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二月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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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莉丝汀感到自己的心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不仅仅是怒火，还有另一种火焰在升腾，它是更强烈的、更深沉的、更阴暗的、更隐晦不足为外人道的。
　　她被这猛烈燃烧着的火焰驱使着站起身来，怒视着眼前的虚空，如同怒视着无情的命运、冷酷的死神、莫测的未来；如同怒视着忧伤地恳求着的邓布利多、冷漠地吐出“杀”字的伏地魔、决然地转身离去的莉莉、还有绿眼睛里流露出憎恶的哈利？波特。
　　他是我的。克莉丝汀在心中对着这一切人、事、物默默地宣告。不是属于你们的，不是你们的棋子、玩偶和奴隶。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属于我——克莉丝汀？桑斯费尔德的。
　　像是要表明自己的决心似的，克莉丝汀拔出了魔杖，象牙色的软橡木魔杖对准了假想中的强大而众多的敌人，用坚定而清晰的声音喊道：“呼神护卫！”
　　在她无视斯内普伸出的手而看向另一个方向，并以如临大敌的气势拔出魔杖时，斯内普只是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态静静地看着。但当他听到克莉丝汀喊出的咒语，并看到一团银光从魔杖杖尖飞出时，心脏就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似的，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在那一瞬间，他竟无法让自己转过头去确认那只显然已经成型的守护神究竟是什么形态。他在心底怒斥了自己的逃避心理并因此给斯莱特林学院扣了一分之后，发现已经无须他去确认——那只小动物已经自动自发地拱到他的脚下，正在撕扯他裤角上的装饰扣子。
　　一只银白色的、圆滚滚的小獾。
　　他低头注视着它，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可以飘到云层之上。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觉察到自己一直以来是多么焦急地在等待着它的出现。喜悦涨满了他的内心，他不假思索地拔出魔杖，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
　　克莉丝汀的小獾感应到同类的出现，立刻放开了斯内普摇摇欲坠的扣子，蹦跳着接近另一只小獾。
　　斯内普感到身边的沙发微微一沉，克莉丝汀紧挨着他坐下，在他的耳边轻柔地说：“西弗勒斯，别再问我那个问题。因为我决不会让你像那样死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搂住了她。
　　
被打断的……　。。。
　　没有绵绵情话，只是互相依偎。但这样“清淡”的相处模式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当他们看到那两只银色小獾迅速地由嬉戏变成耳鬓厮磨、进而互舔对方的面颊时，斯内普低头看向怀中的克莉丝汀。
　　“作为主人我们不能落后太多，嗯？”挑高的鼻音蕴含着无比明显的诱惑，单侧微微扬起的眉毛像在邀请又像在挑逗，幽深的黑眸中带着几分笑意像是笃定她不会拒绝……
　　一句问话和一个眼神就让她的心跳加快了，但克莉丝汀不甘示弱地昂然与他对视着，答道：“所以应该做出表率……”并在余音未尽之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但斯内普立刻夺回了主导权。期待已久的、无可置疑的爱之铁证，和克莉丝汀献吻的行动，如同一张授予全权的通行证，让他无需再克制和压抑。相比之下，先前的那两次吻，真是太过绅士、太过君子了，简直可以用“纯洁”来形容……
　　克莉丝汀晕眩地攀着他的肩膀，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无法思考的大脑中，除了吻和被吻之外没有任何念头。他深入的、时而轻微变换角度的吻，带出令人脸红耳热的水声，但克莉丝汀已经无暇感到羞赧。她全心全意地沉醉在这个吻中，温顺地承受、热情地回应，像是在以此证明她的誓言：他是属于她的，她也是属于他的。
　　当她的双唇终于被释放，竭力调节着呼吸的频率并睁开眼睛时，映入迷蒙视野的是地窖的天花板。斯内普的浓密黑发贴着她的侧脸，炽热的唇舌正沿着她的脖颈缓慢地滑动。刺痒和炙热的感觉交相袭来，让她尚未平复的呼吸又再次被打乱。微颤的手指缠住不复油腻的漆黑发丝，克莉丝汀自己也不明白是在阻止他还是在鼓励他继续。
　　斯内普的一只手曲肘半撑起身体，减轻她的负担，另一只手撩开了她的长袍，探入厚重的冬季校服裙，游移在她的腿侧。只涂了一次药膏的手依然粗糙，刮擦着她细嫩的皮肤，带来微微的刺痛之余，另有一种异样的感触。
　　克莉丝汀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惶惑地不知道是否应该叫停。对她来说，这有点太快了，但对他来说却不是……而且，她自己也隐约有些期待。
　　就在这时，她感到手中的衣袖蓦地一沉，同时他也停止了动作。她疑惑地顺着手指向下望去，啼笑皆非地看见一只银色的小獾正叼着他的衣袖往后拽。另一只小獾蹲在旁边，用银色的小圆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
　　两只小獾长得一模一样，从外表根本分辨不出来哪只是谁的守护神。但克莉丝汀猜想叼着他袖子的那只应该是自己的守护神，大概它以为他在欺负自己的主人，想要阻止他吧。
　　斯内普一动不动地僵在她的上方，银色小獾坚持不懈地想要把他拽下沙发，它的“伴侣”则在旁边看戏……如果不是感觉到某个同样“坚持不懈”的硬物还充满威胁地顶着她的大腿，克莉丝汀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斯内普对两只银色小獾威力十足地怒目而视，又向忍着笑意的克莉丝汀投去警告的眼神——遗憾的是，具有獾属性的三“只”生物（？）都一致地不为所动。
　　气氛已经被破坏殆尽，虽然那把火还未曾熄灭，也无法再继续下去。况且他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就和她发生什么，刚刚只是由于终于得到了回应的欣喜，而一时失控。
　　斯内普慢吞吞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紧紧抵住她的坚硬热源因为这个动作而从她的腿上划过，引发她一阵轻颤。
　　他挥动魔杖收回自己的守护神，蹲在地上看戏的银色小獾化作一道银光钻进了魔杖杖尖。在他起身、拔出魔杖并挥动的时候，克莉丝汀的守护神仍然咬住他的衣袖不放，吊在半空中的圆胖身子随着他挥动魔杖的动作轻轻摇晃。克莉丝汀曾一度担心自己的守护神会不会是一只鳖，现在看来，这只守护神虽然不是鳖，但是明显具有鳖的某些特性……
　　相比之下，斯内普在他的守护神身上发现的“新特性”则更让他感到郁闷——以前那只鹿可不是如此八卦的！他回想着刚才毫不畏惧地迎击他的“死亡视线”的那双小圆眼睛，那闪闪发光、兴高采烈的眼神让他联想起某个学院里盛产的“情报员”们。并且在他命令它回到魔杖里时，分明看到它露出了近乎哀怨的失望目光……
　　他百分之百地确信，如果守护神能够说话和互相走访，那么不到一天的时间，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都会知道地窖里发生的事情！
　　斯内普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放出守护神，更不能让克莉丝汀以外的人看见它——不管从形态还是性格来看，这只守护神实在太破坏斯莱特林院长的形象了！
　　他回过神来，恼火地发觉克莉丝汀的守护神还坠在他的袖子上，眼看就要把那倒霉的袖管撕破了。他瞪了一眼克莉丝汀，后者已经恢复了端庄的坐姿并整理好凌乱的衣物，如果不是脸上的晕红未褪和明显忍俊不禁的神情，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克莉丝汀把守护神收回魔杖里，挽救了斯内普的袖子，同时在心里猜测着他那一脸不悦的表情究竟是源于守护神的无礼，还是纯粹的欲求不满。
　　碍事的旁观者消失之后，地窖中的氛围反而变得更加异样。一阵尴尬的沉寂后，他们感到，经过了这一段插曲，要想再回到一开始那种两心相通的温馨融洽气氛，显然难度很大。而且克莉丝汀觉得斯内普可能需要独处一会儿，以便解决某些问题。于是她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告辞，斯内普也果然没有挽留她——只是晚安吻理所当然地由吻脸颊变成了吻嘴唇，造成的后果是她又延后了十几分钟才能出门、并且神色比先前更加羞窘和慌张；而他用来解决某些问题的时间也比预想的更长了些。
　　
一波三折　。。。
　　无论是对于斯内普还是克莉丝汀来说，“两情相悦”都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斯内普曾经像干裂的大地渴望雨水一样渴望过被爱，但那片残酷的雨云却不曾为他停留。与莉莉的决裂和她的死，断绝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他想，自己的余生就只有在怀念中度过了。他的爱恋如同被投进了无底深渊，就在那里被深深地埋葬，再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回报。
　　克莉丝汀的出现，让他冰冷绝望的心重新有了温度。他至今记得在对角巷，他为她做引路人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她握住他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从未有哪个学生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继而大胆地、肆无忌惮地接近他，闯入他隔绝尘世的坚冰之城，在阴暗寒冷的心城中点燃了温暖的篝火，并在城头插上了属于她的旗帜……
　　所以发现自己爱上了她时，斯内普并没有太过惊奇。怎么会不爱上她呢？她是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值得他爱。他没有时间犹豫，决不能重蹈覆辙，这一次一定要赢取他的月桂。＇注＇
　　三个多月的时间也许短暂，但在期盼爱情的人看来却很漫长。所幸，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被爱，尤其是被心爱之人所爱，这种喜悦如同甘露一般，浸润了干涸的心房。
　　克莉丝汀虽然不曾体会过单恋的痛苦，但对于这份感情的珍惜并不比他少。爱与被爱的滋味，她都是第一次尝到。她知道他的爱有多么珍贵难得，做梦也没想到过这颗遥不可及的宝石竟会落在她的掌中。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唯恐失落，却又无以为报。
　　她害怕自己会伤害他，因为她不懂得如何去爱，怕那价值连城的宝石在她掌中变得黯淡无光。然而斯内普无心的一问终于刺激得她开了窍。她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坐视别人再伤害他，他是她挚爱的人。
　　也许，早在她还慒懂不知时，这份爱就早已萌芽。
　　他们迫切地想要享受来之不易的感情、想沉浸在爱与被爱的幸福之中，然而无情的现实却让他们不得不转移注意力，把时间和精力用到别的事上。
　　卢修斯要求探望狱中的莱斯特兰奇夫妇的申请，由于魔法部一贯的颟顸，还在拖沓的申批中。但纳西莎那边却传来了佳音，她已经从布莱克老宅把斯莱特林挂坠弄到手了。
　　由于赤胆忠心咒的作用，同时也出于爱护之心，卢修斯并没有把他们要做的事告诉家人，只是透露了一点关于魂器的内幕。但纳西莎在取得斯莱特林挂坠时，也从克利切那里得知了雷古勒斯的遭遇。这使她一连几天郁郁寡欢，卢修斯的心情也为之低落。
　　为了安慰妻子，卢修斯决定把寻回雷古勒斯遗体的计划再度提前，但是要在那个阴尸之湖中搜寻雷古勒斯的踪迹，不但危险，难度也极大。为此他前来向斯内普和克莉丝汀求助，希望他们的专业技能能够发挥作用。于情于理，两人都不能拒绝这个请求，但由于教授和学生身份带来的不便，他们只能把行动日期订在最近的假期——复活节。
　　斯内普和克莉丝汀一下子又忙碌了起来。
　　斯内普在研究对付阴尸的药物，本来用火对付这些喜欢阴暗潮湿的邪物是最合适的，但因为地理环境的制约，并且也为了避免损坏混杂其中的雷古勒斯的遗体，他只能另觅方法。
　　通过血缘魔法找寻雷古勒斯的遗体，这项工作自然只有纳西莎能胜任。而找回遗体之后，清除遗体上的戾气和伏地魔的束缚，使其从阴尸变回普通无害的遗体，就要由克莉丝汀出马了。一个兼具“禁制尸灵”和“净化邪恶”功能的魔法阵就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和召魔阵相比这只能算是小型魔法阵，但也需要提前准备。
　　除此之外，为了已经到手的斯莱特林挂坠，克莉丝汀还必须尽快恢复召魔阵的功能。圣诞假期的几天时间，她已经做了一部分工作，但要使召魔阵能够使用，还需要继续修复。
　　这一切都使新出炉的恋人们无法静下心来品味恋情的甜蜜，状况与上一学年的中期极度相似，两人相处的时间大幅缩水。
　　克莉丝汀每天晚宴之后，连公共休息室都不回，让海伦帮她把书包带回去，自己则从大厅直奔地窖。冲进地窖之后，已经先一步回来的斯内普会抓紧时间吻她一下，然后由凯特接她回桑斯费尔德庄园进行工作。宵禁之前她回到地窖，为试制完魔药的斯内普涂抹护手霜，在离开之前再交换一个晚安吻——这个吻通常都违背了字面上的意思，会让人睡得更不安稳，不过却有着为疲惫的精神“充电”的功效。
　　在地窖之外的场所，两人还在表面上维持着普通的师生关系。
　　赫奇帕奇的獾王和小獾们对两人之间的事一清二楚（虽然中间有不少误会），他们从上到下有志一同地为这对秘密恋人打掩护（虽然由于手段和方式选择失当，有时反而弄巧成拙）。
　　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对此只是一知半解，虽然他们从蛇王开学时的警告中，得知了他对这个獾院女生不容动摇的回护之情，但还没有人敢于联想到“恋情”上，因为他们的院长看起来和这种感情格格不入。即使是和两人关系非浅的铂金小龙，也只是感到“院长对她很不错”而已。不过，斯莱特林出身的两块老姜——不，两位前辈——卢修斯和庞弗雷夫人，却已经看出了端倪，一位抱着饶有兴味的心态、一位怀着祝福后辈的心情，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并随时准备加以援手。
　　拉文克劳们对魔法以外的事都漠不关心。而格兰芬多们，既然小獾们对此封锁消息，那么除非斯内普和克莉丝汀当众接吻，否则小狮子们不可能凭自己的观察力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事实上，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格兰芬多的孩子们根本不具备“观察力”这一重要插件。
　　小獾们大力协助、小蛇们若有所觉、小鹰们视而不见、小狮子们慒然无知以及教授们或糊涂或装糊涂，斯内普和克莉丝汀的秘密，就在这波谲云诡的状况下被岌岌可危地保守着。
　　
　　注：月桂…希腊神话中，阿波罗因为得罪了爱神，被射中一支金箭，于是爱上河神之女达芙妮。而爱神同时又用拒绝爱情的铅箭射中达芙妮，使阿波罗的爱情归于无望。他追逐达芙妮，在即将到手之时，达芙妮恳求父亲将她变成一株月桂。阿波罗失望之余，摘下月桂的叶子编成花冠，即是“桂冠”的由来。教授所想的“赢取月桂”，是表示要在爱情的角逐中获得胜利、赢得美人归的意思。此外，巧合的是，月桂还是一月九日的诞生花，也就是教授的生日之花。
　　
情人节　。。。
　　克莉丝汀走进礼堂时，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头上。她伸手一摸，在头发上摸到几片薄薄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五颜六色的心形纸屑。
　　原来，今天是情人节啊。
　　克莉丝汀一边把不停落下的纸屑从头上拿掉，一边快步走向赫奇帕奇长桌。洛哈特似乎想藉着情人节的活动，来挽回之前在决斗俱乐部失去的人气，把礼堂布置成一片花海。教授们用变形术变出一些漂浮在空中的伞来保护他们的食物，以免吃到纸屑。
　　洛哈特在教授长桌上大声发言，炫耀他收到的贺卡数量，然后公布他为大家准备的“惊喜”。当那十二个一脸不爽的“爱神”走进大厅时，大家的确都被惊到了。
　　克莉丝汀听到他建议学生们去向斯内普请教迷情剂制法，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