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掷弹筒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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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一欧大生感慨，“老赵，你真是个鬼才，刘师长说你顶一个团，俺觉得你值一个师。俺嘀水啊，俺咋就留不住你呢？土八路有啥好呢？你看，我山上人才济济，要啥有啥，你在我这儿，别说一个军工厂，十个我都能帮你了却心愿。”

　　赵章成咧着厚嘴唇，“老乡啊，你是为了你的兄弟吃饱饭，我是为了天下的穷人吃饱饭，为了全国的穷人打天下，咱们的志向不同。”

　　西一欧愣了愣，自己心里装着三百里地盘，总觉得自己了不起，再看看人家，装的的炎炎天下、皇皇众生，那境界、那层次差了十万八千里，暗道，八路，八路，将来恐怕八百路军队都挡不住，“既然这样，小弟送老乡点礼物。马背上有5000块大洋请老乡一定要收下。”石头牵过来两匹马，一匹骑乘、一匹用布盖着装的满满的。

　　赵章成看着鼓鼓的马背，张大嘴巴“5000块？不，绝对不能收！”

　　西一欧拉住赵章成的手，“我说老赵啊，我知道你们部队有纪律，这算是酬劳还不行吗？你替我干了七天活，出的谋划的策比5万块大洋都值，这5千我都觉得拿不出手。刘邓他们再有意见，让他们找我，跟你无关。这是你的工钱。”

　　赵章成断然推开西一欧的手，“老乡，说啥工不工钱，就凭你打鬼子的劲，俺一个子也不能收。”

　　西一欧见状，眼珠一转，“老乡，这算是俺捐赠行不？你们没钱建兵工厂，我以个人的名义捐给你们八路，早一天建成兵工厂早一天生产军火打鬼子。为了全天下的穷人早点过安生日子，你也得收下。”

　　赵章成默然，黄涯洞兵工厂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钱，买不来原材料，靠土方法炼制的材料效果差、产量低，5000块大洋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西一欧见赵章成思想有所松动，把马背上的包袱打开一角，露出一门82迫击炮的炮管，“你是炮神，身边连门炮也没有太不合适。这门炮留在我山上也用不着，算我捐给你做试验用的。”

　　出乎西一欧众人意料，赵章成啪一个敬礼，热泪盈眶、声音颤抖，“老乡，啥也不说啦。为了穷人早日能过上好日子，这两份礼俺收下了。”

　　西一欧咧开嘴笑，“这就对了嘛！记住，是送给你个人做试验，可不能上交部队。我在炮上留个记号！”他想起朱秋生把他赠送的歪把子上交就来气，拔出匕首在炮管上刻了个小鸟，“俺画了个凤凰，不怕你捣鬼。”石头、柳天罡、土可拉等人差点笑晕，哪像凤凰，整个一老家贼（方言，麻雀）。

　　赵章成笑笑，小老乡十足一个小孩作派，“俺保证物有所值！”和西一欧用力握手，“再见了，老乡！”再度敬礼。

　　西一欧等人把赵章成送出飞去渡外三十里，一送再送，仍不愿分手，赵章成一咬牙，打马扬鞭再不回头。石头亲自护送。

　　山沟里传来赵章成浑厚壮实的声音，“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西一欧大声回应，“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赵章成远远挥手，与西一欧同时纵声长笑，笑声在谷间回荡。

　　土可乐不解的问，“大哥，你俩咋都说黄金甲？怪好听嘀，啥意思啊？”

　　西一欧淡淡道，“老赵吟的是唐朝末年黄巢写的《不第后菊赋》，我背的是明朝皇帝朱元璋写的《*诗》。这两首诗都说明了同一个道理，人想成功要有大志向，有大雄心！他太高看咱们啦，对咱们凡夫俗子、说白了人要有野心！”

　　土可拉若有所思，“咱们仗仗打胜、月月有缴获，天下迟早是咱们嘀，俺也要有大志向，打天下！”

　　西一欧白他一眼，“打天下？大志向？说的好听，咱弟兄七个加起来拼刺刀也拼不过一个小鬼子。天下有志向的人多了，黄巢有志向死了，朱元璋有志向，跟他打天下下的兄弟常遇春、胡大海、徐达哪一个有好下场？咱为啥打胜仗，靠的是阴谋诡计，靠的是积少成多，靠的是强大的火力，如果面对面跟鬼子干仗，八成要当英烈。听说过吗？一将成名万骨枯，古来征战几人回？你想活的长，志向就得小，像老赵这样的，他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好几万人马！还有几千万百姓支持。咱呢？就这几百号兄弟，顶个屁用。”

　　土可拉呐呐道，“还是咱当流氓好，不用流血牺牲，不用怕吃不饱穿不暖，打不了天下也饿不着。咱不比谁活的好，就比谁活的长。唉，啥想头也木有了。对了，大哥，老赵走的时候，交待了三件事。”

　　“啥事？”西一欧对老赵的话向来重视。

　　“他说，第一，新修的坑道太多，缺乏保养，再过几个月雨季就来了，要防止塌方、渗水；第二，说咱的火药消耗太大，给咱留下了炸药配方；第三，说咱的电台活动太频繁，鬼子有通讯侦测车，能查出电台的位置。”

　　西一欧鼻子发酸，“老赵真是啥都替咱想到了，八路这个人情真是大。”

　　吩咐周勇逐条安排，感到伤神，失望回山，路上一直在想着，志向、雄心、野心。

　　晚上到了床上还喃喃自语，志向、雄心、野心。任凭清香施尽手婉、百般温存、万般滋润，长炮欧竟然进不去了。

第七十四章　石雷和竹签
庙前镇非常热闹，开来了十几辆装车和坦克，目的只有一个，掩护日军修据点。牛岛实常师团长在山西日军司令部的催促下，加快了打通中条山道路的步伐，趁着天气转暖，争取早日打过黄河，而中条山北端的庙前镇和通向南端的张店镇只不过二十里的山路，打开这条山路，就能把中条山一辟两半，直接危胁到驻防在中条山南端的西北军大本营。

　　令庙前镇日军头痛的是，从中条山沿线不时的传出沉闷的爆炸声，派人出去侦察，拖回来一具尸体，却是牛岛实常派进山中的密探。牛岛大发脾气，这是军方培养了二十几年的优秀密探啊，军医检验了半天，尸体上除了遍布的尘土和磨蹭的轻伤，仅有脖子上有伤，而且是致命伤。牛岛拿着指挥刀咆哮了仨小时，五个军医的检查结果一致，密探绝非死于谋杀，而是死于怪兽，证明了密探的身份并没暴露。

　　接二连三出现的怪事，让日军士兵们警觉，先是两架飞机掉入中条山、然后是一个中队皇军没有一点征兆的被砍成肉泥、接着是密探被怪兽咬死，从35师团又传来了消息，一个皇军士兵被吓死，另一个皇军士兵同样被怪兽咬死，仿佛在说明着什么，有一股神秘力量在中条山存在，但是没有人能解释。高度紧张的士兵们晚上开始抱枪而眠、戴着钢盔入睡。

　　牛岛丰富的阅历灵敏的感到前线士兵的变化，一个电话，一个联队两千多名皇军开始纵横扫荡。十几辆装甲车、坦克以打击偷盗铁轨土匪的名义试探性开进了老爷沟。

　　隆隆的爆炸声对他们的到来不理不睬，依旧隆隆，有一队日本兵进山查看爆炸的来源，迷了路退回来，第二天早上，出事了。

　　庙前镇炮楼前整整齐齐插了一百个木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两种话。第一种有99个，“乖乖嘀听话！”第二种只有一个插在正中央，“以此为界，日本人与狗不得入内！”

　　虽然识中国字的人和不识中国字的人都能看出，写这两句话的人书法实在像狗扒察，但是有一条能猜出，中条山的土匪挑战了，新调任的中队长大喊“八嘎！”挥刀劈开了“日本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木条，随着一声巨响，碎石飞扬，中队长（中尉衔，相当于国军连长）中了地雷，事后所有的目击日军和皇协军都说中队长命大，他中的是石雷，石块仅把他炸成残废，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坦克手义无奋顾的扫平了99块木条，所有的目击日军和皇协军都说中队长幸运，一百块木条仅有那一块下面埋有石雷，可惜那时候不兴彩票，否则中队长可能就要中头彩了。

　　坦克、装甲车伴随着一个大队的皇军士兵冲进山路耀武扬威、肆意报复，炮火、枪声在山路上发泄，东边的爆炸突然停止，而西方的爆炸还在爆炸。日本兵搜索，爆炸声爆炸，各干各的，互不干扰。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皇军手黑，上千名皇军循声向西扫荡。

　　处处是山，小山、大山，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山、绵绵不断的山，在山口渲泄了一半弹药后，心情逐渐好转，也理性的发现，这么整大大嘀不中，进山看看吧。

　　山势复杂，坦克、装甲车没有用武之地，和八路游击队作战的皇军士兵经验丰富，早先的侦察兵也曾报告过山中土匪火力不弱，怕中埋伏，精明的皇军交替掩护，试探性的顺着人踩过的山路察看。

　　很快，出效果了，中彩的人一个接一个，明明是有人踩过的山路，在皇军的脚下居然能踩出大大嘀坑，坑里面还有尖尖嘀竹签。令人恼火的是，竹签经过高人加工，上面有不少倒刺，才一巴掌长，均匀而轻脆，一般是扎进人体不太可能拔出来了。尤其是又一个中队长掉进陷坑、扎了六根竹签让所有的皇军都感到愤怒，报仇的呼声刺激他们血液沸腾、勇往直前。

　　山路不能走，两旁可能没有问题，小心翼翼的皇军在两侧行军，一不留神，又如中队长一样踏响了石雷，石雷的威力不大，也就是让他们缺胳膊少腿、走不成路、人无完人而已。

　　山路、路旁不能走，还有坚强的皇军不甘心，不断受伤的同胞点燃了他们的斗志，一定要为同胞报仇，在石块、岩石上跳跃，石块、岩石总不可能有暗器吧，偏偏是很多石块、岩石都很松动，跳着跳着，英勇的皇军人仰马翻，做起高难度的跳水动作，继而掉进陷坑、踩上石雷，再现经典战场。

　　越来越多的伤员让大日本皇军的怒气勃发，正儿八经的路不能走，不代表进不了山，另找他路，几百个山头总有能进的地方，绕啊绕啊，果然奏效，很少再有地雷、竹签，多了些暗弩、挂在树上的木排刺，但是峭壁、陡山无穷无尽，绕到最后，还得走几个关键的山路，到了山路上，地雷、竹签不请自到。扫荡了一天，只前进了三个山头、五里多地，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远处的爆炸声越发激烈。而鬼子在增加了三百多伤员后，也发现了规律，越往里面走，机关越密，越往山里进，坑越大、越深，雷越大、威力越猛。撤退的路上，七百多皇军士兵搀扶、抬着伤兵源源不断从老爷沟退向运城，引来了沿路据点日军、皇协军的夹道慰问，坚强的皇军伤兵咬紧牙关一直挺到医院才放声惨叫。

　　牛岛中将晚上没有睡觉，也睡不着觉，自己的士兵没有一个阵亡，但是全丧失了战斗力、需要照顾，向上级打报告也没法打。运城几个医院里躺满了伤兵，伤兵一个接一个的哀号，充满了感染力，让来自不同部队慰问的皇军不寒而栗。

　　牛岛彻夜吸烟，还没熬到天亮，电话一个连一个，自西向东永济、运城、夏县的据点不同程度受到*部队袭击，虽然有不少是鞭炮、二踢脚，但是有两个炮楼受到货真价实的攻击，其中一个炮楼被八路军挖地道炸了。大日本帝国军队的威严不容挑衅，传令必须肃清顽匪。

　　第二天，庙前镇炮楼前又插了三块牌子，第一面牌子写着，“乖，一定要听话！”，第二个写着，“小心你的胳膊、腿、手！”第三个写着，“不要考验额嘀耐心！”尽管三个牌子很快被轧平，也没有地雷危胁，一个大队长、两个中队长还在讨论“额”是啥意思，很多士兵心里莫名出现了反应，他们对死不怕，为天皇效忠理所应当，但是没了胳膊、腿、手，似乎生活自理都不成啦，昨天的“榜样”形象深入人心。

　　庙前镇炮楼已修好，又在向南延伸修建，牛岛分兵针对中条山沿线再度进行扫荡，而老爷沟山路是必须打通的，老爷沟的土匪如此嚣张是绝对不能容忍嘀。又是坦克、装甲车掩护，大队的日军、皇协军冲进了老爷沟，两百多个老百姓被刺刀逼在了队列前头。

　　吸取教训，不适合大部队作战，改为小规模清剿，一个中队日军在山外接应，免得全受伤了没人抬，一个中队日军、一个营皇协军大声喝叱，三八大盖清脆的鸣叫，逼迫两百多百姓慢慢的冲进了山路，西边的爆炸声还是很嚣张的炸响，而昨天的机关陷阱都恢复了原样。令皇军欣喜的是，*百姓纷纷掉进了陷阱，但是让皇军大跌眼镜的是，*百姓又爬了出来，拍拍屁股继续赶路，山路两侧也没有石雷，石块、岩石依然松动也不起作用。

　　哟希，土匪把雷收了、陷阱撤了，牛岛将军神机妙算啊。大批日军哇哇喊叫，比昨天快了整整半个钟头冲过第一个山头，地上有不少新的坑洞露着口，很显然，里面的竹签、石雷刚被取走，越往山里走，痕迹越明显。皇协军兴奋的向皇军请功，“太君，土匪刚把雷取走，就在前面！”

　　不用皇协军说，久经战火的日军也能看出，在攻入四个山头后，地上再没有坑洞，老百姓走的一路平坦，相反山脚下出现了几个慌里慌张的黑衣人，抱着石块东躲西藏。

　　哟希，是*土匪！三八大盖响的更密集，但是有山石的遮掩，黑衣人很快消失了。

　　四五百皇协军奋勇冲在前面，近二百皇军你推我扛、争着冲锋，昨天的三百多同胞之仇可以一雪为快。

　　土匪可能是走惯了山路，总是领先追兵一个山头，而且还有拉大距离的迹象，个子低小的日本兵跑的并不慢，只是觉得冲得在前面的皇协军像是有意在阻挡他们的追击，越跑越愤怒，眼看黑衣人跑的不见影，举起枪托打散皇协军，不顾被袭击的危险，步步领先。

　　山间不时出现几个大大小小的山洞，新挖的土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不少人冲了进去，山洞都不深，除了挨了几颗地雷外，不外乎多踩几脚屎，软软的，还比较新鲜。搞了半天是*人的茅房，气的皇军直踹皇协军，你们*人太他妈讲究啦，拉泡屎还要挖这么多山洞。实际上是西一欧手下挖到半截挖到巨石、变成死洞后废弃的。皇协军才委屈，我他妈的在野地里还光着屁股出恭呢！对了，山中土匪自称是流氓，估计这就是土匪和流氓的区别吧。

　　追到中午，依旧不见黑衣人的影子，前方的爆炸声倒是停止了，大量山体露着新土，还有不少稀疏的麦田、花生地、菜地，绿绿的花生秧、玉米苗郁郁葱葱，印证了土匪开荒种地的传说。看到粮田，中队长觉得饿了，命令休息“米西米西”，后方的皇协军队伍拖拉了将近二里地，老百姓早就看不见了。

　　中队长刚“米西”了两口，正在犹豫是不是撤回，毕竟冲进来有*里了，侦察兵又发现了二三十个黑衣人在对面山头跑过，“鸭子嘎嘎！”中队长扔下饭盒，彰显出大日本皇军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英雄本色，有武士道精神支持，饭算是什么？这可苦了皇协军，有皇军的喝骂，哪个不效忠？

　　追啊追，方向又变了，二三十个黑衣人分成四五股钻向不同的山头，中队长轻蔑的咒骂，狡猾嘀狐狸也逃不出猎人嘀手心，大声命令分队追击。

　　茫茫中条山在春天显得那么有生机，绿叶发出嫩芽、绿草吐出青翠，枯草挺拔，近千人在大山里是那么微不足道，像是一只只小蚂蚁。

　　追的三点多的时候，所有的皇军已或坐或卧在山旁、树下倚枪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