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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同人]童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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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在很久以前我也琢磨过,杨老头并没有指定是哪个,那么随便找一个偷偷摸摸杀掉也不是不可以。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那个诅咒居然发作了。
  虽然脑海中没有任何的条款,但我的确意识到了,我必须杀掉伊尔迷。
  为什么是伊尔迷而不是其它什么人?糜稽也好,柯特也好——柿子总是找软的捏比较好吧。
  可是我甚至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了,这十分类似在贪婪之岛散发念力的状况,但却又有所不同。那时候的感觉像是自己被放大,可以接收到更多生物意识的奇妙感触。但现在剩下的却只有恐惧——那种强加于身上的,不停失去,失去的恐惧感。
  头好痛。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脑中传了出来,不停地叫嚣着“杀掉他!”“杀掉他!”
  妈的,吵死人了。
  我一抬腿闪到了伊尔迷身边。
  “团长。”第一个开口的是对面的Sky,他极其稀少的微笑,“杀一个赚一个,是吧?”
  他的血已经满地都是了。但事实上我听不出他的语气到底是正面意思还是反面的,但看他的样子,好像的确是坚持不住了——肩膀上的伤未必致命,但流血过多绝对是会死的。
  席巴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我把手搁在伊尔迷的肩上。
  “我们来商量一件事吧。”我听见自己说。
  “你现在这种状态不妙啊。”席巴根本不理我的提议,而是扯开了这个话题,“我记得杨老头最后的诅咒,嗯,你是被诅咒的那个。你一定得杀掉我一个儿子的。”
  实在是对不起您,我的确是忘记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又说,“听听你的意见到也无妨。”
  “停手如何?”
  席巴的表情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盯着我看了片刻。
  “开玩笑的。”我耸了耸肩,“现在这种状况你不可能答应吧。”
  “当然。”席巴说,“虽说什么手段都可以,姑且答应你也是一种方法。但是我觉得你这方面比较不可靠。我们做生意的,讲究信誉第一。”
  “那么,即便我杀掉他可以吗?”我淡淡地说。
  伊尔迷因为石化的关系完全动弹不得,面部表情僵化,看不出情绪。年轻的身体,年轻的脸,如果有未来,一定是长远的。
  席巴只是微微皱眉,他的眼神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瞬间。那一瞬间或许是充满着眷恋或者悲伤的——我没有时间去体会,或者说没有理由去体会。他慢慢地走到Sky的边上,把他提了起来。墨绿色头发的年轻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我也一样没有动。
  气的流失太快了,估计我能比杨老头多撑不了多少时间。必须要杀死伊尔迷才能活下去,如果我死了,Sky一样会死。
  席巴忽然一伸手将Sky扔了过来。
  瞳孔微缩,我毫不犹豫地用手穿过了年轻人的胸膛。Sky撞到了近距离的一棵树上,软软滑倒。
  伊尔迷尸体倒地的同时,我窜了出去,当然也只来得及看清Sky的死状——从背后被轰击,几乎是全都轰烂掉的后半个身体。
  这是无可挽回的。
  “比起那个时候,你强了很多啊。”他开口说,声音低沉了许多,“很危险啊,我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杀死你。”
  “身为一个父亲为儿子报仇我能理解。但是危险这种说法比较奇怪啊。”我退到了一定的距离,大概在十米之间,“到现在为止,好像只有你对我做出过威胁吧。”
  两具尸体距离很近,血肉模糊的,但比起Sky来说,伊尔迷还是看起来好很多——当然了,死都死掉了,又不拿来做料理,考虑难看好看也没什么意义。
  很累。
  气虽然不再流失,但流失的气却没有补回来,身心俱疲的状态。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揍敌客家不是杀人狂,不会在不必要的时候杀人。”
  “你儿子死了。”我说,“他是你的长子吧。”
  长子在其余的孩子没有出生之前,总是最受宠爱的。初为人父的第一次喜悦,也不同于第二胎第三胎。据说孩子两岁之前的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他们能够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那么寥寥几句——妈妈,爸爸,宝宝饿了。
  我忽然想到伊尔米还没有说再见。
  一般说法是妈妈对宝宝说:「爸爸去上班了,跟爸爸说再见。」那么依此类推,他们家应当是说:「爸爸去杀人了,跟爸爸说再见。」
  于是小小的伊尔米就说:「爸爸再见。」
  再长大一点,大概会说:「爸爸要带礼物回来哦。」
  当然杀手家族可能不一样吧,不知道是不是和普通父亲差不多的情感,我不确定——甚至还记得好像杰诺曾经对席巴说过什么“如果不行的话,连我一起杀”。
  我说这些话大概只会挑起对方的怒火,可我就是想说——在这种时候,什么狗屁危险都是丢到脑后去的。因为老子看他很不爽!(莫=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自觉?)
  “人么,其实也就是那样……做电脑行业的都有过劳死了,更何况杀手呢。”我微微有点笑意,事实上我也觉得挺好笑,“家训,家训,人又不是狗,扔块骨头就条件反射地跑去啃了。”
  “揍敌客家的事,不需要别人来操心。”他淡淡地说,声音越发显得平静下来,“还是说……你想要我动手?”
  这样也不错嘛。
  “以你现在的状态,杀死我的几率并不高。”
  “啊,我没那个意思——如果有把握打赢你的话,我早就动手了。”我说,“如果你不动手的话,那么我们散场吧,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虽然现在四周跑得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席巴一弯腰,把儿子的尸体抗了起来。
  我看了看黏糊糊的手,再看了看席巴的影子,微微叹了口气。

  第六十二章

  你好吗?
  人们许久不见的相遇,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通常的答案是“不错,你呢?”。
  你要是现在问我,我一定回答你:“很不好,非常不好。”
  胖子跑完五千米,浑身冒水,坐地上就起不来了——我现在的状况就差不了多少。一旦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我就觉得浑身就好像散架一样,一根手指头都提不起来。
  最糟糕的事,我还没到家,就在半途的野生树林中倒了下来。
  书上是有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种说法的,我的屋才漏,连夜雨就来了。
  “大哥,这次收获不小啊。可惜了那个妞,身材可真不错。”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妞的话哪里都可以找,不要在行动里给我添麻烦。”
  “我这不是说说么。”语调中带着点讪讪的意味,脚步渐渐近了。我微微瞥了一眼,是四个如狼似虎的男子,两个人手中提着大袋子,两个人身上背着枪支,一人白色的衬衫上还溅着点血。在我看见他们的同时,他们当然也发现了我。
  “大哥,这里有个人。”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大哥不悦道,“活人还是死人?”
  “好象……还是活的……不过受伤了,身上有血。”
  血不是我的,但所谓的受伤,的确还是确有其事。就像现在,似乎连动弹都很困难。
  “大哥,怎么办?”
  这种状况一般就是要看人品值了。
  人品值高的,路遇善良夫人,直接救走。醒过来躺在柔软的天鹅绒被中,屋子里点着冉冉飘香,最后还能搭上情意绵绵的有钱寡妇。
  人品值一般的呢,像这样这老大说一句“别管他,我们走。”之类的。然后我就被扔在这里继续看天。
  人品值低下的呢……就像我这样。
  这大哥的鹰眼扫了我一眼说道:“大概也是什么黑吃黑吧……他看见了我们,留着会有麻烦,杀掉。看看身上有什么一起带走。”
  ……
  厉害点的强化系,在使用硬的时候,甚至可以硬挡子弹。问题一,我是强化系吗?不是。问题二,我现在能用硬吗?不能,我一根手指头都提不起来。
  所以最终的结局很可能就是你所看到的——大名鼎鼎的幻影旅团的团长,被两个名不经传的小强盗打了个满身窟窿,暴尸荒野。于是世界和平了,作者打上全局终——真是可喜可贺。
  我当然不是觉得我自己不会死,我只是觉得这种结局,挺有喜剧效果的。你说你现在看起来多能耐啊,最后还不是死得默默无闻……
  当然了,死得惊天动,还不是一样要死……又不是说卖座率高一点可以让你多活两天。
  我也懒得再躲,就那么看着其中的一个拔出手枪——我还在想,为什么不用挂在脖子上那把机枪?还得往外掏枪,多浪费时间啊。
  就在这瞬间,忽然一声惨叫。
  惨叫的确是掏枪的家伙发出的,这家伙喉咙口插着一张扁扁的,看似扑克的东西,随即身上又插了两张,跌跌撞撞地撞到后面的小树苗上,倒了下来。
  边上的那两个家伙还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到是身为大哥的这家伙机警,立即躲到身后的一颗大树后。这种行为本来是没错,可惜他躲错了方向——破空的纸片紧接着飞了过来,直接就那么插在他脑门上了。
  “什么人!”
  “出来!鬼鬼祟祟的。”
  剩下的两个家伙几乎给吓呆了,一边叫喊着,脸上写满慌乱。回答他们的,则是数张扑向要害的扑克。只来得及胡乱发出几枪扫射,身上就很不好看地插上了多个暗器,死得干干净净。
  片刻,踩在松软枝叶上发出的脚步声才传了过来。我张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红发男子。“嗯哼~?”这声音很诡异,“你好吗??”
  狭长的眼眸,灰色的瞳孔,给人一种妖异的错觉。事实上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英俊到神采飞扬的年轻男人。
  西索在问我“你好吗”。
  虽然我很不想丢脸,但恕我回答不出“我很好”这几个字眼。
  “你还好吧?”西索蹲下来很认真地看着我,“如果你有事,我可是会很失望的哟。难得看见这么称心如意的对象呢~?”
  他所说的对象,当然绝对不会是结婚的对象。
  “和我打一场吧~?”他说微微笑着。
  奇妙的是,我现在并不是恐惧也不是兴奋,更没有去想什么该怎么回答。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好像刚才杀掉了他的相好。
  如果说要考虑,也应该是猎人考试的时候少了伊尔迷,奇牙就不用回家,抑或者是将来是老头买凶来杀我,没人打电话来喊停,非得拼出个你死我活(当然这未必会发生)。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同人荼毒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都不记得伊尔迷应该是长什么样子的了,居然还记得西伊配这种无聊东西。——这时候的西索大概和伊尔迷还没有交集,即便有,将来也不再会有交集。
  因为很不幸,我好像把伊尔迷杀掉了。
  虽说人都是会死的,但看他们家的情况,爸爸活得那么滋润,爷爷活得那么潇洒,还有个太爷爷也活蹦乱跳的。如果伊尔迷活下去,大概能活到变成糟老头子。
  “你说呢?”我苦笑着,试着尝试动动手。然而虽然手还是感觉得到存在,但就是无法挪动一分一毫。“打架的前提……应该是能爬起来吧?”
  “那可糟糕呢。?”虽然嘴上说着糟糕,但表情可以点都不像是替我哀悼的样子,“看样子只有先把你送回去了。”
  糟糕吗?
  我不知道。
  杨老头就是那样散发着自己的气,散发着散发着就那么死掉了。我甚至还记得他口眼不闭的样子。
  流星街那个地方,理论上应该是没有埋葬这个说法的。有同伴的多数会被挖个坑埋掉,但没有同伴的话,就只能暴尸荒野——或是被堆积在垃圾上,或是被垃圾覆盖着,渐渐地腐烂。
  然而事实上,在很大一片范围内,还是有人管理的。一般是将收集来的尸体堆在一起,专人负责烧掉。那个时候,冲天的大火会让人误以为流星街已经燃烧起来了。
  「你还好吧?」那是年少时代的库洛洛。
  「米事米事。」我摆摆手,「杨老头可不是什么软弱的人,临死拖上我一个大概很得意吧。」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橙红色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
  他那个时候,想说什么呢?是想着安慰我的词汇,还是在想着什么其它东西呢?
  我一直都想问问他。
  问他很多东西。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在贪婪之岛,找到了一张「给死者的往返信片」,用它给库洛洛写了一封信,上面也就那么三个字的问候语——你好吗?
  一千张的死者往返信片,我揉掉了十几张,才憋出这么几个字。
  后来他很快给我回了信。
  回信是这样的。
  「我挺好的。天天三顿饭管饱,就是投胎要排队挺麻烦。像咱这样的又没关系又没太大的功绩——大家都是死人,也不见谁就一定得让谁。据说有个家伙上辈子杀了三千一百多人,恭恭敬敬就给请到大客户室去了,特拉风,咱没得比啊。
  最近他们号称计划引进几台新式投胎机,据说处理时间可以缩短三分之一,但是预算不够,又在那里拖着。昨天俩国家刚打过一场,死了好多人,一下子都涌进来,都手忙脚乱的。我们这些老人都被拖去做义工管秩序。有几个彪悍的家伙还想闹事,当即就被我们好一顿毒打。这日子太无聊,打新人就是爽。
  大家都说混个脸熟有好处——其实有个屁用,到时候都是电子化自动筛选,谁管你脸熟不熟的。要说有用,人品,人品才管用。
  据说有一阵子穿越科出了乱子,CHECK系统乱了套,甚至审批都没有直接就把人给穿了。穿哪儿,穿谁,全乱套了。唉,结果人家老板后台硬,给罩住了,啥事都没有。咱怎么不碰见这好事儿啊,我也想穿个英雄人物屠个龙什么的……
  哦,对了,我很闲,没事你给我多写两封信。还有,你哪位?」
  我想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再一看最后落款——库路路。
  ……
  我把名字给写错了。
  后来我也没有再给库洛洛写过信。我想写第一封信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的勇气都用完——而偏偏又写错了名字。
  我想那大概是天意吧。
  当然再后来库路路同学又唠叨过,像我认识的七年前死的,早投胎走掉了。我就算写给他,也只能是管理办给我的官方回复,诸如「我已去往一个你所不知道的世界」。
  据说官方回复大概设定了三四十个,有各种不同的随机版本。其中不乏有恩断义绝,让人案子垂泪的绝交信,也有情意绵绵生死两难让人拔刀自刎的情书。
  在那一刻,我才忽然感觉到,年少时代,那个陪伴在我身边的少年,已经真真正正离我远去。我所看见的,只不过是留在我心底的执著——由一切悔恨,痛苦,憎恨所组成的少年残像罢了。
  从前有个将军,能征善战。
  有个有本事的人慕名而来,带着部曲投奔他。
  将军大喜,以礼相待。
  这人有个婶婶。
  这婶婶是个小寡妇。
  不仅是个小寡妇,还是个漂亮小寡妇。
  一来二去,将军和漂亮小寡妇勾搭上了。
  这事有一天传到那个有本事的人耳朵里,当即就怒了——老子给你干活,你却给老子的叔叔戴绿帽子。
  这个有本事的人,带着部曲反了。
  他很有本事,反的时机也很好。
  于是婶婶小寡妇给宰了,将军的儿子也给宰了,将军的侄子也给宰了,将军连滚带爬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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