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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代宫闱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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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个宋主彧,便将计就计,捧杯起立,持至路太后面前道:“敬以赐酒,为太后千秋寿!”路太后又不便推辞,只好横了心肠,喝尽了酒儿,不多时,便毒发身亡。此事虽为路太后自取其祸,宋主彧的心肠也未免太狠了!这且不提。小子一连好几回记事,多是南宋的事情,将个北魏搁置了多时。此刻却又要掉转笔儿,讲那北魏的事了。  原来北魏主拓拔濬在位十四年病殁,由太子弘承父遗统,继登大宝,年仅十二,由冯太后临朝听政。那位太后,倒是一个女中丈夫,甚有智略,处治国事,却能应付裕如。可惜也犯了一桩大病,便是好色贪淫。试想这四个字,男子尚且犯不得,女子怎能犯得呢!

    而太后却不耐寡居,度那凄凉岁月,自负华年。也是孽缘凑合,欲避无从。有一天巧值尚书李敷之弟李奕入充宿卫。那个李奕生得潘安再世,倜傥风流。瞧在冯太后眼里,便起了爱慕的心肠。当晚即命宫女,召了李奕,到那冯太后的宫中一同饮宴。等到酒阑席散,月上柳梢,两人便同入销金帐里,共效于飞。从此便男贪女爱,不住的幽会。宫中的人,无一不知,只因冯太后雌威甚厉,无人敢多言多语,泄漏春光。因此魏王弘瞒在鼓中,一些也没有知晓。直至后来,相州刺史李诉奏的李敷弟兄的罪状,多至三十余条。魏主弘勃然大怒,即将李敷、李奕一同杀死。冯太后恋欢情热,眼见情人被杀,又不便阻止求援,怎不叫她肝肠寸断,愤怒填胸,暗暗怀恨魏王弘。便贿通了左右,在弘饮食的里面,加下了酖毒。弘做梦也想不到,进了饮食不多时候,顿觉满腹中如有万把尖刀,在内绞刺,滚倒在地,不多一刻即七窍流血,一命呜呼,年仅二十三岁。

    当下冯太后命内侍揩净了血迹,停尸龙床,才宣传出去道:“魏王弘暴亡。”  朝臣也莫敢问讯。遂仍由冯太后临朝听政,辅助魏主宏,亲决万机,尊冯太后为太皇太后。这时冯后的青眼却又加到一个人身上,这个人便是太卜令王睿。生得姿容秀美,身材魁梧,不禁勾动了冯后的一片柔肠。不多时日,便令他补了李栾的缺儿,进位尚书。王睿好不得意,既进高位,又亲玉体,益发的媚事冯后。哪知不上几时,冯后又爱上秘史令李冲,也是一个俊貌儿郎,不久便上了钩儿。王睿不免酸溜溜动了醋意。只是冯后新宠方殷,他这个旧好自是无闲顾及。王睿虽满装了一肚子的委屈,也无从发泄,依旧闷在肚里。

    隔了几天,冯后方始暂将李冲丢过一边,再寻旧欢。王睿便在枕上撒娇撒痴,效那女娘们的勾当,忘却了身是须眉。冯后也知冷落了他多天,他不免兴了酸意,便着实的慰了他一番。

    王睿始平气息,只是暗中仍怀恨李冲,分了他的杯羹。有时见了李冲,终是怒形于色,更在言语之间,热讽冷嘲,去触怒李冲。冲知他为了冯后之故,只是李冲年龄虽较王睿为稚,生性却比王睿狡黠,任凭怎样,他总是含笑不答。

    有天王睿又与李冲相值于宫殿,李冲即低头避走,却闻王睿愤语道:“你莫恃太后宠爱,有朝终要送了你的性命!”李冲听在耳中,记在肚里。这晚恰值冯后召李冲进宫侍寝,冯后已上床多时,却不见李冲登床,冯后好生诧异,便问他何故。

    李冲即俯伏在地道:“微臣蒙太后恩施格外,敢不竭力图报?

    只是尚书王睿,微臣与彼并无芥蒂,不知为了何故,他见了微臣,必怒形于色。

    言语之间,使臣难堪。微臣自知罪戾,恐与计较,或致太皇后不安,因此时时隐忍。

    今日日间,在宫殿又与王睿相值,微臣立行走避,岂知他又恨恨言道:“你莫恃太后宠爱‘,此种的言语,脱被外人闻知,累及太皇后的盛名,更使微臣罪重了!因此之故,自今以后,微臣不敢再行入宫,侍奉太皇后。并非怕那王睿害臣性命,实惧累及太皇后的缘故。”

    李冲的一番婉婉转转的话儿说了出来,冯后好不生怜,便笑着拽李冲上床道:“痴孩子怪可怜的,别怕王睿那厮,万事哀家作主。那厮若真不知好歹,哀家可不饶恕了他!你只管宽心,他真敢害你性命不成?”

    李冲道:“臣的性命早说没甚要紧,独怕他不知高低,传扬了……”冯后勃然大怒道:“他敢如此,先要了他的命,明天待哀家警戒他一番便了。”  当晚,李冲便奉承得冯后心满意足。到了明天晚上,冯后便召王睿进宫。王睿闻召,便欣欣而来,一进冯后宫中,却见冯后面色凛然,顿时心中凉了一半,情知不妙,他仍含笑上前,冯后厉声道:“王睿,哀家哪处亏待了你,你竟不识得好歹!

    宫殿是何等所在?你敢胡言乱语!“王睿急忙俯伏在地道:”微臣受太皇后天高地厚的恩典,怎会不识得好歹?并不敢在宫殿之上说过胡话。“冯后冷笑道:”  说得倒好,你还想上一想,昨天在宫殿上,有过话没有?“王睿听了”昨天“两字,便想起李冲来了,不禁暗恨道:李冲李冲,你敢在太皇后面前说我的歹话,我若不将你杀死,誓不甘休!  王睿但知肚中打算,却忘了冯后的答词。冯后见他伏地不语,只当他词穷了,便又冷笑道:“你可明白了,下次还敢如此,仔细你的头儿!”王睿便乘此告饶。  冯后才一笑息怒,依旧召他入帏。从此王睿便和李冲结下了深仇。正是:夺宠深宫怀醋意,须眉庇事效娥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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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第十八回妙语纷披波平醋海行为荒谬种借灵丹话说王睿记了李冲仇恨,便暗存报复的心肠。只是李冲防范甚严,无从下手。

    王睿便想了一条毒计:暗命一个心腹家人唤做王升儿的,化名张鼎,投到李冲那里,愿为李姓家奴,李冲便收留了他。却做事十分认真,丝毫不肯偷懒。李冲渐渐的信任了张鼎。那张鼎更是鉴貌辨色,识趣异常。李冲益发欣喜,便将张鼎作为贴身的护卫侍从。有天张冲饮酒,张鼎在添酒的当子将毒药加入了壶中,不动声色,替李冲斟酒入怀。李冲毫无觉得,正想举起杯儿张口饮酒的时候,恰有一个飞虫儿,跌入酒怀里面,李冲便停杯在桌,用小指儿去挑取跌入的飞虫。

    一个不留神,杯儿倾侧,酒儿泼了一手。李冲取过一块巾儿,揩抹手上的污酒,瞥见无名指上所戴的碧玉戒指忽的现了黑色,好不疑讶。他本是何等机警,一想玉戒陡见黑色,也许酒中有毒所致,便持杯察看,杯中余沥尚存,隐有滓质可见。李冲回过头去,向李鼎一瞧,只见他日动鼻扇,心下更是明白了五六分。李冲即斟酒一杯,赐与张鼎。只见张鼎接了酒杯,遍身发抖,面上失色。李冲便大喝一声,张鼎已是双膝跪倒叩头不住。李冲一转念间,便双手扶起了张鼎,含笑着对他道:“我与你并无宿恨深仇,何致下毒害我?我决不将你难为,明知你一时之误,受了他人之愚。你若将主使的人告知了我,我并不要将他反害。因知了他知谁人,也许我就明白,曾因何事结怨了他。那时我即好登门前去谢罪,与他释了冤仇,也就是了。”  张鼎听李冲如此说来,信以为真,便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和盘托出。李冲听了,仰天大笑道:“我原知没有他人,果然是他。王升儿,你不必害怕,万事由我担着。此刻你与我进宫,同见太皇后。你见了太皇后,依旧要从实的供出,回来我便重重有赏。”王升听说入宫去见太皇后,方知着了道儿。此刻却又抵赖不脱,只算对不起旧主人了。便硬着头皮,随了李冲一同见了冯后。李冲将事儿的始末奏明,冯后好不愤怒。向王升儿盘问一过。王升又一字不易的从实说了。

    冯后立命内侍召了王睿到来。王睿见王升像猴一般伏在地下,心中吃了老大一惊。明知祸事发作,也不待冯后开言,便免冠以头碰地道:“微臣该死,太皇后请息雷霆。不要气坏了圣躬,立刻赐微臣死罪便了。”冯后初时原是十分震怒,深恶王睿,已存赐死的念头。此刻见王睿这般可怜形相,反又不忍。

    怒气早息去了一大半,赐死一念已是化为乌有。只是不将王睿重重发落,李冲定然要不快,冯后好不畏难。  王睿偏是碰头不住,口口声声的太皇后息怒,赐死微臣便了。李冲却站在一旁,微微的冷笑。不多时,只见冯后格的一笑,站起娇躯,一手携了站立的李冲,一手拽起了跪下的王睿道:“两个冤家,都随哀家去!”话毕,竟不待两人开口,便携了两人的手儿,走入了内室。冯后才正色对王睿道:“你也太会胡闹了!哀家待你们两个人视同一体,并不分什么高下厚薄。你偏是心肠狭小,容不下李冲,他又不曾开罪你,你何必要和他过意不去?此次的事情,原是你错到了绝顶,哀家也不来重责你,只须你向李冲赔一个礼儿,哀家便饶了你一次。你要是不能允许,那也不能强你的。”

    王睿便道:“太皇后旨意微臣怎敢不遵?”王睿话毕,便到李冲面前,老着脸儿双膝跪倒道:“李大人,请瞧了太皇后的佛面,恕了小弟。”冯后见王睿能如此迁就,好不欢喜,便含笑对李冲道:“你也该息气了,他已赔了罪了!”李冲也无可如何,即笑扶了王睿道:“快不要如此,我们原是一家人,本不该伤了和气。从今以后,还望互相照拂,再不要各存意见。”冯后拍手笑道:“原是要和气才好。

    依哀家看来,今天你们两个人即在哀家面前,结拜了弟兄,大家亲热些不好?”王睿和李冲便释了芥蒂,竟依冯后的话儿,当真结拜了弟兄。冯后即设宴室中,与两人开怀畅饮。

    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冯后将两人扶上了龙床。她也登床而睡,竟是左拥右抱,含笑睡去。一宿无话,到了天明,三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从此王睿和李冲,的确释了旧怨,和洽相亲。冯后好不快乐,自自在在,过她一箭两雕的日子,再也没有酸风醋雨的麻烦了。这且不提。

    小子又要笔儿掉转,叙述南宋的事儿。原来此时的宋主彧,猜忌的心肠越发深重。更有阮佃夫等一般小人,从旁进谗鼓煽,一连的迫令皇兄庐江王褂自尽。授意寿寂之,暗杀山阳王休祐,赐死建安王休仁、巴陵王休若。不久连了那个杀死子业的功臣寿寂之,与豫州都督吴喜,先后一同赐死。又因市井流言,谓南兖州刺史萧道成,生有异相,便征道成入朝。道成的亲友都劝道成不可入都,免遭谋害。道成慨然道:“死生自有定数。  我若不即入都,反增今上的疑念,且今上的剪除诸弟,实因太子未立,深恐王族有异图,故有此骨肉相残的措置,何预他人的事?我决入都一行。“道成即至京都,宋主果未加害,拜为散骑常侍。

    小子写到此处,因萧道成为篡宋得国的齐太祖高帝,他的来历须细细的表白一番。原来萧道成,为汉相国萧何二十四世孙。萧何居沛,其孙彪徙居至东海兰陵县。

    传至道成五世祖淮阴令令整,因晋乱奔江左,居武陵县,邑人皆南徙,遂号南兰陵。

    道成的生父承之,仕宋至右军将军,生有三子,道成为最幼,长子名道度,次子名道生。道成生于宋元嘉四年,初生的那一夜,是在子初一刻,生下之后,异香满室,红光罩屋。承之知非凡人,即与其妻陈氏道:“此儿生有异相,汝须好生抚养,将来使成大道,可命之道成。”陈氏听了,自是非常宝爱。

    只是陈氏生了道成,到了三朝过后,乳水兀是不多,道成食量又洪,既乏乳水,食便不饱,即日夜哭泣,不肯成睡。陈氏好不忧急,便与承之商议,欲雇一乳母,承之不允道:“保母喂养,终不如亲育为良,我且祝告一番,脱能天佑道成,定能使汝多乳。”当下便设了香案,承之默默祝告,礼拜了一番。到了那天晚上,陈氏在睡梦之中,见有神人自天空下降,手持糜粥两盏与陈氏道:“汝可饮此。”陈氏即尽饮之,异香甘甜。

    醒来的时候,口中尚有余味,陈氏好生奇异。不道此刻的**,突然膨胀,乳遂大出,不虞缺乏。陈氏与承之又拜谢了天神。

    及道成渐长,聪慧异诸儿,更得父母欢心。  在道成二十岁的那年,他的母亲陈氏有天恰在门首,有一个相士叫做路善明经过那里。善明见了陈氏便道:“夫人当生贵子。却是可惜,不能亲见了。”陈氏便叹息道:“妻身共有三儿,不知哪一个应相?”善明道:“既是如此,不妨请出三位公子,待我细相。”

    陈氏即请善明到了里面,便召齐了道度、道生、道成三子,令与善明一一见过。

    善明见道成姿表英异,龙颡钟声,好不惊羡。便指了他对陈夫人道:“三公子将来必膺大贵,夫人异日荣封,便应在此。”嗣是,陈氏便宝爱道成。

    迨元嘉二十四年,道成的父亲承之病危。在临终的时候,独召道成面谕道:“世乱方殷,国无宁日,吾儿好自为之,当光耀门庭,为祖宗增耀。”道成泣拜受命,承之便瞑目而终。

    道成哀毁尽礼,戚党称贤。是时道成已二十岁了,奉母居丧,家乏余资,陈氏尚亲操井臼。及满服之后,道成为建康令,自奉甚薄,待母极厚,奉膳必进甘旨。

    一天,陈氏见膳莱中有肉食两味,陈氏便对道成道:“居家务宜勤俭,为官才得清正。我得一盘肉佐膳,已是足够了,毋须兼肉。此后当戒之。”道成唯唯应命。  与此等处看来,陈氏不愧为贤母,道成哪得不为佳儿!道成后娶刘氏女秉贞为室,秉贞德容兼备,治家有法,也是道成的贤内助。并且更有一件异事,就是刘氏少年睡卧的时候,常有云气拥护,有人道是贵徵,后果嫁了道成,日后得封为后。只是也有美中不足的所在,便是死得太早,未及亲见道成登大位。在宋王彧的末年,她便死了。道成的母亲陈氏,更死在刘氏之前,还在道成为建康令的第二年上即便死去,果应了相士路善明的话儿,“不能亲见道成大贵”。这些闲话,也不再提。

    且说道成后以屡立战功,至南兖州刺史,复被召入都为散骑常侍。道成便安居都中,潜心留意一切,结交英豪的人士,他所怀的志抱,却是不小呢!宋主彧也不去注意道成,只是纵暴虐淫,皇后王氏,为仆射王景文的妹子,秉性柔顺,气质安闲。初时宋主颇与相得,后来却不对了,一味的狂淫无度。后宫嫔御,竟至数百人之多,便将一个贤淑的王皇后丢在一边。

    王皇后却并不怨恨,随遇而安。哪知宋主因纵淫太甚,竟至乾纲不振,不能够魂消真个。只是没有一个儿子,将来的帝位,便须拱让他人。宋主彧好生不快,眼看了许多的后宫嫔御,一个个如花似玉,却没有一个高起肚子,自己又是没有能力加工制造。不久,宋主彧便想着个计儿,阅者试猜上一猜,他想出的什么妙计?原来是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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