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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战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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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朋呼友,几乎每天晚上都举行宴会。”这是一位很有本领的侦探,他什么都知道,但只回答所问的问题。
  “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读书人。”
  “现在石井桥的情况怎样?”
  “还是跟那一带的读书人交往。他们都叫她西玲女士,看样子她很得意。”
  连维材歪着脑袋想了想。
  以前西玲同鲍鹏那些外国商馆的人以及街上的流氓头子交往。这些人同读书人可大不一样。不过,她不愿意受束缚,为了排除寂寞,她什么事都能干的。她跟那些闲散的知识分子交往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连维材要侦探给他画了一张路线图,然后低声地说道:“我得去一趟看看。”
  林则徐介绍的王举志已经极其秘密地来到金顺记的广州分店。他的相貌、言谈、思想等一切都显得爽朗、正派,连维材暗暗地为他的人品称赞。
  “我要到乡下去一趟。”连维材这么一说,王举志央求他说,“请您也把我带去吧。我不会给您添麻烦。我喜欢在乡下走动走动。以前我一个人走过很多地方。”
  “我是到一个叫石井桥的地方去。”
  “啊,那一带最近我去过。我还在那儿交了一个朋友。我想去看看他。您在办您的事情的时候,我到我的朋友那儿去。”
  于是两人一块儿朝石井桥走去。
  出广州城向西,沿河北上,接连有泥城、缯步等小镇。东边有“四方炮台”,再往北去,即到后来鸦片战争时平英团包围英军的三元里。石井桥是位于三元里西北方向的一个乡间小镇。
  刚过旧历正月,风和日暖,珠江沿岸一片新绿,到处可见浑身泥土的农夫在地里干活。
  “他们这么拼命地干活,劳动的成果几乎全被当作捐税、佃租拿走了。”王举志一路上说的都是这种话。
  一到石井桥,王举志说他要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去拜访一个名叫李芳的朋友,便跟连维材分了手。
  西玲的家很快就找到了。这座房子好像是在城里发了财的商人,为了享受田园生活而建造的别墅。连维材并未向出来的女佣人报自己的名字,只是说:“我要见西玲女士。告诉她,关于她弟弟的事,我有话要跟她说。”
  3
  房子并不怎么宽敞。客厅里传出热烈议论的声音。其中有江南口音。那是一种“处士横议”——未能踏上仕途的读书人,他们的议论方式带有一种特殊的情调,一下子就能听出来。他们喜欢用悲愤慷慨的调子痛骂官府。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潜逃的女人们(4)
他们之中鱼龙混杂,并不一定都是品质恶劣的。因为当时的世道不能写端正的楷书就不能当官,所以有不少在野的遗贤。而且拥有超众的才能往往是会受到排挤的。
  连维材被领进另外一个房间,在那里等了不一会儿,西玲就走了进来。
  “是你呀!?”也许是她故作镇静,她看到了连维材,言语态度上也未露出动摇的神色。
  连维材也没说多余的话。“我到这里来,是关于谊谭的事,有些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呀?”
  连维材回去之后,西玲打内心里感到精疲力竭。对于她的不辞而别,连维材只字未提,只告诉她谊谭有被捕入狱的危险。
  “当然,也关系到承文。”连维材说道,“像承文这样的人,我觉得坐坐牢对他也许有好处。我正考虑我的处理办法。不过,谊谭不是我的孩子,他的事,你作为他的姐姐应该加以考虑。”
  西玲极力忍着一阵阵头晕目眩,说道: “我明白了。我也要采取措施。”
  连维材点了点头,说:“这一次不如说谊谭是受了牵累。他们一开始就策划好了要陷害承文。就是说,他们要通过陷害承文而把我逼入困境。……”
  “他们是……?”
  连维材简短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补充说:“当然,幕后操纵的是公行,但实际动手干的是颠地商会的鲍鹏——那个忠实于你的家伙。”
  交谈的时间很短。事情一谈完,连维材丝毫未露出依恋不舍的样子,提腿就走了。尽管这样,西玲还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连维材对她的爱。被人爱就意味着受束缚。她希望摆脱这种束缚。再说,连维材虽然爱她,但她始终捉摸不透连维材这个人。
  他是个可怕的人。跟他比起来,现在她所交往的这些男人,她是很了解的。这些人太容易了解了。他们绝不会束缚她的自由,可以使她放心。
  她一度交往过商人和街上的流氓地痞。他们有着明确的金钱欲望。这些人也很容易了解。现在在她家客厅里的那些男人,大多向往着当官。总的来说,后者比前者更富有男人的味道。他们说话慷慨激昂,可以排遣寂寞。有时还说一些很傻的话。
  连维材的身上有什么呢?她至今还不了解。好像既无金钱欲也无权势欲。肯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所理解不了的。她所了解的只是他的爱。但西玲并不是唯有爱就可满足的女人。
  大概是她脸上失去了血色,她用双手使劲地搓了搓面颊,然后才回到客厅。
  客厅里有五位客人正在大发议论。一个浙江口音的人,正用极其粗鲁的语言痛骂官吏的贪污:“副将韩肇庆这小子,听说他捞了一百万两。他妈的!他严禁个屁!大鸦片犯他放过,尽欺侮小家伙。小家伙出不起贿赂嘛。”
  这人的名字叫钱江。他到处骂人出自己胸中的怨气,据说正经的绅士都不理睬他。不过,他确实很有文才。
  在太平之世被认为是多余的人,往往到战乱的时代才能分辨出真假。钱江这个人当然有很多缺点,他平时虽然盛气凌人,胡吹胡擂,但他和那些一上战场就卷着尾巴逃跑的无赖还有所不同。在鸦片战争中,他主动要求站到斗争的第一线上,因此后来被流放到新疆。他虽然粗暴,但确是直肠子的好汉。
  “就是嘛,尽欺侮弱者。”西玲帮腔说。
  “嚯,西玲女士这次说的话很有感情。”旁边另一个客人说。
  “啊呀,这……”西玲跟往常不太一样,有点慌乱起来。

潜逃的女人们(5)
“说起来有点不好听,以前西玲女士的帮腔有点像起哄。不过,这一次很真挚。太好了。”
  以前她确实是为了解闷而来听这些热烈的议论,即使插几句话,当然缺乏认真的劲头。不过,这次帮腔跟往常不一样。原因只有她自己明白,但也有人从旁看得很清楚。——她害怕起来。
  “何先生真叫人害怕。”她瞅了瞅说话的对方。
  这人叫何大庚。一向为大官儿当幕客。后来林则徐来广州时,他成了林则徐的幕客,主要负责草拟文件书函。
  “我有点事,要失陪了。我不在这儿,仍请大家慢慢地谈。 我叫人马上拿酒来。”西玲说后,走出了客厅。
  对于谊谭的事,她必须采取她自己的措施。
  “怎么办?……”她在走廊上紧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4
  白天的广州城内。
  地点是在贡院的旁边。
  贡院就是科举的考场。在这里正举行广东省的“乡试”。各省乡试及格的人,即为举人,能取得去北京参加“会试”的资格。
  考试要进行数天,为了防止作弊,在考试期间要与外界完全隔绝。每个考生关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这房间很像监狱里的单人牢房,有一张简易的木床,兼作书桌用,当然带有便桶。
  广州的贡院可以容纳八千名考生。就是说,有八千个单人房间。那简直像无数栋连檐屋日本的贫民窟因屋檐紧联屋檐,挤在一起,称作“长屋”。这里暂译为“连檐屋”。联接在一起。
  贡院的附近,白天几乎没有行人。
  连承文正从那里经过。他走得并不急,可能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对周围根本没有注意。
  这时他遭到了一群暴徒的袭击。事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他记不清究竟有几个暴徒,但不止一个是确定无疑的。
  他首先被包围了。“不好!?”他刚这么想,一个汉子就猫着腰向他冲过来。
  他感到心口窝上一阵剧痛,马上就失去了知觉。撞他的汉子低着脑袋,但承文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这汉子的脸。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好像在哪儿见过。
  当他恢复知觉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间小房间里的木床上。承文没有应过科举的考试,但他觉得这儿很像经常听说过的贡院的单人房间。
  这是一个四方形的房间,木板墙上没有任何装饰。靠墙摆着一张小书桌,他躺着的那张简陋的木床紧贴书桌对面的木板墙。房角上放着一个带盖的圆桶,不用说也可知道那是便桶。
  没有一个窗子。承文试着推了推门,那扇厚实的木门一动也不动。
  他显然是被监禁了。
  “是谁把我抓来了呀?”
  是作为鸦片犯被官府抓来的吗?不,如果那些人是当官的,不会一句话不说就扑上来;应当耀武扬威地自报姓名,大喝一声:“不准动!”然后才走过来。再说,这房间虽然简陋,但比官府的监狱,那恐怕还要高级得多。
  仔细一看,在小桌前面的木板墙上,与桌子差不多高的地方,有一个二十公分见方的木框框。这框框的颜色比四周的木板墙的颜色要深一些。
  看来好像是安在墙上的窗子。推了一下推不动,一定是从外面开的。这框框的作用后来才弄明白了。到了一定的时间,那儿就打开,向桌子上扔进一顿粗糙的饭食。
  跟贡院的单人房间不同的地方,是桌子的旁边有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把书籍带进贡院,那就是作弊。
  “他妈的!究竟是谁叫我吃这种苦头!?”
  承文心里恨极了,两只脚把地板跺得山响。但这只能告诉他地板是多么坚固牢实。
  “不过,那家伙是谁呢?”
  那张面孔他总觉得面熟。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袭击者呢?他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起来。
  接着他为鸦片而担心起来。他担心的不是西关仓库里的那些冒牌鸦片,而是他不能不吸的鸦片。既然被监禁了,当然不会给他鸦片抽。一想到发烟瘾的痛苦,承文简直要发狂。“只要给我鸦片抽,干什么都行,忍饥挨饿也可以,用鞭子抽、用棍子打也甘愿忍受。”他不知道抓自己的是什么人。但不管是什么人,他都愿意向这个人跪下哀求。
  从石井桥到广州约有三十公里路程。
  西玲首先央求村里的一个小伙子给他送一封急信,然后自己坐轿子向广州出发。
  墨慈商会的办事处设在西关十三行街最西边的丹麦馆里。这里名义上说是丹麦馆,其实当时一家丹麦籍的商馆也没有,而只有几家英人商馆和一家帕斯人商馆杂居在这里。
  西玲走进附近一家茶楼的单间,然后派人把谊谭叫来。谊谭已从信上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但他还露出一副不太相信的神情。
  “姐姐,会是真的吗?”他问道。
  “当然是真的。”西玲肯定地说。她深知连维材在这种事上绝不会说谎。他既然说了,绝不会有假。
  “那么,该怎么办呀?”
  “一定要把货物全部转移到当官的注意不到的地方去!”
  “什么地方好呢?”
  “澳门怎么样?”
  “鸦片都是从澳门运到广州的。怎么能运往澳门呢?”
  “现在不谈这些了。”
  “那就这样办吧。”
  “就这么办,马上就办!”
  “真够呛!这么忙的时候,承文这小子不知跑到什么地方;连面也见不着。”
  “一定是躲起来了。”
  “好吧,我相信姐姐的话,先处理货物吧。……我赶快准备船。”
  “给我留下一箱。”
  “干什么?”
  “我买。三百两行吗?”
  “便宜一点给你吧。”
  办起事情,谊谭一向爽快麻利。仓库里的存货一下子就搬空了。这事一办完,他就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采购食品了。
  西玲把一箱冒牌鸦片送到颠地商会的买办鲍鹏的家中,同时写了一封告密信。
  她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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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禁论(1)
闰四月十一日,鸿胪寺卿黄爵滋递上了关于严禁鸦片的奏文。这一天正是林则徐在武昌欢迎怡良和予厚庵,叙旧畅谈的日子。
  这篇奏文似乎要使“发情期”的皇帝更为兴奋,上面写着对吸食鸦片者要“罪以死论”。
  1
  道光十八年闰四月。
  第一个四月——这个时期如果阳光不足,则影响农事。而这年湖北、湖南地方雨水过多。
  看一看湖广总督林则徐当时的日记,就可以了解他是多么关心天气。
  四月六日早晨阴,东北风。午雨,至夜不息。
  四月七日黎明诣城隍庙行香祈晴。早晨尚有微雨。午后雨息仍阴。东北风。
  四月八日黎明仍至城隍庙行香祈晴。早晨天气颇见开朗,仍是东北风。午后风转西南,阳光大照。但申刻(下午四时)忽又微雨,数点即止。夜阴。
  四月九日黎明仍至城隍庙祈晴。巳刻(上午十时)忽雨一阵。东北风。终日皆阴。晚又有雨数点。
  林则徐就是这样每天到庙里去“祈晴”。它表现了在以农为本的国度里,真诚的为政者的面貌。
  十一日,好不容易“畅晴,东南风”。但这为时极短,接着又是连日阴雨。
  四月十八日,初夏的太阳难得地在碧蓝的高空照耀着武汉的街市。恰好这天从北京送来了题名录——会试及格者的名簿。林则徐在上面发现了长子汝舟的名字。
  “只中进士,还不是一个人应走的道路。”——尽管林则徐这么想,但在现实中如不踏入仕途,那就没有办法发挥经世之才。
  林则徐突然想到了王举志。即使像林则徐这样担任要职的大官,也不是不能听到“山中之民”的呼声。正因为他能听到,所以才托付王举志来集结这种力量。
  自己的儿子将来要做大官,参与国政,他与“山中之民”的力量将是什么关系呢?他对这个问题的推测过于正统了。
  他希望是合作的关系。但是,王举志似乎认为这不可能。“要养活人,就只有掠夺官府。”——如果按这个结论发展,那就不是合作关系,而是对立关系。
  这些姑且不说,这一时期的林则徐,可以说是他一生中的黄金时代。
  四月十八日以后,连日晴天,林则徐没有必要一清早就去“祈晴”了。而且旧友接连来访武昌。——尽是令他高兴的事情。
  在接到汝舟中进士的喜报的那天,林则徐又收到女儿普晴的来信。她嫁给了表哥沈葆桢。从信上看,婚后生活似乎很幸福。
  闰四月十一日,予厚庵和怡良来到了武昌。予厚庵曾作为税吏,在江苏辅佐过林则徐;怡良历任江苏按察使、布政使,也在林则徐担任江苏巡抚期间协助过他。怡良现任广东巡抚,予厚庵任广东海关监督,他们是在去广州赴任的途中,路过武昌。
  林则徐款待两位旧友,畅谈江苏时代的回忆。
  “关天培先去了广州。当年江苏的朋友统统都跑到那儿去了。说不定不久我也会去哩。”林则徐说道。这在当时当然是闲谈,可谁知就在这年的年底,竟决定派他担任钦差大臣去广州。
  予厚庵和怡良离开武昌后,连维材又来了。
  在招待连维材时,林则徐的房间里挂着朱绢泥金的对联:
  桃花先逐三层浪
  月桂高攀第一枝
  这是朋友为祝贺林则徐的儿子及第而赠送的。连维材面对着这位幸福的父亲,联想起监禁在广州的承文:“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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