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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情关-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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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掩好口鼻,那是毒气。”月尘语气淡淡的交待道。
  我慌忙的拿出娟帕掩好口鼻,看到月尘却没有掩住口鼻的意思,我将手中娟帕扯成两半,一半小心的折好贴上月尘的口鼻,另一半捂住自己的口鼻。月尘漆黑的双瞳看了我一眼,松开另一只抱着我的手,将我捂着他口鼻的手拿开:“公主忘了吗?月尘平素就长和毒打交道,这点毒还是不怕的。”
  我却固执的又用娟帕捂住他的口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你真中了这毒,摔下去的话,不是连我也一道摔着了吗?”
  不敢去看月尘能吞噬人灵魂的双眼,我将视线移至那还在源源不断喷出的毒气,似乎我们所待的位置那毒气无法过来,走到半路便颜色也淡了。直到那扇门再没出现什么危险的东西,月尘才带着我落在了那扇朱门前。推开那扇门,入目更是显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什么样的珍玩器具,价值连城的摆设玩意儿都是应有尽有。
  似乎是很大的一个殿,周边缀满阮烟罗,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我松开月尘的手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撩开一层烟罗,却还有一层,这么撩了四五次才总算看到殿中的景象,竟是跪立着很多身着一致服装的年轻女子,且每个都算得上是清秀佳人,只是气愤有些怪异。
  “月尘,好多人,你看好多人。”
  听到我的唤声,月尘也慢慢的踱了进来,高深莫测的看了那些女子一眼才开口道:“公主看清了,不只是人,这些可都说死人。”
  听到月尘的话我着实吓了一跳,忙又去打量那些跪着的女子的面容,全部面容红润,神情安泰,丝毫不像是死尸的样子。还是有些不信,我将手指探到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女子的鼻下去试,确实没有呼吸。
  “为什么她们都没有腐烂?还是说他们刚死没多久?可是她们怎么会跪的这般整齐?”我有些毛骨悚然的看着有好几百的年轻女子,不自觉的往月尘身边退了两步,却瞟到这些女子跪的方向一张很大的紫檀雕花大床,床边缀满了水晶石做成的珠帘,床上似乎影影绰绰的躺着一个人影。
  “居然是真的,真是奇事。”月尘也看到了那张大床,话却不是对着我说的。
  看到月尘高深莫测的样子我更加疑惑起来,那床榻上躺着的人是谁?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时光停滞,岁月静好(下)
  “什么事就成奇事了?”
  月尘牵起我的手向着那张雕花大床走去:“月尘也是曾听师傅提起过,雪无双乃是雪湖畔的神族雪狐族,据说雪狐族的主母死后尸身千年不腐,便是靠近她周遭三十里之内的,无论是人,物都会仰其灵气,是以,这些女子,以及那些早该腐化的阮烟罗都能经过了这二百多年还能如新的一般。”
  “那这么说这就是北朝太祖为她建造的了?”
  “也唯有他才能建的起来,雪无双投江后,太祖一生都未曾再立后,看来两人情意很深。”明明该是很感性的话,可月尘却语气淡淡的,似乎丝毫都没有为之动容的意思。
  行至床榻之前,月尘伸手拨开水晶珠帘,明黄的芙蓉暖帐,龙凤呈祥的合懽被,床上躺着的女子却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月白色素服,虽是素服却花纹繁复,挽着高云髻的发间只着一只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再无其余配饰。女子面容更是安详,似乎只是睡着了,不大的脸上玉面淡拂,点染曲眉,因是闭着眼睛,只能瞧到长长的睫毛在下眼帘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唇色朱樱一点,绛唇映日。
  “这幅面容怎么瞧着蛮熟悉的?”我盯着雪无双看了好几眼,总觉的很是熟悉。
  “不是长相,是神韵,公主难道不觉得这雪无双的神韵和公主很是相似吗?”月尘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往前又走了几步细细的打量起雪无双来。
  经月尘这么一提醒,当年在圣母庙发生的那一幕又回到了脑子里,看来当初九哥说的话那些百姓并不一定的盲听盲信,娘亲也姓雪,出生在雪山,结识父皇的地方又是雪湖,难不成娘亲也是什么雪狐族不成?我转身看向月尘问道:“那你可知道雪无双真正的死因吗?”
  月尘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漆黑的双眸直视着我:“怎么?公主难道不相信雪无双是投江自尽而亡的?”
  我看向一脸安详的雪无双,想起壁画上画的应该是她的生平,她的一生可谓传奇,曾是悬壶救世,菩萨心肠的医者,又化身为英勇杀敌,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更曾权倾一时,位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呢?为什么呢?瞄见雪无双交握于腹前的双手中握着一条娟帕,似乎写着字,我双手合十对着雪无双拜了一下,嘴里说道:“倾城打扰娘娘清静了,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说完我小心的自雪无双手中取过那条娟帕,轻声念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无忧亦无怖。”
  我伸手入锦囊拿出娘亲留给我那条白娟,本以为那些字迹遇水应该被晕染了,却不想字迹都还好好的,两方娟帕一比对,出来字迹不一样外,便是选的字体都是一样的,娘亲为什么也有这样的娟帕?
  月尘走到我身旁接过娘亲留给我的那条娟帕,看了一下说道:“月尘记得,端孝仁皇后娘娘似乎也是姓雪对吗?”
  娘亲是要我想雪无双一样吗?无忧亦无怖,难道并不是要我远离情爱?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我开始摇头否认道:“天下姓雪的人多了去了,我娘亲从未跟我提起过什么雪狐族,想来这一切都是巧合,巧合而已。”
  我能做到吗?我能像雪无双那般心胸宽广吗?我能吗?将手中的娟帕从新放回到雪无双手中,最后看了一眼雪无双我便想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手腕便被月尘抓住,我像是被碰到痛处的刺猬般,挣扎着想要挣脱月尘的手:“放开我,你放开,我不是什么雪狐族,我娘亲也不是,不是。我才没有雪无双那么傻,我没有,你放开我。”
  “莫怕,月尘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莫怕。”月尘还是说着他一如既往曾对我说过的话,如今听在我耳中却是一片的悲凉。
  月尘,我是如此在乎你,如此在乎,可是你要的却是我的命,即便这样我仍然不觉后悔,为何,为何要我看到雪无双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即便身旁侍女成百上千,那又如何,终究还是孑然一身,孤单的长埋于此。
  我多想问一问,月尘,你待我究竟是不是虚情假意?可是,我怎么问的出口,问出口势必是要决裂的,我怎么舍得在我尚还活在人间时,生生的将我自己的心掏出我的胸口?世间有几人能知晓我的悲哀?
  “月尘···月尘···”
  “月尘在这里,月尘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
  是呀,在我活着的时候回一直陪在我身边吧,直到我死去,直到我从这天地间烟消云散。由爱故生忧,我因爱着月尘才会生出这无限的忧愁,由爱故生怖,我同样因爱着月尘才会生出很多的惧怕,怕不能长相厮守,若离于爱者,倘若我像雪无双那般,只为爱付出不想着得到回报,不想着天长地久,只求一人安好无恙,无忧亦无怖,那便再无什么忧愁可以萦绕于心,再无什么可使我惧怕。
  原来竟是这么个意思,原来这才是娘亲想表达的意思,正如她的一生,她从未对父皇有过一个怨字,雪无双的投江自尽,娘亲的引火自焚终不过情之一字,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美人又焉能过情关?
  我抱着月尘久久的不愿意撒手,我知道,即便我用我余生所有的时间去拥抱他,怕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一旦离开这地宫墓葬,我将有很多的事要面对,无论是心思歹毒的赵惜若,还是不坏好意的明王,甚至于满腔不甘的三哥都可能因为我的一个疏忽要了我的命。
  “我们怎么离开这里?”情绪稳定下来,我有些恹恹的问道。
  月尘松开我四处查看起来,或是轻叩周围的墙壁,或是摆弄一下摆放着的器具。停在一副写满字的墙壁前时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动,转身笑着问我:“公主可看出这幅字帖有何不妥?”
  我上前细细打量起来,直到通篇读完才有些奇怪的道:“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佛理,只是不知为何竟有着许多的错别字。”
  月尘指着我手中的白娟道:“自然是要设下一层机关,月尘记得公主在雁城的寝殿中似乎也有这么一层机关,只不过公主那幅是画,而这幅是字帖。”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当初九哥去请你来,你在寝殿总共待了没多久,却对那幅画如此上心,恐怕那时起你便知晓那是一个地牢的机关了吧?”我声音凉凉的说道,说完又觉得后悔,不是已经想通透了吗,怎么还说这样没意思的话。
  月尘伸手去依次摁下墙壁上的错别字体,顺序便是按着我手中娟帕的几句话,边按着月尘边说道:“月尘自幼心思便比别人细腻些,又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多事便是不去思量也能参透几分,与公主相交却也未曾刻意去探究过公主的心思。月尘极少与人相交甚笃,唯有公主是个例外,世人常道,城府智谋太过深沉的人是不太讨喜的,想来公主也觉得月尘太过运用权谋是不得心的。”
  伴着月尘话音落下,一道石壁开始慢慢的向后挪开,我想着转移话题的问道:“上面会是哪里?”
  “应是北朝太祖的寝殿,不知现下是谁在居住?”似乎丝毫没在意刚刚的不愉快,月尘口气淡淡的说道。
  我开始在脑中搜寻,想起北明宫经过多次改建,北朝太祖的寝殿现下好像是在兰台宫的位置,就是不知修筑兰台宫时这里有没有被人发现了。月尘走过那扇门查看了一下,应该是口带楼梯的井,因为能看到圆圆的天。我才想起兰台宫中确实有口废井,因为太深,故而不曾有人敢靠近,更别说是下来看一看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同来何事不同归
  月尘扶着我的手,待我走到石阶的中间部位时才说道:“刚才月尘已确认过,这出口确实是在北明宫,公主出去便悄悄的回了长乐宫便是,永夜他门想来早该已经到了,公主多保重。”
  我瞪圆了双眼看着浅笑盈盈的月尘,低声问道:“你不打算随我一道离开这里吗?”
  “不了,月尘终究不是宫中人,身份又比较特殊,若被人撞见怕会为公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月尘从这往回走,还从进来的地方出去便是。”我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月尘,即便衣衫凌乱却还是从容淡定,就连笑也是。
  我没有出声,看着月尘走回刚刚打开的石门里,对着我浅笑了下便又按下石门机关。石门慢慢合上,我脑子中却一片空白,只记得那里面没有食物,全是死尸,里面幽冷无比,那八卦门吸力如此之大,即便月尘武功修为再高,能抵抗的过吗?他独自一人前来救我,我落下水中之时他随即便也随我一道入了水中,这样的情意,如今我却要怕一丁点不算麻烦的麻烦将他独自丢在这里吗?
  我慌慌张张的跳下石阶,忽略了那将近两米的高度,落地时脚踝处一阵剧痛,可是那不算痛,将月尘独自丢下我的心才是最痛的,只有几米的距离,我却不能走路,一点点的爬过去,嘴里不断的嚷道:“月尘,等等我···”
  手拍打在光洁的石面上,一下下,我知道这种地宫是完全隔音的,月尘听不到我的呼唤,可我却无法死心继续拍打道:“你回来好不好?月尘,月尘···”
  我将脸贴上冰凉的石壁,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真恨不得现在的自己是一只穿山甲,就这么挖着穿过去了,也不用似这般只能哭。我哭的是昏天暗地,突然感觉自己的脸在动,呃,是石壁拖着我的脸在动,也就是说石壁在动。我两眼噙着两包泪呆呆的看着石壁,直到那如月般风华绝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我都没能反应过来。
  “公主原来还没走吗?月尘本想确认一下公主是不是安全离开了这里的,怎么坐地上了?”说着蹲下身子来扶我,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面容,漆黑的双眸宛如黑洞般吸食着我的灵魂,浅浅的笑牵绊着我的心,我一下子扑进月尘怀中哭了起来。
  “对不起,月尘,我不该···不该那样说你的,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知道我不是有心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月尘···”语无伦次,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似乎有满腹的委屈,和月尘单独在一起这几天我的委屈指数呈直线上升态势。不是月尘给我委屈受,而是在月尘面前我小小的委屈都无法再忍受,一定要像月尘说,还要撒娇。
  “月尘明白,月尘都明白,不要哭,不要哭···”
  “想到你要自己呆在那座冷冰冰的地宫里,我就想哭,我们既然同来了,自然便是要同归的,缘何要独留一人在此?月尘,你便是笑话我也好,瞧不起我也罢,我喜欢你,月尘,我喜欢你,喜欢你胜过了这世间的一切,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
  月尘轻抚着我的背,一下下,无比的轻柔,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月尘知道,月尘明白,月尘也···”
  又饿又累,又伤又病,又哭又闹了一场,饶是我便是铁打的,也是扛不住的,我终是没能听到月尘的回答便这么昏厥了过去。这一昏迷便又做起梦来,梦中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开的正艳,一个白色的身影远远的冲我伸出一只手,我拼命的跑向白色身影,想要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可无论我怎么跑,周围永远都是围绕着我的彼岸花,白色身影永远立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似乎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拉力赛,我在不停的向着目标奔跑,而目标也以我跑的速度在后移,我心中知晓,这样下去我便是穷其一生也是追不上那白色身影的,追不上。
  “不要走,不要走。”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眼前还是一片的空白。
  “公主,公主你可算醒了,奴婢吓死了···”
  我转向说话的人,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问道:“你是谁?我在哪?”
  “公主,你不要吓奴婢呀,奴婢是柳烟呀,您仔细瞧瞧?”一身水绿色长裙的女子抽噎着说道。
  柳烟?哪个柳烟?沦落风尘却才华横溢的柳烟吗?是在船板上翩翩起舞的柳烟吗?我瞪着眼前的女子道:“你不是柳烟,你不是柳烟,你是谁?是谁?”
  我摇晃着眼前女子的双肩,一用力腿上却传来一阵剧痛,全身也没有什么力气,头一阵阵的发晕,眼前也一阵阵的黑漆漆的。
  “倾城,倾城你仔细看看,看看我是谁?嗯,不要激动,仔细看看。”
  安静了一会儿,我再度睁开眼时才看清一脸担忧的九哥正紧蹙着双眉看着我,我咳了两声唤道:“九哥?你···”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清醒了,一连睡了两天,睡着时老是说胡话,可把我吓不轻,父皇病着来看了你一次,每隔一个时辰都要打发人来询问。”九哥自柳烟手上接过玉碗,轻轻的吹着冒着热气的东西。
  我看向一旁还双眼含泪的柳烟,轻声安慰道:“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醒了吗?”
  “公主刚刚连柳烟都不认得了,柳烟···”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柳烟掩嘴呜呜哭了起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无论柳烟是谁,她终究在我身边也算尽心尽力了,正要再出声安慰,内侍的通报声却响起:“赵妃娘娘到,妙晴公主到···”
  我和九哥对视一眼,九哥起身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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