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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如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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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黄昏,落日的余辉笼罩着荒废的小村,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穿过多半空置或者破旧的土墙土屋,徐文在村中央水井旁边的一个土屋前站住了。
主要由黄土砌成的土墙,陈旧的瓦片以及瓦片上厚厚的青苔,木头做的门,一把生锈的大锁挂在墙上。徐文过去拧了拧锁头,发现锁已经被人撬开了,固定锁的木门虚掩着。
有谁会来这里呢?徐文伸手推了推虚掩的木门,木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大缝。屋子里黑漆漆的,涌出来一股阴潮的湿气。紧跟在后面的毕倩拧着眉毛捂住了鼻子:
“这什么鬼地方?”
徐文没有理会她,没用多少力气就推开了木门。这不是什么鬼地方,它是徐文童年时代的家。是他和阿婆一起居住过的土屋,也是徐文曾经以为阿婆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亲人的地方。徐文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如果不是张小川的意思,他这辈子也不愿意回到这里。
尽管木门已经完全打开,但屋内的光线依旧很阴暗,徐文推开小屋唯一的木窗,木窗只有上边是固定的,徐文用还留在窗口的小竹棒支住木窗下边,窗外的阳光漏了进来,临近窗口的黑土地上亮了菱形状的一小块。
毕倩也跟了进来,两人逐渐适应了阴暗的环境,小屋并不大,在窗户和门口的光线作用下,已经可以模糊的看见屋里的东西了。
一张挂着帐篷的老式大床静静的摆在进屋右边的墙角,占去了屋子五分之一强的空间,邻近大床有一张梳妆台,当年也是徐文的书桌。与大床对顶的墙角是个大灶,大灶左右朝向,灶口向右,灶口边摆着一堆木柴,再有便是一个不高的木桌,桌上摆着一叠碗筷,已经沾满了灰尘,桌底下拢着两条小木凳。接着就是四壁挂着的一些老式用具,一条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腊肉在墙壁上静静的悬着。
一切都没有变样,只是主人已经不在了,徐文静静的环顾着这一切,浓浓的感伤在心头荡漾着。他在屋里踯躅着,隐约觉得屋子里却了一样什么东西,但他一时之间还弄不清楚该是什么。
“这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毕倩依旧捂着鼻子,吃惊的睁大眼睛,“这地方也能住人吗?”
徐文不禁苦笑,从小他就和阿婆一直住在这个小土屋里,直到考上市里的初中。难怪毕倩会吃惊,城里人永远不知道农村生活是多苦,当然,张小川也许是个例外。徐文从来没有当他是城里人,因为村里人都知道,他从小就被留在村里托养,直到小学毕业才被他父母接回城里,所以他顶多算是半个城里人。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徐文忽然想到阿婆对小川特别好,也许就是因为小川背后有个有钱的城市家庭吧?
毕倩奇怪的看着他:“我们来这里找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徐文拾起还留在梳妆台上的一把铅笔,用力吹掉灰尘,“这个是我小时候用的文具铅笔。”
毕倩好奇的接过笔,仔细的把玩着:“你以前就用这个?”
“嗯,”徐文点点头,伸手拿起旁边的一个铅笔盒,“这个唯一的铅笔盒是小川在我小学五年级那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生日礼物。”
“我看看还有什么,毕倩好奇心一下子膨胀了起来,伸手拉开梳妆镜旁边的小抽屉,因为太用力,抽屉一下就被拉开了,里面掉出许多已经折好的纸五角星。毕倩拾起一个五角星:“你小时候还折这个啊?”
徐文摇摇头:“是阿婆折的。”
“她折了很多,我常常半夜醒来还看见她在这里折这个。”徐文也捡起一个,“床底下的大箱子里也装满了这个东西。”
“真晕!”毕倩有点不可思议的噘噘嘴,打开了另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已经裁剪好还没有折叠的方形纸片。毕倩拿起一张纸,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注意到纸上似乎画了一个模糊的图形,毕倩把纸片掉了个方向,那个图形现在刚好正对着她了。
“徐文,你看这个!”毕倩惊叫了一声。
徐文接过毕倩手上的纸片,纸片上赫然用铅笔画着一个模糊的如意图形。
“哪里来的?”
“这边,” 毕倩从抽屉里又拿了一张纸片出来,上面仍然画着一柄如意,像刚才那张一样,由于都是手画的,所以显得不太工整。
徐文把所有纸片都拿了出来,几乎每一张图片上都用铅笔画了一个如意。毕倩拿了一个折好的五星拆开,上面也有一个如意图。
不用说了,床底下还有满满一箱!
徐文顿时呆住了,难道这只是巧合?
两人愣了半晌,徐文才缓缓道:“我想小川要我们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走吧,我们在这里找不到什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了灰暗的小屋,尽管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但里外光线的反差仍然让他们觉得刺眼。徐文最后瞄了一眼黑乎乎的小土屋,拉住把手带上了木门。
“我们现在去哪里?”毕倩拼命张着嘴呼吸空气,那表情仿佛刚才几乎窒息在屋里似的。
徐文依旧愣了半天才说:“先找个人。”
“找谁?”
“李大爷。”
要知道阿婆葬在那里,就要找到埋葬他的人,这个人就是村头的李大爷。当年接济过徐文的,除了张小川,就是李大爷了。
找到村头,远远的就可以看得见李大爷的老屋,依旧是土墙建筑,但两大间的建筑加上一个宽阔的院子,以及良好的光线,给人的感觉还比较舒服。
徐文走进院子,院子的东侧,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唧唧咕咕的叫着,四处觅食。西侧是一垄菜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农正弯着腰锄草。
看到可爱的小鸡,毕倩顿时笑逐颜开,一下就冲到鸡窝附近,跟小鸡母鸡玩起老鹰捉小鸡了。徐文叫了一声:“李大爷。”老农顿了一顿,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他,眼睛眯成一条线。
“李大爷,我是文子。你不记得我了?和小川一起的,你常常帮我们劈柴来着。”
“文子?”老农定定的看着他,缓缓走近了几步。
“没错,就是我。”徐文看着老农布满沧桑的脸,他已经是垂暮之年了,早已白发苍苍。
“小川子呢?他这次怎么没来?上回说要给我送花种来着。——你怎么在这儿?他没有叫你不要回来吗?”
“有。。。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李大爷,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吗?”
“你自己不去问他?”老农忽然紧紧盯着徐文,眼神变的犀利起来,同时带着深深的担忧。
徐文低下头,默不作声。
“小川几天前已经病逝了。。。。。。”毕倩在一旁插嘴道。
“冤孽,真是冤孽啊!”老农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低声喃喃着,半晌才转过身说:“孩子,你还是离开这里吧!留下来对你没好处。”
“大爷,你一定知道什么?”徐文渴望的看着老农。
老农似乎没有听见徐文的话,停住了脚步,在院子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苍老的双眼无神的看着远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张了张口:“你是该去看看她了,去后山乱葬岗看看吧。。。不过可能已经不在那里了!”后面一句几乎是自言自语了。
“她”当然是指阿婆,可是如果阿婆当初真的葬在乱葬岗,现在怎么会不在那里呢?阿婆既没有亲人也没有仇人,怎么会有人去动她的坟?难道是李大爷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天色不早了李大爷,那我先去拜祭阿婆,呆会再来看你。”
“你等等,我屋里刚好有点纸钱,我去拿给你烧了。”
徐文点点头,转身看着毕倩:“我要去后山坟场,天快黑了,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吧?”
“一起来了就一起去吧!”毕倩扬起眉毛看他,“不是有你吗?我不怕。”
“那好,”徐文犹豫了一下道,“我们走吧。”
入山的路是比较崎岖的,乡下人50分钟的行程,在带上一个城里来的倔脾气小妞毕倩之后,约莫花去了1个半小时的时间。就在太阳完全落入了山后边,两人才找到了后山的乱葬岗。
乱葬岗上到处是一堆堆的土包,常年累月的山风已经不知道吹走了多少坟头上的灰土,只留下土包上盖着的残破褪色的花圈。在许许多多的花圈土包中,间或有一些空出来的土地,要么是留下来供行走的过道,要么就是有了钱迁徙走又填平了的空墓。
徐文站在山头,静静地注视着余晖下的坟地,染晚霞红了天际,仿佛也给蓬乱的坟地添上了一层金色。
在诸多的坟墓中,有一个很显眼的白色,在余晖下闪耀着。徐文和毕倩对视一眼,一起向那边走了过去。只见在平坦的墓地上,放着一个白布包着的东西,用一块小石头压着。白布前面竖着一根木制墓碑,墓碑上写着:徐阿婆之墓。
毕倩轻轻的拾起白布包,掀开白布,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手镯。
第七节 梦
2007…04…02 12:18:17
月光阴惨惨的照着地面,小徐文站在山腰的小径上,周围一片寂静,一阵凉飕飕的山风从身旁刮过,徐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在他的身后,山顶的小树林发出稀疏的沙沙声。
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个夜晚在小土屋入睡,醒来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衣衫单薄、打着赤脚站在后山的小路上。白天熟悉的小村庄静静的横在山脚下,显得迷离而且遥远,仿佛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之中。脚下踩着阴冷的山石,透心的寒冷深入骨髓,就连席卷而来的山风也显得如此逊色。近处的树林和远处的山峰纠缠在一起,犹如深夜里不知名的鬼影,随着山风起伏着,一切都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烟雾,模糊的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迹象。
没有跑动,因为手脚已经冻僵了,入秋的季节后半夜是很凉的,山风毫不怜悯的使劲刮着,小徐文蹲下身,双手抱着膝盖,嘴唇不停的哆嗦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但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找他,会心急如焚的四处搜寻。他生来就没有这种福分,在他的内心里似乎也没有这种渴望,连渴望都没有。有一次村尾的小德子一夜未归,他老爸深夜两点把全村人的房门都敲了个遍,甚至找遍了整个后山。而他没有这个福分,因为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是一个被遗弃的孤独的灵魂。
不知道蹲了多久,大约每一次的时间都差不多,村头的一间小屋忽然亮起灯来,那里是李大爷的土屋。灯光并不很亮,但足够打破阴惨的夜色,那微弱的一点光使得山村乃至整个后山都有了生气。看到灯光,徐文早已冻的麻木的身子忽然好像有热血在涌动,眼泪滑过脸庞。**的双脚在那一刻忘却了疼痛和麻痹,不顾一切的朝山下灯光所在的地方冲去,微弱的灯光在跑动的徐文眼中不停闪烁着。。。。。。
徐文脚下一滑,身不由己的跌落了下去,跌的似乎是一个悬崖,一个无止境的悬崖。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剩下的不知道是无边的黑暗,还是无边的白色,只有永无止境地下坠是真实的。徐文恐惧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抓到的总是空气,无处不在的空气。空气在下坠中迅速流淌着,和他擦肩而过,却没有用它无形的手托住他。徐文急促的呼吸着,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越来越吃力,似乎有人用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口鼻,徐文想喊出来,但却发不出声音,他挣扎着的踹了一下脚,古旧的床板被他踹的发出沉重而浑浊的轰声,徐文被自己吓醒了。
脑袋昏沉沉的,额头直冒冷汗,被子盖过头使得呼吸困难。徐文掀开被子,一个和绚的灯光映入眼帘,揉了揉眼睛,周围是熟悉的环境:老式大床,梳妆台,挂在墙上的腊肉。。。梳妆台上点着灯,镜子里映出阿婆苍老的脸庞,她正聚精会神的折叠着手上的纸五角星。。。徐文沉重的踹床声似乎并没有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只微微抬了抬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那一眼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表情也没有,随即又继续折她的五角星了。
徐文觉得有点尿急,想爬起来,但却发现浑身动荡不得,仿佛被绑在了那里,徐文想叫声阿婆,但当他再看梳妆台时,那边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盏灯还静静的亮着,梳妆台上摊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一个用铅笔画的如意图形,一阵风从敞开的窗户刮进来,纸条轻轻的飘了起来。。。灯突然熄灭了,徐文正惊疑间,发觉旁边似乎多了个人,他扭过头,一张五官扭曲的脸正盯着他,徐文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徐文猛地惊醒了过来,才发觉自己躺在宿舍的大床上,已经浑身虚汗,枕头也湿了。外面似乎下着大雨,雨滴敲打着阳台,空气有点潮湿。徐文摁亮床头灯,一只脑满肠肥的蚊子从他面前大摇大摆的飞过。
头有点晕,徐文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深深吸了几口气,潮湿的气息让他似乎感觉好了些。四周静悄悄的,现在还是深夜,阴霾的雨季还没有过去。
这套房子是吉文株介绍的,房子虽然有点偏僻,不过房租便宜而且背山靠江,很适合喜欢安静的徐文。从南原乡下回来的当天徐文就去看了房子,当天下午就搬了进来。
房子是两室一厅,家具齐全,房间也算大,两件卧室是相对的,对屋面从他看房子到现在一直锁着,因为没有窗户,所以没法看到屋里什么情形。房子采光并不好,所以即使大白天客厅里也黯淡无光。徐文不喜欢阴晦的感觉,每次坐在客厅都让灯亮着。
雨在窗外嘀嘀嗒嗒的下着,除了雨声,徐文似乎听到了客厅里有人叹息的声音,而且好像还有人在客厅来来去去的脚步声。这么晚了会有谁在哪里呢?
徐文紧绷着神经,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口,伸手旋开门把。门开了一条缝,客厅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刚才的叹息声和脚步声是哪里来的?
徐文按亮了客厅的电灯,和绚的灯光驱走了黑暗,客厅一下明亮起来。沙发,彩电,座椅,除此而外什么都没有。那么刚才的叹息声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自己的幻觉?
从乡下回来已经两天了,徐文一直没有出去,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到晚对着那枚血如意发呆。女孩毕倩打了两个慰问的电话,表示要过来参观他的宿舍,徐文表示欢迎的敷衍。根据吉文株带来的消息,何颖后事已经处理完了,两家商议后决定将何颖和张小川的骨灰葬在一起。
坐到沙发上,徐文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想起刚才的梦,仍然有点心有余悸。口有点渴,徐文瞄了一眼客厅中央的桌子,发觉原来放在上面的黑色瓷口杯不见了。昨晚睡觉前徐文清楚地记得自己把它放在桌子上的,怎么会不见了?
徐文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于是他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对屋的门前,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这样过了许久,徐文忽然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回到屋里,徐文在床上又迷迷糊糊躺了两个小时,直到闹钟急促的响了起来,才悄悄的爬起来,洗把脸,推了门出去。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起跑步,即使在北方阴冷的天气也风雨无阻,更何况是春暖花开的南国。
这里毗邻江滨,是跑步的好地方。
六点钟的城市江滨有一点迷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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