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鸦片战争-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是朋友为祝贺林则徐的儿子及第而赠送的。连维材面对着这位幸福的父亲,联想起监禁在广州的承文:“抽不上鸦片,在受罪吧!”
  他曾经听说过,抽鸦片的人在发烟瘾时近似于神经错乱。他想象着这种场面,承文痛苦地在那狭窄的小房间里遍地打滚,急促的气息就好似触及维材的面颊。那是像热风一般的气息。“这样对他有好处!”他暗暗地提醒自己。 。。

严禁论(2)
连维材是沿长江而下,到上海去见温翰,路过这里。
  连维材走后不久,又来了幕客石时助。
  石田时之助形容憔悴。他曾留在苏州寻找清琴的去向,最终没有找到。他最后死了心,决定再回到林则徐的门下。
  本来就是雨量大的季节,而今年的雨水尤其多,长江涨得满满的。据说水势比冬季要大数倍,不过,几乎感觉不到流速有多快。
  连维材乘坐一只名叫“五板船”的快船。这种船是“川船”的一种,一般装载四川省的盐顺长江而下,返航时载回下游地区的大米。船是柏木造的,船身涂着桐油。尽管如此,仍令人感到船是悠然地漂浮在茫茫的大江上。
  逆航的船,一般靠近水势和缓的江岸航行;往下游去的船,为了乘上快速的江流,一般都在江中心航行。
  过黄州不久,水色澄清起来。因为巴河的清流在这里汇合。不过,很快又变成浑浊的米黄色。这条大江就好似是中国历史长河的象征。
  单调的景色在九江附近突然被打破了。原来是庐山耸立在眼前。庐山顶上罩笼着紫烟,山麓好似描着的眉黛。从江上的船中望去,山容在缓缓地变化。
  河是母亲,山是父亲。
  “我们的山河啊!”连维材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心里这么想着。
  连维材到达上海后,在金顺记分店同温翰商量了今后的方针。他们谈到扩大上海分店的计划以及在台湾建立茶场。
  “把统文打发到台湾去吧。”连维材说。不管到什么地方去,马上就能同周围打成一片,这是统文唯一的长处。
  连维材一边在上海的江岸上漫步,一边跟温翰搭话说:“把这一带的土地统统买下来,您看怎么样?”
  “没有多大油水吧。”老人回答说。
  “为什么?”
  “要花十年的时间才能见效。”
  “等它十年不成吗?”
  “恐怕不到十年就会被政府收买去了。”
  “政府!?我们的政府有这样的眼光吗?”
  “不,外国人会强制政府这么干的。将来肯定会是这样。他们要在上海建立居留地。就在这江岸。政府必定要给他们提供地皮。”
  “那就算了吧。”连维材这么说后,爽朗地笑了起来。
  商船从北方的天津,南方的台湾、厦门、广州——从各地齐集上海。当时正是官粮由河运改为海运的时期,其中也夹杂着这样的船只。不过,世界各国的商船在不远的将来也将齐集到这个港口。连维材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描绘出未来的这幅情景。
  当地的人们现在都骄傲地说:“上海最近也热闹起来啦!”不过,他们难以想象的大发展,正在等待着未来的上海。
  2
  这时在北京,军机大臣穆彰阿挂着一副闷闷不乐的面孔。他是一个奇怪的大臣。当皇帝倦于政务的时候,他却像得水的鱼似的,精神振奋,当皇帝勤奋起来,他却无精打采了。
  道光十七年,也许是亲人中没有死人的缘故,道光皇帝每天都勤奋努力。
  这是变化无常的道光皇帝周期性的勤奋期。而穆彰阿在底下却把它称作“发情”,心里感到很不痛快。
  道光皇帝的发奋期,在穆彰阿的眼里等于是猫狗的发情期。他心里想:“得啦,马上就会平息下来的。”
  要是在一般的时候还不要紧,而这次发情的时间很不利。在这个即将煽起鸦片弛禁论的重要时期,皇帝却“发情”起来了。真叫他无计可施。
  穆彰阿是个擅长权术的人物,但他的这种本领,过去主要在皇帝的暂时消沉期才能得到发挥。他以为马上就会平息下去,可是鸦片严禁论的势头却不能等到那时候。 。。

严禁论(3)
闰四月十一日,鸿胪寺卿黄爵滋递上了关于严禁鸦片的奏文。这一天正是林则徐在武昌欢迎怡良和予厚庵,叙旧畅谈的日子。
  这篇奏文似乎要使“发情期”的皇帝更为兴奋,上面写着对吸食鸦片者要“罪以死论”。
  “这可糟啦!”穆彰阿心里想着,顿时感到束手无策。他企图维持现状,认为政治应与现实妥协。根据他的这种想法,那就应当弛禁鸦片。他认为现在如果要实行对鸦片的严禁政策,就会引起大乱,就好似在平静的海上扔进一块大岩石,现状就不得不改变,而且其波动一定会涉及很远的地方。
  他不由得对黄爵滋痛恨起来:“多管闲事!这家伙平时尽说一些吓破胆的话。……”
  黄爵滋,字树斋,江西人,道光三年进士,四十五岁。
  据说他喜交游,夜闭阁草奏,昼出走,与诸友人、名士饮酒赋诗,意气颇豪。——可见是个快男子。
  他与林则徐、龚定庵、魏源等人有亲交,有志于穆彰阿最厌烦的“经世之学”。在不定庵的常客中,也是屈指可数的论客。他不仅思路清晰,声音之大也超群拔众。
  他是直谏之士,敢于大胆上奏,是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人物。他历任科举的考官、福建监察御史,道光十五年提升为鸿胪寺卿。
  黄爵滋的奏文确实具有历史意义,通过它决定了严禁鸦片的大政方针;派林则徐赴广东,可以说是它的副产品。华长卿的《禁烟行》说:“鸿胪一唱人鬼惊。”可见是一篇纪念碑式的奏文。
  黄爵滋首先谈到漏银问题说: 边境的防卫费所需多少呢?巡幸的费用多少呢?修造的费用又多少呢?与过去相比,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呢?……过去制钱九百文至一千文换银一两,现在银一两值钱一千六百文。这并非是银用于内地了,而是漏于外夷了。
  接着叙述了鸦片流行的现状,然后说明过去对策失败的原因:
  第一,严查海口,但无效果。——原因是沿海万余里,到处都可进入。
  第二,禁止通商,仍不能防止银流出海外。——因为鸦片本来就是禁品,“烟船”停泊于外洋,自有奸人搬运。
  第三,惩罚鸦片贩卖人也不行。——因为各地的贪官污吏与富豪大族的不肖子弟勾结,庇护同好者。
  第四,放松栽培罂粟之禁,对防止漏银也不起作用。——假定如弛禁论者所说的那样,国产的鸦片温和,吸之不致上瘾,这样,吸食者将会千方百计地获取强烈的外国鸦片。
  真是文如其人,他的论点去掉了一切冗词赘句,极其明快。
  那么,鸦片之害是不是就不能禁止了呢?黄爵滋说:“臣谓非不能禁,实未知其所以禁也。”
  他认为银流出海外,是由于贩卖鸦片盛行;而贩卖鸦片之所以盛行,是因为有着吸食鸦片的大众;如果不吸食,就不会有贩卖,这样,外夷的鸦片自然就不会来了。总之,国民如能不吸食鸦片,一切问题就解决了。因此就得出了黄爵滋奏文关键性的结论——“吸食鸦片死罪论”。他建议:
  自今年某月日起,至明年某月日止,准给一年期限戒烟,虽至大瘾,未有不能断绝。若一年之后,仍然吸食,是不奉法之乱民,置之重刑,……查旧例,吸食鸦片者,罪仅枷杖。……皆系活罪,断瘾之苦,甚于枷杖……故甘犯明刑,不肯断绝。若罪以死论,是临刑之惨急,更苦于断瘾之苟延。臣知其情愿绝瘾而死于家,必不愿受刑而死于市。……诚恐立法稍严,……必至波及无辜。然吸食鸦片者,有瘾无瘾,……立刻可辨。……故虽用重刑,并无流弊。……

严禁论(4)
黄爵滋还引用余文仪的《台湾志》说: 爪哇人原为轻捷善斗之种族。红毛人制造鸦片,诱使吸食,因而元气大衰,终被征服。红毛人在本国如有吸食鸦片者,则在众人环视下,将该人缚于杆上,用大炮击入海中,因而谁也不敢吸食鸦片,所以各国只有制造鸦片之人,而无吸食之人。……以外夷之力,尚能令行禁止,况我皇上雷电之威,赫然震怒,虽愚顽之人,也会断绝鸦片。……这样,既可防止银外流,银价也不会再涨。然后讲求理财之方,诚天下万世臣民之福也。
  奏文的结尾说:“臣愚昧之见,是否有当,伏乞圣鉴。谨奏。”
  清代的地方自治组织,称作“保甲制度”,规定十户为一牌,十牌为一甲,十甲为一保;其代表人分别称作牌头、甲长、保正。黄爵滋建议利用这次禁烟的机会,清查保甲,让他们互相负连带责任。
  同牌或同甲中如有吸食鸦片的人,同组织的人应当揭发;如隐匿不报,事后发觉,罪及负连带责任的人。至于来往客商等无定居的人,则令旅馆、商店负责。如有容留吸食鸦片的人,则按窝藏匪贼治罪。
  文武大小官吏如有吸食鸦片者,本人死罪自不待言,其子孙不准参加考试。在兵营内也建立与保甲同样的联保制度。
  这个建议确实十分厉害。不过,如果不采取果断的措施,鸦片的病根是不可能断除的。
  这篇奏文果然打动了道光皇帝的心。他命令内阁,把黄爵滋这篇奏文的抄本分送盛京(奉天)、吉林、黑龙江的各将军(东三省即满洲地方,一向实行军政)以及各地的总督、巡抚,要他们陈述自己的意见。
  根据皇帝的命令,各地长官的意见在当年的秋季大体都征集齐了。有二十几名高官复奏,其中全面赞成黄爵滋意见的仅有四人:
  湖广总督林则徐
  两江总督陶澍
  四川总督苏廷玉
  河南巡抚桂良
  在当时的地方长官中,后来与鸦片战争有关的有两广总督邓廷桢、直隶总督琦善、云贵总督伊里布和浙江巡抚乌尔恭等人。他们认为吸食鸦片者处以死刑不妥当。不过,他们并不主张弛禁。他们说鸦片必须禁止,但处以死罪太过了。
  另外,从当时的疆臣表来看,这些地方长官中,半数以上是满洲旗人;而赞成派的四人中,满洲人仅有正红旗人桂良一人。
  3
  不定庵里公羊学派集团的话题,暂时自然集中到黄爵滋的奏文上。黄爵滋本人也气宇轩昂地经常在不定庵里露面,照例用他那响亮的声音,谈笑风生。
  吴钟世到处奔忙,调查对黄爵滋奏文的反应。
  “我说这话也许有点轻率,老大人死在好时候了。”龚定庵来访不定庵的时候,跟吴钟世这么说。
  林则徐来北京看望之后不久,吴钟世的父亲就死了。所以老子可以不判死罪,儿子也不用担心受牵累了。
  “我不觉得是轻率。我也正这么想哩。现在我想到父亲时,尽量只想他未吸鸦片以前的事情。吸鸦片以后简直是一场噩梦。”
  “现在正在作噩梦的人,在我们的国家有几十万、几百万吧!”
  “要救我们的国家,只有坚决消灭鸦片。”吴钟世的话中包含着实际感受。
  “对奏文的反应如何?”龚定庵问道。
  “博得极大的喝彩。出乎意料。”
  “是呀,琉璃厂的书店里,刊印黄爵滋奏文的小册子卖得飞快。”
  刊印奏文,有泄漏国政机密的可能,所以是不准许的。不过,在没有报纸杂志的时代,要了解时事问题,最切实的办法就是看奏文。因此往往把奏文刊印出来。只要不是特别机密的奏文,一向默许私自刊印。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严禁论(5)
“不过,我今天去一看,所有的书店一册都没有了。”吴钟世说。
  “哦,卖得这么快呀!”
  “卖是卖了。是穆党的人把书店里的存书全部都买去了。”
  “他们害怕严禁论的扩大。”
  “当然是这样。不过……”
  “小动作!这样就能牵制舆论吗!?”龚定庵这么说着,不高兴地抱着胳膊。
  “不过,对方也在拼命地活动。皇上征求各省总督、巡抚对黄爵滋奏文的意见,听说穆彰阿也在悄悄地作周密的部署。”
  “是想用金钱收买人出来反对吗?”
  “不,那些人毕竟是总督、巡抚,恐怕不那么容易叫他摸到底细。再说,这种事也关系到他们自己的顶子呀。”
  “大概是叫他们手下留情吧。穆彰阿现在所进行的活动,是希望这些人这么复奏: 不能急,要一步一步地走。”
  “我想大概是这样的。”
  向皇上呈递奏文是要负责任的。即使被收买也不能随便乱说。黄爵滋的强硬主张被采纳后,以前上奏过弛禁论的许乃济就被革职了。在这点上是很严厉的。
  龚定庵脑子里想着黄爵滋的奏文,想着这个衰世,辞别了不定庵。可是一走到默琴家的门前,他的心思马上就变了。
  不能随意地见面,这反而更加引起他对默琴的思念。不能随意见面还可忍受,无法忍受的是穆彰阿却可自由地上默琴那儿去。
  “我要把默琴从他的手里夺过来!”他盯视着默琴家的大门,心里这么想着。
  默琴这时已在家里躺下了。穆彰阿架着腿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军机大臣的那双灰面上绣着蔓草花纹的缎靴,戳在默琴的眼前。靴子还不停地抖动着。穆彰阿在抖着二郎腿。
  “我是听说你病了才来的。没想到你还很精神。这我就放心了。”军机大臣说。
  默琴感到心里发凉。她本来是装病。这一下说不定是真病了。她觉得就这么离开人世该多么好啊。
  “谢谢您!”她小声地说,闭上了眼睛。
  “鸿胪寺卿胡说八道的奏文,弄得我头昏脑胀。照他说的那样做,就会天下大乱。”
  默琴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希望军机大臣就这么忙下去,再也不到她这里来。
  “这家伙是想把大清朝搞垮。”穆彰阿继续说道,“对,肯定是这样。清朝垮了,他们还会活着,可以建立汉族的王朝来代替。可是我们满洲人必须跟清朝同命运、共存亡。所以要慎重。皇上对这一点并不太清楚。所以我要做许多工作。真忙啊!……”穆彰阿接着解释了他不能经常来看她的原因。
  “哦,原来是讲黄爵滋先生的那篇奏文。这我从定庵先生那儿听说过。”她终于明白了穆彰阿说的问题,心里这么想。
  据穆彰阿说,这是叫王朝毁灭的异端邪说。可是据定庵说,如果不实行这些政策,这个国家就无法挽救。她总觉得自己是被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搂抱着。她对自己这种身份感到十分悲痛。
  “汉人竟然这么不负责任地胡说八道。岂有此理!”
  默琴一听这话,心里难受极了。她就是汉人,而穆彰阿竟然肆无忌惮地在她的面前咒骂汉人。在穆彰阿的眼里,默琴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汉人,只不过是他养的一个女人。这是她难以忍受的。因为定庵已经给她灌输了一些人道思想。“如果不结识定庵先生就好啦!”这样,她起码可以感到庸人的幸福,继续生活下去。
  4
  穆彰阿并不是什么都不干,只等待着道光皇帝的“发情”平息下来。 表面上他好像是个笑嘻嘻的老好人,实际上一刻也没放松做背后的工作。在皇帝倦怠的时候,这种工作做起来很顺手。但在皇帝的勤奋期,就有点儿费劲了。——需要花很多时间。可是,这次严禁鸦片的闹腾,把他置于比以前更困难的处境。

严禁论(6)
如果等待,严禁论所点起的火种,就会熊熊地燃烧开来。要扑灭这场火是异常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