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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归属-(凶性难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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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哎哟…”压低嗓音的痛叫忽然响在耳边。
慌忙抬起头，晏蔷这才发现李易涵扶著吧台，捂著後腰，正咧著嘴盯向自己。
“呃…是我撞到你了？师傅我错了…你没事吧？”赶紧放下空盘，晏蔷忙扶起残疾人。
“你想什麽呢…没看见我啊…我在这儿结账，都看你半天了…”还是趁早移回吧台内侧安全。
“啊？是…是吗？我真没看见…”无辜摇摇头，晏蔷实话实说。
满脑子全是尚韵维和陌生男人的事，哪还有心情注意别人。
“你今天可有点心不在焉啊，我身体残疾了，你脑子可千万别瘫痪。”
怎麽看，怎麽觉得晏蔷异常。
不等在对方眼中都表现异常的两人再度对话，小薇突然跑过，对晏蔷道：
“小强，一会儿13桌的菜由你亲自去上，客人要求的。”
“啊？指名我？”惊讶地指指自己，晏蔷不太相信。
13号桌的位置，似乎就是尚韵维坐的那个区域。
“是呀。忘了和你说，前两天你休息的时候还有人来问你哪天上班，好像是认识你。哈哈，服务够好的呀，都有自己的客人了。”拍拍晏蔷，小薇以示鼓励。
“是嘛…哈哈哈…怎麽说的我跟牛郎似的啊。放心吧！13号桌就交给我吧！”
想著尚韵维指名自己时的神情，晏蔷美滋滋跑到後厨，端出13号桌的菜。
＇叉烧面＇
呵呵，这个面很好吃。
小心翼翼朝13号桌走去，越走疑惑越大，虽说大方位没错，可轨道却在逐渐偏离…
13号桌，并不是尚韵维所在的桌位。
此时，面对自己而坐的两个男人正虎视眈眈盯向这边，他们的对面，背坐著一个肥大男子。
不祥预感随脚步的靠近，逐渐升起。
当走至13号桌边，顶著一头稀少毛发的圆滚头颅才扭过扬起，湿漉的厚唇慢慢咧开，放出不怀好意的阴险问候。
“小心肝，好久不见。”
14＇开心面馆＇
灯光如往日一样柔和洒照，食客们津津有味品著美食，畅谈欢笑声不止。
和谐的气氛下，某人却被一句稍微有些肉麻的问候震慑住，不，与其说震慑，更能贴切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应该是失措的恐惧。
＇！＇的一响把面放在桌上，晏蔷二话不说，转身欲走。
不想，突然伸出的粗肥厚掌却轻而易举攥住他瘦弱的手腕。
“怎麽？不陪陪我？这麽著急就想跑？”
“大庭广众，你自重。”憋了半晌，晏蔷才强忍住骂人的冲动。
不想与变态对视，晏蔷使劲挣甩开钳制住自己手腕的肥手，犯著恶心，匆匆逃进後厨。
怎麽办…
怎麽办！
那个变态怎麽会找到这里！？
万一…万一他说出真相…
面对墙壁，足足呆立了数秒的晏蔷才感到额头有汗水在慢慢滴淌。
似冰一样冷的汗。
“咦？小强？你负责那13号桌的面都准备好了，还有两碗没送呢，快去呀。”不知真相的小静跑进後厨，善意提醒。
“呃…”忙背转过身，晏蔷大脑加速运转，转了转眼珠後，忽的捂住肚子，半弯下腰。
“你怎麽了？！”被假象欺骗的小静忙扶住晏蔷，面色流露焦急。
“嘶…啊…肚子…肚子突然疼起来了，你…你看我疼得直冒冷汗…要不…要不你帮我把那两碗送上去吧…我不行了…得去趟厕所…”龇牙咧嘴，晏蔷想蒙混过关。
“哦，好！那你赶紧去吧。”拍拍晏蔷，小静信以为真。
见小静跑出後厨，晏蔷才自後门溜出，没有走远，只是靠在墙上，声声叹息。
逐客，在餐馆根本不可能，况且肥男也没扰乱公共场所的秩序。
赶不走你，只能我走。
而且，越快越好。
直接从後门偷偷回家。
可是…
躲过了初一，难道还能躲过十五麽？
既然工作的地方被发现，那麽被骚扰的几率也会相应增多，这不给大家带来麻烦麽！
难不成…要逼我辞职！？
暂时想不了那麽多，总之，今天还是先回避为好。
想这此，晏蔷忙走回後厨，边收拾东西，边一脸痛苦地对正在忙碌的飞哥道：
“飞哥…我今天肚子突然不舒服…我…能不能现在回家？”
“行，你去和小涵说，看人手够不够，不行再叫其他人过来帮下忙，没关系。”炒菜的飞哥抹掉汗水，并没有怀疑晏蔷。
对不起，在最忙的时候，不能帮忙。
抿住嘴唇，晏蔷内疚地走出後厨，刚想和在吧台结帐的李易涵请假，不想听到某个桌位的愤怒投诉。
“最後那碗面我就让他上！你们这是什麽服务态度！？还想不想干了！！”
不一会儿，便见小静委屈地跑回来抱怨。
“小涵…13桌客人非要小强去送！那几个男人好可怕啊！可是，小强刚才突然不舒服，你说怎麽办呀！！”
“小强你没事吧？”李易涵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旁的晏蔷，忙露出关切之色。“你认识他们？还是…怎麽得罪他们了？”
“我…不太好…他们…我也不…认识…”犹豫中，晏蔷别开眼，把谎言继续到底。
“是麽…那你回家吧，我去看看。”一晚上未到前厅查看形势的李易涵，决定亲自出马。
“啊？你去呀小涵？！那几个人真的好可怕，真不像好人啊…你看咱要不要先叫警察啊…”小静虽说舍不得得李易涵去送死，可也想不出万全的办法。
警察…
对啊…
灵光闪过，眼前一亮。
刚才，看到了尚韵维，看样子也是刚进餐馆，大概不会很快离开。
有他在，变态就猖狂不了。
就上最後一碗面，只要再忍一次，应该没什麽问题。
“还是…我去吧。”想著尚韵维的脸，晏蔷心中塌实了许多，又鼓足勇气。
不能让店里的夥伴因为自己无故挨骂。
“你不是不舒服麽？回家吧，没关系。他闹不了事，我认识警察，放心吧。”望著晏蔷脸侧挂著的汗水，李易涵自信地笑了笑。
“刚才是不舒服…去完厕所就好多了…还是我去吧！！”不等李易涵阻止，晏蔷端起最後一碗汤面，大步向13号桌走去。
余光中，尚韵维似乎在看著自己。
“我没让你放下面碗前，你就一直端著。”胖男人侧过身子，突然对走上前的晏蔷发号指令。
明知自己手中的面碗很烫，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变态！
“怎麽…是不是很难受呀…眉头都拧在一起了…瞪眼的样子还真可爱…哈哈哈…”不想，爽快的笑声刚落，胖男人的肥掌再次伸出，力道很大地袭向晏蔷毫无防备的屁股。
“啊！！！”
惨叫，并非出自晏蔷之口，而是胖男人自己。
低头再看，晏蔷把半碗汤面都丢洒在男人腿上，此时正暗咬牙根，满面愤恨。
“你干什麽！？还想不想混了！！！想烫死我吗！！”
坐在胖男人对面的两个男人慌忙伏上前擦抹，瞪向晏蔷的眼中充满凶光。
“是你耍流氓！手往哪放呢！”
把碗扔到桌上，晏蔷回顶得理直气壮。
火药味渐浓，和谐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褪去，欢声笑语不见了。
“哼哈哈！我耍流氓？？有谁看见了？我手放哪了？”胖男人推开擦抹的手下，站起身蔑视地指向晏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德性，我会对你这个满身是伤的丑八怪耍流氓！？一个小破餐馆竟然有这麽狂气的服务生，还想不想继续开张了！？信不信我把这儿都给你们砸了！！”
冲到唇边的回击生生被拦回，晏蔷瞪圆双眼，满腹怒气不能宣泄。
心中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回顶了…
不能再回顶了…
再把他激惹下去，他不但要说出自己的来历，还会对＇开心面馆＇造成不利。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话语几乎从唇缝里挤出，晏蔷盯向胖男人横肉的脸。
“呵呵！！不想怎麽样。”往桌边悠闲一靠，胖男人又无耻地张开肥唇，“就给我道个歉吧！当著这麽多人的面，给我道歉认错，我就不要求你跪了，不过要给我深深鞠个大躬！要脸能贴住腿的程度啊。”
缓缓攥紧双拳，晏蔷快被逼到发狂的边界。
无理取闹！！！
死变态，我那天怎麽没砸死你！！
“啊！这几位先生，真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照顾不周，万分抱歉！！我替他给您几位道歉，对不起啦。”
李易涵不知何时冲了出来，挡在晏蔷身前，连连点头以表歉意。
“用不著你！！我就要他亲自给我道歉！！！”
挥起粗壮的手臂，胖男人一把推开李易涵。
气力过大，险些让身体不适的李易涵跌倒。
“桄榔”一声，安静的餐馆内突然传来玻璃杯扑倒的声音。
几人回眸向声音发源处望去，正来自尚韵维和陌生的俊美男人。
此时，只见那俊美男人正胆战心惊捧著杯子，恐慌的面色中…隐约还搀杂一丝不悦。
没有留意李易涵表情的细微变化，晏蔷只是瞥了眼微皱眉头的尚韵维，忙收回委屈的目光。
豁出去了！
只要能阻止眼前的变态说出真相，伤害夥伴，破坏餐馆…
屈辱，我，忍了。
慢慢弯下腰，低下头，晏蔷闭紧双眼。
“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话落，晏蔷狠命咬住嘴唇，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什麽？我听不清。”
胖男人伸开五指放在耳边，佯装失聪。
你他妈去死吧！！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攥紧的拳头气得颤抖，晏蔷快被自己的忍气吞声憋死。
可为顾全大局…却不能发火…
“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因气愤加速跳动，连耳膜都在鼓鼓发泄。
“哦！！听到了，听到了！呵呵…”胖男人再次伸出手掌，轻抚晏蔷弓下的背脊，一脸吃惊欣喜，“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低头认错！！哈哈哈！让我、感到、很意外啊！晏蔷小少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整个前厅鸦雀无声，惟能听到仿佛不属於自己的心跳。
“怎麽了？！大家为什麽都看著我们啊？哦！是因为他吧！呵呵，是呀！看过新闻，读过报纸，有点文化的人就都该知道晏家那起惊天动地的案子吧，喏，他就是大火中活下来的晏蔷！不信？不信你们可以看看他身上的伤疤啊！看！脖子上就有一大片，多明显的记号啊！哈哈！哈哈！”
“你住嘴！！！！！”猛地抬起身，晏蔷一把揪住胖男人的衣襟制止。
屈辱已忍到了极限，可没想到，胖男人竟还是说出了真相。
餐馆内的人们，在听到真相後，似乎变得更加安静。
僵硬地回过身，扫过哑口无言的食客，晏蔷看到了李易涵的错愕，看到了赵小乐的震惊，看到了小静小薇皱起的眉头，还有，怔在吧台边的飞哥。
尚韵维和他的陌生男人，此刻是不是也在惊讶地望著自己？
我，变成了怪物麽？
＇你这个骗子！＇
＇亏我们还对你那麽好！！原来你就是晏家那个晏蔷啊！＇
＇当初你怎麽没烧死啊！？＇
＇我们店不要你这样的人！你走吧！＇
仿佛想到了，看到了，听到了接下来的种种表情与言语，刹时间，晏蔷只感高温液体窜上眼底，灼烧快失明的眼珠，淹没眼前模糊的人与物。
自己，在这一刻，孤立了。
15
顶著夜色，披著霓红色彩的人群在街上来来往往，然而，透过玻璃窗，此时在开心面馆的人们，却带著各自特有的神情举止，静得似一副画片。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能提早预知发生的一切，一定不会变得如此狼狈。
时锺指针在胖男人公开的刹那停止转动，紧绷已久的神经，就这麽突如其来地，断了。
洪水奋涌奔来，冲跨了连接陆地的桥梁，在把自己溅得湿透冰凉後，才豁然发现，周围又变回一望无际的汪洋海水，自己再次身陷孤岛。
依靠，早在那场凄惨恐怖的烈火中燃成灰烬；
自认为的友情，想必也会同洪水一并褪去，远远躲回安全的陆地；
自认为的安稳快乐，比昙花去得还快，来不及绽放完美丽就这样被无情的巨浪打到凋零。
辛辛苦苦的努力，即将化为泡影。
泪水在眼底打转，晏蔷拼命控制不让委屈滚出眼眶。
“你到底想干什麽…”
胖男人突然发神经地仰天大笑，随後双手叉腰提醒，“你打我的那一下，以为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我很久没受过伤了，要不是调养了一个月，我会拖到现在才来找你麽！！好在那天手下看到了你，要不还真不知道你会逃到什麽时候。”
抿紧嘴唇，晏蔷瞪圆了眼，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那…你打我好了。打完你就立刻滚！”
“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天真了。”胖男人摊开粗大双臂，说得理所应当，“晏蔷啊晏蔷，你可真会耍赖，到现在还装什麽清纯。你不早跟我签了卖身契麽？为了钱，你心甘情愿让我上过多少次了？你不记得自己在床上是怎麽讨好管我要钱的麽？！”
“你这个变态！！胡说八道什麽啊！！！”
万万没想到男人竟敢在公共场合如此不著边际地信口开河，晏蔷慌忙扫了眼发出嘘声惊诧的食客，扑向男人阻止他继续诋毁自己。
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和这个变态之间发生的事。
无法抹去的身败名裂，还会有人再相信自己麽？
揪住晏蔷，胖男人咧开肥唇，逼近眼中显得格外可爱的脸，“想让我不说，马上跟我走。”
“不！”不假思索，晏蔷甩开胖男人，退後两步果断拒绝。
被虐的情景再次浮现，死都不要被捉回去再受侮辱。
“呵！你现在好像还没搞清形势。你要不想这家面馆停业，就马上和我走。”胖男人也不著急，漫不经心提出条件。
不要，不要，不要……
不想跟变态回去，更不想开心面馆关门。
有谁能来帮我。
有谁还愿意再帮不受欢迎的晏蔷。
静悄悄的面馆内没有人再站出来说话，仿若只剩下自己和几头禽兽。
呵呵…
就知道真相暴露，会是这种下场。
从未笑得这麽苦，似被灌了满口胆汁。
自暴自弃之时，自动门＇哗＇的一声开启，一只穿著黑亮皮鞋的脚跨入开心面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被出现在店中的黑衣男子吸引，那挂在脸上深长的一道疤，暗示了来者的不善。
冻僵的气氛中，无形多了数十道警惕与戒备防线。
“还没解决麽？”
双手藏在兜中的刀疤男看向胖男人，显得很不耐烦。
“马上就好。我说的就是他。”
胖男人指引刀疤男看向一脸紧张警惕的晏蔷。
“哼。”高傲的几眼打量，男人似已把晏蔷生吞活剥了几遍，“带走。”
“呵呵呵呵，有你好受了…”胖男人肥头颅一甩，示意两名手下动手。
凝结的空气霎时被粗暴的行为捣乱，两名男子快速冲上前，一把扣按住还未反应过来的晏蔷。
“你们干什麽！？放开我！！放开我！！”
双臂被死死反扣至身後，头也被强行按到桌上，晏蔷反抗的怒吼刚刚响起，整个店内即刻骚乱起来。
“啊！！！哎呀！！！”
是食客们的惊叫。
他们大概被自己活捉的景象吓到。
“警察！放下枪！”
“不好！！！”
“啊！！！”
碎乱的脚步声搀杂著痛叫，其间还有碗筷摔落、桌椅掀倒的伴奏。
忽然间，紧扣双臂的四只大手突然松开，晏蔷随即被一股力量从桌上拉起。
惊魂未定，却已满眼狼藉。
刚才还几乎满座的食客不见了一半，定睛再看，原来他们早已扑到几头禽兽身上。
原来，他们就是藏在开心面馆的＇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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