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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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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生物磁场并不同时消失。易经说物质“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揭示宇宙大而无外、无穷无尽,小到分子、原子、质子、中子、基本粒子等元素,也是无穷无尽。每一个元素都包含着宇宙全息,就如DNA一样,每一个染色体都包含着这个生物体生老病死等一生的全部信息。人眼能看到的、人耳能听到的不过是可怜的那一点有限的光谱和频率而已,一个生物磁场不被可见光所折射,发出的频率若是次声波或超声波,人就看不见、听不着,但是那个生物磁场却客观真实的存在着,只不过它也会同任何元素一样会衰变。人死去时的生物磁场衰变一般七天为一周期,因此民间自古相传有头七、五七至七七之说,时间越久,磁场越弱。经过七八百年的衰变,赖布衣的磁场不可能被感知出来,尽管小姑娘可能长有天眼。
想到此,华静抬眼望了望冯布衣,言道:“可知这方圆百尺之内,是否有古坟?”
冯布衣想了想,突然间道:“是了,建这所房子挖地基时,曾打过探扦,其中一根里倒出青砖糯米灰膏末,我当时猜想是座古墓,但不想扰其清静,所以并未吭声,房子就在其上建起来了。莫非就是……。”
华静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对着佳辰轻声道:“你赖布衣师傅有没有说他家在哪里?”冯布衣探过身来,全神贯注。
佳辰摇摇脑袋:“我不能说。”
“为什么?”
“师傅要我保守秘密,因为我是江西派第三代传人,以后还要告诉我一个好大的秘密,我要是说了,师傅就不理我了。”小姑娘语气俨然如同成年人,尽管稚气未脱。
冯布衣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佳辰,爸爸又不是外人,告诉爸爸,爸爸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虫眼(4)
佳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华静道:“冯先生,小孩子的话不要相信啦,赖布衣的家根本就不在这儿。”说罢,站起身来。
“师傅家就住在楼下……。”小姑娘脱口而出,随即自感失言,忙捂住嘴,“不理你们了。”说罢,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华静与冯布衣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第三章
丽江古城。青石板铺就的巷道蜿蜒曲折,两旁是高低错落有致的明清小式民居,白墙布瓦,雕梁画栋,小桥流水,花影婆娑,随风飘来悠扬悦耳的纳西古乐,更使得游人流连忘返。中午时分,四方城游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流中行着一个身着满是皱折旧西装便服的高个青年人,肩挎帆布背囊,边走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他就是泽旺仁增,汉名唐山。
唐山自离开承恩寺后,搭乘长途客车来到了丽江。承恩寺里修行十多年,出来了看到什么都新鲜,真是恍如隔世。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得一阵辛酸,若不是仲巴活佛十三年前搭救,自己早已经冻死梅里雪山了……。
唐山依稀记得在华北雾灵山的老家,那是一个紧靠清东陵叫乾宝山的村庄,村东有一条西大河,过河就是咸丰皇陵了。记得小时侯时常跳进河里摸鱼,碰巧捉到一条大鲶鱼,黄脊背,长长的须,煞是威风凛凛,跑回家交给母亲,少不了得到几句夸奖,心里头开心极了。晚上上炕睡觉,每当缠着母亲问起父亲时,母亲的脸上都会现出微笑,那是来自心底里的笑容,那种神情唐山一生都不会忘记。听母亲讲,父亲祖辈是八旗子弟,曾跟随十四阿哥看守皇陵,世居乾宝山村。母亲是江苏人,1969年知青插队投靠远房亲戚来到乾宝山村,在这里结识的父亲。父亲是本村朴实的农民青年,1975年他们结了婚,婚后尽管家境清贫,但夫妻恩爱,其乐融融。不久,母亲怀孕了,父亲不想离乡背井的母亲生活得太过清苦,于是就去唐山挖煤,挣多点钱补贴家计,为将要出世的孩子攒点积蓄。1976年的那场大地震,父亲死了,怀孕的母亲挺着大肚子奔到唐山震区,在无边无际的废墟里找寻了三天三夜,也未能找到父亲的尸骨。母亲万念俱灰,想随父亲而去,又不忍心父亲的遗腹子,于是返回到了老家,生下了孩子,取名唐山。老家落不了户口,生活亦无着落,靠着娘家长期也不是办法,不久就又回到了乾宝山村,母子相依为命,艰苦度日。
“过桥米线,老板,来碗米线?”一阵吆喝声和扑鼻而来的香气打断了唐山的回忆,定睛望去,眼前是一个冒着热气的快餐小食摊和摊主笑容可掬的脸。唐山感到腹中饥饿,于是拣了个座位坐下,放下背囊,要了一碗米线。米线味道很好,厚厚的一层油,热烫烫的。唐山不经意间抬起头,与坐在对面一老者的目光相遇,老者对他微微一笑,唐山略一颌首,又狼吞虎咽起来。目光再次抬起时,不由得怔住了,对面那慈眉善目的老者突然变得狰狞恐怖,面部扭曲,眼光呆滞的望着唐山,慢慢向后倒去……。众人惊叫起来,乱做一团。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中风了,要赶快送医院。”
唐山挤进人群,那老者渐渐暗淡的目光无助的望着他……。唐山俯下身来,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心念微动,掌中一丝真气切入老者小指的少泽穴,沿手太阳经上行肩突入督脉至头部神庭,已探知老者颅内经络阻窒血管迸裂之所在,随即催动真气,打通经络封闭血管,不过瞬间,已然完成。老者缓缓坐起,众人不明就里,老者心中却明白是这青年人救了自己,心生感激。
唐山回到座位,背囊已经不见了……,四下里望去,不见踪影。丢了背囊,非但付不了饭钱,又没有了身份证件、衣物盘缠,刚出寺门,就逢此劫,这该如何是好?该付帐了,唐山摸遍了衣袋,无奈的窘在那里。这一切已被恢复了元气的老者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替唐山付了帐。唐山合掌道谢,老者摆摆手,拉着唐山的衣角道:“请跟我来。”北行不远,来到了古城客栈。
进得客栈,穿过庭院,走入一间客房。老者回手关上房门,转身合什道:“小兄弟,方才幸亏得你相救,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唐山合掌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老者叫道:“举手之劳?这简直是医学界的奇迹!我感觉到了那股暖流在游动,一直行走到脑袋里转动着发热,舒服极了,小兄弟真乃神医也。”不待唐山说话,又急急忙忙自我介绍:“我叫华心,是中国江西省九江市庐山区株桥‘开天古观’主持……华静道长的俗家师兄。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他好不容易才将拖长的语调说完,透过一口气来。
唐山心中暗笑,道:“原来是花心道长。”他的云南口音华(花)不分。
华心十分诧异:“你也知道我的绰号?他们都开玩笑喊我‘花心道长’,其实我也没干过什么。”说罢,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唐山告诉华心自己是藏密白教喇嘛,未出过远门,缺乏社会经验,又弄丢了盘缠,进退维谷。华心听罢笑将起来,连连说不要紧,别着急,他有办法。
原来华心是一名地质学家,勘探队因为不景气解散后,他就下海做生意,这几年到是发过几笔小财。妻子去世多年,并无子嗣,独自一人生活,倒也逍遥快活。这次前来丽江,是来旅游的,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他乐意陪同唐山去内地一游,以他丰富的社会经验与地理知识,足以保障唐山万事皆顺,至于途中开销他愿意供养云云。唐山想来别无他法,也就默认了。
虫眼(5)
夜半时分,华心鼾声如雷,唐山辗转反侧,索性在床上盘腿打坐闭目静修。耳边又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声音,这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空间,稍一分神又听不到了。最初感觉到这种若有若无的声音是在修行的第六年,以后随着修为的提高,听到这声音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静心打坐时都会听到。
想起七岁那年,那天风和日丽,母亲早早起身,从箱底翻出她从不舍得穿的那件鸭蛋青细碎花底上衣,立在镜子前打扮,小唐山知道那是母亲结婚时穿的嫁衣,衣襟上有母亲亲手绣的一对鸳鸯。母亲端来冒着热气的鸡蛋水,绿绿的葱花、几滴麻油,香味扑鼻,那是母亲苏北老家的风俗,小唐山第一天上学,母亲非常高兴。
“要是你爸爸能看到你上学有多好。”母亲幽幽的说,边揩去眼角的泪水。
母亲送至村口,百般叮咛,并坚持中午要去学校接唐山。小唐山走过了西大河回头望去,母亲那青花上衣单薄的身影仍在那株老白皮松树下矗立着……。
邻家的小芬一路结伴上学。她是一个好心肠的小姑娘,常常从家里偷拿一些好吃的东西送给小唐山。学校在几里外的马兰峪小镇,那里曾是十四阿哥当年驻军的地方。开学典礼结束后,小唐山领到了新书,嗅着油墨的清香,暗想一定要发奋读书,不让母亲失望。
小芬涨红着脸,腼腆地伸手递过一张漂亮的红颜色剪纸,上面的图案是两个小学生手拉手背着书包去上学。小唐山面红耳赤,悄悄塞进贴身口袋里。
开学第一天没有课,大约10点多就放学了,唐山和小芬挎着书包一路说说笑笑、兴高采烈的走在田野小路上……。
前面铁路边聚集着一堆人,可能又有人被压死了,小芬不敢看,忙拽着唐山绕行。唐山瞥了一眼,从人们腿间空隙中,他看见了透着斑斑血迹的青色碎花底上衣和那对鸳鸯……。
嘎吱一声响,中断了唐山的沉思,他睁开眼,只见窗扇已被打开,接连跳进两个人。为首的中年人面色蜡黄,瘦骨嶙峋,身后那人则高大魁梧,一脸横肉。此刻华心已然惊醒坐起,面现惊恐之色,随即满脸堆笑,连声道:“原来是崔老板驾到,请坐,请坐!”
崔老板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盘腿打坐的唐山,满脸阴沉地盯着华心冷冷说道:“你个龟儿子,看你跑到哪里去?害得老子跑断腿,要命的就赶紧交出来。”
“如果真的有,也已经烧掉了啊。”华心叫道。
“龟儿子嘴巴硬是紧得很,”崔老板阴笑一声,打了个手势,“老幺,请华老板喝杯水酒。”老幺闻言咧开嘴巴,嘬嘬牙齿,乐哈哈的摸出一只长方形小盒子,翻开盒盖,拿出一只注射器,掏出两包白粉,顺手倒入桌上一次性空塑料杯,手指下探、开拉练、扯出那活儿、少许尿液,摇一摇、抽入注射器,简直是一气呵成。老幺有力的大手捉住华心手臂,摇晃针头寻找静脉……。
华心拼命叫喊道:“没有消毒,太不卫生了!”一边把求助的目光急切地望向唐山,唐山睁开了眼睛,平静地望着他们。华心眼睛一转,长叹道:“罢了,罢了,就给了你们吧。唐老弟,身外之物,拿出来给他们。”
“哼!算你龟儿识相。”崔老板转身向唐山伸出手,“小兄弟,拿来。”
唐山依旧静静地盯着他们。
崔老板见此勃然大怒:“格老子的,小龟儿子硬是活得不耐烦了,水酒你来饮!”老幺闻言抢上前扣住唐山手腕,作势要扎下去。唐山坐在床上动也未动,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理不睬,心中暗念移魂咒。崔老板鼻子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于是示意老幺刺入。老幺早已不耐烦,手上一用力,针头刺入肌肤……。
那感觉真好,麻麻的……。
“你在干什么!”崔老板吼起来。
老幺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针头刺入的竟是自己的手腕!针筒已经注射进了一半,顿时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整个人愣住了。崔老板抢前一步,劈手夺下注射器,忿忿地瞪了老幺一眼,伸手抓紧唐山手臂,认得分明,狠狠的刺入……。
同样的感觉,麻酥酥、痒痒的,真是美妙啊……。推进去,拔出来,崔老板长吁一口气。
当然,那也是他自己的手臂。
此刻,不但老幺惊诧万分,华心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须臾,崔老板与老幺都软绵绵的倒下了。华心跳下床,开心的踢了踢他俩,然后一跃坐在了唐山的旁边,无限景仰的问道:“兄弟,你不是会魔法吧?”
唐山慢慢睁开双眼,说道:“你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华心脸一红默不作声,半晌,伸手入内裤,从内裤暗袋里掏出颗青白色的珠子来,小心翼翼地托在掌中递到唐山面前。珠子有鸡蛋大小,浑圆型呈半透明状,泛着青光,没有一点瑕疵,应是价值不菲。
“这颗夜明珠可是绝世珍宝啊,世上只得两颗。当年咸丰皇帝分赐给东西宫皇后。西宫皇后叶赫那拉氏,就是慈熹太后,她死后那颗夜明珠含在口中葬于清东陵的定西陵,1928年被军阀孙殿英盗走,送给了宋美龄。东宫皇后钮钴禄氏慈安,死后葬于清东陵的定东陵,不过孙殿英未及盗墓。1945年秋,雾灵山上下来一股土匪,为首的王氏兄弟炸开了慈安陵寝的地宫。棺椁里慈安沉睡了数十年,仍然面色红润,犹如在生,口中含着的就是这颗夜明珠。土匪抠出夜明珠,只见东太后慈安的面颊瞬间塌陷,满脸皱纹,皮干色暗,判若两人,匪徒们吓得逃出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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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眼(6)
王氏兄弟急于将夜明珠脱手,连夜赶往北平,卖给了琉璃厂的一个古董商,得黄金五十两,数月后,两人死于非命。此后数十年,该古董商同夜明珠均下落不明。”
“那么后来呢?”唐山听起了兴趣。
华心兴致勃勃的接着叙述:“这个古董商就是我的父亲……。”这次轮到唐山吃惊了。
“我父亲过世至今已有三十年了。自从当年得到夜明珠后,我父亲就带着全家悄悄离开了北平,回到了老家四川。小时侯,我曾见过这颗夜明珠,曾听父亲讲起过它的来历,告之说这是传家之宝,要世代相传。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九江赣西北地质队工作,便很少回老家了。
文革那年,来了一群人来抄我家,指明要那颗夜明珠,带队的头头是我的远房表弟。他们翻箱倒柜,掘地三尺也未能找到珠子,父亲当晚就去世了,夜明珠的下落自此再也无人知晓。
今年初,老家搞开发区,我父亲的旧坟需要搬迁,于是我便返回了四川。开棺的那一天,亲戚们都到了,人群中我看到了那位表弟,寒酸而猥亵。坟丘渐渐挖开,想来三十年,父亲应该只剩一副枯骨了,不料打开棺盖,父亲面色红润,尸身完好如初,就像睡着了一般……。刹那间,我明白了,可怜的父亲为了保护夜明珠,定是将其吞入了腹中!他以生命为代价陪伴夜明珠在地下沉睡了整整三十年啊……。
老家的乡下盗墓成风,所谓:要致富,去盗墓。父亲三十年尸身不坏的消息肯定会不胫而走,会不会有人……,我眼光扫过人群,已不见了表弟。
殡仪馆里,我默默看着父亲的遗体徐徐推进火化炉,火焰腾腾升起,一切都该结束了,可怜的父亲,就让夜明珠与你永远相伴吧。一个时辰后,拣灰托盘缓缓拉出,白色的骨灰散发着热量,骨灰当中赫然呈现一颗夜明珠,宝珠丝毫无损!
我揣起夜明珠,捧起骨灰盒,转过身,发现了表弟与崔老板的身影……。”华心讲到这儿,长吁一口气,忙补充道,“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崔老板一路追杀我到了丽江。”
唐山听罢华心的讲述,伸手拿起夜明珠仔细观察,心中暗想看来此珠甚是不祥啊。华心关闭了灯光,室内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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