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王五前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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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小三心里就觉得一阵厌恶，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反而涌出一股胆气，也不理他，走到水井边，学他的样子从里面提出一桶水，用手在水里摸了摸，不是很冷，还有一丝微热。

　　又哆哆嗦嗦的脱掉衣服，咬着牙不吭声的拿着毛巾溅上水，那小三在后面一下子冲了过来，夺过我的水桶嚷嚷道：“用井水可不算呢，你去那边，用水缸里面的水。”

　　*了衣服，牙齿早磕在一起，我只想早点擦完身体通过师傅的考验，没有时间久拖，听到也未多想，到一边的水缸旁把毛巾伸下去。

　　没有想到水缸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冰块，用手摸下去，一股冰冷的寒气透过身体直冒到了心眼，我用劲敲了敲，冰块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有多厚，我当时就想哭出来，如果旁边没有人的话。

　　小三不安好心的拿过一个粗木头往下面一捅，冰破了，又用水桶给我舀了半桶水上来，往我面前一放，张着嘴像个黄鼠狼一般在旁边就等着看我笑话。

　　我憋着一股气，把毛巾甩到了一边，拿起水桶往身上倒去，当水淋到身上的时候，思维一下子定住了，身体仿佛不存在了，像被刀子捅了个遍，然后，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母亲叮嘱我喝的中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九章　　休妻（下）
这一睡就是三天，其间我一度高烧，我不知道师傅他们是怎么把我送回去的，又是怎么和我父母说的。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喜儿和我一起拉着手去翻山，爬了好远，一直未到山顶，后来天黑了，我们掉在荒山野岭，天很冷，我抱着喜儿，一直喊着让她点蜡烛。

　　我还清楚记得梦中喜儿听到我的哭喊慌乱成一团的样子，她急得到处乱蹿，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原地打转，我一个劲的问她，“喜儿，你说话啊，蜡烛呢，快点蜡烛啊。”然后梦就醒了。

　　醒的时候很清醒，身体没有觉得有一丝难受，只是还依稀想着梦中的情景，然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周围，还是在我自己的小屋，还是那根蜡烛，已经燃得只剩下一般，还是那朵红彤彤的火焰，我却觉得有一点不一样了。

　　我慢慢的掀开被子，摸索着走到门口，喊了两声喜儿，外面没有动静，我心中一疼，发狂般的又大声叫喊着，“喜儿，喜儿”歇斯底里的叫了半天，终于响起一阵零碎的脚步声，忽然帘子开了，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胖子走了进来。

　　我向后退了两步，忍不住问到：“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哈哈，五娃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小胖子很是得意的双手放在腰间，大呵呵的嚷着。

　　我看他的神情，似乎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时布帘又开了，进来一个和小春子般大小的年轻人，那年轻人青衣碎裤，头上罩着一个狗皮帽子，双手交叉的裹在一起，边哈哈的吐着气，边对小胖子说道：“哎哟我的大少爷，就一会你就不见了，老爷让我跟着你，一会就回去呢。”

　　小胖子看到青年人似乎很讨厌，一点都不给面子，转身对他踢了几脚，“是不是你又在我爹面前告我状了，我踢死你，踢死你这个狗奴才。”

　　那年轻人边闪躲边叫喊着，冷不丁的往后退了两步，脚步绊在门槛上，摔了出去，小胖子看到年轻人的狼狈样不不怒反喜，终于笑了起来。

　　我眼睛顿时亮了，指着那个年轻人喊道：“你是狗奴才，我想起来了。”

　　小胖子突然转过身，对着我美滋滋的问道：“他是狗奴才，那我呢？还记得你胖哥哥不？”

　　“你是吴小胖子。”

　　“哈哈，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呢，你还是这副病怏怏的。”小胖子说完过来对着我一个熊饱，我立马觉得一阵眩晕，身子往后连退几步才站稳。

　　这小胖子以前是我隔壁，他爹也是开药铺的，对外宣称吴大老板，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爹爹突然觉得和我家的药铺开在一起，不仅没有达到规模效益，反而被我们抢走了生意，于是搬到了城西，我和小胖子就分开了。

　　说起这小胖子，倒不是很讨厌，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掐架，他从小就比同年孩子高大，又比我大了半岁，和我站一起，几乎要高我半个头，自然我掐不过他了。

　　后来喜儿来到我家，我们一下子有了两个人，这才扭转常败局面，偶尔也会揍得他哇哇大哭，他们家倒是有几个小丫鬟，不过胆儿都小，看到打架早躲远远的，胖子一直找不到帮手。

　　后来这个年轻人就出现了，我对他的印象比对吴小胖子还要深刻，听说他是小胖子远房本家的一个亲戚，不知是不是他爹怕儿子被我们欺负，特意给他找的一个跟班。

　　这狗奴才特别讨厌，小我们五岁大时，他也才15岁的光景，家里穷，又好吃，经常拐卖我们的糖，有时候趁没有人，还打抢，后来我告诉了我妈妈，然后他就被吴大胖子狠狠的教训了一次，后来就恨上我了。

　　我和小胖子在一起玩时，他就经常鼓动我们掐架，然后对我偷偷伸出一拳或者绊上一脚，全部使在阴处，让我想哭都哭不出来，而且使力的地方全部在我身上看不出伤痕的地方。

　　后来我和喜儿就不大和小胖子一起玩了，小胖子却不是很喜欢狗奴才，倒很羡慕我家的喜儿，几次三翻让他爹把喜儿给买过来，在我的一直哭闹下才没有得逞。

　　我和喜儿年纪相仿，在一起自然玩得开心，而他和狗奴才相差太大，狗奴才又特别爱偷吃，经常被他父亲打，这样一来，小胖子也不大愿意和他呆一起了，有几次我都瞧见小胖子在我家门前瞧着我和喜儿在大厅里面骑马马。

　　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隔了四五年，那时候又小，记得快，忘记得更快，胖子变化很大，比以前更圆实了，如果不是狗奴才那副贱样，我还真瞧不出来。

　　兴奋劲刚过，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喜儿，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小胖子不会又到我家来找喜儿的吧。

　　“小胖子，几年没见了，你到我家来做什么呢？”

　　吴小胖子听到哈哈一笑，在我旁边转了一圈，贼眉鼠眼的把我一顿猛瞧，“我爹爹给我找媳妇了，我要成大人了。”

　　我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在我记忆中，媳妇有个鸟用，当然，我们家的喜儿除外，她有时候更像我的大姐姐，像我娘，是我命中的守护神，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你找媳妇，到我家来做什么？”

　　小胖子听到更得意了，一下子把狗奴才拉了过来，指着他对我说，“狗奴才，你和他说。”

　　那狗奴才嘿嘿的贱笑两声，“我刚才看到喜儿了，长得这么标致，已经成大姑娘了呢。”

　　小胖子听到插了一嘴，“是啊，喜儿长得真快，比我都高半个头，前两天我在外面看到她提着几尾鱼，居然没有认出来。”说完又对狗奴才踢了一脚，似乎对狗奴才拐弯抹角的讲叙方式很不满意，“你快对他说，我媳妇是谁？”

　　那狗奴才又是贱笑两声，被踢了反而更高兴了，他凑到我面前笑道：“五娃子，我家少爷的媳妇就是喜儿呢？”

　　我顿时大怒，根本没有顾得上自己大病未愈，猛的发力把狗奴才推了开去，着急的喊道：“你们说谎，喜儿可是我媳妇。”发力过后，身子一阵柔弱，让我觉得头又开始眩晕起来，我摇晃两下，往后退了几步，扶到床头喘着粗气。

　　小胖子好久都未见我吃亏了，看到狗奴才表现不错，狠狠的又赏了他一脚，“滚一边去，看你把五娃子惹急了，他可让喜儿来打人了呢，哈哈。”

　　小胖子仰起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胖脸肉感十足，下巴上几块肥肉上窜下跳的好不热闹，那狗奴才好不容易得赏，很是卖力的又讨好般在小胖子耳边道：“不过，过了这几天，以后喜儿就是少爷的媳妇了，他想找人帮忙都难了。”

　　小胖子听到又是一阵猛笑，一口气没有顺过来，白眼翻起，喉咙里面一通咳嗽，完了还满意的拍了拍手，好似为狗奴才的精彩表现喝彩。

　　我脸一下黑，一下白，听着他们演双簧计，联想起昨天晚上的梦，还有他们突然出现在我家中的情况，心中不妙的预感涌来。

　　我想起到现在还未见到喜儿呢，也顾不得他们俩，来到大厅继续叫着喜儿，突然里屋的门帘开了，一个中等个子，身材臃肿的人走了出来，头上带着一顶小圆帽，面相看起来与小胖子有几分相似，正是外面流传的黑心吴大胖子。

　　我父亲也从后面跟了出来，吴大胖子瞧了我和小胖子一眼，又转过身对着我父亲拱了一下手道：“不送不送，药材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到是这亲事及早定下来才妥当。”

　　我目送着父亲和吴大胖子一行人出了大厅，从我父亲的表情来看好像已经答应了，我楞在哪里感觉全身上下一阵冰冷，还未褪尽的寒气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等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面，我才猛然醒悟过来，然后发疯一般的往里屋跑去，喜儿果然在里面，却是跪在地上，母亲弯下腰把她抱在怀里，我大喊一声，“喜儿，你是不是答应嫁给小胖子？”

　　母亲和喜儿都抬起头，我看到喜儿的脸颊上全是泪珠，一股怒火卡在嗓子里，只觉得心里头一阵疼通，发不出来。

　　这时父亲也回了里屋，对我母亲说道：“你叫那几个老妈子把衣服抓紧些，日子就在这几天了。”父亲似乎不愿意去面对喜儿，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匆匆而过，又看着我，闷了半响，鼻子哼了一声，“大人们决定的事情，小孩子最好不要插手了。”

　　第一次，我迎着父亲的目光瞧了过去，没有半点的退缩，他明显有点吃惊，脸皮抖了两抖，一股被人冒犯了威严的感觉涌了起来，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拉过我，对着我的屁股就拍了过去。

　　我用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张开嘴在他手臂上死死的咬过去，疯狂的喊道：“喜儿是我的媳妇，喜儿是我的媳妇。。。。。。”

　　父亲胳膊一甩，把我摆了出去，“哼，我们家一直都把喜儿当闺女看，既然你说是你媳妇，那现在就写一份休书。”

　　说完自顾的拿起笔和纸，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字，然后拽过我的手，沾了一手墨汁后，死死的按了过去。

　　当父亲满足的拿起休书仔细端详时，我偷偷的看到喜儿的脸，像一朵迎风怒放的梅花，写满了不甘和幽怨，我突然觉得心里一疼，撕心透骨的疼，然后弯下腰扶着桌子缓缓的跌倒下去。

　　父亲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这几天就把他关进后面的小屋子里，不让他出来，等喜儿的婚事办完在说。”

　　“我看，这个事情还可以在商量下。“

　　”还商量什么？等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饿死了，在去商量吗？人家吴老板可不会答应。“

　　”孩子身子还未好，我看不如等他。。。哎呀五娃子。。。。。。”然后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母亲的声音我已经听不到了。

第十章　　学艺（上）
风寒的反复发作，让我幼小的身子彻底落下了一个毛病，着急时头就疼，疼得像刀在里面割，吃任何药都没有用，慢慢的，有很多事情我就不去多想了，因为想了也没有用。

　　这一次我在床上足足躺了5天，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母亲看到我醒了，马上欣喜的跑了出去，给我端来一碗粥，我望着她因为过分担心而憔悴的脸，心中不由的微微跳动了一下，之前的那丝恨意消散了。

　　我顺从的伏在母亲的胳膊上，然后张着嘴让她一口一口的把粥喂到我口中，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用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说道：“娘，粥太粘了。”

　　母亲听我幼气的话语，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使尽把我抱在怀中，“小五，你知道娘有多担心吗？娘怕你。。。。。。好了，好了，你多躺一下，要吃什么说给娘听，娘给你去弄。”

　　然后我顺从的躺了下去，看着娘拿着碗筷出去了，一直到晚上，父亲都没有来看我，娘果然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可惜我吃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清晨，我已经恢复了三层的力气，带着虚弱的身体爬了起来，挣扎着走到门口，几天不见，外面的门匾上已经贴上了一副副喜庆的红纸，布帘也是涣然一新，都换上了新的。

　　我想起喜儿往日对着我笑的样子，在门口楞了许久，然后就觉得脸上滑滑的，用手摸上去，已经湿成了一片，小春子这时候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几个长工，每个人都换了新衣服，脸上带着一股喜气，几人吵烘烘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当他看到门口的我时，马上止住了脚步，后面的几个长工不明所以，还在叫唤，马上被他盯了一眼，“小五，你起来拉。”

　　我听到声音不为所动，小春子就站在我面前不停的搓着手，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后面的几个长工看着情况不对，在后面犹豫着想问又不敢问，小春子回过身把手一挥，他们几个马上得令往一边的过堂走去，不一会就抗着几张八仙桌往门外走去。

　　小春子瞧到好像又找到了什么话题，呵呵的自言自语道：“前几天找街坊邻居借的，现在可得还回去了呢，都在催了，我看，是瞧着眼红，喜儿的婚事，办得多浓重，哪是他们能够羡慕的。”

　　说着说着，小春子看我脸色越来越差，话语不由得止住了，又在一边无所事事的傻笑，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往日嘻哈的模样，不忍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望着喜儿在外堂厨房边的小房走去。

　　小春子马上跟了过来，扶起我的胳膊，“少爷，你身体还很虚，我扶你。”

　　小春子马上跟了过来，扶起我的胳膊，“少爷，你身体还很虚，我扶你。”

　　喜儿的房间已经被收拾过，干净整齐，收妆桌已经搬走了，空出好大一块地方，我站在这里想起喜儿对镜梳理小辫子的情景，心里一热，眼眶又湿了。

　　小春子在一边呆了半响，突然上前道：“少爷，有些话，我知道说了你不会高兴，但是我也要说。”

　　“这都是命，喜儿这里好的姑娘，尽让一些黑心肝的人娶走了，怪她福气薄，少爷，吴大胖子这次可是下了工夫，听那边说，酒席都摆到大街上去了，我们这边，王掌柜可是把她当闺女一样嫁出去的，那边也说了，过去后让她做大的，什么都依她，喜儿以后可就是少奶奶了，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还有，喜儿走之前在你床前呆了一晚上，你偷偷拜师的事情她也说了，说是让你父亲同意你的主张，不许怪你，不然她就死也不过去，这是她最后的一个要求昵，我说少爷，你这就不对了，好好的去学什么把式，将来学他们一样去抗包吗？”

　　“如果你要见她，后天就可以了，按照规矩，刚嫁出去的女儿5天后可是要带着厚礼回娘家的。。。。。。少爷，你不想见她吗？”

　　“见有何用？见又能怎么样呢？”我喃喃的往外面走去，临出门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喜儿的样子又出现在我面前，穿着大红喜，开心的对我说：“少爷，我以后是少奶奶了呢，你不恭喜我吗？”

　　我突然发出几声大笑，与我年纪不相符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苍老，一丝无奈的意味，在空荡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