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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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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白想着想着,神智开始模糊,滔天的怒意渐渐从躯体中抽离,五感愈发淡薄,直至远处飘来一阵古怪的吟唱。
吟咏之声轻柔缥缈,音调古朴,唱词迥异不似人言,入耳不绝,牵出心底久违的大哀大恸,却也意外地有苏醒人魂的功效,毕竟有哀有恸,才能让人觉着好似还活着。
蓦然从歌声中惊醒,顾少白恍惚了半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有葬身鱼腹,而是高冠华服地立在一间石室之中。
石室十分宽敞,由大块青石所筑,四面图腾雕凿精美,顶上绘着青碧色的壁画,地面由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铺就,幽光莹莹并不昏暗,甚至能称得上明亮,却隐隐弥漫着一股厚重的压抑感,像一间连通阴地的墓室,无声地抗拒着任何活物的到来。
顾少白立在石室中央的高台上,一尊大得出奇的石像高悬台上。石像由三部分组成,各不相连,亦无任何支撑,兀自浮在空中,正中是一颗水蓝色的珠子,上下两尾白鲤呈环状首尾相接,与西极池的接引阵法如出一辙。
古怪的吟唱不绝于耳,像在哀悼。顾少白皱了皱眉,发现歌声出自自己口中,嘴唇无法控制地张张合合,绵绵不断地泻出陌生的腔调,试着闭了闭嘴,果真闭不上。
顾少白有些迷惑,又有些恍然。他好像附身在了别的什么人身上,身临其境别人的经历,可周身熟悉的灵息又让他觉得站在石室中的确实是自己,只是偶然间灵魂出窍,神识脱出肉身,冷眼旁观另一个自己罢了。
许久后,吟唱渐入尾声,待最后一字吐出,周身灵息微微一颤,有人来了。或者说,有不属于这世间的幽魂被歌声召唤而来,如风轻拂而过,绕着顾少白盘旋了一周,空灵的嗓音缓缓在耳畔响起。
那是一种十分奇怪的语言,吐字绵连,如珠如玑,带着些许疑惑,抑扬顿挫地钻入顾少白耳中,可惜一个字都听不懂。待那声音稍稍停顿,顾少白听到自己张口,开始用同样的语言与那魂灵交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往来不绝,顾少白淡定如斯,心意坚如磐石,那声音说着说着,怒意骤起,震得石室颤动不已。顾少白丝毫不惧,从容应对,能感觉到那声音渐失咄咄之意,无可奈何地显露出一股疲态,中途沉默许久,偃旗息鼓前话锋一转,口出人言道:“世道唯艰,前路不卜,入邪?避邪?”
顾少白听见自己笑了一声,亦用人言回道:“三界崩塌,天道逆行,如何得避,避之何方?”而后再不言语,拂衣跪下,朝头顶石像行三跪九叩之礼,而后施施然转身,向身后唯一的出口坚定迈去。
石门窄小,门后有光,一人背光而立,看不清眉目。按捺下心底的雀跃之情,顾少白并步上前朝那人伸出手,觉那人掌心暖意如旧,身形亦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吾儿……”石像低鸣,颤抖着递来一声叹息,如烟如幻几不可闻,却似当头棒喝,直击顾少白元神,身躯不由自主地一震,视线骤然一昏,一阵天旋地转后,周遭又变了一副模样。
悬崖陡壁,一泓清池,落雪纷飞,皑皑一片。这回顾少白认识了,是西极池,遗憾的是仍非鲛珠之内。
顾少白临渊而立,勉强压下脑中的眩晕感,忽闻背后一串簌簌声响,由远及近,像人的脚步声,一个轻,一个一重,一个跳脱,一个沉稳,明明白白有两个人。
顾少白回头,见雪地里一大一小牵着手徐徐行来。大的那个是一男子,身形颀长业已成年,广袖宽袍雍容不凡,眉眼稍显凌厉,神情却分外和暖;小的那个高不及男子肩膀,身量单薄,看样子还是个少年,懵懵懂懂的有些呆傻,虽不机灵仍旧贪玩,胡天胡地到处乱蹦,每每遇着男子佯怒斥责都如风过耳,不懂察言观色,亦不知装乖讨好,甚至误以为那是夸赞之意,反而闹得愈发欢腾,实是教人无可奈何,只得面上由着他去,暗地多加看护。
顾少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觉得十分有趣,然而心底清楚地知道这一大一小两人包括周遭一景一物全然没有丝毫灵气,不过幻影死物罢了,尽管真实得似曾相识,仿佛有那么一个时刻,此情此景确实真真正正地存在过、发生过一般。
顾少白蹲下来默默旁观。
少年先一步来到池边,拽着男子的手要往池里去。男子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拉了回来。少年不依,就地闹起了脾气。男子好言好语地劝了几句,惹得少年愈发心急,似乎口不能言,额头都冒出了汗,甩开男子的手当空一抹,一股清泉从他掌中涌出,翻滚着变成了一支笔的样子。
少年两指一弹,将幻化出的笔往男子怀中推去,撞到男子胸膛,“啵”地一声炸成一团水花,
将男子胸前的衣袍沾得湿透。
少年咧嘴一笑,似恶作剧得逞,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男子拂了拂衣襟,并未恼怒少年的莽撞之举,反倒略感讶异,开口问道:“给我?”
少年哼哼了几声,讷讷地点了点头。
“你的东西,给我作甚?”男子失笑,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兀自哄道:“还当你闹着过来是要做什么,还惦记着池里的东西呢?看来这东西果真与你一脉相承。倒是个宝贝,就是太霸道了些,贸然启出来怕是要伤了你。乖了,等你长大了再带你来,好不好?”
少年愣愣的,一脸茫然,只看出了男子面上的去意,狠狠推了男子一下,转身化作一条素鲤“扑通”一声跃进池中。
男子一惊,不及多言,跟着那素鲤跳进了池里,溅了旁观的顾少白一脸池水。顾少白懵了一瞬,随即回过了神,暗道这少年眼下一点泪痣,容貌已有浓烈的熟悉之感,看他化身素鲤,背上几点墨痕,不正是鲛珠里西极池内的那条吗?
顾少白好奇得不行,想了想,倾身潜入水中。
入水才知自己鲁莽了。明知这是幻境,竟还被勾得失了理智,真不知该说自己什么好了。可转念一想,还有比葬身鱼腹更坏的事吗?随即释然,奋力拨开池水往前游去,奈何水下宽广无边,早没了那两人的身影,顾少白沮丧地闭上眼睛,哪知柳暗花明,一人一妖一言一行竟毕清毕楚地展现在了他眼前。
男子追上小鱼,跟着它游到了池心,而后埋头往下潜去。一支流光溢彩的笔静静躺在池底,小鱼摆了摆尾巴,围着那笔转了三圈,又游回男子身边,拿尾巴扫他的脸。
男子拂开鱼尾,仿佛懂它心中所想,笑道:“傻了不是?这地方只有你进得来,哪会被旁人抢了去?”
小鱼愣了一下,似乎极不同意男子所言,急得直吐泡泡。
“好好好都依你,莫急。”男子边说边伸出手指戳了小鱼一下,从鱼肚子里抽出一缕血丝,又往小鱼周身一抓,汲了些灵息出来聚在掌中,张口念起咒文来。
“啊!”小鱼疼得口吐人言,鱼身一沉变回了少年的模样,手忙脚乱地扑倒男子怀中,死死埋着脑袋再不肯出来了。
男子抱着少年,口中咒文不停,念了许久才停下。待咒法得成,掌中的灵息和血丝化成一条黑色水蛇,摇摇晃晃地游到池底,顺着笔杆盘旋而上,哀哀地叫唤了几声,而后朝少年点了点脑袋,头一歪伏在笔上睡着了。
少年听到水蛇鸣叫的声音,抵不过好奇,从男子怀中冒出头来。男子见他瑟瑟缩缩可爱十分,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亲,安慰道:“这是用你的精血和灵息化成的守灵,认得你,不会伤你的,别怕。”
少年皱了皱鼻子,迷茫了一瞬,目光又落到那支笔上。
“莫担心了,它会代你守着的。”看少年面上仍有不舍,男子抬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指指那蛇,又去捉少年的手腕,拉着他调头折返,哄道:“乖,回去了。”
直至两人上了岸,少年仍旧扭着脑袋看着池心不肯转回,男子无法,从乾坤囊中取了颗金球出来抛进池中。金球当空散成万缕金丝,似一张大网罩落湖面,不用说,定是下了另一道结界。少年看他如此,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转身随他一同离开。
一大一小相携远去,背影隐没在雪地中渐渐消失。顾少白睁开眼睛,池水瞬间清透如镜,一蛇一笔已近在眼前。
黑蛇摆了摆三角脑袋,缓缓从沉睡中醒来,舒展开长尾,身躯一滑,漫无目的地在池中逡游兜旋。千万年晃眼而过,蛇身渐渐抽长,腹生四足,爪如利钩,背覆鳞片,脑袋大如鱼头,唯鸣声不变似鸳啼;笔落池中,在池底生出根来,抽枝展叶,渐成参天之势,久之独木成林,绿意连缀成片,将荒凉的孤峰一点一点遮盖完全。万籁俱寂,无音无踪,只落雪如初,将这人迹罕至之地愈发藏得深不见底。
时如逝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高岭下沉,海水上涨,徒留一座孤岛。在幻境中沉浮一遭,仿佛一夕老了千万岁,顾少白恍然回神,被颊边滑腻的触感惊得一颤,侧目一看,虎蛟铜铃大的眼睛骇然在目,虽形貌凶悍,却无戕害之心,反倒埋头蹭了蹭顾少白的肩膀,似有讨好之意,哼哼哎哎拱个不停。
顾少白抬手摸上蛟头,心底缓缓响起一个声音:“辛苦你了。”
巨怪呜咽一声,个中悲戚不忍一闻,又有万分欣然,似重负得卸,欢快地绕着顾少白游弋一周,肉身渐渐鼓胀而起,“嘭”地一声炸成一团血雾,消弭池中不复于世。
第150805章
血雾浓稠,如墨入水,迅速氲散开来。锈色漫上双眼,蒙住了视线,触目只觉浑噩一片,除开褐红难见其他。
本以为在幻境中该无知无觉,片刻后,淡淡的血腥味悄悄漫上鼻端,亦有一股熟悉的气息直冲而来,坦坦荡荡呈于面前,凌厉得教人无法忽视。
感受着那股与宁湖衣一般无二的气息,顾少白愣了一瞬,匆匆放出神识一扫,旋即一震。隐在缭绕血雾后的人右臂绷直,打出的一掌尚未来得及收回,还保持着送他入虎口的姿势,正借着推力急速后退着,不是宁湖衣又是谁!
他从幻境中出来了!不仅出来,还回到了宁湖衣在背后暗算他的时候!只是血雾不曾消失,池水幽暗冰冷依旧,连先前逞凶多时的虎蛟也不见踪影,仿佛跟着幻境中的那条一同化成血水消融池中了。
难不成两条虎蛟……是同一条?无论是与不是,终又让他逃过一劫!不知宁湖衣得知他仍旧安然无恙该作何想?!
顾少白怒极反笑,拨开血雾扭身一蹬,奋力朝宁湖衣掠去。纵然知晓自己这点能耐无异于蚍蜉撼树,若不如此,终其一生胸臆难平。然莫说捉住宁湖衣了,还没冲出血雾就被周身徒然强盛起来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背后似有一股吸力缠得他行动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靛青身影越来越淡,直至一点一点被光晕吞没。
再入幻境,已不似上回那般惊慌失措。四周宽广无垠,煞白一片,顾少白双脚离地漂浮空中,虽然寻不到半点依托,行动还是自如的。尚未来得及探查,晦涩难辨的吟唱再一次响了起来,然而这次一改往日的绵远缥缈,变得庄重浑厚起来,似净莲出水,所到之处污秽尽释,又有盎然正气,如佛偈仙乐,让人从心底里臣服,忍不住皈依跪拜。
胸腔中饱胀难消的凡情俗欲渐渐被歌声涤荡殆尽。躁动的心绪趋向平稳,杂乱的心境也沉淀下来,愈发显得澄澈通透。顾少白顺从心意盘腿坐下,两掌朝上至于膝上,恍若入定。忽而歌声骤停,换做一副空灵嗓音,缓缓问道:“世道唯艰,前路不卜,入邪?避邪?”
声音并不尖锐,却直击魂灵,宛如醍醐灌顶。顾少白张了张口,许是受幻境中的景象所扰,还未细思话中何意,答言已脱口而出:“世道唯艰,前路不卜,然如何得避,避之何方?愿入世入道,不避不趋,圆我所愿。”
虽有所出入,大抵与幻境中所言差不离,熟稔得连顾少白都觉得寥寥几语确实由心而发,理所当然。待言罢闭口,整个幻境突然大肆颤动起来,空中冒出点点荧光,争先恐后地朝着顾少白涌去。而在顾少白看不见的外界,被密林所盖的孤岛抖得仿似要崩塌,池中金光大盛,穿透层林,所到之处树木野草迅速委顿,绿叶收拢成嫩芽,嫩芽又没入枝杈,树干由粗变细,由高变矮,一节一节埋进土中,如时光倒转,摧枯拉朽,绿意大片缩减,退回池心初生的地方,尽数封于笔内。
外泄的灵力重新回到笔中,法器内灵韵盎然,聚成斑驳光点,最终汇进顾少白体内。浓厚的灵力在丹田中运转不休,与原本的灵息融为一体,一齐涌入元神之中,越聚越多,待鼓胀到极致,“嘭”地一声炸裂开来,电击一般流窜四肢百骸,拓宽经脉,贯通五内。
灵气源源不断,化异为同的过程亦不止。如此循环往复,境界不断突破,以炼气三层为始,一阶接一阶连连攀升,越过初阶、中阶、高阶,直至踏入筑基才堪堪停下。
转瞬筑基,当真是天大的奇遇。按说进阶如此之快境界必定不稳,合该当即闭关巩固才是,然上古之息非比寻常,与灵体的贴合程度不容小觑,又有流传自古的礼乐疏引,待将灵息运转几个周天后境界已臻至稳固,并无大碍了。
顾少白睁开眼睛,筑基境界大成,心念电转间已脱开幻境回到池中。水下沉浥如旧,胸口的鱼鳃早不知所踪,但境界提升,对天地灵韵的感知更甚一分,加之周身俱是与灵根相合的水灵息,此时无需刻意费神感知,自然而然融身其中。
在水中浮游了一阵,顾少白心头一动,抬手一握,掌中金光熠熠,凭空多出一支流光溢彩的笔来,岫玉为杆,碧波为毫,灵气太过饱满以至于溢出笔外,在笔身周围凝成了一圈淡绿色的烟雾,似轻纱缭绕,隐隐透出一股抽枝绽芽的勃发之感,透明如水的笔毫又有一丝微凉的冰清之意,契合顾少白灵根的水木双属性仿佛为他量身定做,正是他的命定法器。
顾少白握着笔杆,精神为之一振。觉着手掌乃至整个灵躯都与笔融为了一体,丝毫没了缝隙与隔阂,体内流转不息的灵力将笔包容进去,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仿佛与他呼应,笔杆末端处微微发光,有什么呼之欲出。顾少白凝神,用神识将覆盖于上的薄雾掀开,笔尾忽地金光大作,而后悉数归于笔内,现出一个印记一般小小的“池”字。
这“池”应当就是法器的名字了。单字成名倒是利落,顾少白笑了一声,手腕一翻挥臂一扫,脚下涌出一股清流将他托举而起,稳稳地送他回到岸上,正是他筑基时悟得的先天秘技——聚波。
待双脚落地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新得的法器和秘技的能耐,已先被周遭的景象夺去了注意力。
头顶密密匝匝遮盖的树荫消失了,视线全无阻挡,称得上天光大亮,豁然开朗,远眺还能看见广袤无澜的瀚海。小学簌簌不停,地上的积雪也并未褪去,仍旧铺了满地,反射出的光亮耀得人有些眼花,好在还有些顽石奇峰遮挡,不至过于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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