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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疯人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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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1)
“早上好,塞弗尔特先生,你的牙齿好些了吗?早上好,弗里德里克森先生,你和塞弗尔特先生昨夜过得还不错吧?你们的床紧挨着,不是吗?顺便提一下,我被告知你们两个擅自处理了你们的药——你让布鲁斯吃你的药,不是吗,塞弗尔特先生?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件事情。早上好,比利,我来上班的路上碰到了你母亲,她让我一定要告诉你,她每时每刻都想着你,知道你不会让她失望的。哈丁先生——看看你的指甲又红又粗糙,你是不是又啃你的指甲了?”
就算一些问题是有答案的,但在他们能回答之前,她已转向仍然穿着短裤站在那里的麦克墨菲。哈丁看到那短裤时吹了一声口哨。
“还有你,麦克墨菲先生,”她说,微笑着,像糖一样甜,“如果你炫耀够了你的男性躯体和花哨内裤,我想你最好回到宿舍里穿上你的绿色病号服。”
他向她和其他盯着他的白鲸短裤指指点点的病人们压低帽檐致意,一语不发地回了宿舍。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在她还没把玻璃护士站的门关上前,她那毫无生气的红色微笑就消失了——他的歌声又从宿舍传到了大厅里。
“她把我带到她的客厅里,用她的扇子给我扇、扇、扇凉”——当他拍打他的光肚皮时我能听到啪的一声——“在她妈妈的耳朵边低语,我爱、爱死那个好赌博的男人了。”
宿舍一腾空我马上开始打扫,我是冲着麦克墨菲床下的尘螨去的,但是我闻到的东西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自从我来到这个医院,这个挤满了床的大宿舍就有四十个成年男子在里面睡觉,里面一直有一千种黏糊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杀菌剂、锌药膏、脚气粉、尿臊味和老年人的酸臭粪便味、宝宝乐婴儿软食的味道和眼药水的味道、发霉的内裤和袜子的味道(即使刚从衣物保管室拿回来也有发霉的味道)、浆洗过的亚麻布的僵硬的味道、早晨嘴唇发出的酸臭味、机油的香蕉味,以及有时候会有的烧焦了毛发的味道——但在此之前,在他入院以前,我从未闻到过从田里来的人的尘土味、汗味和劳作的味道。
吃早餐的时候,麦克墨菲一直以一分钟一英里的速度谈笑风生,他以为大护士一定快崩溃了,但是他不知道他只是在她放松警惕时抓住了她,而这如果这算什么的话,那也不过是让她更加努力地巩固自己。
他一直努力做小丑想让大家笑一笑,困扰他的是,他们最多就是微微咧咧嘴,或者偷偷窃笑一下。他刺激坐在桌子对面的比利?彼比特,用一种神秘的声音说道,“嘿,比利男孩,你记得那次我和你在西雅图遇到的那两个让人心痒难搔的女人吗?我搞得最爽的一次啊。”
比利突然从他的盘子上抬起眼睛,张开了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麦克墨菲转向哈丁。
“如果不是因为曾经听她们说过比利?彼比特的传奇的话,我们本来不会那样不假思索地就把她们捡起来。‘比利?大棒?彼比特’,那些日子里大家都那样叫他。那些女孩正要离开时,其中一个突然看着他喊道‘你就是著名的比利?大棒?彼比特?著名的十四英寸长的家伙?’比利头一闪,脸红了——就像他现在这样——我们是稳操胜券啊,并且我记得,当我们带她们到旅馆以后,有个女人的声音从比利的床传过来,说,‘彼比特先生,我对你很失望;我听说你有十、十、——看在上帝的份上!’”
麦克墨菲一边大喊哎呦,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还不时地用手指戳一下比利,直到我觉得比利因为难为情和傻笑都快要晕过去了。
麦克墨菲说,事实上这个医院唯一缺乏的东西,就是像那两个令人心痒难骚的尤物一样的甜美女人。医院提供了他睡过的最好的床,提供了多好的桌子,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对被锁在这里如此闷闷不乐。
“看看我现在,”他把一个杯子举到灯下,“六个月来我得到的第一杯橙汁。哎呦,真是不错。你们知道我在劳改农场时吃的什么早餐吗?我得到的是什么样的招待?是的,我能够描述它看起来是什么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早到晚这些饭菜都是烧得黑乎乎的,有土豆在里面,看起来像是粘屋顶的胶水。我唯一肯定的是:那不是橙汁。看看我现在:熏肉、烤面包片、黄油、鸡蛋——厨房里的那个小甜心居然问我咖啡是否要加奶,还谢谢我——还有一大杯很不错的、满满的、沁人心脾的橙汁!是的,你付我钱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2)
他很快和每个人融洽相处了,跟厨房里倒咖啡的女孩说好了出院后要跟她约会,他赞美黑人厨师煎出了他曾吃过的最好的鸡蛋,他拿了好几个配着玉米片吃的香蕉,告诉一个黑男孩说他也会给他拿一个,因为他看起来很饿的样子,黑男孩眼珠一转,看了看坐在大厅另一头玻璃护士站里的大护士,说看护不允许和病人一起吃东西。
“违反病房规定?”
“对的。”
“很不幸,”麦克墨菲在黑男孩鼻子底下把三个香蕉依次剥开吃了,告诉黑男孩说,任何时候你想让我帮你偷一个出大厅的话,山姆,你尽管说一声。
当麦克墨菲吃完最后一个香蕉时,他拍拍肚子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一个大个黑男孩堵在门口,告诉他病人必须坐在食堂里到七点半时一起离开。麦克墨菲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看着哈丁,哈丁点了点头,于是麦克墨菲耸耸肩回到了位子上,“我肯定不想违反这个该死的规定。”
食堂尽头的钟显示现在是七点十五分,撒谎说我们在那里只坐了十五分钟,而你知道其实已经至少一小时了。每个人都已经吃完,靠在椅子上等着钟的指针指向七点半。黑男孩把“植物人”狼藉不堪的食物盘子拿走,将两个老人推下去冲洗去了。食堂里一半的人都把头放在胳膊上,想趁黑男孩们回来前打个盹。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没有纸牌、杂志或者图片智力游戏,只能睡觉或盯着钟。
但是麦克墨菲无法保持安静,他必须做点什么。他用勺匙拨弄了盘子里的食物残渣大约两分钟后,准备做点让自己兴奋的事情。他把大拇指勾在口袋里,头往后一靠,一只眼瞄着墙上的那只钟,然后他揉了揉鼻子。
“你知道吗——墙上的那个老钟让我想起赖利堡射击场的靶子,在那里我得到了我的第一块奖牌——神枪手奖牌,和‘夺命眼墨菲’的美称。谁愿意放下可怜的一小块钱,赌我可以把这坨黄油扔到墙上那个钟的中央,或至少扔到钟面上。”
他拿到了三个赌注,把一小块黄油放到他的刀上用力一掷,黄油粘到了钟左边的墙上,离钟还有六英寸的距离。每个人都非常孩子气地要他支付赌债,当他们还在取笑他,问他到底是夺命独眼还是夺命双眼时,给“植物人”冲洗的矮个黑男孩回来了,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盘子,立即安静了下来。黑男孩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本来他很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但是老曼特森上校不停左顾右盼,看到了墙上粘着的黄油,于是他指着那坨黄油,用他耐心的声音开始叽里咕噜地说教起来,就好像他说的话有什么意义似的。
“黄、油……是共、和、党……”
黑男孩看了看上校指着的地方,看到了那块黄油正像一只黄色的蜗牛从墙上慢慢往下滑,他眨了眨眼,但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费力气四处查看是谁扔上去的。
麦克墨菲用胳膊肘碰碰坐在他旁边的急性病人,和他们低声耳语起来,他们都立即点了点头,他把三块钱放在桌上,往后一靠。每个人都在椅子里一转身,看着那块黄油歪歪扭扭地从墙上开始下滑,接着静静黏在那里了,突然猛地往下窜,在墙上留下了一条明亮的轨迹。大家都一言不发地看看黄油,然后看看钟,又再看看黄油,钟这会儿开始走了。
七点半差半分钟时,黄油掉到了地上,麦克墨菲赢回了他输掉的所有的钱。
黑男孩如梦初醒地将视线从墙上的那条黄油移开,说我们可以走了,麦克墨菲走出了食堂,在口袋里叠着他的钱。他把胳膊搂在黑男孩的肩上,一边走一边架着他向大厅那边的休息室走去,“山姆,今天已经过了一半了,我的老伙计,我才勉强扳回老本,我得赶快加油啊,把你安全地锁在那个橱柜里的那摞纸牌取出来好吧,我想看看我的吼声能否盖过那个扬声器。”
麦克墨菲花了大半个早上加足了油,玩了多次二十一点,这下不是赌香烟,而是赌借据了。他把二十一点的牌桌搬了两三次,试图躲开那个扬声器,你可以看到那个扬声器越来越令他不安。最后他走到了护士站,拼命敲打玻璃,直到大护士在她的椅子里一转身,起来开了门。他问她能否把那个地狱般的声音关掉。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背靠在玻璃后面的座位上。毕竟没有一个半裸着身子到处跑的野蛮人来扰乱她的心情,她的微笑安稳而坚定,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非常愉快地告诉麦克墨菲:不行。 。 想看书来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3)
“你不能至少把音量关小一点吗?并不是整个俄勒冈州都需要听劳伦斯?威尔克每小时演奏《鸳鸯茶》三次啊,整天没完没了!如果它能小声一点,我能够听到桌子对面喊的赌注,也许我可以继续我的二十一点牌戏——”
“麦克墨菲先生,你已经被告知了,在病房里赌钱是违反规定的。”
“行,那么把音乐关小点让我们能赌火柴或钮扣——把那该死的东西关了好吗!”
“麦克墨菲先生,”她知道病房里的每一个急性病人都在听他们的谈话,她等了一会儿,等平静的学校教师似的口吻渗入了她的语调才继续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认为你表现得非常自私。你没有注意到除了你自己还有其他人在这个医院里吗?这里还有些老人,如果音量太小的话,他们根本就听不到收音机。那些老人也不能阅读或玩拼图游戏——或者打牌赢其他人的香烟。对于曼特森和基特林这样的老人,那个扬声器里传来的音乐是他们唯一能拥有的娱乐,你想把这些从他们那里夺走吗,只要可能,任何时候我们都愿意听取建议和要求,但是我认为你在提你的要求之前,至少应该为其他人考虑一下。”
他转身看了看慢性病人那边,明白她说的话多少有点道理,于是他摘下帽子,用手往头发一撸,接着转向她。他和她一样清楚所有的急性病人都在倾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是的——我从未想到这点。”
“我觉得你是没想过。”
他摸了摸绿色病号服领子处露出来的那一缕红发,然后说道,“好吧,嘿,我们把纸牌游戏搬到别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其他的房间?例如,你们开会时放桌子的那个房间,其他时间那个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你可以打开那个房间让玩牌的人进去,让老人们在外头听他们的收音机——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笑了笑,又闭上了眼轻轻地摇晃着脑袋。“当然,你可以在其他时间把你这个建议跟其他工作人员说一下,但是恐怕每个人的想法都会和我的一样: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充分照顾到两个休息室,并且,我请你不要靠着那块玻璃,你的手油腻腻的把玻璃都弄花了,那意味着其他人额外的工作。”他把手猛地拿走,我看到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停住了,意识到她没有留给他说任何话的余地,除非他想开始咒骂她。他的脸和脖子都红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就像她今天早上所做的那样努力控制自己,告诉她他很抱歉打扰了她,然后回到牌桌那边去。
病房里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斗争开始了。
十一点钟时,医生来到休息室门口叫麦克墨菲,请他到他的办公室去面谈一下。“我总是在新病人入院的第二天和他们面谈。”
麦克墨菲放下扑克牌走到医生面前,医生问他昨晚怎样,但是麦克墨菲仅仅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下。
“麦克墨菲先生,你今天好像在沉思嘛。”
“哦,我还算是个爱思考问题的人,”麦克墨菲说,然后他们一起向大厅另一边走去。他们就好像是过了几天以后才回来的,两人谈笑风生,显得非常愉快,医生正擦试眼镜上的眼泪,看起来他一直在笑,麦克墨菲又恢复了他厚脸皮的大声嚷嚷和大摇大摆的姿态,整个午饭期间他都是那个样子,一点钟时,他是第一个坐到位子上等着开会的人,往他待的角落看过去,他的眼睛幽蓝而倔强。
大护士拿着一筐笔记和她的一群实习护士走进了休息室,她从桌上拿起日志本皱着眉头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一整天居然没有人打其他人的小报告),然后走到门边她的座位上,从膝盖上的筐子里拿出一些文件夹飞快地翻过,直到她找到了有关哈丁的文件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我们针对哈丁问题的讨论很有成效——”
“啊哈——在我们探讨那个之前,”医生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打断一下,讲讲我和麦克墨菲先生今天早上在我办公室的谈话。事实上我们是畅叙旧日时光,是这样的,麦克墨菲先生和我发现了我们有一个共同之处——我们上的是同一所高中。”
护士们互相看了看,心想这人怎么了,病人们瞄了瞄麦克墨菲,他正不停地点头,笑呵呵地等着医生继续往下说。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4)
“是的,同一所高中。并且,在我们缅怀过去的时候,我们碰巧提及了学校曾经组织过的狂欢节——相当不可思议的、喧闹的庆祝场面,学校布满了各种装饰、绉绸横幅彩带、摊位、游戏。这一直是学校里每年最重大的活动之一。正如我向麦克墨菲提及的那样,高中三年级和四年级时我都是高中狂欢节的主席——那奇妙的、无忧无虑的年代啊……”
休息室这下真的变得很安静了。医生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很丢丑,大护士看着他的样子无疑肯定了这点,但是他没戴眼镜,所以没看到。
“总而言之——不要再继续脆弱地展示我的怀旧之情了——在我们的谈话过程中,麦克墨菲和我开始想知道,大家对于在病房里组织一次狂欢节的态度如何?”
他戴上眼镜又偷偷瞄了四周一眼,没有人对这个主意欢呼雀跃,我们当中的一些人还记得几年前塔伯试图组织一次狂欢节,以及其糟糕的结果。医生等着大家回答,但大护士身上所展示的沉默笼罩着每一个人,似乎在说我倒要看你们谁敢挑战我。我知道麦克墨菲不能回应,因为他是参与策划这个狂欢节的人,正当我想没有人会这么傻而主动打破这个沉默时,坐在麦克墨菲右边的契思威克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闷哼一声站了起来,一边揉搓着腋下。
“呃——我个人认为,你看——”他低头看了看麦克墨菲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拳头,弗里德里克森竖起的硬硬的大拇指就像是赶牛的刺棒头一般——“狂欢节是个很好的主意,可以打破这里千篇一律的生活。”
“没错,查理,”医生说道,很感激契思威克的支持,“狂欢节也不是完全没有治疗价值的。”
“当然,”契思威克说,看起来高兴了一点。“狂欢节有很多的治疗意义,的确如此。”
“会很、很有趣的,”比利?彼比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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