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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不相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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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她会苦守着一份感情不放,明知道他爱的不是她,明知道他和她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
  
  这日子,从不积蓄任何希望给人,却又使人满怀希望。
  
  九月份的一天,她陪萧逸城参加一个电台的活动,住在一个风景区里,晚上酒店有宴会,萧逸城也在被邀请之列,他希望她能作为女伴出席,由于当时的状况由不得她拒绝,她也只能陪同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商家联络感情的派对,出席的都是这家度假村老板的朋友,但依然是满场的衣裳丽影,一片旖旎风光,不比外面的湖光山色失色多少。
  
  顾恩笑穿了一件米色的小礼服,因为皮肤白的缘故,站在众多美女之间,倒也没有被比下去。
  
  其实她来参加活动的时候并没有准备礼服,礼服是萧逸城让人送来的,他开玩笑说不是特意为她买的,可以作为公费报销,她笑纳了。
  
  和向瑞东在一起的时候,她有过各式各样的礼服,都是向瑞东买给她的,不过很少有机会穿,向瑞东并不喜欢带她出席任何公开的场合,包括他们有了事实婚姻之后。
  
  那些日子里,他对她并没有很多话说,很多时候,都是他捧着笔记本电脑工作,而她坐在他身边低头玩手机,累了,她就靠在他身上,无论用什么姿势,是否打扰到他,他都不恼,最多是看她一眼,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偶尔也会放下电脑,环着她,看她孜孜不倦地打各种无聊的游戏和浏览各种无聊的网站。
  
  短短半年的时间,他送过几部手机给她,都是新闻上刚一播上市,他就不知道通过何种渠道买了回来。那时候,他一直以为她的兴趣是在手机上,可是天知道,她只是不想打扰他,才勉强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
  
  做/爱也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凌虐,他把前戏做得很长,总是让她克制不住地要呻吟出来,他才会进入,这样的结果总是令她在第二天睁开眼睛时遇到他投过来的目光会脸红,而后一整天都心神恍惚地,盼着他晚上早点回来,又害怕他回来。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爱情的一部分。
  
  “表现得不错!”萧逸城抽了个机会在她耳边夸她。
  
  她从恍惚中醒来,开玩笑说:“是你小看了我,我从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有领导来就开始上台献花了”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她接电话,萧逸城去和别人寒暄了。
  
  声音有些吵,她往角落里走了走,这才听清楚了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这个声音是属于向瑞东的。
  




☆、15 无人收容的心

  也只有他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她却偏就没有任何力气反驳。
  
  她愣怔着,心底很慌乱,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有些紧张地问:“什么?”她真的记不起来曾经答应过这个人什么了,或许答应过他很多,可,是他先说作废的。
  
  “你说我可以随时到你家去吃饭,我现在想去了。”他明明说得很平常,她却听着些无赖的口气。
  
  “我不在不在家,改天行吗?”她更加紧张了,心扑通扑通地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行!”他很坚决:“就现在。”
  
  她思忖着,他也不说话,像是在等她做决定。
  
  有个服务生从身边经过,她从托盘上拿下一个高脚杯,准备一饮而尽,耳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是酒,不是饮料!”
  
  她心头一凛,迅速地转过头去,果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向瑞东,那是经过历练和经历之后才有的一副淡定从容的面孔,又是在男人最好的时光,不一样的风范和气度,让他在几年之后,更加的鹤立鸡群。
  
  “戏弄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她咬牙道,有一刻她真的很想出去打辆车飞奔回家。
  
  “我说没有你相信吗?我是真的饿了。”
  
  他看见她的笑,在璀璨的灯光下是如此的明亮动人,她低垂的眉梢终于要为另外一个男人而飞扬了,他却突然就觉得心慌,抑制不住的饿,满目的食物放在他眼前,他却是饿到心慌,而这种饿,不是身体上的,属于心灵,是面前任何食物都填补不了的。
  
  他忍了又忍,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
  
  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在回市区的路上。
  
  他问她:“如果没有打扰到你的话,跟我走。”
  
  一阵挣扎之后,她还是选择追着他出去,一直都是如此,她对他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他在车上等她,一根烟刚刚燃到尽头。
  
  她没有问他去哪,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傍晚,他到学校门口去找她,她一样没有说一句话就跟着他走了,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有着超乎想象的信任。
  
  路过超市的时候,她要他停车,她跑进去买东西,不一会儿回来,手上多了几样的蔬菜和水果,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解释说:“你不是饿了吗?家里没有什么菜了,水果是顺便买的。”
  
  他“哦”了一声,像是刚从一场梦境中跳脱出来,不大敢相信,又无比确认。继续静默地开车,一直到红绿灯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才想起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有一段时间了。”
  
  “喜欢他?”他又问。
  
  她犹豫了一下,说:“是吧。”
  
  “他有个孩子,你知道吗?”
  
  她还真是愣了一下,可也没有太多的感觉,那是萧逸城的私事,好像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没有必要为此做出任何的反应。
  
  向瑞东显然对她如此的态度很是不满,继续说:“萧逸城年少的时候,是一个浪子,十几岁就开始到处沾花惹草,二十一岁那年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来功成名就之后又很不负责任的把那个女孩抛弃了,这些你都知道吗?”
  
  她唇边浮起一抹嘲弄的轻笑,说:“每个人都有历史,我也一样,我不觉得这有什么。”
  
  向瑞东有些恼怒了,瞟了她一眼,说:“顾恩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自爱了!”
  
  她的目光瞬间变得尖锐,想说我的不自爱都是你造成的,我的历史也是和你有关的!可最终没有出口,绿灯亮起,车启动。
  
  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他下车,打开车门,把她买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她,准备返身回车上的时候,居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她不知想笑还是想哭,就那么愣怔了一会,抱着手上的东西,浅浅一笑,略带着嘲讽,说:“你说对了,向瑞东,我也看不起自己!”
  
  她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眼泪就掉了下来,心头又翻腾着疼,也没看路,高跟鞋绊了一下,她干脆蹲了下来,手扶着胸口,抬头看,但觉这茫茫的夜色无边无际的,看不到尽头。
  
  一会儿,向瑞东过来拉她,说:“起来,到楼上去。”
  
  她倔强地推开了他,三番五次之后,他恼了,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她踢打着,最后没有了力气。
  
  到了十六楼,他向她要钥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有密密的汗珠渗出。
  
  向瑞东又是心疼又是恨,恨自己,更恨她的倔强,如果她能够软一点,事情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很快地从她包里翻出了钥匙,开了门,把她放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探她的额,问道:“很疼吗?哪里疼?要不要我把连云北叫过来”
  
  “不要!”她阻止了他,忍着痛说:“帮我倒杯热水。”她从茶几下拿出了药片,吞下了几粒。
  
  这两年她的胃一直不好,经常如此,总是吃几片药就好的,可那夜似乎不怎么管用,一直辗转难安,向瑞东抱着她,让她偎在他的怀里,他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唇边吻,希望这吻能减轻她身体的疼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疼痛渐渐消失,她也慢慢地睡去,柔软地蜷缩在他的怀中,他为她擦去额头上冷掉的汗珠,心头很是疼惜,想把她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又害怕这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
  
  不知道该拿这样一个倔强的她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拿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自己怎么办?
  
  黑夜隐去,曙光来临,顾恩笑在一片食物的香气中睁开眼睛,她起床过去看,在料理台前站着向瑞东,他一边在搅拌着灶台上的粥一边在讲电话:“除了粥还能吃点什么行,我知道了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更不是,你一个医生,把你的本职工作做好不就得了,需要这么八卦吗行了,不说了。”一转身看到顾恩笑,他把电话挂上了。
  
  “我来吧。”顾恩笑接过他手中的工作。
  
  “觉得好点了吗?”他问她,目光里都是关切。
  
  她想起昨晚那个怀抱的温暖,没敢直视他的目光,而是躲闪了一下,说:“已经好了,谢谢。”
  
  “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他有些恼,她的每一个神情他都看到眼里,明知道她对他的抗拒是有心无力,却又装出一副客客气气冷冷淡淡的模样。
  
  “我要走了,你吃点东西,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他头疼了,她总是让他头疼,没等她回答,就扯下围裙,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几乎没有什么停顿,只有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很快地消失在她的眼前,像是一个被梦想胀满的气泡,轻轻一碰,就化作点点水雾散去了。
  
  说实话,如若没有灶台上这锅冒着热气的粥,顾恩笑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境。
  
  向瑞东也在逃避,尤其是一触到她嫣红的脸颊,他不自觉地想起她身体的柔软和唇间的香甜,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现在是一种诱惑,可是,除非他能放下叶子,放下道德的藩篱,否则一切都只能是妄想。
  
  他懂得克制自己,不滥情,尊重每个人的情感。不管那个人是高贵或是卑微,贫穷还是富有,美丽或是丑陋,都有拥有情感的权利。这是他做人的原则,只是除了那些无法克制的时候。
  
  顾恩笑也一样,明知道是殊途,便也不好强求。
  
  没人收容的日子,和萧逸城的关系就那样不咸不淡地维持着,他没有问过她那天为什么会突然离席,她也没有过问他的那些前尘过往,孩子不孩子的更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这么一个心头困顿难继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可以肆意开玩笑,一起吃饭喝酒胡侃的朋友也不失为一种摆脱惆怅的方法。
  
  萧逸城也常开玩笑,说:“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彼时,她正倚在溜冰场的栏杆上喝水,因为和听众搞互动,她就在周末带着一群十六七岁的大孩子们奔溜冰场来了,萧逸城是自荐而来的,那段时间,他总能找到在她身边出现的理由,她也觉得,有他在场,气氛会更活跃一些。
  
  她喜欢运动,溜冰更是她学生时候的强项,虽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过溜冰场了,可等到她很快熟悉起来的时候在场上依然轻巧的像只燕子,引来场上许多艳羡的目光。
  
  萧逸城也不错,身姿很矫健,但和她比输在性别上,男人在这种运动项目上熟稔好像是天经地义的,而她是女人,自是引来大家一片尖叫。
  
  她向萧逸城举了举手中的矿泉水瓶子,笑说:“我很荣幸。”而后喝水,冲场上一个个激情飞扬的男男女女挥手,不一会儿就又被他们拉入飞舞的人流之中。
  
  和这些大孩子们相处总是让人很快乐,在他们的眼里,世界如同一幅刚刚打开的画卷,处处充满新奇,到处都是精彩。 
  
  当晚,和那群少男少女告别,萧逸城无比感慨地说:“他们让我想起了我年少的时候。”
  
  顾恩笑白他一眼,还沉浸在与他们相处的快乐之中,因此声音听起来很愉快:“你现在也不老。”
  
  “可我真的觉得我老了,很难对一件事提起兴趣,也很难再去喜欢上一个人,可等到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很难,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也像我这么难?”
  
  顾恩笑没听懂,茫然地看着他,笑问:“你在说绕口令吗?”
  
  萧逸城索然地哈哈一笑,说:“你要觉得是就是吧。”他又恢复了原来的玩笑模样,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说:“走吧,亲爱的。”
  
  她打他的手,很巧妙地躲开了,像一条灵活的鱼。
  




☆、16 静水流深

  周日,顾恩笑和蒋苑敏一起逛公园,迎面和萧逸城遇着了,只是他不是一个人,而是手里拽了个使劲往后撑着的小男孩。
  
  顾恩笑想躲了,总有些人有些不愿意为外人所知的隐私,她不想撞破。
  
  可蒋苑敏拉着她迎着萧逸城就去了,萧逸城倒也没有特别尴尬,反而隆重介绍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给她们认识:“我儿子毛豆,其实我更想叫他小毛驴”
  
  她和蒋苑敏几乎要哑然失笑了,为了毛豆这个名字,如此漂亮的一个小男孩,却有一个这样土的掉渣的名字,更好笑的是,他的父亲很无奈,显然就是觉得他更像一头哄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毛驴。
  
  小男孩并不理会她们,而是仰着脸看,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戒备的目光,但样子看起来又分明很孤独,这让顾恩笑的心头有一瞬间居然有了一种被蛰了一下的感觉。
  
  “不如一起玩?”萧逸城提议,看来他对眼前这个孩子的教育很是不得法,急于有人来帮他分担这痛苦,也就顾不上其它的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只是一会儿,她们就和这个毛豆熟悉起来了,不过这还要感谢蒋苑敏,她一向哄孩子很有一套办法,小孩子都愿意和她亲近,当然包括这个他父亲视为怪物的小毛豆。
  
  那天其实玩得很愉快,孩子的天性毕竟还是喜欢玩,有人陪着玩什么都可以忘记了,作为报答,萧逸城请她,还有蒋苑敏和毛豆一起吃肯德基。
  
  因为这是毛豆的意思,萧逸城略微有些抱歉,说:“应该请你们吃顿好的”
  
  她和蒋苑敏相视而笑,然后异口同声说:“我们都爱吃肯德基。”
  
  毛豆一手牵着她们一个很得意地望向爸爸,萧逸城呵呵地笑,说:“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拜托,你多大了,要不要总是把老字挂在嘴上。”顾恩笑很是不屑。
  
  “我儿子都五岁了,还不算老吗?”
  
  “”顾恩笑真是无语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孩居然动不动就说自己老了。
  
  也许老的不是年龄,而是心境。
  
  这不久后的一个傍晚,萧逸城来敲开了她的门,带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在夕阳的余晖里坐定,渐渐打开了他酒色的回忆。
  
  那是一个叛逆的少年,很前卫,力求标新立异,混过乐队,然后自己出来唱歌,做音乐,做酒吧,有过一段放荡不羁的日子,毛豆是他二十岁的时候和一个酒吧女歌手生的,她在生下毛豆之后不久就跟随一个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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