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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因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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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小子,再这样深更半夜诈唬人你就给老子滚蛋,老子不缺你这样的东西,可老子缺觉!”话音未落,房间的门打开了,酷B直愣愣的戳在老李面前,黑暗中一张绝望的脸使老李心虚不已——

  “你他妈别喊了行不?你他妈别惹老子烦行不?老子什么都不缺就缺钱!给老子剩下的房钱,给了钱老子我现在立马走人!谁稀罕住你的破屋!”酷B大声道。

  “行了行了,老李,你看这大半夜的你两个叫什么叫!你也是,缺钱就吭声呗!借你不就是了?好歹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怕你不还了不成?”老李太太走了上来,站在老李旁边对酷B说。

  “我今天还就他妈不住了!”酷B看样子拧上了。一转身拉开灯,将床上的几件衣服一呼噜塞进一个蛇皮袋里,拎起挂在床头的溜冰鞋,将堵在门口的老李太太大力搡到一边,大踏步的下了楼。

  被搡得踉踉跄跄的老李太太扶住墙站稳了,大声道,“给脸不要脸,滚就滚吧!反正老娘还多赚你一个月房钱!”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衣兜,忽然失声喊道,“钱,我打麻将赢得钱哪去了?!小子,你给老娘站住!”

  但夜色深沉,狭仄的村街小巷里,酷B早已失去了踪影……

  在老李太太以后愤怒的记忆里,失踪了的酷B,或许是“”劫案翻起的最后一朵浪花了,谁知道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噩梦男女
虽然现在夜依旧深,但还是要到关注蔺雨文的时刻了——别忘了,劫案发生时,他就站在那家倒霉的储蓄所外,而且,仅仅相隔了一条马路……

  蔺雨文不知道从何时起,恐惧控制了他的灵魂,并且一点一点的,逐渐蚕食了他故作的镇静——但他知道,刚才他的耳朵确实捕捉到了一丝怪异的响声,恐惧就是从那一刻起骤然降临的。

  天黑黑,躺在床上的蔺雨文为此辗转反侧,思考着该不该去妻子的房间看看——那怪异的响声刚才就是从那里,穿过客厅,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但……恐惧就在他不断的思考中进一步僵硬了他的躯体,所以当终于下定了一探究竟的决心时,蔺雨文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具行走的僵尸……

  蔺雨文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进了客厅,夜已深,月光已经从客厅撤离到了凉台上,但仍可依稀辨出家具的轮廓。在比薄纱稍浓的黑暗里,电视柜沉默,沙发沉默,茶几沉默,只有从厨房传来的冰箱的嗡嗡声,震颤着蔺雨文的耳膜和心瓣。在颤抖中蔺雨文轻轻推开了妻子卧室的门,尽管妻子卧室的灯关着,但鼻子告诉他妻子还没有回来,否则现在肯定会有那既令他爱怜又令他厌憎的体息迎面扑来。他走进房间,蹑手蹑脚的绕过了床,径直走向了被落地窗帘遮掩的窗子,此时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蔺雨文将落地窗帘猛的拉开半边,同时眼睛的余光迅速扫向那尚未被拉开的半边窗帘后,但除了訇然泻入的月光外,蔺雨文什么都没有发现,而那令人惊悸的响声却偏偏在此时再次响起,他慢慢地转过身,月光可以证明,蔺雨文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不可饶恕——一个人从他刚刚疏忽而过的床上站了起来,抬起了右臂指向蔺雨文。蔺雨文几乎就要窒息了——在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的手里,他看到了那把枪!

  ……

  蔺雨文不知道在失去意识之前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啤酒,当他终于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时,他发现自己就站在自己卧室的中央,他的右臂,正笔直地指向穿衣镜中的自己……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噩梦,只是蔺雨文不知道这个噩梦,到底是折磨的开始,还是折磨的终结。

  蔺雨文放下已经举得酸痛麻木的右臂,推门走入了客厅。客厅的一切都是梦中所见:黑暗中沉默的电视柜,沉默的沙发,沉默的茶几,以及冰箱发出的嗡嗡声——但妻子安雅非倒是回来了。透过安雅非卧室那道虚掩的门,流淌出一线灯光,还有一点她的体息。蔺雨文一时间有些冲动,但那冲动是短暂的,因为他最后到底还是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他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啤酒,之后便将自己沉重的身躯安置在了沙发上,在此之前他已打开了电视,屏幕在他盲目的遥控中不断地闪烁、定格,在刺耳的电视声中,蔺雨文发现妻子关掉了卧室的灯,这明显的轻漫举动虽然使他感到屈辱,但他的眼睛仍然紧盯着电视屏幕,他最终还是看到了那则新闻,那则关于昨天银行持枪抢劫案的滚动新闻。夜已深沉,这可能已是第n次的重播了。“凶械的去向至今仍是一个谜,”最后新闻播报人正告那个在她眼中虚无的拾枪者,“尽速上缴公安机关!”

  喝着凌晨3点的啤酒,蔺雨文再一次为自己昨天的怯懦感到了耻辱!

  但……

  虽然蔺雨文知道自己为自己的怯懦而感到的耻辱是多么的深刻!但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完全有怯懦的理由,而也只有他知道,和耻辱相比,自己昨天的怯懦简直就是一种坚忍的表现——因为,当时他看到了那把手枪,在劫匪夺路而逃的时候,就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脚下!   

  在为自己的怯懦找到了可以依托的坚忍的理由后,蔺雨文随后俯下身拾起了手枪,快速地揣入了怀中,然后,他知道自己那时紧接着要做的,就是当一个漫不经心的看客而不是步劫匪的后尘匆匆而去。事实证明中国是不乏看客的,所以在警车到来之前,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仿佛从地底冒出的鬼魅一般的人。这些人有的睡眼惺忪,只穿着一条仅及臀部的睡裙,那是路边美发店里的发廊妹;有的手里还捏着麻将,那是鏖战了一夜仍不肯收手的蜷缩在路边中老年活动中心里的赌徒;有的手里提着刀剑,那是芳菲街街心花园里晨练的老头老太,因为跑了一段路,他们都有些气喘吁吁……在越来越多的人的包围中,蔺雨文知道自己很安全……

  但现在在这黑暗的客厅里,他还感到安全吗?噩梦的不期而至,使他感到了心烦意乱,他干脆打开客厅的窗户,头顶上月亮已经不知去向,夜空不知何时已经彤云密布,在制造暴雨之前,这就是一种压抑!来自上天的压抑!

  “其实,”任由夜风吹拂的蔺雨文想道,“怯懦耻辱又能算什么呢?难道我不正是生活在怯懦耻辱中吗?!”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那把枪,此刻它被搁在自己的衣柜里,那里充斥了太多酸腐的味道。

  在蔺雨文停止思考之前,他相信自己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压抑的人……

  但在这套三室一厅的居室里,还有一个人感到了压抑,她就是安雅非,蔺雨文的……妻子——一个面容内敛了逼人娇艳的养眼女人。对这个女人而言,今夜,似乎也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听到客厅传来的电视声后不久,安雅非关掉台灯上了床,她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那双美目虽然合着,但微微颤动的眼睫毛透出了她的秘密,透过那道特意留出的空隙,她心无旁骛地窥视着那个人——那个被她此刻将影像雕刻在了空气中的男人——伍家骏——那个让她除了想疯狂的作爱外,还想让她疯狂地要占为己有的男人——虽然,他和她的父亲年龄相当!

  安雅非从不避讳自己的恋父情结当众暴露!

  很小的时候,她就曾经和妈妈开始了一场争夺家中唯一男人的竞争,那个男人乐得看到家中的两个女人为了他去贫嘴,去暗战,甚至于互相在公众场合挤兑对方。他承认自己的老婆真是心眼太小,和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争的?!但只有他的妻子知道,他眼中的乖巧女儿为了单独得到父亲,甚至可以在她母亲的茶杯里放进过量的安眠药!如果不是身为护士而养成的对于药物的敏感,他的老婆可能早就长眠不醒,而凶手,就是他的乖巧女儿!但作为人妻、作为人母她不想说,她宁愿被人误解到心智低劣的程度!因为,她深爱着他的男人,不想让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这一点,安雅非永远不会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想让那个和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拥有太多相似之处的男人——伍家骏,被自己单独占有!

  但甜蜜的感觉似乎就要丧失殆尽了——那个她可以为之当众羞辱自己丈夫的男人,那个曾经和她作爱到痴狂的男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不断将曾经给予她的爱之潮水,一点一点地退却,退却……绝望是由一点一点的失望堆积而成的,而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使她更加明白了,她的绝望真的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安雅非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仿佛又看到了下午在伍家骏办公室里的自己,那时她手里拿着一堆报表,那是一个月来关于伍家骏开支小金库的情况报表,曾经也是她和伍家骏亲密关系的信物,走进了伍家骏的办公室。

  “别锁,把门敞开吧!”就在她转身反锁门的时候,她听到伍家骏在她的身后,很大声地说道。她确信正在楼道里忙碌的清洁工肯定听到了,并将在短暂的诧异后,窃笑她的活该。她感到自己就要崩溃了,这次受挫的感觉甚至比几个月前的那个夏夜更使她感到强烈,但她忍住了,极力忍住了,所以当她依照吩咐敞开办公室的门,转身走向伍家骏的时候,她依旧向他绽放了她最迷人的微笑。但迎接她的,却是一张冷冰冰的脸,“这是在单位。”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将报表轻轻放在伍家骏的办公桌上,期望他能看见她夹在报表中的,写给他甜言蜜语的那张信笺——那是他们之间的把戏,她相信伍家骏不可能不知道——但……只是瞥了一眼报表,伍家骏便将报表还给了她。

  “知道了,我现在很忙,你走吧,”伍家骏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也甚至没有了五个多月前,在那个宾馆之夜所表现出的疲惫而简直就是无所谓了!她顺从地转身离去,她知道深爱一个人,受伤是难免的,但……

  “别忘了把门关上!”伍家骏在她即将走出办公室时,大声说道。安雅非现在还能清晰的听到那句话语,就在那时她知道了,她和伍家骏之间,确实不仅仅是一点点的审美倦怠问题,而是真的无法挽回了,其实在那件事发生后她就应该明白,无论她再去做什么,怎么做,对伍家骏而言,都无所谓了!

  躺在床上的安雅非翻了个身把被子掀到了一边,睡裙从她的大腿上滑落,而绝望,绝望……而绝望却正如此刻无遮无掩的大腿一般,赤裸裸地占据了她的心房。

  蔺雨文是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的。躺在沙发上的他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看见安雅非旁若无人地走到电视柜前,关掉了电视,又转身向她的卧室走去。安雅非脸上那明显的不屑的表情使蔺雨文想起了自己现在有枪了,可以做一些让自己感到痛快的事了,虽然事后证明自卑和受伤的感觉是一辈子也不会从他的心头抹去了,但那时他还是以惊人的速度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抢在安雅非的前面,堵在了她的卧室门口。

  “想干吗?让开!”安雅非呵斥道,并转过头去,她不想看哪怕一眼这个就连工作也要靠顶替自己老爹的岗位,而结婚也仅仅是因为两家老人曾经有过的媒妁之言,并且猥琐到竟然偷嗅她的内裤的、满嘴酒气的男人!

  蔺雨文被彻底地激怒了。他决定行使自己三年前就本该拥有的权利。于是安雅非便很粗鲁地被蔺雨文按在了墙上……

  虽然安雅非的睡裙被撕开了,但只有安雅非自己知道,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男人无法令她快感,甚至连想一想即将要和他发生的事,也会令她呕吐,安雅非的怒火爆发到就要不可遏制了——所以即使无力反抗,她仍旧神圣地鄙视眼前这个喘着粗气的男人——虽然世俗称他是她的老公,虽然他也有一张可以称之为帅气的脸……在被蔺雨文冲开的那一刻,安雅非甚至想到了死!

  几秒钟后,蔺雨文瘫软在了地板上,他早泄了。他甚至在听到了安雅非关门前所说的话时,也不敢抬头。

  安雅非说:“你真可怜!”

  在那一刻,蔺雨文甚至丧失了对于绝望的感知!在那一刻,他只知道将头深深地扎在地板上,他又一次想起了那把藏在衣柜里的枪……

东城真相
东城真相

  根据劫匪之一米秋林的供词,印征在劫案发生后的第二天上午,驱车赶往东城区。

  拐了一个弯,车子驶离了还算宽阔的正街,进入了东城区密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小巷里。

  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整整一夜,看着车窗外满地的落叶,印征感觉得到凛冽的冬季即将在E市招摇。而车窗外那似乎永远一成不变的逼仄的灰蒙蒙的街景,使一夜未眠的印征似乎又感到了时间的凝滞和生的无奈。他不由得想起了林童——那个脸上似乎永远褪不尽朝气的女孩,那个在协助他调查“美丽杀”女郎系列失踪案中不幸牺牲的、他深爱着的他深信现在在天堂某处的女孩——不知道今天天堂是否也如此的沉郁?

  “东兴巷到了,头儿。”张彻回过头,对印征说,“不知道那女的还有没有枪,没招呼武警,就咱俩,不会出事吧?”

  “哦,”印征从沉思中惊醒,答道,“你认为那个女人还会藏在这里吗?”他又一次将目光转向车窗外,沉默的东城沉默地看着他,一条逼仄的巷子里溜达着两条流浪狗,不时用鼻子嗅闻着堆积在小巷中的一堆堆注定无人清理的垃圾。对于印征和张彻的到来,它们报以一两声底气不足的吠叫,之后便夹着尾巴,远远地消失在了巷子尽头的顺城巷里。

  “听你口气,头儿,咱们这次肯定是无功而返!”张彻边查看着巷子两边的门牌号边说道,“可为什么还要来?”

  “还原映像!”说着印征指了指一道虚掩的木门,对张彻道。“就这家。”

  “不对吧头儿,那俩家伙说是在东兴巷33号,可这是27号呀!”张彻道。

  “你没注意门牌的颜色吗?”印征道,“光凭热情而没有敏锐的观察力,是做不了一个好刑警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已经工作快两年的刑警竟然只注意到数字,而没有对新老门牌的颜色加以特别的关注,“但我是不是太苛刻了呢?”推开木门走进33号院时,印征不由得又自责道,所以在抬头张望伫立在33号院中的两层小楼的时候,他解释道,“还记得最近全市更换了一次门牌吗,新牌子是蓝色的。而如果你注意到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些院落的门牌号颜色的差异,你就应该了解到这一点,上一户的蓝色门牌号,是31号!刚才那门框上的27号……”

  “是红牌子,可为什么没有挂蓝牌子呢。”张彻接过了印征的话,说完,他感到自己的脸就要红到顶了!

  “永远不要忽视细节。上楼吧!”印征说着,顺着陡峭的楼梯和张彻登上了二楼,在一个有一面落满尘土的布帘遮挡门扉的房间前,他停住了脚步,撩开了帘子,看到锁头后他的眉头皱了皱,扭头就走。

  “哎,头儿,怎么就走了?”

  “看那锁头,都生锈了,而这门前地上,则落满了灰尘,肯定很久没人住了!”

  事实证明了印征的判断——在走出院门的时候,他们和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妇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谁啊,找谁啊你们?”老妇人对生人的警惕性是所有东城人所共有的——远远的避开印征和张彻后,她才问道。

  “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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