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逃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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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继续说我们的风水！”韩振赶紧岔开话锋，转头对水手说，“你说的那是算卦的，也就是你们说的占卜师，他们和风水师不是一回事，但道理有点类似，都是通过自然万物，星相地理窥测天机。只不过，他们窥测的目标不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水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老子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能明白？韩振挠挠脑门，恨不得一头撞死。好不死不死说这些干嘛？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韩振还得瞎诌下去，转移刚才失口的话，“其实最初的风水学相当于一门早期的自然科学，它是上古洪荒时代出现人类以来中国的天文学家、地理学家对大自然的研究，里面还包含着中国哲学对天地自然万物的一种理解。两千多年前的老子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是指天，，二是指地，三是指水。他的意思是：天生地，天地生水，天地水生万物。说的就是生命的起源，也是中国哲学的一部分。”

　　韩振搜肠刮肚道，“但是这个‘风水’后来被一些人狭义化、庸俗化、功利化，渐渐就变成了现在的‘风水’，成了迷信。古代的那些帝王期望自己的统治能绵延子孙万代，很多都信奉风水一说，相信一块蕴含帝王气脉的风水宝地能够保全他江山稳固，统治千秋万代。于是他们请风水师踏遍千山万水给自己选出一块风水宝地，而‘头顶山，脚踏川，辈辈官’则是选择风水宝地的一句经验之谈。意思就是说，有山有水的地方，灵气充足，非常好！”

　　这次，韩振及时把住了刹车。要是让将军知道自己是以风水学里阴宅墓地的上乘之选来评价圣塔斯，不知道他的脸会不会绿。

　　韩振解释地乱七八糟，其他人则听地云里雾里。怔了半天，亚当斯伸出大拇指，“神秘的中国！了不起的中国！”

　　韩振悄悄擦掉脑门上的汗珠，暗地松了口气：终于过关了！

　　山清水秀，圣塔斯确实非常漂亮，其现代化程度远远超出韩振的想象，而且一派安详静谧，和韩振潜意识里满目疮痍的景象大相径庭，丝毫看不出来这里是哥伦比亚各武装势力争夺之地，库雷的硝烟和血腥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的影响。

　　“那些人在干什么？”经过河边的时候，韩振看见岸边一大片板房，人来人往非常忙碌，河面却只有几只小船，不像码头的样子。

　　“淘金！”水手扫了一眼。

　　“圣塔斯出产黄金？”

　　“嗯，圣塔斯的生金产量很可观。他们淘的都是沙金，山上冲上下来的，真正金矿在山上！”副驾驶座上的副官指着圣塔斯东南的山说道，“那里出产矿金，成色都是在60％以上。将军送你的就是那里出产的！”

　　怪不得！韩振恍然。放着这么一座金山在眼前，谁不想抢！也难怪将军比起其他的反政府武装，不仅编制齐备，装备先进，连防空导弹都有，而且各方势力都拼命想和他套近乎，又不敢轻易动手，如此雄厚的实力确实不敢小视。FARC有可卡因，可是那东西需要进一步提炼加工，虽然暴利，出手也难，黄金就不同了，挖出来就能换武器，换粮食，换任何想要的东西，圣塔斯的东边翻过山就是委内瑞拉，交通十分便利。政府军就是想封锁也没辙，只能望山兴叹。

　　“圣塔斯就是由淘金者建立起来的，只不过最初都是和他们一样，从河沙里淘金，产量非常有限。将军来了之后，才发现山里的金矿，开始有规模的开采。另外，圣塔斯西南边的喀斯瓦尔还有丰富的祖母绿矿床。”副官笑地很得意，

　　“祖母绿就是绿宝石，世界上产量最大的三个地方就是哥伦比亚、巴西和赞比亚，其中哥伦比亚的成色和产量都是最好的。而哥伦比亚最主要的两处祖母绿矿床是木佐和契沃尔，它们在科迪勒拉山脉之中。喀斯瓦尔就在木佐东北边的山里，据说是木佐的矿床是连在一起的，但是在我们的控制区。”

　　“逃兵，这就是你说的灵气吧？”亚当斯瞪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韩振。

　　“呃，算是吧！”拍着亚当斯，韩振耸了耸肩。这都让自己瞎蒙给蒙上了！山里不是黄金就是宝石，灵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足！

第三十九章　宝刀配英雄
水手的声音从浴室哗哗的水声里传出来，“亚当斯，你该减肥了！”

　　“我也这么觉得！”亚当斯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要是我能有逃兵的身材就好了！”

　　“是啊！我也羡慕着呢！”水手接了一句，“逃兵，你难道不来洗洗？在那该死的丛林里待了这么多天，差点把老子捂臭了！”

　　“滚！”韩振掐灭手里的烟，冲着浴室吼道。

　　这两个家伙纯粹是故意恶心韩振，明明知道韩振浑身是伤，不能碰水，却一边冲澡一边怪叫。听不见水声还好，让他们俩这么一唱一和地勾引着，韩振越发感觉到身上不自在。扯扯衣领，韩振懒得再理他们，走到了阳台上。

　　楼下的花园里，将军和一个中年人在遮阳伞下聊天，他们聊的似乎很愉快，看见韩振出来，将军微笑着招了招手。

　　将军的笑容忽然让韩振想起来电影中常见的一个场景。某个黑帮老大或者豪门巨富在别墅的花园里和朋友聊天谈生意，恰在这时，别墅的阳台上盈盈而现一个袅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倩影，楼上的小金丝雀和下面的主人隔空相望，主人以征服者的霸气姿态挥挥手，小金丝雀讨好似的妩媚一笑。此时此景，何曾相似！猛地打个寒颤，韩振使劲拍了拍脑门，这他妈的都什么跟什么啊！但想着刚才亚当斯和水手在浴室里的对话，韩振感觉头皮嗖地麻了，难道将军再三邀请自己来圣塔斯真的是为了金屋藏娇？如来保佑，这老家伙千万别是个GAY！

　　“上校，将军请你下去！”

　　韩振刚躲回房间里，一个保镖敲门进来，对他说道。

　　挺起胸膛，韩振活动活动身体，紧了紧拳头，“走。下去吧。”

　　“逃兵，过来看看我的宝贝！”将军看见韩振下楼，远远就招呼道。

　　什么东西让他这么兴奋？韩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坐在将军对面的中年人欠欠身，站起来，淡淡一笑，“阿玛尼！”

　　韩振怔了一下，你怎么不叫范思哲？心里暗笑，嘴上自我介绍道，“我是一个逃兵，像将军那样叫我逃兵就好了。”

　　“阿玛尼是我的首席鉴定专家，今天他给我带来了一个稀世藏品，你也来看看！”说着，将军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阿玛尼提起脚边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咔地一声，箱子弹开，韩振凑到跟前扫了一眼，疑惑地瞅了瞅阿玛尼和将军，“这就是你说的稀世宝贝？”

　　箱子里是一把刀，或者说是一个木头削成的刀，再准确一点说，它是一把小孩子过家家时用的那种玩具木头刀，但它的模样甚至还不如玩具精致，长大概在八十厘米左右，宽有十来厘米，说它是刀有点抬举，其实只是一个带有长刀弧度的木棒，看起来更像是一支船桨。看起来，这把刀年代非常久远，从外观上已经无从分辨其木质，不过并没有过度腐朽，依然很结实。整把刀通体是暗红色的，很显然是早已经过无数血水浸透了。除了刀身的血迹，唯一能算地上显眼的就是刀刃边缘亮晶晶的镶嵌物。

　　韩振伸手想摸摸，感觉一下这东西的稀世之处，但被阿玛尼巧妙地挡开了。

　　合上箱子，阿玛尼一脸得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韩振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咳！咳！咳……”将军一口烟气呛在了喉咙里。

　　“它可是用三千盎司的黄金换来的！”阿玛尼对这笔买卖非常得意。

　　“咳！咳！咳……”这次呛到的是韩振，“我操！你疯了？”韩振心里飞快地盘算一下，水手说那箱黄金在一千三百盎司左右，价值在一百万美金以上，这么说这根木棒的价值离三百万美金不是太远。

　　“请注意你和将军说话的口气！”阿玛尼脸色一变。

　　“没事！没事！逃兵是我的朋友！”将军和善地笑笑，然后对韩振说道，“你可真是不识货啊！这把刀如果拿到外面，它的价值至少是我付出的十倍往上！”

　　“三千万？！”韩振翻翻白眼，难道最近黄金下挫，美元贬值，八十年前引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经济大萧条再次来到？

　　“我要是有三千万，宁愿买架SU…27去兜风！”

　　“只多不少！”将军弹弹烟灰，“就我所知，这种刀世界现有的数量不超六把，而你看到的这个是最完整的两把之一！”

　　“刀刃上那玩意是钻石？”这是韩振唯一觉得它值钱的地方。

　　“黑曜石，这把刀上的黑曜石比普通的钻石要值钱地多！”阿玛尼在将军点头允许之后，又打开了箱子，“黑曜石属于火成岩的一种，它的成份和水晶相同，都是SiO2（二氧化硅），是一种天然玻璃，属于非纯晶质的水晶宝石。”

　　阿玛尼指着刀刃上面的黑曜石，“通常的黑曜石都是黑色的，你看这上面的，绿色的！这种黑曜石非常罕见，而且——”用手绢极其小心地垫在手下，托起那把木棒，对着阳光放在韩振眼前，“它的里面还含有彩色的条纹，这些条纹呈椭圆形状，学名叫彩虹双眼黑曜石。这是黑曜石中最珍贵的！”

　　“就是这些碎玻璃值钱？”

　　“当然不是！”将军笑着摇摇头，“这把刀叫马夸威特（Maquahuitl），它是阿兹特克人最精锐的战士‘美洲虎武士’的武器。七百年前，阿兹特克人勇猛的‘美洲虎武士’就是凭借着手里无可抵挡的马夸威特砍刀洗劫了托儿特克人的都城，控制了墨西哥盆地。马夸威特可以一刀砍下马头，将人劈成两截，但是它最终依然没能帮助它的主人战胜西班牙人，在十七世纪随着阿兹特克帝国的灭亡而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而这把马夸威特正是阿兹特克人最后一个首领蒙蒂祖玛二世的御用武器，它是蒙蒂祖玛二世权利和威望的象征，也是阿兹特克人最高礼仪祭祀时的法刀，代表着阿兹特人的不可战胜，只不过这把刀上沾染的更多的是蒙蒂祖玛人民的鲜血，所以这个可怜的家伙最后被他的手下给勒死了。”

　　“这么说来，它确实值那么多钱！”嘴上说着，韩振心里却在琢磨另一回事，不知道将军下重金买来的木棒只是收藏，还是想借这把马夸威特当年的神威，像数百年前的阿兹特克首领一样，带领着他的“美洲虎武士”，席卷古老的格林纳达丛林。

　　从将军愿意收留水手，敢冒南美之大不讳半公开地接收水手那批军火，将军的野心就已经昭然若揭，拥有堆成山的黄金、宝石，十个人里九个人都不会甘愿蜷缩在圣塔斯这个山旮旯里。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此“将军”已非彼“将军”，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再自然不过了。

　　“有没有兴趣看看我的其他藏品？”将军没有意识到韩振的心里在暗自琢磨另一回事，笑着说道。

　　“当然！”韩振确实是有了兴趣。

　　“克里斯弯剑，起源于十三世纪，眼前这一把已经有超过六百年的历史，那时克里斯弯剑才刚刚被外人所知。别看它像个锈迹斑斑的铁片，它的锋利程度超乎你的想象。看到上面细小的凹槽孔洞没有？那是用来贮藏毒药的，这把剑里的填充物是当地的一种香料和眼镜蛇王的毒液混合制成的，香气扑鼻却又歹毒无比。只不过，这把剑里的填充物被它后来的收藏者清理出去了。它是我从荷兰一位没落的收藏家那里找到的，只花了三万美金！”

　　“值！”韩振点点头，“太值了！”

　　韩振的眼前是一面巨大的壁橱，从中世纪骑士双手剑、廓尔克弯刀，到越南战争的卡巴USN　Mark　II、卡巴9106朝鲜战争五十周年纪念限量版，古典现代应有尽有；从扭曲的蛇形克里斯剑、张牙舞爪凶相毕露的RYAN格斗刀，到中规中矩的传统BOKER鹿角猎刀、三叉戟战斗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镶满宝石的大马士革，象牙手柄的限量版库伯IRON　　MISTRESS，精致如工艺品的意大利洛伦茨（LORENZO）短剑……韩振的眼都看花了。没有哪个冷兵器爱好者能看到这里的藏品而不动容的，而韩振更是其中的狂热爱好者。吞了口唾沫，韩振调整了好半天，才忍住砸碎玻璃将壁橱里的藏品洗劫一空的冲动。

　　“只有冷兵器闪过的寒光，才能表现出战士的无畏；只有刀锋上滴落的鲜血，才能证明战士的勇猛！铁血，才是战士！所以，我喜欢这些冰冷无比却又能让人血液沸腾燃烧的小家伙！”将军的眼角精芒一闪。

　　“只有当你手里的军刀刺进敌人的心脏，面对扑面而来的血腥，感觉着敌人的鲜血在你的脸上慢慢融化时，你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韩振忽然想起了队长的一句话。

　　“你就是我眼里最合格的战士！”

　　将军点点头，阿玛尼打开壁橱，取出了将军面前那把大马士革ST…24，然后双手递到韩振面前。

　　“这把刀是ST…23　　BAT　　FIGHTER　的后继型，全球限量五十把，18K金拉丝。这是毛利先生为了纪念制刀五十周年而发行的，但是普通版上的标记是‘50yrs’，而我这把是专门定做的。”将军指尖从刀身轻轻划过，停在了“CARVE”（卡维）上面，“中国人讲究宝刀配英雄。只有它，才能配地上你！”

　　“不好意思！”韩振慢慢把刀推了回去，“中国人更讲究无功不受禄。这份厚礼我承受不起！”

第四十章　同仇敌忾
“你！”阿玛尼显然没有想到韩振会拒绝，更想不到他拒绝的如此干脆，毫不犹豫。

　　“你下去吧。”将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

　　“将军……”阿玛尼腮帮子一抽。

　　将军慢慢转过头，盯着他，“嗯？”

　　“是！”

　　“不再考虑考虑吗？”将军抚摸着布满金丝花纹的刀身，目光在韩振脸上打转。

　　叮！手指轻弹，刀身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音，韩振的心随之一抖。

　　舔舔嘴唇，韩振吸口气，挣扎了一下，把目光从刀上收回，“不了！万分感谢将军的好意和慷慨！”

　　“你还没听我的条件呢！”

　　将军的话让韩振停下了脚步。韩振要说此时他丝毫不为之心动那是鬼扯，纯粹是电影看多了，韩振连抢的心都有，怎么会不想要！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话韩振更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需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韩振从来没有含糊过。

　　转过身，看看那把刀，又看看将军，韩振没有说话。

　　将军笑了笑，韩振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礼物你先收下吧！”

　　“将军，你误会了，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需要请教你一下，我该怎么把我的报酬——那些黄金，换成现金或者存起来，它们带着不太方便！”韩振也笑了，学着将军那样，嘴角一吊，带着一丝轻蔑与傲然，皮笑肉不笑。

　　“交给阿玛尼就好了。”

　　“好的。谢谢！”竖起中指，顶在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韩振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里，水手和亚当斯这哥俩一人披着一条大毛巾，浑身湿漉漉的也不擦干净就蹲在电视前了。

　　“看什么呢？”韩振倒杯水，一饮而尽。

　　“阿根廷春季联赛，博卡VS河床！”亚当斯头也不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