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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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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自己必须完成的那件事。可惜因為自身无法控制的原因而被迫放弃肉身,洩漏了他们是亲生父子的真相。
本来他很矛盾,曾经想过让这个秘密永远也不要被发现!
可是事已至此,他决定见儿子一面,反正无论如何,将来还是要面对。但在见面之前,他想看看他是如何摆平这件事的。
他知道,阿瞻的自我封印已经解开,也知道他的道术精进了许多,毕竟自己的师父司马南都折在了阿瞻的手下,对於这一点。他又心痛又骄傲。而在这件事上,他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不仅勇猛,还很有智计,对整件事情的计画几乎是算无遗策。
儿子这样厉害,对他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呢?
阿瞻把每一步都考虑到了,包括吕妍和张子新夫妇在内。在进行这场布局良好的决斗前,他利用万里的关係,找了几个相关部门的政府公务人员,以吕妍的店有问题為由,在当天下午调开了她,在确定没有妖童盯稍后,把她安排在了酒吧,让她和那个在包大同盒子裡聚魂休养的丈夫见面,盯嘱他们不要出去。
只是阿瞻、包大同和万里这三个孩子都没有做过父母,不明白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多麼不顾一切,这无关理智和选择,只是一种强烈的本能,所以才有了吕妍和张子新偷偷跑来这一幕。
可是,这是天意吗?假如他们不来,那个从出生就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孩子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这是他的错!什麼他总是希望那些可怕的灵魂应该再有一次机会?在这一点上,他突然很钦佩自己那个在战斗时冷酷得没有一丝怜悯的儿子!
一抬眼,见自己的儿子动了动,轻轻挣脱开小夏的倚靠,提著血木剑来到黑楼的外墙边,一指张小华,「不该给你个痛快的,可惜我要帮吕小姐积一点阴德,所以,给你一秒鐘,再看看那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一家人!」
这个时候,面对著血木剑上刺目的红光,任张小华再强横也不禁害怕起来。
「假如我五岁那年直接死了就好了。」他哆嗦著,知道再无幸理,说什麼也无法打动面前这个冷酷的男人,「谁说活著一定就好。」他想躲,可是被定在墙上躲不开,只是惊恐地看著那柄剑,一瞬间竟然有些后悔,也许自己不那麼执著於要得到的东西,就还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现在呢?恐怕--
他没有机会再多想了,血木剑轻轻在墙体上掠过,他早被阮父劈成两半的身体,其中的一半亲眼看著另一半化為飞消失不见,而剩下的一半连感觉的机会也没有了,只在最后的一点意念中想著,或许,给别人留一点路,就是给自己留一点路,断绝别人的生机何尝不是同时断绝自己的?!
「你呢?」冷酷的眼神,可怕的剑尖,指向了一直不出声的张红玉。
张红玉惨然一笑,「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哥哥说得对,假如三百年前就死了,他们就会转世重生,好过现在魂魄无存。可是她和他相守了三百年了,没有了他,重生的机会也没有意义。
阮瞻的剑窒了一窒,在张红玉的坦然求死面前,他有了一丝犹豫,而张红玉绝望的眼神,他身后那位吕妍的惨境,还有他亲生父亲犯下的错误,他都必须解决。
有一句话说得真好啊,善也会促成恶!
手起剑落,墙上一点黑影也没有了,就好像一切只是个噩梦,但噩梦造成的恶果还在那!
「仇,已经报了。现在要解决你们的事。」阮瞻转过身去,看著那缕魂魄,强逼自己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说,「吕妍,你已经死了,為了你自己的孩子,想必你死而无憾。虽然你心中不捨,可是你徘徊不去,对小童没有帮助,何去何从,看你自己。」
吕妍哭了起来,虽然无泪,但哀痛不已。难道自己这一生都要面对不能两全的局面吗?当她保有孩子时,却失去了丈夫,现在能和丈夫在一起了,却要离开自己的孩子!
她走近包大同,包大同伸直了手臂,让她能看到自己的孩子而不必被自己的法力伤到。她细细的、一寸一寸看著孩子的全身,想起才生下他时,一尺多长的小东西,如今也能长成那麼大,眉目间依稀有著自己和丈夫两人的影子。
他那麼弱,让她曾经一直担心他会夭折,如今一点一滴的拉扯他长到五岁,却要永远的离开他了吗?看不到他上学,看不到他长大成人,看不到他娶妻生子,看不到孩子这一生中一切的一切!而孩子呢?却要没有父母,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生病时没人照顾、刮风下雨时没人惦记、伤心时没人安慰,在疲惫中回家,连个守候的人也没有!
她不想走!她捨不得!可是,她没有办法!
「包法师,求你想想办法!把我放在你的小盒子裡也好,只要让我看著他长大。求你了,他那麼弱,好不容易活过来,不能没有人照顾的。求你!」锥心泣血,一字一句,她多麼希望能有一丝机会。了这个机会,她愿意放弃一切,哪怕灰飞灭也没有关係!
「阿瞻!」包大同看著阮瞻,万分不忍,如果可能,他愿意用尽一切办法帮助这个可怜又善良的女人,可惜他没有办法。
阮瞻暗嘆口气。恶人,还是由他来做吧!——
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五十九章 嘱咐
「你要知道,天道自分阴阳是有道理的。」阮瞻慢慢的说,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看似十分无情,「任何违背自然的事,到最后都会受到惩罚。一时的不捨会带来永久的祸患,这样,你也要留下来吗?」
吕妍瑟缩了一下,内心的矛盾让她无法说出话来。
「阮先生,她--是个母亲,请你原谅她,她只是--捨不下。」张子新艰难地解释,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自从他被那两个妖童害死,然后被他们的妖法控制著带他们来到这城市,他每天都能感受到吕妍的悲苦和伤心,还亲眼看著那对妖童不怀好意地等在吕妍身边,当孩子一出世就抢佔了那个鲜活的小生命的身体。
那原本是他的骨肉啊!小童应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生活,慢慢成為他的样子,孩子是他唯一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可是那对妖童不但伤害了自己,还伤害了他的家人。
他恨,可是他知道那对妖童法力有多麼高深,他没有办法救出妻与子,只能躲藏起来,等待有人可以帮他,等待能够带走他们的一天!他见过那对妖童是如何吃掉其他孩子的魂魄的,很怕他们也会这样对待吕妍和小童,所以每天都在担心受怕和痛悔焦虑中度过,忍耐著看自己儿子的身体裡藏著那麼可怕的灵魂,看著他们叫著毫不知情的吕妍『妈妈』,而吕妍还对他们百般疼爱。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明白,那对妖童之所以不吃掉小童本身的灵魂,是因為小童的魂是这具肉身的主人,所以只能囚禁却不能消灭,否则肉身也保不住,妖童的寄生体也就没了!知道了这件事,他就明白吕妍和孩子暂时不会有危险,所以安然地待在他们身边,藏得小心翼翼,从没让那对妖童发现过一次。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因為小童的身体不能再负荷两个魂魄。不,应该说是三个魂魄,这对妖童之间因此生了嫌隙,女童被迫离开。於是她使用妖法来拐带其他孩子,在这个城市裡闹得天翻地覆,引来了包大同的关注,他暗中跟踪过包大同几次,欣喜地发现能够帮他的人终於出现了!
於是,他屡次以半梦半醒的暗示来让吕妍找包大同帮忙。慢慢的,卷进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包括这个能让魂体丧胆的阮瞻也牵扯了进来。
他多麼开心啊,以為可以找回自己的妻子儿子,然后向吕妍说明一切,这样走得也能安心,他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挽救岳小夏来换取这三个不凡的男人对自己一家人的帮助,可没想到最后会连累得吕妍也搭上了一条命啊!现在,小童要怎麼办呢?
「你要明白,这孩子自生下来就遭受了绝无仅有的伤害。」阮瞻继续说,「他的肉身不仅极其脆弱,魂魄更是没有一丝生机。」
「这是什麼意思?」吕妍大惊,整个身影都淡了下来,透明得几乎消散。阮父见状连忙施法定住她的魂魄,他本身也是非人类,法力又高,自然比所有人都对吕妍更有帮助。
「意思是我们要救小童会费一番很大的力气,而且不一定能成。而你如果再搅进来,他就绝无幸理!」
听到这裡,万里连忙向阮瞻使了个眼色,觉得他说得太直接生硬了,接过话来,「是这样的,吕小姐,你也知道,小童的肉身从生下来就不能灵肉合一,再加上那两个妖童一直佔据他的躯壳,所以他的身体很弱。而去世的人是属阴的,女人更是极阴之体,你这样接近小童,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再说,他的魂魄一直没有自主意识,五年来都是处於婴儿状态的。就是说--他并不知道谁是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庭是什麼样的--」万里说不下去了。
「就是说,他有对正常的父母比较好。」张子新接过话来,语意悵然,「我们留下只能妨碍他将来正常的生活,不如放手,让他有机会寻找更好的人生定位。假如他有幸被一对好人收养,说不定这一生都会过得很快乐。我说得对吗,万医生?」
面对著吕妍的绝望和张子新的凄然,万里又怎麼回答得出这一个『是』字?!
「明白了。」张子新点点头,然后面对吕妍,「小妍,我们离开吧,反正魂魄还可以在阳间停留几天,你就好好看看他,然后--走吧!」
吕妍泣不成声,只是一味的摇头。
「小妍,我明白,你不能放下孩子。可实际上,这五年来你疼的、爱的一直是那个祸害,我们的孩子好像一直没有完全出生一样。」张子新也很痛苦,毕竟母子连心,父子天性,不管是不是相处很久,那种因血缘而生的感情是天生的、自然的、割不断的,「父母爱孩子,总是要為他著想,要他好,只要他将来能活得幸福,小妍--你放手吧!」
张子新说著也向小童的肉身看去,心裡像被人生生割下一块似的那麼难受。
原来还是没有父子缘啊,还是不能抱著他听他叫爸爸。这是他招惹来的罪孽,可是却让吕妍和他一起承担了,他不仅亏欠了儿子,对吕妍,他又如何弥补!
吕妍犹豫著。她明白丈夫说得都对,可就是拗不过自己的心,理智无法战胜情感。孩子好?她当然明白,但那不是说决断就能决断的。
看著他们的两难,阮瞻心下也是一片惻然,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爱自己吗?如果爱他,什麼会那麼对待他?如果不爱,又什麼会在这次相见中,会觉得父亲的目光如此慈爱,让他的心酸涩得只想听他解释。难道--也是发生了什麼事,父亲以為这麼对待他是正确的选择?!这可能吗?
想到这裡,阮瞻忍不住回头看看父亲。见他缩在一角,痛悔地看著吕妍,根本没看自己一眼,不禁嘲笑自己太过天真了。天底下的狠毒的父母也不是没有,父亲那麼高的法力,能有什麼不能对人言的苦衷?一定是因為他修的是那种不能娶妻生子的道,但却无意犯戒而有了他,所以就不认,怕毁了他的清誉罢了。
「小童--怎麼办?」半响,吕妍才讲出这麼一句话。
「放心,我们会帮他。」万里说,神情认真到让吕妍和张子新都相信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我们会救治他的魂魄,然后為他找到天底下最好的父母,让他平安成长。等他长大成人,会告诉他,他的亲生父母是怎样的人,怎样為了他而不得不--放弃他!」
「真的--可以吗?」吕妍再问。
「相信他们吧!」阮父突然插嘴,「这几个孩子,说到就会做到。按常理,你还有五期,在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著孩子吧!之后阴阳相隔,於己於人不利,不见也罢。听我一句劝,你这样已是非分,不要因一时不捨而误了孩子!」
他这话中有著无奈的慈悲,还有些一语双关,让每个听到这番话的人都在心裡繫下了一个结,不知道要如何解开,而他说完这句话却突然向后退了几步,没身入墙,之后就不见了,和来时一样突然。整个黑楼内就听到他『踢嚕邍}』的脚步声,让万里想起了小时候他给小镇带来一方安寧的事情。
「阿瞻,你快追啊,你不想解开你心中的疑问吗?」包大同见阮瞻不动,急得叫了一声。
阮瞻摇摇头。
已经追不上了,他太瞭解父亲的法力了。父亲存心要走,要把这个谜保守下去,怎麼会让他追得上呢!他拼了命去追,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再说,假如他想解谜,他自己也能做到,并不需要别人直接告诉他答案!
他有种感觉,他们父子还有相见时。可是他感觉不出,那是在他逢三之难前,还是逢三之难后。
轰隆--
沉闷许久的天空响起了响亮的雷声,已经下了一阵的毛毛细雨片刻变成倾盆,直洒到站在这片拆迁区的几个人上。
小夏凝望著阮瞻的侧脸,见他虽然不说话,却盯著父亲离开的方向,脸上满是水痕,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童的魂伤得极為厉害,几乎像个死物,任道法正宗的包大同和天赋异秉的阮瞻同时施法也无法挽救。
「怎麼办?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吕妍一直哀哭,「把我的魂拿去,救他!救他!」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待在酒吧楼上包大同的房间,阮瞻改变了一些阵法,让吕妍和张子新可以安然无恙的在这裡停留。
「你先别急,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小夏劝了一句,嘴裡虽然这麼说,可眼睛却担忧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小童,除了这个无辜的孩子外,其他人都围床而站。吕妍和张子新站在一侧,她和万里站在一侧,包大同坐在床上以手掌按住小童的头顶,阮瞻则站在床尾,双手各伸两指直抵小童的脚心。
但见包大同满头大汗,而阮瞻则脸色苍白得似没有血色一样,如果不是他的意志极其坚强,似乎都站不住了。小夏知道他自从包大同疗伤以来,身体就在一直没有恢復的情况下强撑,不仅没有一点休整的时间,还要绞尽脑汁地设计诱敌的计画,最后还要直接参与连番恶斗,更不用说因為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和遇到父亲后所遭受的心理打击了。现在他彷彿一座摇摇欲坠的楼一样,好像随时会倒塌,却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如恒的状态,让小夏看来很心疼!
她知道他有多累,也知道他心裡有多麼难受!
她向阮瞻蹭了几步,小心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感觉他抖了一下,反手握了她的手一下,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的手指上缠绵流连,然后又放开了。
「你还有建设吗?」他对包大同说,后者正看著他。
「你来一下。」包大同双眼亮晶晶的,从床上跳下来,安慰地看了一眼吕妍,拉著阮瞻到小夏的房间去。
「什麼事这麼神秘?」阮瞻皱了皱眉头。
「你也知道,我们刚才探测小童的先天之魂的时候,他的魂已经被压制得没有一丝灵气了,和死物没有区别,以前有那对妖童牵扯著还好,现在他的魂--在慢慢死去,或者说已经半死了。」
「怎麼办呢?」
「别说我们这点法力,就算是我老爹和你老--和伯父联手,也救不了小童的,他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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