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蛊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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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龙承跃在山中转悠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一户人家，并且好像是迷了路遇上了“倒路鬼”，（一说迷路鬼，一般深山老林中常见，专门使行人迷失方向而在原地迷迷糊糊行走的一种鬼怪，如果行人遇到这种鬼你不心沉气静下来，看到总是在原地走动，心急如焚，加快步伐，那你就中了迷路鬼的计，你会活活累死）当然对于这，龙承跃心里有数，他停了下来，连吸三口气，接着朝着手心吐一口口水，使劲搓几下，大骂道：“山野小鬼，胆敢戏弄你爷爷，看我收拾你！”

　　传说这些都是小鬼，法力不高，偶尔戏弄人可以，但不敢与人对抗（但凡人都有阳气，阳气相对于鬼的阴气来说是相克的），所以小鬼见你要动真格的他们就都散了，不再捉弄你。

　　龙承跃摆脱了倒路鬼，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老远看见一条林间小道，顺道走了两三百米，见一茅舍，一老婆婆独坐门首，见龙承跃来了也不招呼。

　　龙承跃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饥渴难耐，就开口询问老人，老人给了他两个红苕。

　　看看天色以晚，想想自己又迷失了路途无法再赶回去，于是想留一晚，明天再走。

　　老婆婆指了指旁侧的一间小茅屋，要龙承跃跟里面的人一起睡，因昨晚睡的山洞，白天又累了一天，所以龙承跃也不怀疑，径直的来到旁侧的茅屋，借着蒙蒙的月光，看见一个中年人直挺挺的平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着了。

　　龙承跃也不搭话，脱了衣物爬上床在另一头睡了，因怕惊动那人所以隔得远远的躺下，不曾碰到对方。

　　半夜时分，龙承跃感到有点冷，他拉了拉被子，但被子过于单薄，于是龙承跃想靠近一点，想通过相互的体温取取暖。

　　谁知一靠近，那人的身体冰凉，龙承跃心里暗暗骂道，什么鸟人，这都被窝里暖了半夜了还这样的冰凉，一点火气（指人的体温）都没有。

　　龙承跃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那点地方不再奢望对方的体温来取暖，而是默默地抵御到鸡叫时分，看看外面已经麻麻亮了就起来穿衣。

　　看着那人还是人昨天那样直挺挺的躺着，心里暗暗称奇，想不到世间有如此安睡之人。

　　龙承跃傻笑了一下，走出门。那老婆婆不似哭过，但眼睛通红地站在门口，问他昨晚睡得可好。

　　龙承跃一阵惊疑，礼貌性的感激了一下，但老婆婆要龙承跃帮忙将那个人抬出去。

　　龙承跃一时惊呆了，怎么要抬出去！脑袋嗡嗡作响。

　　老婆婆才说那个是她的儿子，是中了情蛊昨天下午才去世的。这么说那昨晚我不是跟死人睡了一晚，老婆婆太可恶了，龙承跃有点动气，冲老婆婆不礼貌的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老婆婆也看出了龙承跃的心思，于是要龙承跃吃了早饭走，并答应给他指路。

　　只见老婆婆拿起饭碗，盛了满满的一碗，夹菜的时候用筷子在碗口边轻轻的敲了几下，龙承跃马上明白了，他走过去对老婆婆说：“你不要对我下蛊！”

　　老婆婆难为情的支吾着说没有下，于是龙承跃大胆的吃完了那碗白米饭。（其实那老婆婆是个蛊婆，在敲碗口的时候就是在下蛊了，但只要你说破了，蛊也就自然破了，所放的蛊就没有了效力了）吃完饭，龙承跃帮助老婆婆将尸体背上山，老婆婆用一场竹席将其裹了埋下土安葬了。

　　并给龙承跃指了一条路，同时在龙承跃临行前送了两本书给他，龙承跃一看原来是一本古老的养蛊秘籍，一看也都是些歪歪斜斜的苗族文字。

第十章　背蛊离乡
放蛊自古以来都被看着是一种很可怕的害人巫术，但相对于一些蛊却并非如此，比如上面提到的情蛊，这种蛊一般是古代妇女用来捍卫自己的爱情的东西，被放中的都为男子，这在整个封建以及更加远古的时代对处于弱势的女子那是有着保护意义的，但有时候却也不尽然。

　　龙承跃接到那个老婆婆的书的时候，老婆婆说她也是蛊婆，不过法力不高，希望将两本书送给龙承跃，将蛊术发扬光大。这其中有一段隐情。

　　那老婆婆本是下游杆洞人氏，由于年轻的时候丈夫跟着外面的女子跑了，他深恨花心男子，所以就带着唯一的儿子来到了这深山中隐居。

　　儿子一直陪着她生活在这深山中，到四十多岁的时候遇到了上游铜仁一女子，那女子见老婆婆的儿子忠孝便有心要嫁给他，但为了能够锁住男人的心在新婚的那晚悄悄的对自己的男人下了情蛊。

　　后来老婆婆知道了儿子被媳妇下了情蛊也不反对，看着他们和和睦睦的倒是感到高兴。但不幸的是，结婚不到一年，那女子去山外赶集购物在路上掉入了河潭淹死了。

　　这样老婆婆儿子身上的情蛊毒就无人能解了。老婆婆深深知道这种蛊毒只有养蛊、放蛊的人才能去解被自己放中之人的情蛊蛊毒。为了儿子老婆婆就试着养蛊，学蛊，并从旧家俱箱中找出了两本祖传下来的关于放蛊的书籍，但还是不能救得儿子的性命。伤心的老婆婆看到龙承跃生性刚直，也知道他对蛊术有所研究，于是就将两部书送给了龙承跃，希望龙承跃能够找到破解百蛊之法。

　　龙承跃本想带走孤苦伶仃的老人，但那老婆婆不肯相随，龙承跃就地拜了三拜称老人为师。

　　当龙承跃离开三百米时候听见身后老婆婆的茅屋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忙跑回一看，只见老人端坐在大火的中央，尸骨烧得啪啪作响。一会儿从尸骨处冒出一团绿烟，萦绕在龙承跃的周身，久久不曾散去，龙承跃见一切都化为了灰烬，看看天色已经中午，就对着茅屋的灰烬拜了几拜，顺着老婆婆的指点往昨天的山洞赶去。让他奇怪的是绿烟一直相随，并为他带路，使龙承跃很快就找到了昨天的山洞见到了龙承和及两个妹妹。

　　当那团绿烟靠近山洞的时候，洞内突然有无数的奇怪的声响，但顷刻间怪声就止，那团绿烟却吸入了小妹龙英的鼻息里。

　　同时龙霞的脚也不疼痛了，蛊毒消除。兄妹们一阵高兴，即刻启程沿老婆婆说指路线向下游走去。

　　黄昏时分来到一个叫江口的地方，找了一人家安顿了下来，由于主人家无儿无女，又跟龙承跃同宗姓龙，于是收为义子义女，便在江口落了了脚。

　　龙承跃以懂阴阳，看风水为生，龙承和取取道河下，入了辰河去远方谋生。

　　年方十六的龙霞一日正在河边洗衣服，见商船中一山东青年男子对他微笑，动了龙霞芳心。龙霞以情蛊放置于石头当中，抛向那青年男子，男子接住石头，以言语逗龙霞，中了龙霞的情蛊之毒后青年男子聘媒说娶带去山东。

　　一日龙承跃正看母亲留下来是蛊术秘籍，跟山中老婆婆的校对，一时入迷。龙英过来给哥哥送午餐，见书和中有一个锦囊漂亮精致，禁不不住诱惑，拿了起来赏玩。

　　谁知龙英刚将锦囊端起，一股阴风直袭天庭，未满“童汉”天庭不曾完全成熟，阴气吸入脑髓龙英昏厥。（苗乡认为不满十二岁叫不满“童汉”，无论男女都成为童子伢子，童子伢子骨骼、性别等发育不全很容易遭到邪神鬼怪的攻击。）

　　龙承跃忙掐住龙英天平，不见凑效，又拿起龙英的右手猛搓虎口穴，任然不见龙英醒来。

　　左邻右舍的都围过来，年长者说那是传蛊之象，说龙英将来就是一个蛊婆。

　　不过一般传蛊，受传之人昏厥几分钟就会醒来，醒后马上就成了蛊婆，会放蛊，会养蛊，而且知道传她之人的蛊坛在那里。

　　而这次龙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慢慢的醒来，看着大家异样的看着自己，坐了起来大笑。大家暗暗感到奇怪，就连龙承跃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在那几本秘籍上根本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迹象。

第十一章　　智斗熊精
龙英真的成了蛊婆，会放蛊了，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现在她的蛊术已经达到上乘。按理说我们这里的人们都会很讨厌蛊婆，认为她是坏蛋，是害人精，小孩子见了都要老远的躲开，但这龙英大家却很是敬重她，听说她利用自己的蛊术为人们治病驱邪以外，还做了一些为民除害的大事。

　　那时候的湘西地区山高路险，交通不便，处处峭壁悬崖，树木茂盛，林荫蔽日。许多的野生动植物在这儿借天的灵气，吸地的精华，修炼成精，变化莫测，有时候甚至危害一方。

　　龙英所在的麻阳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更是野生动植物修炼的理想境地。一只人熊在西晃山山脉，借西晃山的那得天独厚的地理，经过五百年的修炼后成精，并能随时幻化成人形，经常变成老婆婆（人们称为熊娘嘎婆）专门哄骗小孩子，然后在无人处吃掉，山间路边经常有小孩子的白骨。很多人都想除掉熊娘，可是它太厉害了，谁也没有办法，一时间西晃山一带人心惶惶，谈熊色变。

　　龙英听说了，指着身边的一条小板凳偷偷施法，那板凳顿时间幻化为一个小姑娘，于是龙英跟那小板凳幻化的小姑娘结成姐妹相伴，在西晃群山中转悠，寻找熊娘嘎婆（人熊精）。

　　一天在金顶界上，一个老婆婆模样的人拦住她们问道：“妹仔妹仔，你们到哪里去？”

　　龙英发现配在腰间的辨妖神盒嘎嘎着响，知道这老婆婆就是熊娘幻化的，为了弄清虚实必须要靠近她，于是龙英回答道：“到嘎婆（土话，指外婆）家里去。”熊娘说：“我就是你嘎婆。”

　　“你不是，我嘎婆脸上有颗痣。”龙英故意戏说道。

　　熊娘反手摸了颗羊屎粘在面上说：“我脸上有颗痣。”

　　“你不是，我嘎婆后脑上有个大髻子。”熊娘顺手抓了坨牛屎住后脑上一粘：“你看我这里不是有个大髻子。”

　　龙英一阵暗笑，好狡猾的熊精，先看看你的虚实。于是，两姐妹点点头，跟着熊娘，来到了深山老林中“嘎婆”的家。熊娘杀了只大公鸡来迷惑龙英，熊娘在房门前放个簸箕，对两姐妹说：“你俩哪个跳过了簸箕，就吃鸡腿，晚上跟我同一头睡，我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的东西。跳不过就睡脚那一头，好吃的东西一点都不分。”

　　龙英假装跳不过，却暗暗施法让那小姑娘使劲一下子“嘭”地一声就跳过了，吃了鸡腿；　并与熊娘一头睡。

　　到了半夜，龙英听到熊娘在吃东西，就问：“嘎婆嘎婆，你在吃什么？”

　　其实龙英知道她在吃什么，只是故意这样问，那贪吃的熊娘忘了掩饰自己说道：“在吃小妹的骨头。”

　　龙英就故意显得恐慌着说：“嘎婆嘎婆，我要到茅屎拉尿。”

　　熊娘真认为龙英害怕了，怕她逃了，就恐吓着说：“茅屎有茅鬼，”

　　“到灶屋拉。”

　　“灶屋有灶鬼。”

　　“到堂屋拉。”

　　“堂屋有堂鬼。”

　　“那到楼上拉。”　

　　熊娘心寻思在楼上你总要下来，不怕你跑掉，就说：“你去吧。”

　　龙英在楼上看了好久，想弄清熊娘的法力，再找机会下手，但这让熊娘急了，她担心龙英会溜走。

　　于是熊娘起身点灯去找，灯一点燃，龙英就滴口水将它弄灭了；再点，又弄灭，反复几次，熊娘有点着急。但她又不知道是龙英在捣鬼，就自言自语地说：“老鼠精，老鼠精，你不要弄灭我的灯，找到龙英我们两个一起分。”

　　龙英一听，有主意了，就赶紧使劲住外一跳，向外跑去，爬到井边一蔸大柳树上躲了起来，等着熊娘的到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熊娘为追寻龙英，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蓬松在头果然来到大树下的井边洗脸。突然看到井里有个人影，抬头朝树上一看，原来是龙英在上面。

　　龙英笑盈盈的就喊：“嘎婆嘎婆，这里好凉快，您老上来我跟您梳梳头。”

　　熊娘看着龙英笑盈盈的，以为她真的上当了，不会再跑了，就爬上去让龙英核梳头。龙英给熊娘一边梳，一边将熊娘的头发一把一把的都绑在树枝上，绑好后，龙英故意把梳子住树下一丢，说：“嘎婆嘎婆，梳子掉地上了。”

　　龙英跳下去，在树下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走了。熊娘见龙英跑了，也急忙住下跳。只听“哎哟”一声，熊娘满脑壳头发都挂在树上了，头发全扯掉了，头上全都是血。痛得她哇哩哇啦地叫，满地打滚，龙英趁机对其施法，熊娘很快就显出了原型，龙英马上对其施以硬石头蛊。

　　石头蛊，又名硬化蛊，即养蛊者在端午时节，取蜈蚣、小蛇、蚂蚁、蝉、蚯蚓、蛐蛊等百余种爬虫与盘藤叶共同装进一个陶瓷罐，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七七四十九天，取出研末为粉，便成为硬石头蛊毒药了。中蛊者即刻身体僵化，不救则会快不能呼吸，窒息而亡。

　　熊娘很快就僵化了。

　　龙英疲惫的回到寨子，说将熊娘杀了，大家都不信。一些胆大的来到那树下一看，果然一只硕大的黑熊躺在地上，众人一起上前一看果然死了。

　　从此以后，西晃山一带，再也没有孩子丢失，路边再也没有出现孩子的白骨，人们对龙英由衷的感激，也改变了以往对放蛊婆的看法。龙英也就在寨子里跟着哥哥龙承跃安安静静的住了下了。

第十二章　　延续香火
龙承跃除了遵照母亲的遗训研究蛊术，也懂得了五形，通了阴阳，在当地做起了风水先生，建宅地和寻墓穴，远近闻名，加之他为人和善，勤于劳作，敬重他的人就更多，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愿意请他看看宅地，找找美穴。

　　不出几年，龙承跃娶了妻子，但却迟迟没有子禅，龙承跃一直找不出原因。龙英一看，说原来龙承跃不宜住在东房，要龙承跃搬到西房居住。龙承跃受到龙英的一点拨，在书上一看，原来自己属兔，东房门朝西；与兔相冲，相书上说：堪為天道，舆為地道。于是龙承跃很快就搬进了西房，后连生三子。

　　但三子很快均已娶婚，但都无子禅。三个儿子老是埋怨，说自己的父亲给别人看好的宅地，找好的墓穴，自己家就是这个样子，连个接香火的孙子都没有，但龙承跃总是说自己的命消受不起，将儿子们的埋怨置之不理。

　　在龙承跃快要接近六十岁的时候，刚好在六十岁生日的那天，龙承跃是老伴突然病逝，伤心的龙承跃，看着膝下的儿子们，不禁一阵伤感，想到儿子们的埋怨，想想自己也换是要为自己做点打算了，与命运抗争一翻了，于是他叫来了三个儿子，要三个儿子在第二天凌晨，将龙承跃的老伴（三个儿子的母亲）用一个陶瓷缸盛了密封好，划着三条船到锦江木加州洲头的回水之地，将陶瓷缸抛下去。

　　三个儿子听说了，也不问为什么，行动上自然不敢怠慢，一一照做了。

　　一个月后，龙承跃的三个儿媳妇都怀孕了，龙承跃知道这其中的原由，也动了要跟命运斗争到底的坚定的念头，就天天在家守着三个儿媳妇，防止出什么意外。

　　所谓十月怀胎，九月生子，看看时间快要近了，龙承跃心里着实高兴，也渐渐地有松懈的情绪，时间正值金秋，地理的水稻正是要收割的时节，听儿子们说地理的水稻长势很好，是个丰收的年程，龙承跃不禁心里乐开了，就要大儿子替自己守着三个儿媳，自己去地理看了看水稻。

　　等龙承跃得意的在地理转悠了一圈，回到家里一看，傻了眼，自己屋子里躺着两个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