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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厥 一代权相严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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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又说：‘知其雄，守其雌’，‘知其荣，守其辱’，‘知其白，守其黑’。这种贵柔崇雌，崇弱尚下的思想形成武当功‘尚意不尚力，贵化不贵抗，尚走不尚顶’等守柔处雌的显著特点。以柔克刚，以疾克迟，以静待动，以曲取直……盖敌力须加吾身，方生效力，苟御制得道，趁其用刚发动之始，审机应变，采取擒获，使还制其身，则我虽弱，常常居制人地位；敌虽强，常居被制地位，难于自由发展，力虽巨奚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章 武当学道（3）
道长从站桩、马步、行拳步法教起，他在前面演示，公孙子兰与柳湘如跟在他身后学着一招一势。
“练拳先从无极始，阴阳开合认真求”，道长边说边练，他时而静如处子，时而动若脱兔；那虎的前扑、鹿的伸颈、熊的卧身、猿的纵跃、鸟的飞翔……尽在他身姿中展现。
武当内家拳推祟阴阳，行拳中的前进后退是阴阳；重心转移时，虚实又是阴阳；每一个动作，是开是合、是动是静、是刚是柔、是隐是显、是虚是实、是缓是急，都是基于阴阳这一根本法则而变化。道长边说边练：“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或避实就虚，或引进落空，或随曲就伸，或后发先至，或先蓄势而后发出以击敌，蓄于内以击外，蓄于上而击下，蓄于前而击后。明白阴阳变化，就可以利用一切有利位置、方向、角度、位势，或腾挪闪展，或借力打力，或四两拨千斤来使自己避开死地，使敌落入困境。身法灵活似游龙，如飞凤，轻快若轻风以变应变，随境而化，随意而变，随心所欲，似攻似守，似发似收，犹如水之无所不至，气之无所不入，迎敌则无所不适，克敌则无坚不摧。”
公孙子兰与柳湘如的拳脚功夫本来就了得，跟着道长练武当内家拳练起来得心应手，整整三天，己将内家拳的精髓了然于心。
道长在练拳的间隙，还将道家的法术传授于公孙子兰。
公孙子兰听道长说学会法术能驱使鬼神，心里不禁大喜。他悟性好，跟在道长身后步“罡”踏“斗”，学习驱鬼神的“玄天上帝诀”、“追魂诀”，行兵布阵、呼风唤雨的“阴阳雷法诀”与“驱病诀”……
步罡踏斗法分为踏阳斗与踏阴斗之分。“罡”与“斗”指的是北斗星，步罡踏斗是按北斗七星的图形行走。有先天八卦罡法、后天八卦罡法、太乙真人步罡法、飞斗罡法。
柳湘如望着公孙子兰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像戏子一般装神弄鬼，她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这一笑不打紧，不仅坏了道长的法事，还令公孙子兰只学会四样法术。道长恼怒的瞪了柳湘如一眼，对公孙子兰说：“公子学会这几样法事，已然够用。六天己去，如今该学九仙太极剑了……”
道长见柳湘如无剑，如同变戏法一般，从他宽大的道袍中抽出一柄宝剑给柳湘如。他对二人说：“大明英宗年间，本道云游峨眉山，有幸结识了紫云宫的紫云道长，将他独创的《九仙太极》剑法传授于我。紫云道长吸取南北剑派的精华，将棍术、轻功、太极八卦掌、太极剑融合进去，形成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变幻莫测、独树一帜的九仙太极剑法。何为“九仙”？九，是数中极至；仙，道中人无不企求得道成仙；“太极”，是天地未有之前就存在的道；“九仙太极”，就是天下剑术登峰造极之作，唯一的珍品、*。”
道长持剑，将九仙太极的的“一剑封喉”、“白鹤展翅”、“黑虎掏心”、“倒吊金钟”、“支手擎天”、“旋转乾坤”、“开天辟地”、“雪花纷飞”、“浪里飞舟”九势二十七招，详细的演示一遍。
公孙子兰是习剑之人，各种剑法见识不少。当道长舞起剑时，他才觉得自己所会之剑术过于肤浅。震憾之余，他迫不及待的提剑跟着道长演练……
三日之中，公孙子兰完全沉迷于九仙太极剑术。练到他已经把一招一势熟记在心时，他运用刚从道长那儿学会的胎息之功，把气运到手上，再从手传到剑上，这时他看到一股强大的剑气闪着寒光，通过剑喷薄而出，他就势一挥，剑光射向洞前的绝壁，只听一声巨响，坚硬的石壁被剑光击出斗大一个洞，碎石在空中横飞。
这惊人的威力使公孙子兰感到震惊，他一气练完九仙太极的九势二十七招，感觉他的身手特别灵活、敏捷，腾、挪、跳、跃几乎随心所欲。所发之剑气，威猛无比，其刚柔相济，能伸能屈，收缩自如。
公孙子兰收住剑，持剑江湖，舍我其谁的英雄情怀油然而生。
公孙子兰沉浸在大功告成的喜悦之中，忽听身后响起叫好声，原来是道长与童儿从洞中出来了。
“两位公子，你二人己得本道真功的十之六七，若持之以恒，定能独步天下武林！童儿……”
童儿应声上前，他手里抱着两人上山时穿的衣服，道长望着柳湘如：“柳公子，你是依然故我，还是重现女儿身，悉听尊便。”
柳湘如脸红了：“为了在江湖行走方便……”她望着公孙子兰：“我还是女扮男装。”
道长对公孙子兰说：“公子上山时，曾问本道为何只有九天的缘分，我现在可以告诉公子。三日之后在中原广武山古城，有一位官人会到当年的楚河汉界怀旧。城楼上有一酒家，那官人必会上楼饮酒，公子可前去会他。他姓严名嵩，字惟中，是南京礼部尚书，此人我在蜀中青城会过。严嵩此次奉旨进京，前途不可限量，公子父亲的性命就掌握在他手里。因此，本道抢在他进京之前，让你习会天下奇功。严嵩是个爱才之人，定会赏识于你。公子以实情相告，若他良心未泯，你父亲还有一线转机……如事与愿违，公子可凭一身武功建功立业！”
“师傅，我如何才能与那位官人相识？”
道长笑道：“公子放心前去，本道一切均以安排好了！”
公孙子兰如梦初醒，冥冥之中，皆由天定。师傅真是神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道长待公孙子兰、柳湘如换好衣服，分别将一条红腰带系在他们腰中，意为拴住心猿意马；他把从不离手的拂尘给了公孙子兰，嘱咐他不要贪恋凡尘；再将雌雄七星剑分别赠予公孙子兰与柳湘如。他告之二人，这两柄剑他是用天外来石精炼成钢，再经过八十一天精心铸造成剑。此剑锋利无比，堪称剑魂。若将所修炼之气用于剑中，做到人、剑、气合一，则天下无人能敌。
贸然就要与师傅分别，公孙子兰心里生出些许愁怅。他望着道长的眼睛，越看越像大同城里的头陀、真武庙下的老伯、栈道上那挡路的恶男！恰好此时道长对他诡谲的一笑，他突然明白了，汉张良在受道之前，也曾蓬路为老叟拾履，韩信也曾受过胯下之辱。
公孙子兰与柳湘如依依不舍的告别道长，顺着来时的小路下山。公孙子兰在心里逐琢磨着，“通微”与“显化”合在一起，正是先朝英宗给张天师的封号，联想到道长生得龟背鹤骨，声如洪钟，他心里顿时一惊，师傅莫非就是道家神秘莫测的一代宗师张三丰……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古城奇遇（１）
严嵩在蜀中青城山得到道长指点迷津，又在成都府拜谒了薛涛故居，可以说是遂了心中之愿。本想再到离城不远的新都桂湖，去恩师杨廷和，也是文章誉满天下的杨慎家中看看。发配在云南的杨慎，毕竟是大明王朝不可多得的饱学之士，其著述颇多，诗词歌赋、戏剧杂谈无不涉及，且专而精。当今在世的文人，杨慎是严嵩心悦诚服的唯一之人。自古文人相轻，何况严嵩本来就是名震江南的才子，当朝首辅夏言说他的诗词有李白、杜甫之风，书法得到怀素真传，虽言之有过，但严嵩在心里赞同那句评介曹植的话——天下文章一石，子建独得八斗。他何尝不是如此，大明除了杨慎，就要数他了。因此，他尊崇杨慎的诚服之情，对严嵩来说是绝无仅有的。
然而，在离桂湖不到一里之遥，严嵩勒转了马头，走向通往绵州的官道。杨廷和在嘉靖父亲兴献王一事上寸步不让，触怒嘉靖而被罢官，其子杨慎是当今朝廷的钦犯，发配到云南快二十年，皇上仍然不予赦免，可见嘉靖对他恨之入骨。自己要是冒然前去杨慎家中凭吊，此事难免不被皇上知道，犯了皇上的大忌，轻者丢官坐牢，重者保不住颈上的头颅，还是小心谨慎为好。须知，锦衣卫、东厂的耳目到处都是，如今又秘密新建了西厂，这些人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
严嵩在马上几步一回头，心里暗暗念道：“老师，恕帷中不能前来看您……”
严嵩上了驿道，赴京心切，顾不得去看卧龙诸葛、凤雏庞统在蜀中留下的遗迹，一路餐风宿露，频频在驿站更换坐骑，马不停蹄的出剑门、越秦岭，过了古都西京长安，又入东都洛阳。进入中原大地，严嵩一看天色已晚，才在广武山下一个小小的古城勒住胯下之马，寻到驿馆住下。
这古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历史上却非常有名。古城地处中原要冲，是得天下者的必争之地。那古城郊外有一条深且宽的沟壑，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汉中王刘邦两军对垒、中分天下的鸿沟，也就是后来称之为的“楚河汉界”。
残阳如血，古朴的城楼已没有当年的雄姿，楼檐下的金戈铁马，虽然在风中仍然响起秦汉之声，但已无凛冽之音，而是声声悲鸣。严嵩上得楼来，城楼上有一酒家，到还宽敞。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偌大一个厅堂，只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在用餐。角落里坐着两个翩翩少年，甚是英俊，严嵩一上楼就看见了这两人。两人气宇轩昂，英气逼人，很是引人注目。因此，严嵩在经过他俩身边时，不由多看了他们一眼。他这一看不打紧，发现那两位公子也在暗暗打量着他。严淡然一笑，在凭栏处寻了个座位，看酒家像个一般的小店，谅也做不出上等的好菜，就向小二要了一壶酒，几样下酒的小菜。
严嵩倚窗而坐，放眼望去，那楚河汉界已湮没在暮霭之中，全然没有古战场的样子。一弯新月冉冉而上，给破败的古城镀上一层银光。
秦时明月汉时关……严嵩凭栏远眺，把酒临风，连连饮下三杯，不由感慨起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比如自己，人生的大半光阴已经过去，快入暮年时才得到皇上的召幸，这虽是不幸中之万幸，毕竟来得迟了一些！想当年，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项羽，开创汉家三百余年江山的刘邦，两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今何在？而他严嵩，却安然在古战场上饮酒怀古。
楚汉之争，严嵩偏向项羽，认为项羽虽然坑了二十万降兵，火烧阿房宫，但他有情有义，敢爱敢恨，是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由此及彼，想到了才艺双绝的虞美人。他望着黑蒙蒙的四野，仿佛听到了垓下响起的楚声，看到了霸王别姬时的从容剑舞，令人心悸的英雄泪……宋代词人李清照褒扬项羽之词袭上心来。严嵩正要默诵，不想坐在角落里的一位公子念了出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严嵩借着厅内的灯光，仔细打量着念诗的公子，看他模样不过十六、七岁，却如此广闻博记。此诗他能信口念出，说明与自己一样，是推崇项羽的，否则不会将此诗熟记于心。严嵩对两位公子有了好感，尤其对念诗之人，刮目相看。
严嵩喝了一会儿酒，感到索然无味，望着两位有说有笑的翩翩少年，顿感寂寞。何不请他们过来与自己同饮？人生三大幸事之一，他乡遇故知。这两位少年连新知也谈不上，但同为身在旅途之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能解乏去困就不亦乐乎了。想到此，他向两位公子招手：“二位公子，能否与老夫同饮？”
公孙子兰与柳湘如下了武当山，一路放马狂飙，按师傅所说，提前一天到了中原广武山古城。第二天中午，他俩就在这城楼上下周围转来转去，始终没有看到要见的人。时近黄昏，柳湘如肚子饿了，吵着要吃饭。公孙子兰一再劝慰，说等到严嵩来了才能进餐。柳湘如嘟起了嘴，说师傅又不是神仙，他就算得那么准，那严老头今日一定会来？他气恼的问公孙子兰：“哥哥，那老头一天不来，我们就一天都不吃不喝，就这样晃来荡去？”
公孙子兰正要安慰柳湘如，突然看见一个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人向城楼走来，他从道长的叙述，认出来人就是严嵩。他拉住柳湘如就往城楼上走，找了个角落坐下。待严嵩上得楼来，他悄声对柳湘如说：“来者就是严嵩！”
柳湘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一眼来人，果真如师傅所说，一句话脱口而出：“哥哥，师傅神了！”
公孙子兰在严嵩饮酒期间，脑子里飞快在旋转，如何才能接近严嵩，或引起他的注意，既落落大方，又不卑不亢。也许是天人感应，当严嵩陷入沉思，嘴里念念有词时，他感到机会来了。严嵩到楚河汉界来怀古，他推崇的英雄不是项羽就是刘邦。公孙子兰认定严嵩是来凭吊项羽的，正好父亲教他背诵的古诗中有一首与项羽有关。他顾不得许多，念出了李清照那首空前绝后的绝唱。
看见严嵩向他招手，公孙子兰欣喜若狂，他成功了。
第十一章 古城奇遇（2）
严嵩叫小二再添上一壶酒，几样小菜，待两位公子在身边坐定，他亲自为二人把盏，将两个酒杯斟满酒。严嵩端起自己的杯子，向着两人：“二位公子，请！”
公孙子兰与柳湘如站起身来，严嵩制止道：“你我人在旅途，不必拘礼！”
柳湘如快人快语：“虽说如此，毕竟还有老幼尊卑之分，这位官人年长我等许多，应是前辈中的前辈，你不介意，我们却不敢放肆。”
公孙子兰看着柳湘如，觉得灵牙利齿的他，一番话说得在理。
严嵩不再强求，坐在椅子上与二人碰了杯，然后一口把酒饮了。待两位公子重新坐下，他把小二才送上来的一盘烤野兔推到他们面前。柳湘如饿极了，也不谦让，撕下一只兔腿张嘴就咬。猛然间他张着嘴不动，两眼直勾勾的看了严嵩，又盯着公孙子兰，满嘴里都是才咬下的兔肉。严嵩不知他是为何，一下站了起来：“公子，你？……”
公孙子兰也诧异的看着柳湘如。
柳湘如咽不下嘴里的肉，抓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似乎缓过了气，他向着严嵩：“官人，这是什么肉？”
严嵩如实说道：“小二说是本地山中的野兔……不好吃？”
柳湘如惊喜的说：“恰恰相反，好吃极了！我在河套生长了十六年，嚐遍了所有的野味，本公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野兔！”他撕下另一只兔腿，递给严嵩：“不信，官人嚐嚐！”
严嵩被柳湘如的神情逗乐了，他接过兔腿嚐了一口，果然香气扑鼻，肉细滑嫩。受到两位公子青春活力的感染，严嵩一下胃口大开，也像他们一般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酒过三巡，他们之间已经变得热酒热肠：“不要再叫我官人，我比你们年长，就叫我老伯好了！”
“这怎么可以……”
严嵩打断公孙子兰的话：“有何不可，叫我老伯不显得生分，我爱听。适才公子念出李清照的无题诗……敢问公子，你对项羽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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