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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谋杀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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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到目前为止,我所知的就只有这些而已。现在多马斯和指纹课的人已经到了,等一下再和斯帕林格谈一谈,应该可以有个眉目了。”
  班斯故意地叹口大气。
  “你也真是太乐观了,组长。那首儿歌一定有它的意思在。如果我的第六感没猜错,那个背后的恶魔正在拍手大笑他的诡计得逞了呢!”
  “也许吧!”西斯说着,同时以丧气的神情看了班斯一眼,可见他和班斯的某些看法是相同的。
  “你不要被班斯吓住了,组长。”马卡姆拍了拍西斯的肩。
  “班斯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然后,他以一种自以为了不起的神情走向了门口。“在支援的人尚未抵达之前,好好守住现场。我等一下要和迪拉特教授以及他的家人,还有其他人等谈一谈。组长,你好象忘了提到亚乃逊这个人了。他不在吗?”
  “现在还在学校里,应该快回来了。”
  马卡姆点了点头,跟在组长之后,来到了大厅的走廊。正当他通过铺着厚地毯的走道,想要进入后院时,突然楼梯口传出了声音,从阴暗的上方,传来了清晰、略带颤抖的女人声音。
  “马卡姆先生,是你吗?我叔叔听到你的声音,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请等一下,我马上过来。”马卡姆的话中,充满安慰与同情之心。“也请你一起等着我,好吗?我也想看看你。”
  迪拉特小姐轻应了一声,就转头上楼去了。
  我们走到大厅通向后院的门口。过了这个门,就是一条窄窄的通道,在这前面,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木梯。下了楼,是一间天花板很低,但却宽敞的房间,在入口的外面,正是房屋西侧的空地。大门有一点敞开。在那个入口处,站了一个西斯安置在那儿看守尸体的刑警。
  这个房间很明显地是当做堆放杂物用的,但现在已改了样,外表已重新整过,目前是用来做俱乐部之用。水泥地上铺着毛毯,一边的墙上,画着各时期的射箭高手的英姿。左边的一个长方形镜面上,题着《芬席贝利射箭队的靶场——伦敦1594年》,后面画着一个射箭场,这幅画的一角是布拉第大厦,中央是西明司塔会馆,前面则是威尔修会馆。房间里各摆着一架钢琴和唱机;同时还有许多看起来很舒适的藤椅,其中有一张带有花纹的长椅子上,散置了一些运动杂志。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张藤制的大桌子,另外还有一个塞满有关箭术的书籍的小书架。另一个角落上,放有几个箭靶,从两扇窗子照射进来的阳光,将金色的圆板、彩色圆圈,照得闪闪发光。门边的一面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长弓,再旁边则放置着一个很大的古式收藏柜。上面吊着一个稍小的壁柜,里面放满了护腕、射手用的手套、箭头、弦等杂七杂八的小道具。门口到西边的窗口间是一面大大的坚木做的镜子,镜板上用着我初次看到的珍贵箭头装饰着。
  这面镜板使班斯特别感到好奇,他以单片眼镜直盯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走近。
  “这是狩猎用或工作时用的箭头,”班斯说明着。“非常地珍贵……奇怪,怎么看不到一件战利品呢?好像是急匆匆地被取下来似的。固定用的小黄铜钉子,也弯曲了呢!”
  地上摆着好几个插满射箭用的箭头的箭壶。班斯弯身拔出了一个,递向马卡姆。
  “这么不起眼一个箭头,真看不出来它能射穿人的胸膛,但是,这种箭头却能够将距离80码远的鹿置之死地。……为什么从镜板上取下来的狩猎用的箭消失了呢?这一点相当值得研究。”
  马卡姆皱紧了眉头,嘴唇也紧闭着。我明白马卡姆的这种表情是表示他遇上了难缠的希望渺茫的案子。这位检察官毫不客气的把箭丢到椅子上,大步地走向门口。
  “我们去看看尸体和现场吧!”
  当我们走在暖春的阳光里时,不知为什么,有一股孤独感袭上了我的心头。我们所站立的狭窄碎石空地就宛如四面被绝崖高壁所围的低谷。另一边是栋公寓,全白而又没有窗子的内壁,高高地耸立着。迪拉特家的房子本身,只不过4层楼高而已,但以今日建筑的尺度来看,它与6层楼的房子,高度相去不远。我们虽然站在纽约市的中央区,但是除了从迪拉特家那张面对76号街的凸形窗外,谁也无法看到我们。
  不久我们就明白,这间房子原来是德拉卡夫人所有的。她在罗宾被杀害中,扮演了一个无法抹煞的、悲剧性的角色。几棵高大的柳树遮住了从房子后窗所投来的视线。只有从房子侧面的凸形窗,才能看到我们所处空地的部份光景。
  我发现班斯在注意那扇凸出窗。当他一面观察那扇窗子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到了那天的下午,我才推敲出班斯是被什么吸引住了心思。
  射箭场是从75街的迪拉特家的石墙延伸至面向76街的德拉卡家的同一面石墙为止,德拉卡家石塘边的浅砂场,筑有一个包捆枯草的场地。两道墙的距离是200尺,这样的距离,除了男子的特殊射击项目外,其他各种标准弓箭比赛,都可利用此地做为练习场。
  迪拉特家房子占地,深为135尺,所以德拉卡家的占地,深就为65尺。两家做为界线用的高铁栅栏,由于要做为射箭场用,划分地面范围的部分已经被拆除了。射箭场对面的一端是背向德拉卡家西侧的分界线,现在有一栋大的公寓房子,占据在76街和河岸大道的一角。在这两大庞大建筑物中间,有一条狭长的巷道,尽头就是射箭场了,高高的围场就是隔离内外的分界,有一个小门,但已上了锁。
  为了便于读者的了解,我特别将整体的路图插入这个记录中。因为地形和建筑上细部的排列对于本案的破解有着不可忽略的重要性。我特别提出下列几点,请各位注意一下。——第一是射箭场上,稍向外突出的迪拉特家后面二楼的阳台。第二是德拉卡家(在二楼)的凸出窗,从那儿向75号街的方向眺望,则整个射箭场的全景尽入眼底。第三就是从河岸大道通至迪拉特家的内院,两栋公寓房子间的巷子。
  罗宾的尸体就横陈在射箭室的门外。背朝下,两臂伸长,脚朝上缩,头则指向射箭场的第76街的方向。罗宾是个年约35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全身多肉、稍嫌臃肿。脸圆圆的,留着棕色胡须,鬓边则剃理得很光滑。身穿亮灰色法兰绒的两件式运动服,内有一件浅兰色的绸缎衬衫,脚上穿着一双厚胶底,暗红色的鞋子。帽子——象牙色的毛呢制品——滚落在脚边。
  尸体的旁边有一滩早已凝固的血渍,手掌摊开。但是,真正令我们毛骨悚然的是从尸体左胸膛笔直穿出的细箭头。箭头刺出约有20寸左右。伤口的四周,渗满了一片黑色的血迹。
  与这个可怕杀人案格格不入的是,装饰在箭上的那枝美丽的羽毛已经被染成红色。箭的周围有两条土耳其蓝的线条——这实在是支漂亮的箭。我好似在看一场儿童闹剧,对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惨剧,一点儿也没有真实感。
  班斯眯起了眼睛,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俯视着尸体。他的外表看来似乎轻松自在,事实上,我知道他正集中精神在研究眼前所见到的光景。
  “这支箭非常的奇怪。”班斯说明道。“是用来射击大猎物的……一定是陈列在刚刚的民俗馆里。而且是一发即中——瞄准了肋骨之间的空隙,一点也不迟疑。相当的吓人……马卡姆。这种箭术绝非出自凡人之手。也许是偶然被凶手命中,但要杀死这么一位男子,也实在不容易。这种有力的打猎用箭,很明显的是从屋内的那面镜板上取下来的,可见这件谋杀案是有预谋的——”突然,班斯弯下了腰,看着身体。“咦!这可有趣了!你看,箭尾竟然坏了——如此一来,箭就无法搭在弓上发射了。”班斯转向西斯。“组长,迪拉特教授是在那里发现那支弓的呢?应该离那个俱乐部的窗口不会很远吧?”
  西斯挺直了身。
  “事实上,那把弓就在窗外被发现的。现在我正在等指纹课的人过来,暂时把弓放在钢琴上。”
  “大概只能发现教授的手掌纹吧。”班斯打开香烟盒,取出另一支香烟。“根据我的猜测,这把弓上可能连指纹都没有。”
  班斯的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定定地注视着西斯。
  “班斯先生,你是怎么知道那支弓离窗子不远呢?”组长问道。
  “从罗宾尸体的位置来看,理论上,弓应该是在那里被发现才对。”
  “那不就是意味着从最近的距离射出的吗?”
  班斯摇摇头。
  “不是。我所说的是,尸体的脚朝向地下室的门口,而且他的手腕伸长,脚向上抬,这些迹象都显示出他是被射穿心脏致死的。”
  西斯回味着班斯所指出的种种根据。
  “没错。”组长同意了他的说法。“如果是挣扎过的话,身体应该会蜷缩成一团才对。即使不是如此,只要头向上仰卧,脚也应该是伸的直直的,手腕回缩。”
  “真如你所说的。而且,再看看那顶帽子,如果仰倒的话,帽子应会落在尸体的后面,而非在脚边。”
  “喂,班斯,”马卡姆以尖锐的声音问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呀?”
  “杂七杂八的。但是,再将整个事件彻头彻尾的想一遍,还是会发现许多不合逻辑的地方。换句话说,我认为这位先生不是被弓箭射死的。”
  “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马卡姆,我没办法说明自己为什么这样猜测,只能说我对这件凶案,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当班斯在说话的时候,地下室的门打开了,精神奕奕的多马斯医师被巴克刑警带到这里来。他很热切地和我们每个人握手打过招呼,然后以不满的眼神望向西斯组长。
  “喂!组长!”验尸官一边像个醉汉般地拉下了自己的帽子,一边开始唠叨。“我一天24小时中,只有3个小时吃饭时间。你却偏挑我这段宝贵的时间,要我过来验尸。由于你的善解人意,害我得了胃病。”多马斯发了一阵牢骚后,才去检视罗宾的尸体,然后夸张地吹了一下口哨。“这真是一起罕见的杀人手法。”
  医师屈膝蹲下,以熟练的手法检查着尸体的全身。
  马卡姆在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儿,随即转向西斯。
  “组长,在医师验尸的这段时候,我想到二楼和迪拉特教授谈一谈。”然后,他又对多马斯说:“医师,在你回去之前,我想再和你见一次面。”
  “知道了!”多马斯头也不抬的说。他翻过了尸体的侧面,检视着头盖骨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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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不祥的预言
  4月2日 星期六 下午1时30分
  当我们走进外面走廊的客厅时,警察本部指纹课的德保司警官与贝拉米警官刚好抵达。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史尼特金刑警马上就把两人带往通向地下室的楼梯,马卡姆、班斯和我则爬上二楼。
  书房的宽度最少有20尺,占了建筑正面宽度的全部,是相当宽敞又稍嫌浪费的一个房间。房间的两侧,塞满了高至天花板的大书架,西侧窗户的中间,有一个青铜制的拿破仑时代式的暖炉。门口处有一个精巧的装饰用的窗架,它对面那个朝向75号街的窗子旁边,则摆了一张相当大且经过细心雕琢的桌子,上面散置了许多书籍和小册子。房间里有许多难得一见的精品古董。暖炉旁的镜板上挂了许多装饰品,两幅杜勒的作品高挂在壁上俯看着我们。素色的皮椅看起来非常的舒适。
  迪拉特教授坐在桌前。靠近窗旁的一角,蜷缩在靠背椅中的是迪拉特的侄女。她是一个青春洋溢、脸型古典、穿着入时的小姐。老教授看到我们时并没有站起来,这是情有可原,他似乎觉察到我们都已经知道他的行动不便。马卡姆向他简单的说明了班斯和我在那里的原因。
  “马卡姆,”教授静静地等着我们坐好。“这真是个无从说起的悲剧,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实在很遗憾,每次见到你,我都是高高兴兴的。你大概是要来查问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吧?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尽管问吧!”
  巴托蓝特·迪拉特教授年约60开外,长年坐着研读书籍的关系,背脊已经有点驼了。脸庞修理的很干净,满头白发。眼睛虽小,但眼神锐利,直射人心。嘴唇分有些皱纹,一眼即能看出他是经年累月钻研学问的学者。面带固执坚定的表情;他的脸孔看起来很像个梦想家或是科学家。正如众所周知的一样,他是一个把梦想付诸现实的人。甚至现在,教授的外表也仍能反映出他内心的抽象作用,也许是罗宾的死又刺激了他多感的心灵吧!
  马卡姆在讲话之前曾踌躇了一下,然后以非常礼貌的态度开始询问起来。
  “教授,请你就你所知,尽量把这件悲剧的详细情形告诉我们。然后,我们再针对几个要点做进一步的探问,这样好吗?”
  迪拉特教授伸手去取身旁的烟斗,装好烟丝后,点上火,以一种舒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我所知道的全部情形大约都已在电话中禀告过了。罗宾和斯帕林格今早10点左右来访。但是,因为蓓儿刚好去打网球不在,所以他们两人就在楼下的客厅里等。大约有30分钟的时间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的声音,不久之后,两人就到地下室的俱乐部里去了。我坐在这里看了约一个小时的书,但是天气实在太好,我就起身到家里后面的阳台上去透透气。大概待了5分钟,我随意地向下观看,没想到就发现了这幕可怕的情景,罗宾的胸口有支射出的箭,仰躺在那里。我有痛风症,行动不怎么方便,但还是尽快地下楼,想过去帮他。可悲的是,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于是我就赶忙的打电话给你们。当时家里只有派因——管家——和我两个人而已。女佣正好出门买菜去了,亚乃逊9点就到学校去,蓓儿去打网球还没回来。我叫派因去找斯帕林格,但他已不见踪影了。于是我只好再回到书房来,在这儿等着你们。蓓儿在你们的部下抵达之前不久才回到家的,女佣比她稍晚些抵达家门。亚乃逊则要到两点钟才会回来。”
  “除此之外,今早还有没有人来访过呢?譬如说不认识的人或其他客人?”
  教授摇了摇头。
  “只有德拉卡来过——你曾有一次在这儿见过他。他就住在我的后面,经常到这里来。——事实上,他大部分时间是来找亚乃逊的。他们两个人有许多共同之处,他曾写了一本书叫《多次之持续下的世界线》,德拉卡确是个天才,他的研究也有科学上的价值。不过,亚乃逊不在家,他只和我坐了一会儿,聊了聊有关王室天文学会远征巴西的事后,就走了。”
  “那时大约几点钟呢?”
  “大约9点左右吧。当罗宾和斯帕林格来的时候,德拉卡已经走了。”
  “这不是很有趣吗,迪拉特教授?”班斯插嘴说道:“亚乃逊星期六一早就出门,他是到哪里去了呢?”
  教授抬头看着班斯,锐利的眼神闪闪发光,在回答之前,他稍稍踌躇了一会儿。
  “这并不有趣。亚乃逊平常的礼拜六都在家的,但今天早上,我要他到学校的图书馆去帮我查一些资料……亚乃逊——”他欲言又止。“正和我一起为下一部著述共同研究。”
  有好一会儿的静默,然后马卡姆开口说道:
  “你今天早上告诉我说,罗宾和斯帕林格都曾向迪拉特小姐求婚……"
  “叔叔!”蓓儿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以愤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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