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世族嫡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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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妃看到皇后神情，知道对方不满太尉夫人表现，马上打圆场：“臣妾看此次待选小姐都是好，不过重要还是看皇上和诸位王爷心意，才貌固然重要，但重要是一个”贤“字，能持家过日子是好不过。”

　　　　“这话，哀家喜欢。”太后笑道。

　　　　“听三皇子妃、太后这么一说，臣妾倒觉得这凳子没那么热了。”薄情不由顺着对方道。

　　　　果然，太后一听，马上笑道：“哀家正想要给你凳子下面加冰块，让你坐久点，你倒自己找到法子降温了。这话是怎么说。”

　　　　薄情略沉吟片刻，神色黯然道：“臣妾也是闲时听府上嬷嬷提起，夫君父亲早逝，母亲病又时好时坏，家中无人扶持，日子自是困难些，吃过不少苦才养成小姑子好胜倔强性子，臣妾未大好之前，家中事情，虽然有嬷嬷和管家照料，但也少不了要小姑子操心。”

　　　　“真是为难这孩子，小小年纪竟吃不少苦。”太后马上感慨道。

　　　　看着太后一脸感慨神情，薄情就知道这张感情牌出对了，随之淡然一笑：“不过，那都是过去事情，太后可别放心上，若因为臣妾话，让太后不高兴了，臣妾就罪该万死。”

　　　　“是是，都过去了。”太后马上欣慰笑道：“看到如今左相大人朝中屡有建树，哀家始终相信那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皇上当年亦是如此。”

　　　　闻言，皇后和太尉夫人面色皆是一暗，尤其是皇后，是恨薄情恨到骨髓里，但心中也不由暗暗称赞对方。

　　　　薄情这分寸是拿捏得恰到好处，若一味谦虚，只会让人觉得虚伪，适当说两句好话倒让人眼前一亮，画龙点睛，化腐朽为神奇。

　　　　若不是因为彼此立场不同，若不是因为仪元死与薄情脱不了关系，她倒会跟太后一样，喜欢这样聪明女孩。

　　　　薄情一脸谦恭道：“太后说笑了，臣妾夫君可不敢跟皇上比，慕府有今天全靠皇家恩泽，夫君定当为皇上而竭全力，不负皇上圣恩。”虽然她也不清楚皇帝因何如此依赖慕昭明，但谨慎谦虚总不会错。

　　　　“嗯。”

　　　　太后马上满意点点头。

　　　　比起太尉府居功自傲，左相府知进退，让太后喜欢。

　　　　崔姑姑上前两步：“启禀太后，皇后娘娘，锦华殿主事太监差人来回，锦华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请太后，皇后移驾锦华殿。”

　　　　太后侧眸看看旁边漏斗，点点头：“嗯，哀家看时辰也差不多，别让那些孩子们等急了，走吧。”

　　　　锦华殿，短短十五天内，已经粉饰一，一干待选女子早已经候殿门外面，盛装华服，云鬓香染，如雨后带露鲜花，娇艳动人，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大家闺秀，淑女典范优雅，只等着一会选妃宴开始，再大展伸手。

　　　　慕昭月自然也其中，当看到薄情身影也其中时，脸上不由一阵惊讶，随之又想她话：“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保持淡然、镇定、自然状态，不让能任何人看出她喜欢六王爷，不然会一败涂地。”

　　　　因为他，她选择完全听从薄情

　　　　薄情陪太后身边，直到太后坐定后，才回到自己坐席，期间只是淡淡扫一眼慕昭月，便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片刻后，三道挺拔、俊逸身影也出现锦华殿，正是此次选妃宴主角，六王爷风云弈、七王爷风云泓、八王爷风云翔，都是二十刚出头年纪，以三人之风姿，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两个词用他们身上，丝毫不过份。

　　　　三人一出现，场不少人不由眼前一亮，毕竟他们也有亲人参加此次待选。

　　　　薄情淡看一眼三人，对于三人信息，曼珠早就送到她手中，风云弈生母是羽贵嫔，羽贵嫔早逝，外祖一族已经没落，由太后带大；七王爷风云泓生母是四妃中贤妃，户部尚书钟翰之妹；八王爷风云翔生母淑妃，是翰林大学士薛耿之女。

　　　　三人中，唯有风云弈手中有兵权，另外两人不过是挂个虚名闲职，所以格外惹人注意。

　　　　太后见到三个出色孙子同时出现，自然是欢喜，正闲话间，就听外面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除了太后，众人纷纷起身恭迎。

　　　　薄情伏地上，只感觉到一伟岸，一纤柔身影缓缓入内，行动间透出一丝暧昧之意，起身后不由暗暗看一眼皇帝身边身影，正是太后寿宴上领舞舞姬——云雪儿。

　　　　只是此时打扮，薄情看到后，眼瞳一寒，袖中双手不由微微握成拳头。

　　　　云雪儿身上没有多余装饰，也没有华丽衣衫，把自己包裹一件雪色衣袍之中，长发及腰，不梳髻，也不束起，就这样披散而下，柔软顺滑，光可鉴人。

　　　　而这，正是她前世常作打扮。

　　　　风云弈竟然让云雪儿，模仿她前世装扮，勾引皇上，眼瞳中寒意，不由寸寸加深。

　　　　元帝龙椅中坐下，云雪儿则旁若无人坐元帝脚边，抬起头，水灵灵眼眸，极妩媚，仰慕看着高高上男人，这种眼神大大满足了男人虚荣心。

　　　　薄情不由冷冷一笑，云雪儿确实很会侍候男人，可惜不会做人，太后跟前也敢如此放肆无礼，不用自己出手，怕皇后、太后也会出手处置。

　　　　风云弈做事一如既往目光短浅，只管眼前利益不管日后变化，好不容易安排个人皇帝身边，却是那只知道一味惑君邀宠庸脂俗粉。

　　　　元帝威仪、孤傲目光往下面一扫，大手一挥：“开始吧。”

　　　　太监马上传话，片刻后一阵脂粉香味，缓缓飘入内，五十名盛装女子款款而来，整整齐齐行过礼，再依次上前报一下家门、姓名，跟往日选秀仪式相仿。

　　　　元帝挑剔目光，从这些年轻面孔上扫过，思量了片刻，转过头对太后道：“母后，为保证皇室血统纯正和尊贵，朕以为，凡是庶出女子，皆剔除外，不必参加此次选妃。”

　　　　此话一出，场半数以上女子面色一白，甚至有人失态叫出声，而坐席间诸位娘娘、王妃，夫人中，也有人骤然变色，太后和皇后也是一脸震惊，没想到皇上会有这样决定。

　　　　薄情倒能猜几分，是因为乔贵妃关系，没想到当日之事，对元帝影响会如此之深。

　　　　其中失望，莫过是太尉夫人，太尉府傅香君可是此次选妃热门人物，没想到第一关就被淘汰掉，三个热门人选中就剩下陈灵儿和宋思烟，若非可再拉上一人话，就只有资质平平，却身份卓尔慕昭月。

　　　　太后面上犹豫了一下，淡淡点头道：“皇上话也有理，不过，哀家觉得若是有个别出挑，封为侧妃、侍妾也不是不可，皇上以为呢？”

　　　　“嗯，那就选出三妃之后，未入选女子，再筛选一轮，是侧妃，是侍妾，全凭他们各自本事。”元帝思量片刻后才缓缓道。

　　　　只是这一关过后，留下人就只剩下二十三人，少掉傅香君这个热门人选榜首后，余下女子面上表情明显轻松不少。

　　　　薄情暗暗看了慕昭月一眼，满意点点头，站一群女子中，算不上美，但眉清且秀让人觉得很舒服，眉宇间又不自信大气，有种“随心所欲而不越矩”境界，只要她能一直这样坚持到后即可。

　　　　正打量着，突然感觉到另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薄情不由抬头看去，只见陈灵儿一双明亮眼睛，正无所谓看着自己，看来她是不打算让自己中选，不由报以一笑。

　　　　过半女子被淘汰后，引导太监上前请示，太后才淡淡道：“开始吧。”

　　　　门上有太监马上通传：“护军督尉林杰之女林弄月，进殿献艺。”

　　　　片刻后，便见一名十五六岁女子入内，乌黑长发披身后，一袭烟云蝴蝶裙，怀抱琵琶盈盈上前：“臣女林弄月拜见皇上，拜见太后，拜皇后。”

　　　　“你才艺可是要弹奏琴瑟？”太后不以为然问。

　　　　“是。”

　　　　林弄月略紧张回答，太后眼中有些失望，神色淡淡道：“开始吧。”

　　　　那林弄月略调整一下，玉指轻弹琴弦，琵琶峥嵘有力声音，倾刻响彻大殿，可惜再美妙琴音，也不能打动席间众人，未了，太后还没开口，雪妃就抢先道：“这是要替诸位王爷选王妃，不是弹棉花。”

　　　　太后不由皱眉头，淡淡道：“难为你了，回去吧。”

　　　　林弄月马上面色涨红，面上纵使不服，小声道：“臣女学艺不精。”一脸失望离开大殿。

　　　　接下来才艺也没什么意，依旧不是弹琴，就是唱曲，或者弹筝，吹箫，起舞

　　　　只是，这些东西不仅不能打动众人，还让出身歌舞坊云雪儿狠狠打击一番，太后几番暗示，奈何皇上不出声，云雪儿依旧是我行我素，不少女子踏出殿门，就开始掉眼泪，后者则一脸得意。

　　　　薄情只是暗里摇摇头，并不多言，这云雪儿恃宠而娇，放肆无礼，自有人会收拾。

　　　　“西伯候府宋航之女宋思烟，进殿献艺。”

　　　　宋思烟，宋思思妹妹，薄情不由抬头看去，殿门上，一名女子若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脸上皮肤透着桃花粉色弹指欲破，眼眸如碧波清亮动人。高雅气质她，萦绕她四周，缥缈着不食人间烟火美，如一杯醇厚竹叶青，清而冽。

　　　　这样美色堪称倾城，众人不由眼前一亮。

　　　　宋思烟一袭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拖着长长裙摆，缓缓入内，一举，一动，慑人心魄，轻声软语：“臣女宋思烟拜见我主，拜见太后，拜见皇后。”

　　　　太后与皇后对视一眼，两人不由点点头，皇后含笑道：“宋小姐，本宫见你空手而来，不知道你要表演是什么才艺。”

　　　　宋思烟微微垂头，低眉顺眼道：“回皇后娘娘，臣女往日里只爱静心读书、习字，若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女当场写墨宝一幅献丑。”

　　　　“来人，笔墨侍候。”

　　　　未等他人开声，元帝已经开口，看来这宋思烟有些合他胃口。

　　　　准备就绪后，宋思烟深呼吸后，提起一支狼毫，挥笔疾书，臂力与腕劲结合得天衣无缝，虽然还没有看到字，但是她身上所散发出那种淡泊气息，已经给人一种深深震憾。

　　　　宁心，止性、忘俗，出尘

　　　　片刻后，宋思烟一提笔，整个人退回到凡俗中。

　　　　两名太监上前，把宋思烟所书墨宝扶起，众人不由为之一震，皇后马上惊喜笑道：“皇上，是您喜欢王义山《卧龙山行》，笔下之力如流水，缓而有力，细而不，绵而不浮，得王义山书法真谛，真是不错，皇上，您说呢？”

　　　　元帝拈着胡子，看着眼前墨宝，也不由点点头：“确实是不错，你一个女儿家，能把王义山书法，学得入木三分，可见是下了一番苦工，宋航教女有方啊，那就留下吧。”

　　　　宋思烟马上行礼道：“臣女谢皇上、皇后赞赏！”

　　　　薄情暗里看一眼宋思烟，此女果然不俗，只是见字如见人，此女野心也不小，若然是肯公平竞争，三妃之中必得其一，若敢做出不利于她事情她也不会怜香惜玉。

　　　　接下来女子，也有个别出彩，皇上、皇后与太后也都留用，突然听到太监念到一人名字，薄情不由眼睛一亮，微微坐直身体，只见陈灵儿步伐轻走进来，一脸英气行礼道：“臣女陈灵儿拜见皇上，拜见太后，拜见皇后娘娘。”

　　　　看到陈灵儿一副古灵精怪样子，太后不由笑道：“我们出云郡主来了，瞧你这丫头一副懒散样，今天准备给哀家与皇上表演你猴儿没正经样子吗？”

　　　　唉

　　　　陈灵儿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琴棋书画，灵儿一窍不通；针线女红，母妃看一次想抽我一次，所以灵儿没什么才艺，若非要看话，灵儿特意学了一套拳法，不如打给太后、皇上、皇后看，好不好，打完后放灵儿回家吧，宫里规矩老大了，憋得慌。”说完，露出一个哭丧表情。

　　　　薄情也不由笑了，所有小姐当中，怕也只有陈灵儿敢这样跟太后、皇上说话，因为她母妃镇南王王妃，是皇上一母同胞妹妹风华公主，她可是太后、皇上至亲外甥女。

　　　　太后马上咬咬牙，笑骂道：“这猴儿，是哀家平时惯坏你了，越大越没有规矩，赶紧打，打完回去看看你娘，她都担心好半天了。”

　　　　陈灵儿马上一脸高兴道：“还是太后痛灵儿。”说完，一跃到大殿中间，麻利打出一套拳。

　　　　一套拳打完，陈灵儿洋洋得意道：“皇帝舅舅，你看灵儿打得好好。”

　　　　元帝无奈摇摇头：“依朕看，不仅皇妹想抽你，镇南王若看你把家传拳法打成这，也想抽你一顿。”

　　　　噗

　　　　元帝话一落，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陈灵儿跺跺脚，假装生气跑出大殿，看着陈灵儿离开背影，太后不由摇摇头道：“继续。”

　　　　太监马上念道：“左相之妹慕昭月，进殿献艺。”

　　　　慕昭月一身常穿绿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云发梳成云近香髻，戴着一朵芙蓉珠花，再就是一支镶着绿宝石七步摇，缀下细细流苏，简洁却不显得太过素净，面色淡然从外面走来。

　　　　上前恭恭敬敬行礼后，皇后笑容盈面道：“昭月小姐，今日倒比往日沉静了许多。”话中似是暗有所指。

　　　　薄情不以为然甩一下衣袖，慕昭月才略带紧道：“回皇后娘娘，臣女只是自知才疏学浅，害怕自己表演太差劲，失了左相府体面，所以有些紧张，失礼之处，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太后细细打量一眼，又看看坐一旁若无其事薄情，方笑道：“昭月小姐这样一说，哀家好奇，你会带来什么才艺。”

　　　　“回太后，琴棋书画，昭月虽然也略懂，只是学得不精，难与众小姐比较，所并无才艺表演？倒是准备了一样小玩儿，希望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笑纳。”慕昭月犹豫了一下，方红着脸说出。

　　　　太后一脸兴致勃勃道：“呈上来，哀家瞧瞧。”

　　　　太监马上把端着托盘上，太后一看，见是三个绣功十分精致荷包，取出其中一个绣着金色小字荷包道：“这是你绣。”

　　　　“是。这上面绣是菩萨心经，保平安用。荷包里面装是臣女收集府中梅花、菊花、茉莉，自制香料，常带身上，有宁心养神功效。”慕昭月面上略显紧张介绍。

　　　　元帝取出另一枚，绣着龙纹荷包，翻看一回，闻了闻，眉头紧了紧后放松开，道：“这里面是什么，朕这一闻，倒觉得精神不少。”

　　　　慕昭月看一眼荷包，低垂着头，依旧有些紧张道：“回皇上，这上面图案称为飞龙天，里面香料也是用府中收集花卉制成，皇上日理万机，若平时繁忙之时，闻上一闻，有提神醒脑作用。”

　　　　后一个荷包，慕昭月还没有介绍，皇后就拿过道：“凤穿牡丹，是本宫喜欢图案，香味也是本宫喜欢牡丹花味道，昭月小姐费心了，本宫很喜欢。”

　　　　太后满脸惊叹道：“这东西是小事物，哀家倒没料到，她会自己制香料，闻着倒比日常用好。”

　　　　慕昭月见三人喜欢，紧绷着神经才放松下来，淡然道：“不怕皇上、太后、皇后笑话，臣女幼时，家里困难，这荷包香囊对当时臣女来说，也是一笔不小费用，后来便自己想了法子，谁知用惯了便不想换，如今能讨得皇上、太后、皇后欢心，臣女也满心欢喜，不用再担心失了左相府体面。”

　　　　“英雄不问出处，朕也不是天生皇帝，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你这就很好了。”皇上感慨道，转身对旁边太后道：“母后，依朕看，可以。”

　　　　太后一听，自然高兴，面上却淡淡道：“皇上喜欢就好，那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