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天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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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我听道子衿深情轻唤。

　　　　 “爱妃”皇帝凄切应声。

　　　　 终于来了！我松口气，许久不曾用此术法，生疏间竟废了不止万年的修为。

　　　　 子衿倒真是没白听我说书，只听她遍道：“臣妾本事天上的仙女，名唤太真，下凡数年不过是为了历练，感念于凡间陛下对臣妾的种种恩赐，愿以初见时的舞蹈作别。”

　　　　 “爱妃此话当真？”皇帝并没觉得匪夷所思。

　　　　 我想着，或许，他觉得这么貌美如花，善解人意的可人儿，本来就死仙女下凡吧！

　　　　 秋风萧瑟中，我却汗流浃背，当下便想：“唉~，如果，楚涯在就好了。”

　　　　 “楚涯不在，可他的母亲在。”我好像听到了天后威严的声音响起。
59。…番外　　眸雨　（一）
　　　　 番外眸雨

　　　　 眸雨是天界公主，五万年前，在天后的孕育下，先于其弟出生，出生便化作一尾紫晶水灵凤凰，盘旋南海湖面数十日不下。

　　　　 她生而婉娈，安静端庄。

　　　　 淡然沉静的女子，故事不见得会比别个要少，且听她娓娓道来：

　　　　 （一）

　　　　 母后后的蟠桃盛宴上，三界神仙齐聚一堂。

　　　　 无论神仙眷侣也好，孤单仙圣也罢，还有子孙成群的老仙上，都过来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一时有些认生，母后让我给一些花白胡子长者行礼，我执拗不肯。

　　　　 母后生气，斥责我不懂礼貌，我不开心，更加闷声不吭，然后趁她不备，偷偷找了棵梧桐树躲了起来。

　　　　 茂密的梧桐树下，一群差不多大小的娃娃，都是刚学了一点儿术法的小家伙，呆在一处儿调皮，好像是用隐身之术玩捉迷藏。

　　　　 看起来还是很好玩儿的呦，我跃跃欲试，展翅滑翔着地，变了个小姑娘的形状，道：“你们玩得可是捉迷藏？可否让我也加入你们？”

　　　　 一众孩子都仔仔细细打量我一番，半晌，一个看起来很蛮横小姑娘，无礼道：“你是谁？哪里来的？”

　　　　 我白他一眼，心里嘀咕：“若我是这个品性，那母亲不是要气死了？”

　　　　 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不作声施了点儿法术，眼睛略过一道闪电，定睛看我，然后疑惑道：“你是天家的公主？”

　　　　 我脸一红，知道他透视了我的身子，看到我心口的凤凰图腾。

　　　　 长大后，我想了想，那样小的年纪，就懂得拿真本事说话，真是了不得。

　　　　 “公主好！”一群娃娃，除了那个傲慢的小姑娘，一概排好，低头行礼。

　　　　 “不必多礼。”我故作威仪接了他们的敬意，然后跑过去便扎到他们一堆里，不一会儿小伙伴们便闹作一团。

　　　　 一会儿我就认得了他们。

　　　　 那个傲慢小女孩儿，是东海龙王的小公主，希亚。

　　　　 那个严肃的那孩子，是太上道君的弟子，辰歌。

　　　　 他们是两队的领头，辰歌是带着孩子们躲，然后希亚负责找。

　　　　 “你是要躲呢，还是要找呢？”辰歌一脸认真的问我。

　　　　 我低头一笑，答案不言而喻，可他还呆愣愣站在那儿，等我回答。

　　　　 “辰歌还不快去躲开，不然就要算数了！”希亚不耐道。

　　　　 “慌什么，眸雨还没决定好呢？”他皱眉斥希亚，转身继续问：“你是和我一队，还是和她呢？”

　　　　 “当然是和你啦，我看着就觉得她太蠢。”希亚嚷道：“你们再不躲就算输了。”

　　　　 “1；2；3”

　　　　 “你才蠢！”她居然开口骂我。

　　　　 “你蠢！”我忍无可忍，骂了回去。

　　　　 “你！”

　　　　 我俩争得面红耳赤，别的孩子早就躲起来了，旁边只有辰歌，他皱着眉来回看着我俩争斗，几声喊停都不顶用。

　　　　 我觉得这样口头之争没意义，不如来点儿实际行动证明。

　　　　 于是便打赌道：“行！那就下个赌注，若你到了时间找不到我，就是你蠢，如何？”

　　　　 “好，如果被我找到了，那就是你蠢！我要你大喊三声，我是蠢货，如何？”希亚跟着赌。

　　　　 “你也要喊！”

　　　　 “没问题！”

　　　　 “辰歌你作证，不许偏心！”最后我俩指着辰歌，异口同声。

　　　　 这赌算是下了，关键是看怎么躲藏，怎么寻找了。

　　　　 我先化身一片儿梧桐叶，她就唤出秋风吹落整树的叶子。

　　　　 千万片黄叶儿落地，你依旧找不到，我纹丝不动，看她如何来辨认。

　　　　 她乃东海公主，自是对水比较熟悉，便把这些叶子全都吹落到了海里，想到此，我便化了一尾鱼。

　　　　 不过，我身上的凤凰图腾却是怎么也抹不掉。

　　　　 只见她闭目数数，片刻之后，得意一笑：“刚刚多了一条小金鱼。”

　　　　 我暗暗喊了声：“不好。”

　　　　 趁她施术的空当儿，化成一朵儿浪花被后浪退到岸边。

　　　　 “哪里逃？”希亚公主一声大喊，回头一望，她腾空唤了面镜子出来。

　　　　 尝闻东海龙宫多宝贝，如此顺手就是一个日月神镜，当真了得。

　　　　 “辰歌，过来，先别玩儿，把这几颗神龟蛋给你师傅送去。”一个神龟模样的仙官忽然现身，朝岸边的辰歌招手。

　　　　 “好时机！”我心喜若狂，转身便化了个神龟蛋伏在了匣子里。

　　　　 “眸雨，希亚，你们先玩儿，我先将这个给师傅送去。”辰歌朝大海喊了一声，便飞身而去。

　　　　 师父的正经事，永远大于自己玩乐，这是我对辰歌的第二个看法。

　　　　 “辰歌别走！”希亚大喊着追上来，怀里还揣着天镜。

　　　　 “我正干正事儿呢，别捣乱！”辰歌见希亚追了上来，皱眉不悦，脚下的云朵儿飘得也更快了。

　　　　 我就知道，以他的认真劲儿，修为定远超了我们几个，不过是在一起玩儿，他敛去很多。

　　　　 不像身后穷追不舍的某女孩儿，飞扬跋扈，一点儿都不晓得收敛。

　　　　 “你不要在追我了！时辰可是要到了”辰歌皱眉提醒她，哪知她就认定了，一直追着不放，直到到了道君府上，也没讲她摆脱。

　　　　 “辰歌，辰歌”西亚进了门儿便气喘吁吁的喊，：“不许包庇她啊！”

　　　　 “我没有包庇她呀！”辰歌无辜，接着道：“眸雨和我也是今日才认识，怎么会偏袒她而挤兑你呢？”

　　　　 我听着他的声音背道而驰，好像越来越远，就寻思着肯定这几颗神龟蛋已然转了手。

　　　　 现下时间应该所剩不多了，那此次的赌注我看八成是我赢了，我闷在匣子里不作声。

　　　　 “龙王老儿想得倒周到，器皿都准备好了，直接可以上丹炉炼了！”一老者的声音呵呵传来，好像是太上道君，他怎么没去参加蟠桃盛宴？

　　　　 “来来来，溪月过来把这几颗神龟丹拿去放在炼丹炉里。”太上道君交代。

　　　　 “遵命。”一女孩儿答道：“听师傅方才的话，是要将这匣子一起放进去了？”

　　　　 什么？要拿到丹药炉里火烧火燎得烤？不得了了，我得赶快出去才是！可是希亚还拿着日语神镜把守在外面呀！

　　　　 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聪明。”老家伙很开心，朝着端着我远去的溪月小童子大喊：“大点儿火，专心烤！为师回蟠桃宴上了，七个时辰之后过来取！”

　　　　 “晓得了。”小童子回头答应，嘀咕道：“要得怕是很急吧？那我就把火神师父的红莲业火给用上！”

　　　　 不是吧？太上道君的三昧真火在加红莲业火，我岂不是要被化为灰烬了？

　　　　 出去！！

　　　　 输就输了吧，小命儿重要。

　　　　 可是这匣子？！何方宝贝？进的来，却出不去！

　　　　 我使劲儿顶了顶，好生严密！

　　　　 周围开始发热，完了，好像已经在炼丹炉里了。

　　　　 不是吧？

　　　　 听说道君的炼丹炉火，可是取自太阳之心的纯净之火来着，这，这可如何是好？

　　　　 匣子的四壁已经不能触碰，边边角角的地方开始发红

　　　　 然后，神龟蛋开始变换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

　　　　 我开始呼吸不畅，只能用刚学的术法结了层水界

　　　　 火好像越烧越旺，慢慢融化我的水结界，然后灼烧我的肌肤

　　　　 我开始大喊：“辰歌，溪月，辰歌，溪月”

　　　　 可是没谁来应，这可怎么办？

　　　　 我喊：“父君，母后，父君，母后”

　　　　 还是没谁来应

　　　　 我刚成型的肉身早就被烤融化，现出紫晶水灵凤凰的原形，在匣子的高温高压中盘旋

　　　　 最后，我只能卧在匣底灼热的呼吸，我想我整个凤凰身子怕都是通红着的。

　　　　 不知道挨了多久，我的意识都开始灼热，然后片片粉碎

　　　　 “快点儿，众仙神都等着呢？”模糊中，太上道君的声音终于想起：“来，我瞧瞧。”

　　　　 匣子取出来打开，太上道君还没看便自夸：“肯定不错，天后肯定欢喜吃这个！”

　　　　 欢喜吃自己的女儿吗？

　　　　 我以为，当匣子打开时，我会继续奄奄一息

　　　　 可不知，太上老头儿用得什么术法打开的，只觉冷冽阴霾之风吹进匣子，冷热剧烈交替中，我的身子不自主翱翔盘旋而出，一飞冲天，到了三十三重天的云霄之外。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凤凰涅槃？

　　　　 好多好多年之后，我才知道，那不是涅槃，那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和一个叫做辰歌的男子，生生世世纠缠的开端

　　　　凤凰每万年才涅槃重生一次，我这只比较特别，在南海观音手下从师两万年，也没见浴火重生一次。

　　　　 据我的分析，倒像是她手里的起得作用。

　　　　 常听师父教导说，万事皆因心火而起，修行定以修心为主。

　　　　但是不管怎样说，经历年少之时的那场炼丹炉风波，我倒真不喜欢火烧火燎的感觉了；于是我选择了修行水行术法。

　　　　 五行，金木水火土之中，水是克火的，学习了水源的万般变化，那火怎样旺盛都不怕了呀！

　　　　 所以那次炼丹被炼之后，我就万里迢迢去西界寻找观世音菩萨，传言中她这方面的术法最为厉害，就连太上道君的三昧真火也得礼让三分。

　　　　 观世音菩萨收我为徒，倒是看了几分我出生在南海这点儿机缘才收下我的，如今学满归来，两万年不曾回到这九重天宫天宫，刚刚踏进崇恩殿，便看到父尊母后争吵，面红耳赤的各不相让。

　　　　 还是这样子，一点儿小事儿就要争个你死我活，真是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能好好讲话，像天界的其他夫妇一样，和睦融洽。

　　　　 楚涯在他还是龙胎的时候便告诉我，他说只要他会走路了，便要离开这个天宫，在肚子里的时候，听他们吵架实属无奈，出生后可就再也不想受折磨了。

　　　　我真的不想看见，更不想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只留下一封信，就说去凡间历练了，然后转身走掉，我这个样子，像极了浮云般清散自由的楚涯。
60。…番外　　眸雨　　（二）
　　　　番外眸雨（二）

　　　　 来到凡间，这个热闹非凡充满情感的人界天地，我的心情忽然明朗，早就该这样了，流浪。

　　　　 “糖葫芦，糖葫芦”一个老头儿扛了一串串红果子在街上大喊。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了，跟在后面想，这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娘亲，我要吃糖葫芦。”一个小女孩儿指着红果子撒娇。

　　　　 然后她的娘亲便宠溺得给她买了串儿，还笑容甜蜜得喂她吃，我脚步跟着卖糖葫芦的老者，眼睛却移不开那对情深的母女。

　　　　 如果，我的母亲这样用心就好了。

　　　　 忽然一阵清风，夹杂着一串银铃铛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转眼一瞧，不知怎么跟着他来到了一处竹林。

　　　　 “小姑娘？”老者回身，和蔼笑道：“你一路上跟着我，又不买，可是没钱买？”

　　　　 “钱？”我疑惑，难道就是那一串串的小圆圈？

　　　　 “给你一串吧！”老者无奈摇头，从棒子上取下一串递给我。

　　　　 “多谢老伯。”我开心得接了，随即低下头尝了一口，甜甜酸酸，倒真是可口。

　　　　 再抬头时，却发现老者不见了，一个俊美非凡的男子斜倚翠竹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皱眉，细细打量，这男子，粉面红唇，桃花眼水灵灵得朝我忽闪，一袭紫色长袍迎风飘飞，更添了几分魅惑的气息。

　　　　 我左右想了想，倒真是觉得蹊跷，这男子却是哪里来的？

　　　　 我好奇打量着他，他笑容浅浅的看着我，然后静止数分钟，他前来搭讪：“姑娘。”说着还儒雅潇洒的行了个书生之礼。

　　　　 我也点头微微还礼，只听他客气道：“不知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反问回去。

　　　　 他媚然一笑，道：“我本是上京赶考的书生，无奈朝廷腐败，士风日下，每每考试却不能高中，今年又落了榜去，又身无分文，只能在这荒郊僻壤自建茅屋，以备来年再考！”

　　　　 原来乃一落魄文人，我松口气。

　　　　 “见面即是有缘，何况我听着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我家乡那边过来的。”男子亲切一笑，开始话家常：“在下思乡心切，姑娘若不嫌弃，可否屈尊寒舍，跟在下话几句家常？”

　　　　 “这个”我看了看四周。

　　　　 “呵呵，是有点儿简陋，若姑娘不愿”他以为我嫌弃，语气开始尴尬。

　　　　 我微微点头，心想，反正没事儿，不妨多逛逛。

　　　　 便啃着糖葫芦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几个转弯之后，便到了他的家，他居住的地方倒也算清雅别致，进了门，他倒茶给我喝，我道声谢，却也没喝。

　　　　 “难道这个杯子太脏？”他拿起那个茶杯研究片刻，道：“姑娘稍等，我再去换一个。”

　　　　 “啊？”我疑惑，然后明白，笑道：“不必了，不必了。”说着端起茶杯勉强喝了两口。

　　　　 然后走到窗边，把紧闭的溪纱帘子拉开，却被一双手拉了，我转身看他，忽见他一双晶亮的桃花眼闪了几下，变不自觉后退几步，身子贴在了墙上，接着他的气息便压过来。

　　　　 心里不对劲儿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这男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我冷笑两声，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拿眼盯着我，故作深情，然后低下头，我冷眼旁观，在他快要接近我的嘴唇时，缓缓吹了口气给他，既然想骗色，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他猛然抬头，然后魅惑一笑，吹气道：“今儿真是棋逢对手了，敢问姑娘何方神圣？”

　　　　 我嫌恶躲开，冷声道：“别装了，那么点儿破伎俩。”

　　　　 “破伎俩？”他抬起身，双臂环抱在胸前：“等会儿你就知道，是不是破伎俩！”

　　　　 他施法，很是魅惑的幻境，那里有我最欢喜的杞芜山风景，漫山遍野的高大梧桐树，还有紫红色恶桑葚果子。

　　　　 我破了他的幻境之后，却发现他在褪我的衣物。

　　　　 “水灵凤凰！”他看到我胸前的徽记，有些惊讶。

　　　　 我施法将他击开，开始重新估算他的实力，不是凡人，不是普通妖魔，他的术法远在我之上。

　　　　 “到底何方妖孽？”我腾空大喝。

　　　　 “既然是天界的公主，那本尊告诉你也无妨！”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折扇，哗的打开，故作风流得报了家门：“本尊就是造福三界女性魅力无限的风流殿君迷离子！”

　　　　 “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