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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如手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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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哼了第二声。
七婶继续问:“弟兄们都在外头做事,可是不赖!听说一个月都能开千儿八百的工钱?”
银河又哼。——已是三哼!
三姑屁股底下坐了枣刺似的;柳七脸子僵板,谁也不看。
七婶还问:“这娃是话语不多。听说要是你成了家,女人能带到城里、你们那领导还能给安排工作?”
银河竟是四哼!
“三不”接着“四哼”,屋里的气氛就十分沉闷了。
七婶又来瞅三姑,三姑再也坐不稳炕沿,下地到桌子上摸了一根烟,狠狠拐了银河一肘子。银河翻翻眼皮,挪开些地方。
三姑到墙根来与柳七对火抽烟,好为主家省下一根火柴。柳七也翻翻眼皮,几乎全是白眼。
三姑便仗着自己的嘴巧,赶紧圆这场面:“我这个侄儿呀,都成了书呆子啦!没有见过这场面,看看腼腆拘谨成个啥洋儿!在家可是能说;和熟人一说一大套!还能说那省里的洋话,一路上没把我说得笑死。”
三姑唱了一折独角戏,故作镇静地、很夸张地回到炕沿那里,盘腿、吸烟,磕烟灰、吹头发帘儿。等待主家发话拿主张。
屋里静静的。
“三不”连着“四哼”,主家一时不好判断、又不知另开什么话题。
这时,院里有鸡们啄玉米的声音。柳七便向老婆发威:“鸡在院里糟践,你不能撵赶撵赶?”
七婶轰走了鸡,屋里更加安静。柳七看客人,银河抠指头、三姑掸裤脚,硬等着他们发话呢。
柳七看这样子,以为人家肯定是走过程来了,不是真心要相亲。于是便站起身,清清嗓子发了话:
“去年,她三姑就言语过这件事。我这家道啦,咱闺女的人品啦,她三姑清楚。石门掌那头哩,三姑的娘家。说起你们来,也是好户头。这不,听说你大学也毕业了,工作也有了。这回请假从省里回来,总算是诚心和我们柳树湾认这头亲事!至于成不成,后生你不用作难!”
柳七的话讲在半截,听得银河就瞪圆了眼;扭头看三姑,三姑见这边先给漏了锅底,对银河努嘴眨眼,急得五官快要成了精。只盼他不要犯驴子脾气,装个糊涂就过去了。
银河再实在,也渐渐听明白了。他朝着柳七老两口炸雷一声开了口:
“这可不能做假!”
众人都是一惊。三姑的纸烟给落在了炕沿上。戏法要穿帮,恨无地洞来钻,“土遁”不得。
银河一五一十把话说在明处:“和你们柳树湾这事情,前后经过其实我和我爹都清楚。家里一早是给我哥先说亲,结果是,我哥不在农村找对象;家里地基也批下啦,说亲也请动了我三姑啦!我爹干脆改了主意!大小子有本事,就该轮上没出息的二小子啦。这些来回折捣,三姑保险她不清楚。是呀不是三姑?”
三姑也只好说不清楚,为自己脱身。“好娃哩,三姑真是不清楚!”
银河实话实说:“今早上,我爹叫我跟上三姑来相亲,我还以为我爹早已和三姑说清啦!三姑和你们也早已说清啦!说我是大学生,那你们可就闹错啦!――要是三姑没给你们说清楚,我爹没责任;要是我爹没对三姑说清楚,那是我爹揣上了乖心眼儿!石门掌的石罗锅嘛,谁不知道?你们和他说理去!三姑!我爹到底咋和你说的?”
《兄弟如手足》第九章91(2)
他把公堂摆到了对方家里,叫三姑哭笑不得。 “这娃娃!你看你!叫三姑咋说哩?”
银河这阵其实也明白爹的好心,但他还是来了个明白交待:“石门掌的石罗锅嘛,他家大小子叫金河,大学生;我是二小子,叫银河,只在村里念过小学。这可不能做假!——就这,没有说的啦!”
银河侃侃快快说了这么一通。
原来如此。
柳七看银河,七婶看柳七,三姑眼睛骨碌骨碌转。
柳七咳嗽一声,扭头出屋。七婶看看三姑、瞟瞟银河,随后也出了屋。
剩下三姑,瞅瞅银河,追着柳七两口子抢馒头似的也出了屋。追到院子里,连叫“他七叔、他七婶!”柳七歪回头,剜了三姑一眼,甩手进了正房。
三姑急忙上去扯住七婶。
“他七婶,你看看这事!金河啦、银河啦,弟兄两个给、给搅和起来啦!叫咱也分不清这河是金的还是银的啦。石罗锅子说的也含糊,三老婆我听的也粗心。看看这!”
七婶气呼呼地说:“不是后生自家实在,三老婆你生生要把我们老两口打了闷棍、装了布袋!你快成了人伢子啦!你还要把我家莺莺贩卖了人口哩!”
三姑赔着不是,赔着笑脸,要回自己家去做饭;自己做了糊糊事,自己来管中午饭。
七婶不让她走,让她支应那后生喝水吃烟。自己去听听老汉和闺女的主意。
三姑一脸哭丧样,回了厢房。见银河依然木桩似的立在那里,三姑几分表演、几分心情,拍腚打胯的,拿银河来推卸责任、发泄恶气。
“可倒好!给你来相亲,祖娘陪你差点累断筋!你那罗锅子爹,硬是逼我和他一起捏弄下套子,你可好,‘三不’、‘四哼’外带‘一不能做假’!吹灯了吧?底漏了吧?捅透锅底了吧?着凉、哏屁,闭眼、咽气,你歇心了吧?”
银河一口咬定自己不能哄人!
三姑便损他:“你耿直、你仗义!叫你当大学生是委屈了你!你那‘三不’哩?‘四哼’哩?你得了猪瘟啦?”
银河不慌不忙说出一番情由:“刚进家,人家她爹叫我坐,可地一只凳子,老人还站着,我就能坐?”
三姑不信他还有这眼色:“那柳七叫你吃烟,你咋也不?你得病忌嘴啦?”
银河说:“人家是个长辈,该是我先敬烟吧?结果人家先递上来,我就不好意思接啦!”
“她妈倒下开水,你为啥也不喝?人家给你下了砒霜啦?”
银河又说出自己的道理:“三姑,要倒水,也该给你先倒。再说,那水冒气腾腾的,咱们走山道走的一身汗,我立马就喝滚开的水?”
三姑想想,倒也不是胡说,她差点就笑了:“哈!你还狗咬碗片满嘴瓷(词)!那‘四哼’呢?”
银河这下更简单明了:“人家她妈说的都对对的,我不“哼”我该说啥?你告诉我,三姑!”
他张开双臂、摊开巴掌,一副真理在手、是假包换的架势。
《兄弟如手足》第九章92
柳七,七婶,都到了柳莺莺房间里。一家三口紧张合议突变的局势。
当爹的先摆了情况,问女儿怎么办。柳莺莺不吱声。她当然一点不感到意外,反倒觉得这个银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心底更实在了。
七婶看女儿不说长道短,自己先把话说到心思外:“看看这闹下个啥?名声在外的,都知道咱闺女攀上了大学生!”
柳七倒不在乎这点:“大学生、二学生,说亲不一定都说成。人家嫌咱文化低啦、咱觉得对方人材不合心啦,是相亲来,最后没成,都能解释过去。是说今天这摊子,咋个收场?”
七婶其实已经看中了银河的为人实在。便说:“后生可是个老实后生。展展堂堂、高高大大的。后生也没骗咱。我看能配过咱闺女了!”
柳七也朝这面说:“咱莺莺一早非要挑个文化人。文化人?哼!文化人都跑到城市地面、国家部门啦!有几个念书人回老家落户的?有几个文化人专意找农村女人的?”
七婶又加一把柴:“要说石家这个娃娃,也在省城做事,挣钱听说不少,还能给咱闺女安排工作。莺莺你说吧!爹妈负不起这责、也操不起这心啦!”
柳莺莺依然不吭声。
七婶眼看快晌午啦。是留客人吃饭?还是打发人家走?留饭,按乡俗这就是相中了。打发人家走,就得快些告人家。
“三老婆和那娃娃还在那厢候着。就在二梁上那么搁着呀?闺女?”
不管爹妈说下个天来,反正柳莺莺不吭声。
这时,听见院里有响动。原来是三姑在那里探头探脑。柳七看这情形,先拿了一个主意:
“你叫她进来,我再数落她几句。完了,叫她先领上后生回她那儿吃饭去!至于这事怎么了结,到吃罢饭再说。先警告三老婆,啥也不用说,后晌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
这回没问莺莺,柳莺莺却开了口:
“吃饭、吃饭!晚吃一阵饭,饿不死人!咱家也不是管不起一顿饭。把三姑叫进来,我和她过话!”
七婶去把三姑叫进来了。三姑脚步小小的,缩小了身子,象个受提审的人犯。不知今天这事如何了结,不知柳家闺女要如何拿自己开刀。
这时,七婶隔过她,却朝柳七呶嘴,让他看院里。
院里,银河从厢房出来,拿了扫帚,正打扫院里的那些树叶子、玉米皮,还有鸡粪什么的。庄户人的手头营生,银河干的熟练、地道,自然、麻利。
看见银河如此勤快,柳七脸色微微舒展。回头看闺女的反应,柳莺莺避过脸,脸腮嘴角,好象泛起了笑意。
。。
《兄弟如手足》第九章93(1)
银河是个干活儿的把式。
把垃圾杂物扫到墙角,然后将玉米皮收拢了,捧回粮食堆儿上。零乱的玉米皮,分成把子,都捆扎整齐。看着院里利索了,才返回厢房。
回到厢房里,百无聊赖,看玻璃上剪贴的窗花,看墙上镜框里的照片。不看则已,一看,却像电视剧里看出了故事。
有一幅合影照片,是几个女学生规规矩矩地站在太阳底下,里头一个姑娘模样像是小英。银河一阵激动,探身到跟前去看,越看越是她,果然是小英!小英说过,她有个同学是柳树湾的,还说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莫非,这家就是小英同学家?自己来相看的,竟然就是那个和小英一模一样的同学吗?相片上的人,是小英呢、还是小英的同学呢?银河不禁看得发呆发愣,整个象是中了定身法。
这时,身后有人说话,“你看见什么啦?”
银河猛地回头,照片上的人下来了,就站在身后,他完全傻了!
“你、你,你本来就是小英?还是你到柳莺莺家串门儿来了?”
柳莺莺调皮地笑笑:“什么小英?什么串门?这是我家,我是柳莺莺!”
银河实在不敢接受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幸运,还在追问:“那,你是小英的同学?你果然和小英长得一模一样!那小英在哪儿住?你的同学里究竟有没有个小英?”
看着银河焦急的样子,柳莺莺抿嘴一笑。
“给苏彩花扫院扫成习惯了,你还是那么爱打扫院子呀?”
银河终于恍然大悟了,“你是小英,小英就是你!你就是你的同学,你的同学就是你!”
刚才,柳莺莺主动提出,要亲自过去见见石家后生。
三姑巴不得这样,事情或者就大有了转机;柳家夫妇觉得不合适,但闺女任性惯了,也不好阻拦。
但不知闺女过去,能否和那后生对上眼儿?
三个人只好耐心等待,静观其变。
这厢,柳莺莺开始找银河的“后帐”。
“银河,我问你,你那么喜欢小英,怎么还上别人家来相亲呀?”
银河:“小英,就是你,你说你有了对象了嘛!我来相亲,也不一定就能喜欢上这家姑娘,就能定了亲事;可我来一趟柳树湾,说不定能打听到小英的消息,说不定还能和她见见面。――可现在,你就是小英,我来的是你家、不是别人家,我本来就喜欢你嘛!”
柳莺莺变了一个话题:“哎,你家让你顶替你哥哥,你咋不肯呢?大学生呀,听着多光彩呀!”
银河老实地说:“三姑和你家大概也是那么说的;可是,大学生名堂再好听、再光彩,我、我银河也不能冒充呀! ”
柳莺莺瞟了他一眼:“银河,多亏你没有冒充!你知道吗?听三老婆那么嘀咕,我早就看出其中有诈!你要是有一点点不老实,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我是谁!”
银河就和做梦一样!手之舞之,近于迷狂状态。
“小英,阿,莺莺,咱们在省城见面认识,你后来就走了;我觉得你就象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后来一下子又飞走了!今天,你、你怎么一下子就又从云彩里下来了!咱们又见面啦!我、我,我真是太有福气了!”
柳莺莺又说:“银河,我再问你,反正我原来也不是给你提亲的,你只是误打误撞的来了。来相亲吧,还满不在乎的,专门说自己没文化,你是不是就不在乎我们呀?”
银河指天划地:“就算误打误撞吧,可我撞上的是个你呀!我咋的还能不在乎?我没有文化,我本来就是老粗,相亲、订婚,要一辈子过日子,我能骗人呀?――两家提亲,本来说的是我哥,你喜欢的是有文化的。我在乎不在乎又顶什么用?是怕在乎也是白在乎,谁让我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
柳莺莺突然低下头,脸色绯红了,
“要是我不嫌你老粗,你看上我们看不上?”
银河叫了起来:
“怎么看不上?你在饲料场玉米垛底一露面,我头一眼就看上你啦!”
柳莺莺突然咯咯笑起来,笑着背过身,一脸娇羞;
“你笑什么哩?”
“说过的话,你都忘了。我不说了,扛呀抱的,难听死了!”
银河也想起来了,两只眼睛直愣愣。
“这么说,你同意咱们的婚事了?”
柳莺莺回答说:“同意不同意,我得嘱咐你两条。第一,你以后得学习,看书,总不能连封信也写不了。第二,你回了省城,不能说破小英是柳莺莺。”
银河想不通就里,“连我哥也不告?”
“更不能告!”
“行,那就瞒他个严严实实。娶进门后叫他大吃一惊!让他后悔去吧!”
柳七,七婶,还有三姑,几个人在正房里关注厢房的事态。好一阵了,没听到什么回音。三姑试探地说:“咱闺女和我那侄儿还真聊搭上啦!”
七婶说:“都不好吭气,不是一直没说话吧?”
三姑哪儿肯信:“不象,不象!咱莺莺人精一个,包准晾不了台!说不到一搭,闺女早就回这头来啦!”
三姑在心里一气祷告,快叫人家两个对了眼、说到一搭吧!观音老母救百难,快救救人吧!
她假装出来撵鸡,跑到院子里;倘佯到窗户那儿,往里边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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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如手足》第九章93(2)
两个人怎么这样快倒对上眼了?
银河掏出了一根金项链,托在手心里,直杠杠伸到柳莺莺面前。“一根这,也不知道你待见不待见?”
柳莺莺用指尖从银河手心拈起项链,相当随意地放在炕沿上。
银河瞥了一眼,也不在意。
“家里大人还没给咱们定亲,你就给我这东西。你觉得我爱钱,拿这收买我呀?”
听柳莺莺这样说,银河实在是对付不了:“不是,不是!我是说都时新个这。你要是爱钱,比我人强得多、钱多的多的人有的是!”
柳莺莺瞟着银河更进一步逗他:“要是我得了你的金项链,随后反悔了哩?”
银河直视柳莺莺的眼睛。“你不是那人!我要看错了,抠了我的眼珠子!”
柳莺莺正眼看了银河,四目相视。柳莺莺突然脸红了,从炕沿上拿起项链来,庄重地佩戴在脖颈上。末了,调皮地一笑。
“我就叫你看错了人!把你贼溜溜的眼珠子——”
“哎呀!你长的真叫个好看!”
银河叫的声音太高,柳莺莺忙扭身去瞅窗外。
窗玻璃外,三姑慌慌地避开脸去,假装撵鸡。
柳莺莺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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