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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雨霏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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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莫姑娘随木儿前去苒汀,主子请姑娘一道用早膳呢。”
此时的诀然府外,一辆朱色粉帘的马车停在了门前。接着一个年约十六的妙龄女子从车上下来,女子面容娇艳,唇**滴,那一双杏眼如上天精心镶嵌的宝石般璀璨美丽,来往的路人皆纷纷回望,女子也似是习惯了人群的目光般,不置一眼,身姿轻逸的往诀然府内走去。
“听说诀爷回来了?”凤潇潇问门口的侍卫。
“是的,凤小姐。”
凤潇潇听到侍卫的回答后便快速的往府内走去。苦等数日的她昨日得知安诀终于回府了,所以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想着能早一点儿见到他亦是好的。凤潇潇从十一岁见到安诀起就开始喜欢他,并用了两年的时间去接近他。十三岁时的凤潇潇已是安城里出落得最美丽而家势也是与安诀最匹配的姑娘。她喜欢了安诀五年,虽然也有无数的富家子弟为她倾倒,但凤潇潇在很早的时候就跟凤相说,这辈子除了安诀,她谁都不嫁。她也曾多次发誓,她要成为他的四皇妃。她不怕有多少女子为他痴心暗许,因为她是那么多女子中漂亮的那一个,只有她才足够与他般配!
凤潇潇去了安诀就寝的兰居,但门口的侍卫说他不在。可问他们安诀去了哪,他们又均口说不清楚。凤潇潇接连寻了好几处地方都依旧未见安诀,于是便在诀然府内晃荡了起来。凡见丫鬟奴才经过皆逐一询问,但他们都说不知道。
“怎么连一个贴身的奴才都看不见啊!”凤潇潇抱怨着,玉嫩的葱指在搅弄着一株翠色兰草,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灿笑着往左边的方向快步走去。
木儿领倾霏到了苒汀后便离开了,见安诀不在,倾霏反倒清闲的在座位上候着。在她心里,安诀就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即使是请人一块用膳自己也能不在的,这于她而言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的事。倾霏在椅子上静坐了一会,突然,一个如脆玉般的声音带着薄怒从她的背后响起。
“你是谁?!”
凤潇潇刚到苒汀就看到了倾霏的雪色背影,如瀑的长发和窈窕的身段皆让她心头一颤。怎会有女人这么早的出现在这个地方,诀然府里什么时候允许女子过夜了?!疑惑与不甘令她一下子就??怒了。
倾霏闻音转身,见一身着艳色袄裙的俏丽女子立在门口处,带着与生俱来的颐高气指,美丽不凡!倾霏不禁暗叹,果真是风流多情的安朝四皇子!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见识到。倾霏感叹过后又细想了一番,安诀刚好不在,这个女子又刚好出现,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倾霏暗自苦恼,真是个不好惹的人!
凤潇潇见倾霏不作声,更是恼火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倾霏面对她的恼怒眼底无波,语气平静的答道:“我叫莫倾霏,算是安···额,四皇子的客人。”
“什么叫算是?莫、倾、霏?怎么这么难听的名字!”
倾霏面对凤潇潇的挑衅不怒反笑。她倒也不好奇这位美丽的女子到底是谁,而和安诀又是什么关系。她只是淡然转身,然后继续喝着桌上那杯雨前龙井。
凤潇潇见倾霏还是一副平静自若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这让她顿时有种有气无处使的感觉,更盛的怒火使她面色绯红,然而,却也还是美丽的。
“说你名字难听呢,怎么不说话,难道是默认了不成?”
这就是传说中被宠坏了的的官家小姐吧,不然怎会这般骄纵蛮横?倾霏心里想着。
凤潇潇再也忍不住了,即使这里是诀然府而不是她的凤相府。她怒气冲冲的往倾霏快步走去。然,就在凤潇潇走到她身后三步之处时,坐上的倾霏却突然起身了,并与她正面相对。凤潇潇面对倾霏的突然起身,戛然停止了步伐,她有点不明就里,为何这个名叫莫倾霏的女人在面对她的愤怒时就没有一点畏惧呢?而且还一直这么的淡然平静!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能理解,却又不知为何一直保持着与她对峙的身姿。
两个身高几乎相等的美丽女子就这样对峙着。一个红粉斐然,当然那是气的!一个雪颜如素,平静依旧!这让躲在屏风后看戏的安诀和福恩目不转睛的瞅着,似看戏般!
“呵呵,好玩。”
安诀一脸的玩味。倒是福恩担心的望向倾霏,凤潇潇的蛮横他是见过的,但主人没有动,自己也只能在一旁待着。
突然,眼前的倾霏开口了,这句话惊了在场的三个人。她缓缓的启唇道:“可是四皇子觉得好听。”这句话配上那平静淡然的语气,几乎令双手握拳凤潇潇抓狂。
惊讶过后,安诀露出了一个灿烂而绝美的笑。就在凤潇潇被呛得哑口无言快要爆发的时候,安诀华丽的出现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英雄救美的事他自然是乐意做的。
“四皇子到。”福恩高喊着。
苒汀有前后两扇门,至于安诀喜欢从那一扇门进来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倾霏望着一脸魅笑的安诀,眸光微转。
“诀爷,早。”
凤潇潇款款的行礼。虽是柔语,可还是听得话语中隐约藏着不悦和委屈。
“四皇子。”
倾霏见凤潇潇行了礼也不好站着不动,只好微微欠身。这算是倾霏第一次对他行礼,安诀倒也很自然的受了,只不过眼光在她身上流连,半响才对凤潇潇启唇。
“额···凤小姐,那么早来找本皇子可是有什么急事?”
“诀爷,难道潇潇没有急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凤潇潇眼眸紧锁安诀,似更委屈了。
“呵呵,凤小姐言重了。”
“那诀爷可是允了潇潇?”
那么多的倾慕者中就数凤潇潇最蛮缠,安诀可不想哪天被父皇逼着真要娶了她去。只有美丽的女子才能让美丽的女子绝望!所以他才设计了这一场,希望凤潇潇能知难而退。
“凤小姐,今日本皇子有客人在。”
倾霏倒也不反感安诀的利用,只要不拉她去淌些难缠的浑水就好了。
“可是···”
“凤小姐可还有事?”安诀淡问着,语气间暗暗藏着疏离和不上心。
“是的。”
安诀回首,示意她说。
凤潇潇面露羞色,柔声道:“春月是六皇子大喜,潇潇想做诀爷的女伴。”
安诀闻言淡然一笑,尔后薄言道:“这个真不凑巧,本皇子已经相约有人了。”
倾霏倒是在一旁仔细的看着,想着这种事自己还是第一次遇见,算是扩充扩充见识,这下换她看戏了吧!
“是谁呢?诀爷”
凤潇潇被拒绝,面色微?澹?杂锛湟簿∈悄压??猓故呛芟胫?浪?烁腋显谒?懊嬲剂吮靖檬粲谒?奈恢谩?p》 “既然凤小姐问到,那本皇子也不好不说。”
安诀语毕把目光转向倾霏,含笑的墨眸好看却不怀好意,倾霏在接收到那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后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果不其然,安诀接下来说出的话验证了她的所想。
“恰巧她也在这里。倾霏姑娘你说是吧?”
一句话把所有的目光都挪向了如局外人般的倾霏,她的手顿时微晃了一下。安诀却笑得邪扬魅惑,甚至可以说是笑得很有把握。
一种含冤莫白的心情袭上了倾霏,她看着安诀,准确来说是看着他有意无意的伸在袖口的手。安诀的这个动作明摆着告诉她,玉蜻蜓还在他手里,让她乖乖配合。倾霏有股想在安诀身上使蝴蝶剑的冲动,她是又被安诀算计了!看来这趟浑水不论她想趟还是不想趟,她都得趟了。
倾霏很不愿意的对上凤潇潇那则怨恨的目光,婉然的挤出了一抹笑来。
“是的,还得谢谢四皇子给的这个机会呢”。
后面那一句话,倾霏是盯着安诀说完的。安诀挑着剑眉,却是满意的笑了。
“倾霏,真客气!”
这话不同程度的刺着在场的两位女子,安诀放下袖口处的手,可眸光却笼上了倾霏如雪的容颜,眸光半含着张扬与真切,让人猜不出他所想。
凤潇潇见状,醋意更是翻涌。本就委屈的她此时已是美目含雾。凤潇潇一直瞪着倾霏,倾霏无奈,不愿对上凤潇潇怨恨的虎视,也不愿看着安诀那张邪扬的嘴脸,只好将眸光透向不远处的福恩。
福恩此时也正望着倾霏。这般场景令福恩转了转眼眸,以他追随安诀多年的经验,在深思过后扯出了一个笑,尔后道:“主子,膳房已备好了早膳,奴才今早特意吩咐了膳房弄了主子您最爱吃的珍珠翠和壶酿小点,此时吃味道正好,若是再热就不似第一回般酥脆可口了,主子可要用膳?”
倾霏没想到福恩会为她解围,眼神微带诧异。安诀望向福恩的眼神也停顿了一下,扬唇道:“额,本皇子也饿了。福恩,你去打点罢。对了,不知凤姑娘用了早膳没,可要一块用膳?
“不,不必了,我已用过。”
凤潇潇不是柔弱矫情的女子,她不愿在心爱的男子面前落泪以博取同情。所以她极力的强忍着泪水,委屈上涌,此时的她已无暇多顾,留下一句话后便跑了出去。
第十四章 答应赴宴
片刻后,苒汀就只剩安诀和倾霏了。倾霏看着安诀那副魅惑好看的容颜缓唇道:“四皇子的名字还真是取对了!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子都能这样,果真是诀、绝啊!”
“在下倒也不介意倾霏姑娘日后都唤在下作‘诀’、‘绝’又或者是‘诀诀’,在下都很喜欢。”
倾霏此刻很愿意朝安诀反几下白眼,可她明白面对这样的人只有心平气和才不会崩溃和和抓狂,即使这很难做到,又即使安诀是她唯一有冲动想使蝴蝶刺可又不能轻举妄动的人。
倾霏不愿搭理这个**皇子,所以把头偏向一边,似在观赏这个苒汀。安诀见状,笑意浓烈的说道:“倾霏姑娘的修养真好,真不知有谁才能惹得姑娘生气呢!”
倾霏听完这句话很想抄起桌前的茶杯往安诀的脸上砸去,无奈玉蜻蜓在他手上。回想起她还没遇见安诀的前十七年,那都是平和愉悦的。可自见安诀的第一次,他就把她惹怒了。倾霏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半响才启唇道:“师傅他老人家教得好。”
说话间,福恩已领人把餐点全部送上,尔后退下了。
“哦,那有机会真得见见他老人家,能教出个这么个好徒弟可真不简单呐。”
“我师傅他行踪不定,四皇子就不必费心了,有什么话倾霏愿意代劳。”
倾霏心里的那句话是她不愿青荣派上下与他安诀有什么牵扯。
“唔,好吧。那待会让木儿送些首饰和礼服去雅居给倾霏姑娘好好选选。”
“四皇子有心了,师傅常常教导,无功不受禄,倾霏在此谢过了。”
“倾霏姑娘此言差矣,你可是要陪本皇子去参加六弟的婚宴的,怎会是无功不受禄呢?”
安诀一脸诚恳的说着,倾霏闻言,朱唇瞬间微张。
“什么?”
“刚才倾霏姑娘不是和凤小姐说得好好的吗?转眼间的功夫怎么就忘了呢?”安诀语气轻快,丝毫不顾倾霏此时的反应。
倾霏的星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安诀,愈发的透亮。这会安诀倒是平静,二人似是互换了角色般,倾霏在桌底握掌成拳。淡淡的吐着字:“四皇子!利用人是要还的!皇家盛宴不适合倾霏!我不去!”
“不,倾霏姑娘得去。”
“那四皇子说说这是为何?”
“因为与玉蜻蜓相关。”
“若我说不相信呢?”
安诀本就让人捉摸不透,倾霏疑云轻起,星眸微敛。
“如若倾霏姑娘不信,也是可以不去的,这样你就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玉蜻蜓当中的一些秘密。”
“比如呢?”
“比如玉蜻蜓的由来,比如莫家和它的关系,比如它与十年前莫家那场灭门有没有关联,又比如我为什么从你的手中拿走它。”
当说出“莫家灭门”那几个字时,他清楚的看到倾霏那双迅速茫然尔后又侧落的星眸。事隔多年,这是倾霏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这个早已火化成灰的事实,她下意识的抓紧自己的襦裙,然后缓慢的放松、放松······
“你是说玉蜻蜓本不属我莫家,而是属于你们皇室?”
“额···可以这样说。”
“四皇子可知道莫家的灭门,若是知,倾霏恳请你告诉我。”
虽然倾霏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安诀还是清楚的听见她说话时的那抹来不及掩饰的语带哽咽。绝美的眸子落在安诀那张妖冶的脸上,安诀看着那双强掩去波澜的星眸,久久没有言语。
七年了,莫家灭门之事被提起,倾霏还是显得难以适从。这仿佛是一个被她藏得很深很深的伤口,她一度认为凭借自己之力就能把她想知道的事查得水落石出。可是,事情好像不是她想得那样简单。当这件事被人轻易的说起时就像是她身上的一道陈旧而又深邃的伤疤再度被人撕扯,不管那人有意无意,倾霏都疼痛得手足无措。又一次,她一直不肯相信的东西得到了验证;又有一人,用最平淡的言语倾盆浇染着她所有亲人都已经离开的事实。她的心被无数的血管和骨络勒得发紫、生疼!
安诀把倾霏的神色尽收眼底,双目紧锁眼前这个平静退去、神情具伤的倔强女子。安诀心里黯然,其实她是不是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原来她卸下平静后的面表不是想象中的有趣。他回忆起了武林大会上那个即使遍体鳞伤也依旧坚立在狂风中俯视群雄的莫倾霏,她是那么的坚强,即使血流不止也不能让她软弱。而现在,她又是那么的脆弱,只要一轻碰到那个叫做“莫家”的伤口,就能顷刻卸去她身上所有的武装,一如玫瑰般,只余美丽,没有了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或者两个都是呢······
安诀闭眸收了起自己的思潮,缓唇道:“倾霏姑娘想知道的在下还不足以回答,因为最大的谜团还没有解开,但,如果有一天在下知道了,我一定会告诉你。”吐兰的语气是难得的温雅。
倾霏的神情很快的恢复了平静,是那种不应该有的平静,她安静的喝着桌前的羹粥,这是她多年来的修为,因为只有躲在平静的外壳下,她才会觉得自己是强大的。这让安诀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心疼,因为这样的女子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六皇子的婚宴,我去!有劳四皇子准备,倾霏先回雅居了。”
望着那个纯色的背影淡静离去,安诀无言。伸手夹了一块珍珠翠,发现不是很有胃口,便又放下,低头喝了几口羹粥后也离开了。
福恩来到苒汀时已不见安诀和倾霏了。桌上的点心也都没有动过,但他看见了那两碗露漾羹粥都是喝了一半,似在思索什么,随即吩咐奴才进来收拾后便离开了。
雅居,一只白鸽停在了斜木半撑的窗前。倾霏纤长的手指娴熟的解着白鸽脚上系着的纸捆。其实自那日客栈分别,慕白就一直用飞鸽给倾霏传递一些重要的线索。
倾霏打开,见纸上写着‘苍云地库,武林史记,擅闯’一行字。倾霏看完后便陷入了思忆,她记得师傅曾经提过,苍云派是武林四大派之一,也是众门派中创派最为久远和在武林中最具威望的。苍云派在创派初就设下了苍云地库,凡关乎武林的一切大小事务都记载在内,其中有不少冤杀错案、名人踪迹,还有就是一些世人不知道的真相。创这个苍云地库旨在警醒武林中人不要行差踏错,因为它暗藏太多的理据,恶行一旦公告天下,犯恶之人便在武林中无处安身。但正因事关重大,所以苍云地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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