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相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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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蓉说：“其实，恩笑，嫂子很羡慕你，你命好，有向先生这么好的人对你死心塌地，有的人想了一辈子都遇不到”
　　　　顾恩笑不爱听这样的话，说：“我哥人也不错”
　　　　嫂子爽朗地笑，说：“那是当然，否则我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恩笑，说实在的，别逞强了，女人总要为自己找个归宿不是。”
　　　　嫂子语重心长的，完全有了母亲的风范，她笑笑，没有再说话。
　　　　端饭菜过去的时候，听到父亲在和向瑞东说话，语气近乎哀求：“笑笑她是倔了点，但心眼那是真好，我知道耽误你不对，可你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了朵儿着想，好歹再给她一些时间，她迟早会想明白。”
　　　　不想父亲为了她而低声下气，好像她嫁不出求着他似的，她闯入，岔开话题，嚷嚷：“开饭了”然后看到父亲手里的烟，她皱眉，说：“爸，医生不是说不让你抽烟吗，你怎么不听医生的话。”说着，把父亲手中的烟夺过，在碧绿色的烟灰缸里摁灭了，她的目光扫过向瑞东，向瑞东很自觉，马上将自己手中刚刚点燃的烟也掐灭了。




☆、61　如果爱走下去

　　　　那天向瑞东留在她家中没有走；一吃过饭父母就找了个理由把朵儿带走了，哥嫂则建议她带着向瑞东出去走走；说是他们小时候常去的那片山林如今已经在开发，以后有可能会成为旅游度假胜地，想要再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
　　　　哥嫂一片美意；她也不能辜负；就带着向瑞东出发了。
　　　　阳光亮晶晶地，但暖意甚薄；毕竟已是冬天；尤其是接近后面的山林，能感觉到那种清寒，好在虽是冬天；但景色依旧妖娆，大片的林子，农田让空气里浮动了一层清新。
　　　　两个人穿过林子，拨开长草，从一大片的草海中穿行而过，草海周围是层峦叠嶂，阡陌纵横，往远处望，水天一色，偶有一处老树的苍干虬枝矗立在一池水沼旁，叶子片片的红，让冬天悠的生动了起来。
　　　　他们在一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碧波浩渺，苍茫辽阔，感觉一切都很渺小，感情，利益，恩怨，都像是过眼云烟。
　　　　大自然总给人以震撼与领悟，在大自然面前，那些得失，纠葛，执拗，似乎都是在自寻烦恼。
　　　　向瑞东说：“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们家乡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去处。”
　　　　“你也没有问过呀。”她很快回，有点没好气，后来又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好，就说：“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他倒会顺杆爬，很大度，说：“现在知道自己不对了？没关系，我没打算和你计较。”
　　　　她有些急，面红耳赤的，他却把她的手自如地握在掌心，说：“不知道你的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自己一个人带朵儿，吃了不少的苦吧？”
　　　　她的心暖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说：“当初带朵儿去英国是迫不得已，去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迷路是经常的事，至于语言，和国内学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听不懂，也说不明白，那个时候，非常想念你，吃饭，坐车，走路都在想，如果那时候能见到你，我会不顾一切，可你，给了我希望，又亲手将希望浇灭，尤其是那年圣诞节，我不可能不胡思乱想，以为你在陪叶子，一夜没睡，然后就绝望了，你没有体会过，没法理解到那种心情，后来朵儿醒来没有看不见你，很失望，我就骗她，说爸爸来过了，可是爸爸很忙，放下礼物就走了，她不理解，就大声哭，问我为什么不喊醒她，还发脾气，把礼物抱去扔了，说她不要礼物，她要爸爸。。”
　　　　他很难过，拥住她，她也没有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天之后，我就想了，再也不要原谅你，也再也不让自己为你伤心，我做到了，这之后我一直心若止水，就那么带着朵儿，上班，接送她上幼儿园，朵儿很懂事，我心里也有了安慰，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坚持下去，直到遇到了宋贤愚，知道了绑架的事情，然后我就发现其实坚持是一件挺难的事情。”
　　　　向瑞东吻住她的手，说：“我也有错，不该就那么一走了之”
　　　　“回国之后，我看报纸，听大家在议论你，你这些年做了很多的事，大家都说你富有社会责任感和民族使命感，很多的企业都以你马首是瞻，每个人都夸你年轻有为，我就想原来你承受的压力远比我大很多，我却总是拿感情来烦你，并没有真正地为你做过什么”
　　　　向瑞东拥住她，说：“不要这么说，你把朵儿照顾的那么好，那么可爱，还有，你今天为我做的饭菜，我尝的出，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爱。”
　　　　他调侃她，她脸一红，说：“你就会胡说八道，我随便做的，因为考虑到我爸刚做完手术不久，所以才会少放了辣，少放了麻，不是为了你。”
　　　　他笑，说：“说的是，可好像，叔叔只喝了汤，那碗汤，还是阿姨煮的，医生交代，他现在只能进些流食，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还有，”他抓起她的手，她的手指上戴着他那天留给她的戒指，他笑意阑珊地问：“这个戒指，你要怎么解释？”
　　　　她脸更红了，嗫嚅着说：“我只是看它漂亮，试戴了一下，一时忘了取下来”一边说一边要往下摘。
　　　　向瑞东阻止了她，说：“既然已经戴上了，就没有取下来的道理，我喜欢你戴着它。”
　　　　“可是，可是，”她咬牙，说：“这样，岂不便宜了你。”因为想起了这许多年来等待的苦，想起那年的圣诞节她和朵儿的失望，想起他曾经那样误会过她，一种揪心的痛猛然涌过心头。
　　　　她猛地推开他，他猝不及防，捂着胸口一阵地咳，她又紧张了，用闪亮的眸子看着他，说：“还没好吗？都这么长时间了。”
　　　　那场车祸，一直有后遗症的，胸口总会有些若有若无的疼，他说这是弄丢了她和朵儿，上天给他的惩罚。
　　　　他说：“你和朵儿什么时候回来，它就好了。”
　　　　“别瞎说了，去医院看过没有？”她很是担心。
　　　　担心是什么感觉，他知道，他抚弄她的发丝，说：“你这样，我很高兴，说明你心里还有我。”
　　　　“那可不一定。”她矢口否认，而后别过头去，风扬起她的发丝，轻触着他的脸，痒痒地，很是舒服。
　　　　“真的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我？”他侧头探究地望了她一会，说：“如果这样，那我走好了。”
　　　　他转身，她忙拉住他，说：“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一抬头，看见他满眼的笑，知道是上了当，就想松手，可没抽出来。
　　　　他已经将她从背后拥住，紧紧地拥着，在她耳边说：“恩笑，我想你。”
　　　　此刻所有风的呜咽都变成暖流，她把头往后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怀抱的暖和这大自然对生命的感悟。
　　　　第二天一大早向瑞东就要走，他并不舍得走，可年底总会有一大堆的事在等着他去处理，和大家都告别过之后，他拉起顾恩笑的手，大家都心明意会地退去。
　　　　“答应我，过两天就带朵儿回去，这里虽好，毕竟只是父母的家，你迟早是要回家的，我会在属于我们的家里等你，哪怕只是为了朵儿。”
　　　　她恍然地说：“哦，原来你费这么大劲，做这么多事，都只是为了朵儿能回到你身边呀？”
　　　　他笑了笑，将她拉入怀抱，说：“好吧，我说，我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起来很勉强呀。”她说。
　　　　他把她的肩扶正了，很深情地与她对视，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爱你，已经很久了。”
　　　　她心头激荡了一下，软软地看他，他突然就吻住了她的唇，拥着她，在她耳边说：“恩笑，我都快迫不及待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你绑走，你要快点来呀。”很缠绵，也很温暖。
　　　　“真没出息！”她取笑他，语气却甚是娇软。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好，这么磨人呢，小妖精，要记得早点来。”
　　　　他千嘱咐万叮咛，她只能点头。




☆、62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完）

　　　　几天后；她带朵儿去，向瑞哲去接的她们；在抱起朵儿把她在怀中亲昵了一番之后，说：“嫂子，你终于肯回来了。”
　　　　“你哥呢？”她四下地找。
　　　　“现在就开始想我哥了？他弟弟这么帅；也看不到眼里？”向瑞哲和她开玩笑。
　　　　“不是”她想解释；却发现没办法解释清楚这种很奇怪的感觉；很想立刻就见到他，但绝非是瑞哲所想的那样；也只能笑笑。
　　　　“我哥在公司；年底忙，他想把这几天的工作集中起来做完，好抽出时间陪你和朵儿。”
　　　　“爸爸好棒！”朵儿说；她并不是特别理解叔叔话中的意思，但最后一句她听懂了，因而拍手。
　　　　瑞哲带朵儿回向家，向家父母知道朵儿要来，已经是望眼欲穿了，路过市区商业街的时候，顾恩笑先下了车，一是看到了在那里做活动的蒋苑敏，二是想顺便买些礼物给向家二老，毕竟她把朵儿带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对两位老人，她还是有歉意的。
　　　　临下车的时候，向瑞哲突然喊住她，犹豫了一会才说：“替我向小敏说声对不起，始终是我先去招惹她的。”
　　　　“道歉的话还是你自己去说比较合适，那样才显得有诚意。”顾恩笑浅浅一笑，关上车门走了。
　　　　也没和蒋苑敏聊上几句，刚站了一会，到处都在叫她，顾恩笑只好和她另外约了时间，然后去买东西，出来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她给向瑞东打电话，他还在办公室里走不开，他说：“要不你来吧，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我们一起回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广场上那个巨大的挂钟，时针正指在七点钟的位置，她就问他：“你还没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点？”
　　　　他似是很疲惫，但语气是开心的，说：“你来就行了，我喜欢你来。”
　　　　她很温暖，挂掉电话，还是想去帮他买些吃的，但站了一会，却不知道要买什么，说实话，他在吃饭方面不是很挑，只要是她做的东西他都能吃得一干二净，他一直都很照顾别人的感受，因此在处理叶梓曼的问题才会拖泥带水，他身上有很多放不下的责任感，对父母，对公司，对他的家族，后来又多了朵儿和她。
　　　　他一定有段时间过得很不开心，因为她，带给他许多的困扰，想想，就觉得充满了歉意。
　　　　还是去买了披萨和咖啡，放在怀里捂着，搭了辆车往东哲去，向瑞东估计交待了前台和保安，很顺畅，一路也没人拦着，她直接上楼进了他的办公室，进门的时候是带着风的，以至于向瑞东很狐疑。
　　　　他望门外看了一眼，问她：“后面有老虎还是狮子追你？”
　　　　“什么都没有。”她笑，把披萨打开了，说：“我是怕披萨凉了，凉了它就不好吃了。”
　　　　他吸了吸鼻子，说：“真香！刚才没觉得饿，这会是真饿了。”
　　　　他合上文件走过去，他要用手拿，被她打开了，而是用叉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送到他的嘴里，他还是真是饿极了，直接就吞了下去，说：“有老婆真好，加班的时候不用饿肚子。”
　　　　她说：“少唬我了，你有漂亮的秘书小姐，还有那么多员工，能让你这个老板饿肚子吗？”
　　　　他笑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大口大口地吃东西，一边吃一边冲她笑，带着甜暖的笑容，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心里也很甜，像在蜜里浸着，一边把咖啡递给他让他慢点吃，一边问：“你经常饿着肚子加班吗？”他不置可否，只是笑，她又说：“以后不要再饿着肚子加班了，饿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来。”
　　　　他笑着回答，说：“知道了，老婆。”
　　　　“先不要乱叫，我还不是你老婆。”她说。
　　　　“朵儿都五岁了，还不承认是我老婆？”他趁机用油汪汪的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说：“恶心，油腻腻的。”然后拿面巾纸擦。
　　　　他“哦”了一声，说：“那我知道了。”然后跑去洗，一会回来，又把嘴凑了过来，她躲着，最终被他纳入怀中，他说：“别动，让我好好亲亲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这里是办公室，还是回去”
　　　　“又不是没在这里亲过，有什么可害臊的。”他耍赖，缠着她，把嘴凑了过来，她顺从地闭上眼睛，然而他的唇刚碰上她，就听见有人敲门。
　　　　她支吾着推他，他很猴急，说：“别管它，我现在只想吻你。”
　　　　她挡着：“还是管吧，这样不好。”又拉过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说：“我，是你的了，跑不掉了。”
　　　　“这句话好听。”他带着欣喜起身，去开门。
　　　　一直工作到很晚，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或伏案，或打电话，后来还离开了一会，再回来的时候，他显得很累，往沙发上一靠，看到她投来的关切的目光，他笑了笑，把她揽了过来，说：“第一天就让你等到这么晚，很烦吧？”
　　　　她说：“没有，很喜欢看你工作，觉得我老公很了不起。”
　　　　他开心地笑，说：“证明你眼光好，不过我眼光好像也不差。”
　　　　“知道就好。”她也没有谦虚，这种感觉很好，在他面前可以无拘无束。
　　　　他很喜欢她这样，牵起她的手，说：“回吧，我亲爱的老婆。”
　　　　两个人说笑着出去，等电梯的时候，他突然抚住胸口，脸色煞白，很疼的样子，她连忙扶住了他，问道：“你怎么了？”
　　　　他勉强地笑了笑，很疲惫，说：“最近经常会这样，就疼那么一下，马上就会好了，我想它大概是太兴奋了，因为你和朵儿能回到我身边。”
　　　　“还开玩笑？”她有些恼，说：“明天不要上班了，我陪你到医院看一看。”
　　　　他说：“遵命，老婆。”
　　　　她很是担心，但看他脸色又恢复如常，她也就相信了他的话，打了他一下，说：“你真讨厌！总是吓我。”他又作势咳。等到她去看他，他就趁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说：“不要这样，这里都是你的下属。”
　　　　他说：“都下班了，就算没有下班也不用怕，老公和老婆亲热，大家都能理解。”
　　　　就这么出了电梯，到停车场，她担心他累，就主动要求开车，让他到后座上去躺着，他照做了，一路开进向家，停好车，等她喊他下车的时候，他却半天都没有动静。
　　　　起初她只是以为他睡着了，还摇头笑他像个孩子，下了车开了后面的车门去推他，说：“起来了，懒猪，到家了。”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她摸了摸他的手，手心有些凉，但额头上体温正常，心跳也正常，她很慌，使劲地摇他，喊他的名字：“向瑞东，向瑞东”
　　　　喊了几声之后，他像是很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问：“怎么了？到家了吗？”
　　　　她吓坏了，扑到他怀里，说：“你吓死我了，怎么喊也喊不醒，我以为”她说着开始掉眼泪。
　　　　他为她抹着，说：“别傻了，我不会怎样的，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我还没有活够”他亲吻她，将她拥在怀里。
　　　　他没敢告诉她，他差点就醒不过来。
　　　　和车祸之后做的梦一样，他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很冷，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雾，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就一直在雾里走，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半空中，后来父母，瑞哲，还有恩笑和朵儿都出现了，只是他看得见他们，听得到他们说话，他们却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说话
　　　　再后来，人影散去，他到了一个芳草鲜美的地方，鸟儿啾啭，流水潺潺，河面飘着一层蒙蒙的雾气，河边有一个木屋，木屋里有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