”
怀瑗一滞。怀珍道:“我不碍!”
作者有话要说:族谱:
☆、闹闺学
怀珠磨牙的功夫,三门两位搭便车姐妹怀玫怀瑰已经到了。家主老爷子亲自发话,婆子们岂敢马虎,一个个恭敬不暇。
怀瑰上车便拉着怀瑜笑吟吟撒娇:“怀瑜姐姐,怪想你呢!”
看着最好姐妹真心笑脸,怀瑜心情大好,伸手就捏她鼻子:“撒谎,既然想我,我回来三天了,也不见你来看看我?”
怀瑰一笑,脸颊璇出两个酒窝:“人家要上闺学呢,回家去要做女红,祖母母亲都不许人家乱跑。”
怀瑜知道怀瑰家里针线都是自己动手,拍下怀瑰:“逗你呢!”
怀瑜知道,这是怀瑰奶奶祖母对怀瑰姐妹爱护,族里像怀珠这样的势利眼不在少数,当面笑脸相迎,转脸就啐一口‘打秋风花子!’
三门大祖母是个有骨气老太太,宁愿自己做针线补贴家用,也不忍心孙女儿为了一件首饰衣衫受人腌臜气。
这位有骨气的大祖母,前生不惜得罪童如虎夫妻,在父亲葬礼上将这对闹丧猪狗夫妻骂走了。
怀瑰曾经陪着自己在父亲灵前哭的晕厥,怀瑗还跟着她母亲前来上了香,滴过泪,而父亲嫡亲侄女儿怀珠怀珍姐妹,则是眼圈也没红过。
怀玫是三门长房嫡长女,自持骄矜,爱跟怀珠亲近,怀珠寻日心情好,也乐意给她个面子情分。
怀玫今日没看清情势,抬脚就往怀珠身边凑:“珠姐姐,”熟料今日怀珠心情恶劣,哪有心情睬她,冷着脸将怀珍拉到自己身边挤开了怀玫。
怀珠直白的厌恶,让怀玫惊愕,愤怒,气得嘴唇直哆嗦:“你。。。。。。”
怀珠冷冷回望,不置一词,摆明了一福:就是欺负你,你奈我何?
这事儿落在怀珍怀瑗眼里,直觉无伤大雅,怀玫这人就是该着,齐齐沉默。
之前,每逢此刻,都是怀瑜出头做烂好人。如今,怀瑜乐得怀珠惹怒怀玫这个爆碳才好。
怀玫其人,跟怀珠一个德行,理不直气却壮,有仇必报,脾气上来,天也敢捅个窟窿。
这两个人最好对上,掐个你死我活。
一众婆子丫头更是装聋作哑,齐齐仰头看天,似乎今日的天空格外湛蓝。
最终,怀瑰鼓起勇气拉了怀玫坐下:“姐姐快坐下,车子要启动了。”
怀瑗很不待见怀玫,怀瑗有洁癖,东西再好,只要戴过了,就厌弃了。怀玫就是察觉了怀瑗的怪癖,每每故意施为,抢了怀瑗得东西试戴,逼迫怀瑗不得不违心送与她。
故而,怀瑗对于怀玫一贯敬而远之。
这会儿却只剩下她身边空着,为了爷爷不责罚,她只得将身子挪一挪:“怀玫姐,坐我这儿!”
这一日,怀玫出奇安静,只是一双眼睛火燎燎的瞪视怀珠。
从前,怀珠背人处将怀瑜一家贬得一文不值,外人面前也要言笑晏晏,装个贤良淑德模样。今日里因为母亲失意,又被怀瑜怀瑗先后挤兑,一时毛躁失控,大失水准。
怀瑰勾下怀瑜手心,为了怀珠原形毕露,姐妹相视一笑。
这一番风波让一众姐妹齐齐沉默,失去攀谈兴趣。
马车很快弛进了大门长房,待仆妇将横凳摆好,伦理该是坐在门便怀玫怀瑰姐妹先下车。怀瑰本着长幼有序,对着怀玫欠身一笑:“姐姐先请!”
怀玫沉脸起身,怀珠忽然大力推搡,怀玫跌回座位。怀珠挑衅瞟眼怀玫:“没规矩!”搭着婆子下了车。
怀玫哪里忍得,哧溜一声下了车快速冲过去把怀珠狠命推个趔趄:“你不要欺人太甚!”
怀玫跟怀珠一年生人,虽然不及怀珠身高,这一推夹杂了怒气,怀珠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亏她的丫头抢上一步搀扶住了。
怀珠岂是是吃亏的人,尖叫一声翻身厮打怀玫。怀玫就是惹祸的,梗着脖子迎上去,幸亏怀珍机灵,将身一横挡住怀玫,低声斥道:“你们想在大门出丑么?”
怀珠抬眸瞧见有仆妇往这边张望,指指点点,忍住了动手冲动,怒指威胁:“你你你,等着瞧!”
怀玫毫不退让:“我等着!”
两下又要交锋。
怀珍拦住怀珠,怀瑰及时拉住怀玫:“姐姐,算了,明儿我们走着来便是了!”
怀玫一贯喜欢欺负妹妹,今日却是牵起妹妹手,挺直了脊背:“满身铜臭,我还不爱闻呢!”
怀瑰生怕怀瑜多心,回头皱皱鼻子做口型:“不是对你!”
怀瑜一笑摇头。
大门闺学设在第四进一个大侧院里,三间上方,正堂大厅摆放着红得油亮桌椅板凳。中堂挂着儒家祖师爷孔子画像。东西稍间是休闲之所,内置茶具棋坪。
与学的女公子每日需拜过孔夫子才能落座。座位自行组合,一般都是相好的姐妹自行搭桌,要好的姐妹则会比邻而坐。往常,怀玫巴结怀珠,总要挨着她们姐妹,怀瑰则喜欢跟怀瑜同桌。
今日跟撕破脸,怀玫死死拉着怀瑰不撒手,将妹妹拉住在左则第一张座位坐下了。
这一座,顿时惹起了轩然大波。无他,只为这个位置是怀珠姐妹座位。
怀珠落后一步,见之大怒。怀珍再次剧中阻拦,提醒姐姐不要惹事。并规劝姐姐怀珠到后面就坐。只是怀珠哪里肯依,一贯只有她欺负人,她直挺挺戳在怀玫面前,眼光凶狠,手指差点戳着怀玫眼窝子:“起开!”
怀玫置若罔闻,毫不客气回瞪怀珠,嘴角噙着挑衅笑意。
很显然,怀玫今日打定了主意跟怀珠杠上了。
怀瑜翘起嘴角看热闹,巴不得她们早些打起来。
虽然同情怀瑰池鱼之灾,怀瑜却不想惹火烧身,她选择了后面位置坐下了,消消停停指挥桃红替自己擦拭桌面,摆放文房四宝,似乎丝毫不觉前面剑拔弩张。
桃红一边摆放文房四宝,一边担心张望:“姑娘不去劝劝?”
怀瑜挑眉一嗤:“我没这个本事。”
桃红欲张嘴再劝。
怀瑜眼眸清凌凌一扫:“你既然这般担心二堂姐,不如我把你送与二姐姐,你与她做个文胆谋士,全了你的衷心,可好?”
桃红大惊:“姑娘,我并无此意。”
怀瑜回眸一笑:“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做什么?”
桃红讪讪,再要解释。怀瑜已经不耐烦听了:“退下吧!”
却说怀珠怀玫一站一坐,斗鸡似的相互瞪视,两边厢各有谋士劝解,双方都憋着气,等着对方先开口,或者先退却。
情势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厅外一阵嘈杂脚步声响,紧着想起一声脆生生娇嗔:“姐妹都到了,看来我来得晚了!”
怀瑜回眸,顿生讶异,一贯冷漠矜持,目空一切的怀珑,今日竟然眉开眼笑,娴静和蔼起来。
☆、族长家里孙女
虽然同族同闺学,怀瑜跟怀珑并不亲密,却对他们一家子记忆深刻。
怀珑爷爷童致远,正是童家族长,就是他当年为虎作伥,恃强凌弱,支持童老虎霸占怀瑜家财,怀瑜家破人亡,他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怀珑祖父黑心贪财,却是歹竹出好笋,大伯父却是童家族里唯一两榜进士。
只可惜,族长没福消受,这位才子伯父是个短命的,死在任上。
不过长门大房也不是毫无收获,大伯父虽然死了,却给大房留下一位幼承庭训,端方娴熟才女媳妇。她年方十九,却立志守节。
族长很得意,给大房过继子嗣延绵香火。原定二房庶子承继长子宗兆,熟料竟然夜半淹死在粪坑里。最后是怀珑二哥承继了大房。
怀珑之母谋害庶子人人心知肚明,只是族长不追究,谁也不会傻到为一个丫头养的庶子出头。
长相甜美怀珑因此受惠,被寂寞大伯母收在膝下教养,怀珑承继了大伯母的才学,诗词书画样样拔尖。怀珑因为受教于节妇,德才兼备而成为很多人家眼里的佳妇人选。
怀珑因此越发心高气傲,自比玉树兰芝,族里姐妹一概都不在眼里。
众姐妹也捧着怀珑,至少不敢得罪。
三门怀珠却是例外,怀珠跟怀珑一样,是个爱掐尖的。且三门在童家族里最为豪富,家财万管。怀珠更有个嫡亲做官叔叔,婶婶允诺,将来会给她挑一门官宦高亲。
怀珠因此骄傲得很。
正所谓国无二主,一个学堂也不能有两朵奇葩,是故这二人为了虚荣之争,不共戴天。
怀珠并非天降才女,却想一枝独秀,怀珑占有天时地利,却有几分真本事。怀珠自知没有胜算。童罗氏剑走偏锋,暗地塞银钱收买女先生,为怀珠杨名造势。
女先生梁馨要供奉在书院寄宿的儿子,什么师道尊严,礼义廉耻也顾不得了。
闺学平日里诸如女红,规矩礼仪,茶艺棋艺,七夕乞巧等等各种闺阁考校比试,梁馨遂施展平衡术,让这两人轮换着做状元,贤名相当。
怀珑怀珠自恃才貌双全,彼此不服,都想干掉对方,好一枝独秀。因此,二人各显神通,斗得不亦乐乎!
什么毁坏作业簿子,污渍诗作都出来了,这些还算雅致。更有淋墨汁,踩狗屎,往对方书箱夹死老鼠,死蛇,菜汤里喝出蟑螂,蜜糖里泡涨的老鼠屎等等恶劣伎俩,让人不寒而栗。
怀瑜因此对怀珑敬而远之。后来家破人亡,落魄窘困,需仰望怀珑生活,两人更是背道而驰。
怀瑰是本门大爷爷家孙女,跟怀瑜脾气相投。大爷爷性格方正,却是时运不济。读书无成,经商无术。三个儿子品行无错,可惜一个个无缘青云路,年年点额而归。一家子端着架子,靠着祖上遗留族产过日子。
怀瑰父亲行二,英年早逝,母女们依靠叔伯们过日子,经常受到堂姐怀玫欺负,养成胆小性子。
怀瑜不爱张扬,怀玫胆小,她两个志趣相投结成朋友。
回头却说怀珑一贯高高在上,今日却对这些她眼里中庸族里姐妹温煦和蔼,一众姐妹都觉蹊跷。及至怀珑圆润的说出此行目的,众姐妹这才恍然大悟:她来告假去陪伴住在馆驿新嫂嫂。
原来,怀珑出继兄长怀琪,已经聘定了养母内侄女儿为妻。怀琪岳丈放了四川学政,上任经过宜城,顺便送女完婚。
最为得意的是,怀珑大伯母作为对怀珑生母赠儿的答谢,出面请求兄长替怀珑保媒,相亲对象亦是大伯母饥亲姐之子,新嫂嫂表弟。这位表弟来历不凡,乃是襄阳望族之子,父亲是博学大儒,在应天府书院做教务,这位表兄就读于应天府书院,广有才名,据闻是一位前途无量的翩翩公子。
闺女议亲本是隐秘之事,却因为年初怀珑母亲高调回绝了邻县大财主家嫡长子求婚,而闹得人尽皆知。
怀珑说得高亲,是众姐妹羡慕对象,她之到来,让针锋相对的怀珠怀玫也没了心思。怀珑怀玫同龄,都是十三妙龄,一个个家贫,难攀高亲。一个是叔母虽然承诺,却是久不兑现。
怀珑照耀而来,又在众姐妹羡慕眼神中飘然远去,身后跌落一地妒恨。
怀瑜是唯一淡定之人。
骄傲的怀珑嫁人后并不如意,妆奁不厚,三年无子,夫君风流,小姑刁钻,婆婆厉害,所有的婆家的苦楚怀珑都占全了。
怀瑜不是幸灾乐祸,只是无从羡慕。
怀玫偃旗息鼓,怀瑰得到解脱,小兔一般窜到怀瑜身边,娇怯怯私语:“等下怀珑族姐的表兄父子会来拜访族长爷爷,届时会去私塾授课,我们去偷看好不好?”
怀瑜勾唇:“是看学政大人,还是那个,那个?嗯?”
怀瑰的表兄蒋玉林在童家私塾附学,蒋家虽然清贫,怀瑰一颗芳心却在表兄身上。
怀瑰顿时羞红脸。
怀瑜由是想起了自己姑妈童如秀一双子女来,尤其是那位尘封很久表兄。当初父亲中举,这位姑母热切巴结,软磨硬泡,求了爷爷发话,想跟父亲攀亲,因为碍着外祖父,父亲不敢擅专,直说等怀瑜十三岁再议婚事。
这位姑母很兴头一阵子,过年过节都有礼品奉送怀瑜。
后来,父亲出事,爷爷过世,这位姑母不但闭口不提婚约。
更是为了利益之争,昧着良心跟大伯父联手,诬陷自家。
后来大伯母逼迫自己代嫁冲喜,母亲曾经求助姑母,熟料姑母不但不忍婚约,还反头劝慰白氏,说关家如何礼仪之家,家财万贯,怀瑜如何进门就是少主母,一辈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那口才只把死的说活了。
怀瑜沉吟不语,让怀瑰惶恐不安,羞怯难当,却是满眼祈求:“七姐姐?”怀瑜坚定摇头:“你若听我,不成!”
记得那一次,怀瑜因为陪伴怀瑰,被怀珠使坏遗弃。虽然是长房爷爷后来派了车架送她们,怀瑜却受到了爷爷打掌心惩罚。怀瑰更惨,不许吃晚餐不说,还被罚跪半夜祠堂,膝盖都破了。
这样蠢事当然不能再做了,怀瑜眼眸盯着怀瑰不容置否:“你若真心喜欢他,等他去给你母亲请安,跟他正大光明相见吧。”
怀瑰红了脸,怯怯伸出一根指头:“就看一眼?”
怀瑜再次断然拒绝:“私塾许多表亲附学,我们去了难免被人诟病,传到我母亲或是你祖母耳朵里会怎么样?”
怀瑜曾建为了怀瑰偷瞄过蒋家表兄,在怀瑜看来就是一个乳臭未干小白脸,并无特别。怀瑜勾唇:“你那表兄尖声稚气,有什么好?”
怀瑰睨眼怀瑜,明眸闪烁,娇羞垂眸:“你不懂!”
怀瑰眼中,天下才子不及表兄多矣!
我不懂么?怀瑜不由想起那个无缘孩子,一时心中绞痛。舒口气,怀瑜捏捏怀瑰粉腮:“倒说说看,你懂什么?”
忽听勤勉戒尺声响:“肃静!”却是梁馨驾到。
瞬间室内一片寂静。这节课因为怀珑缺席不授新课,改为检验温习。所有姐妹分成两组,分别上前给先生请安,要求行动轻柔,姿态优美,且钗环不响。
怀瑜缺课月余,被允许一旁观摩。
梁馨挑剔了所有人,说她们差之甚远,回家继续训练,末了,梁馨点了怀瑜名字,让怀瑜学一遍。
怀瑜行走请安一起哈成,不过,钗环虽不至于跌落,却是松了。腰间压裙幅玉佩也叮当晃荡。
梁馨挑剔怀瑜,道:步子迈得大了些,不娴静。
怀瑜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虽然怀瑜不想一鸣惊人,成为众人靶子,破天荒,怀瑜得到了梁馨夸赞,说她比练习许久的姐妹们更有摸样。
怀瑜却觉得很没意思,心里想着,这个闺学不上也罢。反正爷爷邀请塾师很快就到,不差这几天。
这一日,怀珠以为怀瑜们看热闹走失了,准备故技重施遗弃怀瑜,却发觉怀瑜怀瑰正占据了车厢主位,头挨着头,舒舒服服扯闲篇,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这日下半晌,怀瑜顺利回家,躺在香气四溢的浴桶中,听青柳讲述母亲跟跟童罗氏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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