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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天下:金钗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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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地许给了别人。倘若,自己果真进殿,眼前的女子,将要如何自处呢?
  听闻脚步声,跟来的婢子便退出去,随手将屋门阖上。
  薛蘅香抬起头,面无表情,“我等了你很久。”
  韶光让小妗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气,才开口道:“我刚从宣华夫人那儿回来,不知道薛姑娘来找我,所为何事?”
  没有丝毫避讳,坦然道出行踪,这倒是让薛蘅香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是麟华宫里独当一面的女官,只顿了一下,复又冷着脸道:“你可知道,晌午时,太后将戍卫都调下玲珑山了!”
  十二队戍卫,几乎百人,一概不剩。
  留在寺里值夜的,只剩下内侍监的仆从。
  韶光挑挑眉,“这事情我也听说了。据传闻,是因为今晨太后跟主持大师参禅,提起佛门清净地,不应该带兵戈之气。而且这福应禅院是历来皇家祈福之地,可保万全,根本用不到那么多人把守。”
  “可殿下每次离宫,身边的十二队戍卫是从来不离身的!”薛蘅香显然不比她这般气定神闲,一说到此,竟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韶光叹了口气,不得不耐心地将茶盏放下,“你要清楚,连这天下都是杨家的,太后现如今是杨家的掌舵人,她怎么说,便应怎么去做。一贯又能如何,想来即便是殿下尚不能违逆,我们这些宫人又岂能去置喙呢?”
  话音落地,薛蘅香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说得倒是轻巧!现在连戍卫都被调走,只剩殿下一人在山中,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许是过于愠怒,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韶光一怔,有些诧异面前的女子居然有着不错的洞察力和判断力,却不禁再一次展颜微笑,这回是连开导都懒得出口,“殿下都未曾着急,不是吗?薛姑娘是否有些多此一举了!”
  韶光说完,提起小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刚抿了一口,突然听到咣的一声脆响,震得她手一哆嗦,险些被洒出来的热茶烫到。
  那是茶盏摔在地上的声音,茶水四溢,粉碎的瓷片有几块已经飞到她的脚下。
  “韶光,我是看在殿下信任你、善待你的分上,才叫你一声韶姑娘。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要敬你三分。你充其量只是个低品阶的女官,是奴、是婢!闺阀已经失势,你是靠着什么势力才爬上来的?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陡然起身的女子气急败坏,眼中含泪,仿佛此刻受到斥骂、遭受委屈的人是她。反而坐着的人,却似乎并未听进耳朵一个字,片刻,无动于衷地拿起绢布擦拭手指。
  “薛姑娘,我回来,并不是与你吵架的。更何况你所提之事,原就在我能力范围之外。操持了一日,我已经很累,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我要休息了。”
  既然求人都是这种态度,何必要上去倒贴。
  韶光说罢起身,给了小妗一个“送客”的手势。
  “你真是辜负了殿下的一片真心!”
  僵持片刻,薛蘅香抹了一把眼泪,扭头就朝着屋外走,步态踉跄。倘若是平时,像她这种冷面的女子,一定不会出现这种软弱凄楚的神色。然而韶光却在这一刻忽然转眸,冷声道:“你给我站住!”

第八章 迷迭香(大结局)(25)

  屋门半开,外面飘进来一丝丝的清香。
  眼泪尚在眼角,陡然而来的凛寒自脚底直达心扉,薛蘅香被震慑在原地。
  “你懂何谓真心?你以为这两个字的意义,便是上有恩惠,下必死命报答?”
  韶光在这时起身,目光变得有些冷厉,“你甘心为晋王驱使,那是你自己的事,却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俯首帖耳,甘效犬马之劳。倘若情势果真如你所言,只能说明,堂堂晋王也不过如此,根本不值得别人的辅佐和效力!”
  真心,何谓真心?
  只有交付,无所企图才是真心。像这般互为交换之下的承诺,连同盟都不算,更何况还是横加干涉和逼迫?仅凭着一个人的力量,确实难以成事,然而联合之后所带来的遭遇,将是宫闱大诛伐都无法企及的残忍和血腥。
  凤牌,东宫。
  她知道在这两个词的背后,存在着怎样的意义。
  然而,晋王在筹谋和布局的同时,给过她选择的余地么?如果连心甘情愿都说不上,又谈何真心!莫说是区区一个薛蘅香,即便是晋王站在这里,这些话依然全数奉上。
  “你的意思是,倘若殿下就此失势,你就会选择背叛?”薛蘅香折过身,大声质问。
  “那算是什么背叛,”韶光冷冷地笑了起来,带着略微的讥诮,直视着她,“如果我不是闺阀一脉仅存的力量,你敢说,你的晋王殿下会义无反顾地任用我?即使任用了,他又当真信任我么?既然连信任都说不到,何来的背叛——宫里头就是如此,只有锦上添花,不会有人雪中送炭。如果他失势,我当然要先一步脱身!”
  风停息,连院外的一丝花气都静默下来。薛蘅香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忽然苦笑着摇头,再摇头,“你是如此自私凉薄,殿下却偏偏选择你与其比肩。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够无情么?”
  她曾不止一次地劝说、进谏,这个自肃清中幸存下来的女子究竟有多危险——几经风起云涌,看惯世态炎凉,身份是如此复杂,秉性又如此冷酷,怎么能起用为左右手,并且将那天大的事委以重任呢?
  然而,殿下却总是一听而过,偶尔露出轻笑,并没说过什么。
  只有命数不能轻言,一向习惯掌控和摆布别人的男子在提起眼前这个女子的时候,蕴含冷漠的眼中会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愫。那时候,她甚至嫉妒地认为,她是殿下利用的一枚棋子,仅此而已。然而此刻,这棋子不仅有着自己难以企及的心性和远见,甚至连性情,也跟殿下惊人的相似
  “在宫里,情谊本来就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东西,”韶光轻轻一叹,在女子那种凄惶哀恸的目光下,眸色逐渐淡了下来,“当你经历过背叛、抛弃、陷害,受过足够的伤,尝到过足够的痛,还能去相信的话,只能说,活下来都是一种幸运。而等到你的心变得足够坚硬、冷酷、凉薄,即便面对宫闱绞杀、内局倾轧,都可以做到无情。因为只要足够无情,便能置身事外,再没什么能够伤害到你。”
  一往情深,本就是错。
  薛蘅香错在陷得太深,以至于将满心满腔的忠贞和回护都给了一个注定不会有回报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因为深知这一点,才会将她留到现在。否则,掌事女官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不会给这么一个莽撞而冲动的人的。
  韶光想到此,眸色渐凉。
  “你回去吧!戍卫的事,想必晋王自有主张。”
  薛蘅香闻言一怔,“你的意思是,殿下早已打算好了?”

第八章 迷迭香(大结局)(26)

  那是担忧后一刹那的欣喜,韶光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了悲悯之色,“你跟在他身边多年,应该知道晋王是个怎样睿智谨慎的人,如何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她只能言尽于此。
  然而对于薛蘅香已经够了,她忽然破涕为笑,抹了一把脸颊,再不多做耽搁,便离开了屋院。
  屋外,夕阳西坠。
  刺眼的阳光洒在地上,碎光璀璨。转眼间,角落里那些过了季的花卉,仿佛都跟随着坠落的夕阳,一起凋零了。
  隔日,祭祀仪式仍要进行,宫闱局将一应礼器和银器摆上,山寺中再一次举行了庞大的祈天典礼。然而仪式过后,太后继续与主持大师参禅半日,在诸佛像金身之前,却卜算出了“妖邪作祟、为祸社稷”的结论。
  一个是祭祀遇雨,一个南殿走水,诸事不顺的理由全部归咎给了谶语。
  无不哗然。
  太后对卜算的结论很是震怒,万般重视的结果就是当即让太常寺夜观星象,对诸般礼器挑剔一番之后,又将礼部的郎官革职。
  其后就有明光宫的奴婢来将随行的几房宫人拆开,每一房由一个婢子约束在各自的屋院里,连随意交谈都不被允许,更别说是擅自走动。紧接着,内侍监的人被遣在下三道山门,命掌管一切琐碎收尾事宜。
  山寺里,忽然飘浮起了一丝紧张的气息。掖庭局和宫闱局加起来,随行可达千人,却被几个宫婢、一道嘱命,两相阻隔,互相再难通气。
  然而司宝房却是除了宫正司外,唯一还能在三殿内逗留、走动的:佛像金身要送,银器都需妥善安置。韶光领着一队宫人挪送十八尊铜人时,就看见一位侍卫模样的人,脚步匆匆而来,越过殿前长廊,直奔太后安寝的殿宇。
  晋王的戍卫不是早已被遣至山下?这时候还能出现在寺里的,会是何人?
  “韶姑娘,让我来帮你”
  这时,有极轻的嗓音响在耳侧,韶光回眸,忽然看见了身边的红箩。
  纯银锻造的祝祭器皿,被擦拭得透亮,能照出人的影儿来。韶光很快回视,对着银器上面映出的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形,唇齿微动,“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跟成海棠待在一起吗。
  “宫闱局似乎都被戒严了,娘娘很担心。”
  韶光侧着脸,状似不经意地抬起底座端详,“成妃那里,莫非也被约束起来了?”
  “倒是有个管事模样的宫女过来,但娘娘好歹是侧妃,她不敢太放肆。”红箩用肩膀将韶光的脸挡住,愈加靠近了些,“可小厨房里忽然换了一拨人,娘娘遣我来问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宫闱局和掖庭局两相戒严,戍卫一律被抽空——如此大动干戈,太后到底要做什么?不仅是成海棠,恐怕身在福应禅院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疑问。然而,没人知道,太后究竟在等一个怎样的契机,投石问路,让一应深埋在暗处的人、事,都不得不浮出水面;或许同时也在织网,将消息、权力一一剥夺,使其变成砧板上的鱼,任她宰割。
  韶光自然不会说出这些猜测。
  “小厨房怎么了?”借着话茬,她巧妙地引了过去。
  红箩轻着声,老老实实地道,“不仅是我们这边,夫人嫔女专属的一应小厨房,都被换了人。好些人都闹将起来。不过娘娘说,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可我担心那些新换的厨娘,会不会借机”
  韶光抿唇轻笑,感叹海棠的见地,“成妃说得没错,你回去与她说一句且安心。另外,这几日,仍要频频召见司药房里的医女。”

第八章 迷迭香(大结局)(27)

  召来医官亲自诊脉,是她一早就跟成海棠交代好的。红箩不明其意,却谨遵吩咐去做。偏巧这时太后也遣医署里的人来瞧病,似乎颇为重视。
  这时,管事女官闲闲地从外面进来,刚一进门,就大声呵斥停下来的宫人。红箩咳了一嗓子,道:“娘娘受了风寒,身体不适,这几日忽然想吃梨花雪酿丸子,却非要用纯银小盏盛了不可。韶女官,不知可能为我家娘娘行个方便?”
  这就是身份为她带来的便利。一方面,她是司宝房的人,不能随意走动;而另一方面,她也是浣春殿的伺候宫人,在佛殿这边畅通无阻。
  “成妃娘娘吩咐,奴婢定当效劳。”
  韶光说罢,柔顺地一转脸,吩咐小妗将一套银质器皿拿来交到红箩手上。
  两个管事宫女在一旁冷眼瞧着,也瞧不出端倪,只觉得这东宫的侧妃恁地矫情,连膳食用具都极挑剔。
  而后,韶光则是亲自将她送到回廊外,正欲转身,却见其中一个管事的宫女正靠在廊柱上,隔远看着她意味不明地微笑。然而不等她开口,便轻步走过来,左右探看一番,见四下无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香囊,偷偷交给了她。
  这下,换成韶光惊讶。
  因为那香囊背面,绣着麟华宫专属的麒麟纹饰。
  她不是哀萃芳派来的人么?怎么会管事宫女瞧见她的神色,没说话,又是神秘一笑,便走了。韶光忽然感觉到,此刻仿佛有一张漫天大网撒在了这福应禅院,看不见的丝线,正一点点将所有人套牢。而这撒网之人就坐在幕后,睨目微笑。
  不知是不是那管事宫女为自己开了方便之门,将诸般礼器安置好,韶光自第五道山门而上,一路经过石崖径道,畅通无阻。
  随行的四位皇子都住在第六道山门之后。琼楼玉宇,玲珑宝阁,朱红漆绘和烤漆彩画辉映着一座座铜人佛像,奢华瑰丽,宝相庄严,别有一番空灵大气的景致。临山而踞的大理石平台,居高临下,眺望玲珑山的云雾缥缈,宛若置身仙境。
  殿前无人,连洒扫的宫婢都没有。
  有引领的婢子前来,带她步至偏殿。月檐下,十二道殿门敞开,偌大的宝殿里空旷而明亮,冰丝白纱帘轻拂,偶尔可听见风铃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来得这般迟,本王还以为路上有什么人将你绊住了。”
  殿内,雕鹗麟纹的缠枝桌案上,平铺着一张宣纸,旁侧是两方端砚、一个水丞,古意盎然。桌案前的男子拈着一支狼毫毛笔,饱蘸浓墨,眼见墨汁就要滴下来,方才抽手,收住浑厚的一笔。
  却是在作画。
  “奴婢让殿下久等了。”
  “也不算久。只是在想,你是否愿意来。”晋王说罢,就将笔搁置在墨玉笔搭上,目光注视过来,深不可测的眼底含着一抹洞悉的轻笑。
  看来,是薛蘅香将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禀报给他了。
  韶光并未多言,只将翎羽大氅解下,搭在一侧的宝架上,然后径自走到桌案前,去看那幅险些被墨汁浸染的绢画。
  “殿下面前的绢帛上,是一幅什么画?”
  没错,那是一幅绢画。
  丝线纵横,铺陈出或浓或淡的色泽,宛若泼墨,几可以假乱真。倘若不是曾在司衣房里被言传身教,又跟青梅修习足月,依照方才的距离,绝对辨认不出。
  杨广脸上现出激赏之色,伸手展开卷轴。
  “山原图。”
  雪白的宣纸上,一方绢帛服帖地铺展开,绢帛上是辽阔原野,天高云低。原野上是奔跑着的鹿群,只是周围山脊嶙峋、狰狞隐晦,为原本恬静的景象增添了一股煞气。那些奔跑中的鹿群,似惊恐,似慌乱,有些还在往一处围拢,有些则已经分散离队。

第八章 迷迭香(大结局)(28)

  “平田浅草,麋鹿成群,如何射到麋中主?”
  韶光闻言,不禁挑了一下眉。就连绢画都如此肆无忌惮,权欲煌煌,野心昭昭,果真如扑花之蝶,不可断绝。
  “画上只见猎物,却未见弓箭,如何射得。已经胸有成竹,殿下何故来考奴婢?”
  “难道你不觉得,只有参与其中,才会乐趣无穷?”
  “奴婢何德何能,”韶光轻然一笑,摇头道,“殿下未免太看得起奴婢。”
  投石问路,推波助澜,才是她应该去做、有资格去做的。至于谋算布局、擒贼擒王这等事,需要太大的权势和能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事,平庸之人尚不能及,更不是她这种卑贱出身的宫人能去企望的。
  对于身份,她分寸自知。
  杨广将画轴卷上,颇为自嘲地道:“你对情势如此洞悉,利害分明。所以本王也绝不会怀疑,假如本王真的就此失势,你会毫不犹豫地抽身而去。”
  山风清凉,含着一丝隐约墨香。
  韶光有些失笑,“所以,殿下特意让管事女官带给奴婢信息。”
  说罢,自腰间取出那枚香囊。
  直到现在,她都有些难以置信,只为了一句话,他甚至就这样不惜动用隐藏得很深的力量,一来证明堂堂晋王并未被软禁在山寺里,依旧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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