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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去的使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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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到的角色。
  

8骑队扎营
汉通月氏使骑队已经过了祁连山的西北麓,这天黄昏扎营后,汉使张骞才来得及回味从长安出发一个多月来的境况。他瘦削的脸表情凝重,具有一种好思的气质。他的肩很宽,腿很长,整个身躯像个柱子似的稳稳地立在荒山秃岭之间。西北风一阵紧过一阵,凛凛的寒意浸入肌骨。背阴处的山洼还有积雪,西坠的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
  当他走进自己的营帐里,向导头目甘父和驿卒头目赵广刚把他睡觉用的皮毡摆开。他的使丞张顺见他进来,说: “使君,要不要看陇西舆图?”
  他点点头,用手示意在火堆旁展开陇西舆图。
  陇西舆图是陇西太守提供的,标有这一处叫“四道沟”的河流山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无人烟的地方扎营宿夜。4个人都穿着匈奴人的皮衣。甘父胡子拉茬,头戴着自作的胡帽,瘦长的脸被火光映照得半明半暗,他凑过来看陇西舆图的模样让人感到好笑。因为他是河西林胡,除了当堂邑侯家奴时学会了汉话,汉人的文字典籍他是看不懂的;身材高大的张骞头上的帽子飘饰着簪缨,而张顺则一脸书生气,神情忐忑。夜色笼罩了四野,帐外只有风声在响,牛粪火的光摇曳着,把陇西舆图照得模模糊糊,4个人头凑在一起看得很费劲。
  张骞把图志合上,轻声道:“匈奴使兮雩浅①于孝文时入朝,那时从他的嘴里得知楼兰②、乌孙和呼揭及其旁26国被右贤王击破,现在情况不知有没有改变?”
  “到了伊吾庐③打听未迟,”甘父说,“不过月氏余众西迁,当道小国如若群起攻之,一定状甚狼狈吧。我们总会找到流落的月氏人,循其踪找到他们。”
  张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 “休屠王是个温和的王长,多亏了陇西太守遣人告之,让休屠王允许我们过其辖地,但明天我们该到浑邪王廷了。如果浑邪王知道我们出使的任务是找月氏人,恐有不便吧!”
  张顺搭腔道:“使君,不如还说是传诣右贤王的使者,过了浑邪地④再说。”
  甘父说:“过了浑邪地,在伊吾庐如打听不到月氏人的踪迹,还得到楼兰和姑师⑤去,这两个地方,该不是右贤王的辖地了。听说姑师和楼兰两国也甚怨匈奴呢!”
  这时,远处野狼的嗥叫随着山风传来,马也嘶鸣起来。营帐外有脚步走动的声音,一个卫卒进来通报:“使君,匈奴向导要见你。”
  张骞一挥手,让卫卒带人进来。匈奴向导戴着皮帽,把脸遮了一半,两颊冻得通红,胡子染着霜。一进帐,看到张骞,比划着说了一通,很急切的样子。张骞转过脸问甘父:“这匈奴话说快了我可听不来,他在说什么?”
  甘父说:“他是浑邪王治下的牧人,带皮张到陇西和汉人换东西,被陇西太守找了来给使君带路。现在快回到浑邪地了,他想先回去通报一下。他说,使君过浑邪地去见单于,这么大的事,最好能让浑邪王有所准备。”
  张骞想了想,说:“让他走吧,对他说,汉使传诣的是右贤王,不是单于。对了,张顺,给他一匹丝缯。”
  匈奴人听了甘父通译的话,高兴得开嘴咧牙,接过张顺递过来的丝缯,用粗糙的手掌摸来摸去,颇有几分呆憨的面孔对着张骞嘿嘿直笑。张骞又好气又好笑,心想难道匈奴人连表示感谢的礼节也没有么。等到他走出帐外,张骞忍不住对甘父说:“看来中行说的遗教没起什么作用,匈奴人还是贪恋汉物。”
  张顺感慨地说: “中行说怎么不教他们务事农耕呢?这两天我们看到好几个从前的月氏贵人雇请汉人经营过的田庄和果园,都是挺不错的地方,浑邪王却把它毁了,让那些地方又长满了草。”
  甘父赞同地说:“月氏人的庐舍也比匈奴人的暖和舒适,这些人也真难开化。从前我在胡人中,每天只知道追鸟逐兽,跟堂邑侯的商队打交道后,才知道用皮货去换汉人的东西,后来干脆跟了堂邑侯,才觉得人和鸟兽有别。”
  听了这话,张骞和赵广、张顺都笑了起来。张骞说:“甘父,明天到了浑邪王廷,别受了胡妇的牵惹,不跟我们走了。”
  “嘿,嘿。”甘父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天刚过午,张骞一行百余人来到了古瓜州地⑥,只见一条河流出现在眼前。陇西舆图把这条河叫甜水⑦,由祁连山顶积雪融化而成,是流往盐泽⑧的。
  甜水旁大小穹庐几十个,散布在刚萌出绿意的阔野和林地之间。骑马的,乘驼的,挤牛奶、马奶的,匈奴人看着百余人的汉人骑队到来,都十分惊讶。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么多人的汉人使队是极其罕见的。汉使和随从们皮衣以外的饰物让他们艳羡不已,他们互相议论着,指指点点。浑邪王的一个裨王⑨,一个骨都侯带着一群且渠、当户⑩出来迎接。张骞让其余的人就地扎营,自己带着甘父、赵广、张顺与迎接的匈奴人一同来到浑邪王的穹庐前。
  那个裨王和骨都侯先进了穹庐通报,稍顷,一溜匈奴人从穹庐中抬出了一张灰色的驼毛毡铺在门前,毡上放着一架胡床。最后出来的是浑邪王本人,他一走出帐门,簇拥的裨王、骨都侯、且渠和当户就自动分列两旁。
  甘父低声对张骞说: “胡俗汉人须黥面去节,才能进穹帐。汉使是客,非降人,浑邪王只好在穹帐外接见你了。”
  张骞点点头,不说话。
  浑邪王是个40来岁的壮年人,但外貌,尤其是脸部却显得相当老,大概是风霜所致。他身架骨骼粗大,表情威严,胡帽上插有一丛不知是何种异禽的羽毛。他的腰板、胸膛挺得直直的,用一双山鹰一般的眼睛望着汉使一行。
  张骞拱了拱手,肃立片刻后,用平静沉稳的语调说: “大汉皇帝所遣,中郎张骞谒见匈奴浑邪王。”
  甘父用同样的语调翻译给了浑邪王。浑邪王下意识地耸了一下肩膀,换了一种眼神。这种眼神既包含了威严和高贵,又多了一些欣赏和喜悦的成分,这使张骞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两人都有遇到了对手和朋友的感觉。
  张骞继续说道: “汉使中郎张骞奉大汉天子之命,出使诣匈奴右贤王,请浑邪王发导护送。”
  浑邪王开口了:“那个牧人已经通报过我了,汉使去见右储耆王有何使命么?”语气竟出乎意外的随便,这使张骞和甘父都松弛了下来。
  但张骞还是一板一眼地说: “汉使的使命是大汉天子亲授,恕不能告诉浑邪王。”
  此话一出,站在浑邪王身边的一个贵人忿然作色,喉咙里吐出了一串显然是气愤的话。张骞毫不理会,两眼平静地望着浑邪王。浑邪王挥手止住了贵人,说: “汉使是强大的王派遣的,不能勉强的。我们明天便送你们过浑邪地。”沉吟了一会儿,他微笑地说:“今天汉使部众是我的客人,浑邪地也要热闹一番呢!”
  听了这番话,张骞也笑了,传译的甘父嘘了一口气。
  

9浑邪王欢宴汉使
浑邪王的主帐是三顶大穹庐,中间者最大,左右较小。中帐帐壁有毡帘可通左右帐。中帐为其料理公务之处,左右帐为起居之所。这些穹帐前,均有卫卒把守。
  在这三顶可算华丽的穹庐前的开阔地上,在天刚黑的时候,就燃起四堆熊熊大火,烧的是枯死的树根和牛粪。寒风把火堆吹得呼呼响。随着夜幕沉沉地笼罩下来,那火堆愈发明亮,与天上的那一轮弯月遥遥相对。远处山上,那峰顶的积雪在月光下晃人眼目。
  伴着“咚咚”的皮鼓声,身材壮硕、穿戴齐整的浑邪王在一群当户、且渠的护卫下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大穹帐前。围坐在火堆旁的几百个匈奴人有节奏地呼叫起来,在张骞听来,那声音粗野而刺耳。
  浑邪王快步走到开阔地,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表情虔诚而凝重。只见他望着北方龙城①的方向,喃喃地说了什么,然后右手一甩大皮袍的袖子。一个卫卒牵一只肥羊来到他的面前,一人两手抓着羊的两只犄角,另一个人抓住羊的两只后腿,两人龇牙咧嘴地使着劲,可怜的羊动弹不得,恐惧地扭动着身子。一个年轻的骨都侯走上去,双手将一把两尺长的明晃晃的尖刀捧过头顶,呈给浑邪王。浑邪王持刀猛地捅向羊的喉管,迅速抽刀,一股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将出来,溅在野地上。两名卫卒将羊高高架起,只见羊只微弱地“咩”了一声,两只前蹄在空中动了几下,便软塌塌地吊在半空,浑身瘫软了。又有一名卫卒从浑邪王身后闪出,割下羊头,置于金盆,放在“祭天金人②”的金像前。 匈奴人群欢呼起来,有节奏的喊声响开,便有人开始围着火堆舞蹈而上。
  圈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胡床,浑邪王盘坐其上,汉使张骞和一位年长的骨都侯分坐两旁。一个胡妇从一个羊皮囊里将马乳酒倒进陶碗,依次捧给浑邪王、张骞、骨都侯等人。火堆上烤着几只羊,吱吱地流出脂肪,那香味熏得人馋涎欲滴。坐着的人们跟前有酪饼、干果等,还有大碗大碗的马乳酒。几个胡人拨弄着胡琴,吹着胡笳,那声音呜呜咽咽,与稍远处博戏的人们的声音混和在一起。
  从王帐前远望,但见地势低些的甜水两岸,有几十处火光,人们热闹地互斗博戏着,似乎整个浑邪地都沸腾了。
  浑邪王须鬓斑白的脸上酒意微醺,他举起碗向张骞示意,将碗中的马乳酒又一饮而尽。
  张骞也答谢着举起陶碗。甘父看到这些拉琴的胡人,和卑顺地给他们倒马乳的胡妇,心中掠过一丝伤感。胡人之国早在冒顿单于时代就被匈奴所灭,胡人都并入匈奴中,成了奴仆。少时在匈奴间甘父也是卑微的僮仆,后来才又做了汉人堂邑侯的家奴。这两相比较,甘父感到汉人活得更像“人”样,而匈奴人暴虐粗野,与鸟兽无异,这大概是有教化和无教化的区别吧!甘父一时想得出神,直到张骞提醒他传译,他才歉然地笑了笑。他一边吃着甜美多汁的胡瓜,一边一丝不苟地在浑邪王与张骞交谈之间传译着。
  一只羊很快烤好了,端到浑邪王跟前。他兴奋地站起来,从腰带间拔出一把弯刀,在羊腿的位置割下一块来,然后示意让围坐的族人和客人割肉。周围的人顿时发出兴奋的欢呼,争着上去抢割肥美的羊肉。晃动在火光中的尽是通红的、 兴奋得有些变形的脸。浑邪王把那块羊肉递给了张骞,一个侍立旁边的卫卒又割了一块递给浑邪王。张骞微笑着接过羊肉,咬了一口,果然鲜美无比。这比起中土的炙肉来,似乎更多了一些说不出的奇香。在圈子稍外,在一个敞开的穹帐门前,一群属官卫卒也吃得兴奋,大呼小叫。
  这幅情景,使浑邪王面有得色,也许是火光和马乳酒的作用,浑邪王脸红得吓人,他的整个轮廓像是一尊铜雕。他粗大的喉节上下错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块肉,然后对张骞说:“汉使,牧野之国也颇有其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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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游牧人的想法
拥有万骑,连同子女老人共统辖5万余人的浑邪王有大小穹庐数百,牛羊几十万头,这些情况张骞早已知晓。但浑邪王与休屠王一样,其领地最靠近汉地,其子民与汉人的交往比其他的匈奴属地更多一些。这使张骞萌发出一个想法: 能不能劝说这位与自己有几分投缘的匈奴王长率其子民务事农耕,置宫室,习礼仪?这样,他们不就受教化熏陶,不扰汉边了吗?于是,听了浑邪王的问话,他想了想,答道:“浑邪地临甜水,固然丰美,但王想过没有,人与鸟兽毕竟有别呵!”
  浑邪王正端起一碗马乳,听了这话,他的手停住了,说道:“汉使请明言。”
  张骞说: “务事农耕固非匈奴所长,但王可向汉求助。比如陇西太守,早有愿垦荒河西。向汉借农具种籽,延请汉人工匠,则这肥美的甜水谷,未尝不能成为桑地麦田。到那时,浑邪子民就不惧风雪侵袭、牲畜死亡而饥饿号啼了。倘整个匈奴百万余众,都在有水的沃野耕种,筑室而居,筑城为都,与汉共为兄弟之国,岂不为美。”
  这种想法,浑邪王从未有过,但对匈奴子民来说,确实是种远见。尤其是出自堂堂的大汉皇帝的使臣之口,这就令他不得不仔细琢磨了。自老上单于以来,匈奴一直为寇汉边。一到匈奴国内天气恶劣、瘟疫流行、畜群大量死亡的时候,匈奴人为图生计,就被迫抄掠汉地。汉匈边民互相杀伐,积怨成恨,已近百年,汉真能倾国力助匈奴吗?他沉思良久,才说:“匈奴人自己追鸟逐兽,天性如此,让他们牧牛耕种,晨出暮归,恐怕不太相宜。”
  从浑邪王的话里,张骞听出了几分赞同之意,于是他不禁兴奋起来:“倘若匈奴子民看到汉人耕种所得衣食倍之于畜牧,则必有慕化之心。只要务习农耕,则这河西、伊吾庐等处沃野变成良田并非难事。筑室而居,匈奴子民就可以习诗书,知礼仪,与汉共享天地之赐,两国之民安居乐业,杀伐之事可休矣!”
  张骞冲动的样子有些感染了浑邪王,但他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浑邪、休屠地近汉,对汉有所知。我们有不少人流落到汉边郡,有些又回来了,也知耕种之事。但要整个匈奴都走教化的道路,恐非易事。”说完这话,浑邪王抬起头颅,望着星空出神。他的脑海闪现出许多画面:上层亲贵对汉的偏见,对农耕生产方式的不屑;许多王长的粗野残暴……他们能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吗?
  张骞还要再说,浑邪王止住了他,道:“汉使勿再言此事,就是浑邪王要行此道,也得经过大单于的首肯呵!”
  张骞沉默了。他明白他的话非要对单于或能影响单于的亲贵说才行,可是,如何有这个机会呢?何况汉已有击匈奴之心,自己的使命不就是连月氏击匈奴么?也许过不久,双方就会尸横遍野,烽火连天了。
  主客们都在尽情吃喝,赵广显然已醉,正瞪着一双诡谲的眼睛胡言乱语,大声咒骂手下的人。他本是陇西大盗,被逮为刑徒戍边,因立了军功被提拔当了挂400石印绶的军校。他的手下也都是刑徒发配充军之人。张骞微微皱了眉头,和甘父对视了一下。他心里明白:这帮人强悍难制,如果不是冲着减免刑罚,谁也不会舍命随他出使那不可预知的凶险之地。
  

11搏熊之戏
这时,一个贵人打扮的匈奴人走到张骞和浑邪王面前,好像请求准许似地说了几句话,然后高声对张骞说了一串话。
  甘父正大嚼一只羊蹄,也只有赶快从嘴边放下。他狠咽了一口,才对张骞说:“使君,这位贵人要为你献上搏熊之戏呢!”
  浑邪王犹豫地想说话,那粗壮得像大山似的贵人却倨傲地笑着,不时给周围的匈奴人打飞眼。张骞认出他就是白天因自己不说出使命而忿然作色的贵人,但他仍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浑邪王。
  浑邪王只好作了允许的手势。这样,贵人和他身边的匈奴人欢呼了起来。在浑邪王和张骞的面前迅速腾出一大片空地,上百只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那位贵人不知什么时候脱去了皮袍,露出短装。他的头颅硕大,脸膛被火光照得通红,肩膀足有常人的一倍宽,胳膊粗壮得像木椽子,看样子,他是浑邪地最出色的大力士无疑。
  搏熊之戏,张骞知道匈奴地有此野俗,今天在此展示,有向汉使显示勇武的意思,但能亲眼目睹,也算奇遇了。正想着,号角吹了起来,皮鼓也擂响了,围观的匈奴人兴奋地互传着话,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即将进行的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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