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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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找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看，甘月咏看罢，摇了摇头，说不认识照片里的人。我凑过去一瞧，原来是我们寝室三人照的全家福。光子和上官郎也转过脸来看，光子问我，除了我们两个土坷垃，另外的那个帅哥是谁。我刚要说这人是我们老大，但上官郎的反应却极其强烈，一把抢过手机，站起身来。身下的椅子擦着地板，发出了非常刺耳的咯吱一声。我们的视线，不，确切的说，是全餐厅里的人的视线都被这一声吸引过来，大家都直愣愣的望着这个人。只见上官郎浑身战栗，脸色发青，双手颤抖，莫名其妙的表情显现在脸上，双眼中流露的，不知是惊讶还是恐惧。

　　阿西的反应极快，站起身冲着餐厅里的人们环视一笑，“对不起各位，对不起各位，一点小事，打扰大家用餐了，不好意思。”说着走过去拉了一把上官郎，示意上官郎注意影响。上官郎坐了下来，餐厅内再次恢复了安静。阿西回到座位上，压低了声音问道，“上官大叔，你认识我们中间这个人么？”上官郎点了点头，在他的嘴角中挤出了一个姓名，这个名字让我们在座的，除了甘月咏以外都觉得万分惊讶。原来，和我们朝夕相处，被我们尊为寝室老大哥的姜晖，其实真名叫做“李坤”。

　　李坤并没有死？这么多年都去了哪里？李坤为什么会化名姜晖跑到四川去读书？他到底是谁？关于这个人的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们都无从知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并不是一个警察和一个学生，他潜伏在上官郎和阿西身旁，目的究竟为何呢？起初阿西怀疑他是小厢会的人，于是问起了甘月咏，从而也使对他的试探，若甘月咏认识他，那么甘月咏必定胸怀坦荡，投诚的真实性便得到了证实，但如果说他不知道，也有两种可能，要么姜晖，确切的说，是李坤，他并不是小厢会的人，另有目的。要么甘月咏在有意隐瞒什么，这样甘月咏也并不可靠。但阿西没有想到的是，“姜晖”竟然就是当年在大云山失踪的“李坤”。

　　李老想了一会，对我们说，看来，我们的对手很可能还不止小厢会一伙人，但无论如何，我们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能让他们得逞。虽说事情多变，但为今之计，就是以不变应万变，随势而动。我们点头称是，继续吃饭，早餐吃得很沉闷。天气也很差，阴阴的天空飘着些淅淅沥沥的小雨，我们呆在客房里，开着电视机，阿西躺在床上不停的换着频道，我一边抽烟一边摆弄着打火机，古城西安的雨天并没有影响它的魅力，静谧之下，依旧车水马龙。这一天很快过去，但转天仍是如是，小雨带停不停的下了三天。阿西说，这是中原的雨季，我的心情似乎也进入了雨季，变得潮湿，变得有些寂寥。妈妈打来电话，问我在四川玩的怎么样，我假意的笑着说有些疲惫，但心情还不错。

　　公历八月二一，农历七月初九，我们坐大巴车去了咸阳市泾阳县，在泾阳招待所住下后，阿西带我们去那里一家有名的羊肉泡馍的老店。这几天一直心情不佳的我，一看到热气腾腾的羊肉泡，感觉好多了。一边吃一边从李老和阿西那里打听这里的风土人情。泾阳县位于八百里秦川腹地，南靠泾河和渭河，北依仲山，是一片古老而富庶的土地。泾阳之名最早见于诗经，正所谓“侵镐及方，至于泾阳”。泾阳八景闻名遐迩，分别是“睢城古渡、文川秀色、谷口晚烟、文塔晓钟、嵯峨灵云、仲山晴岚、瀛洲春草、龙陂丛绿”。泾渭之水哺育了一代又一代泾阳县的人民，县内人口五十余万，这里民风淳朴，厚德笃信。

　　饭罢，我们回了招待所休息，养精蓄锐，我已经习惯了这些日子的生活，为了不惊扰其他的人，我们必须昼伏夜出。傍晚时分，我们带上了应用之物，上了路。出了城，见田野里生着一片片的玉米，一人多高黑黢黢的样子。这些日子，为了行路方便，我和上官郎向李老也讨教了些土遁之法，虽说学得练得时间短，资质也差一些，但好歹在行路时也跟得上这一行人。阿西和李老在最前，光子和甘月咏随后，我和上官郎跟在最末。十一点左右，我们翻了几座山丘，在最后的山丘之下是一片荒地。荒地上烧着一堆篝火，火很旺盛，火堆旁似站着几个人，我们加快了脚步，很快时间就到了近前。

　　小厢会的人似乎都到齐了，朗洁，欧阳娇，上官清风，武田极剑，虬虎，铜殇，铜寅围在了火堆旁。他们见我们来了，就迎了上来，两边的人这次聚会，是首次合作，抱着共同的目的，真假不说，脸上都带着笑容。虽说冰释前但嫌还是有些生硬。朗洁满面堆笑，“呵呵，老兄，你这叫如约而至吧。”李老道，“七月初九之约老弟盛意拳拳，我怎好迟到。近日老弟如何啊？朋友们可好？”

　　唯有上官清风的显得十分不悦，望着站在一处如胶似漆的甘月咏和曹光子，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强烈醋意已跃然于脸上。她那原本大大的眸子，愤愤时更显得美艳非常。齿间咬着嘴唇，神态冷若冰霜，看的分外的怜人。我偷眼看了看甘月咏，似乎他也有些局促，目光低垂，不敢直视上官清风。我猜想，甘月咏选择离开小厢会的时机绝佳，正是双方趋利避害合作之时，对于主动提出和解息事的郎洁来说，一定会从大局考虑，既然选择了合作，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不会对自己不利，即便上官清风实为不满，甚至有些委屈，也要避免脆弱的盟约因此事被瓦解。单从这一点分析，甘月咏绝非泛泛之辈，城府极深。寒暄已毕，切入了正题，郎洁的表情也愈渐凝重起来，一行十三人奔那古墓而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三节　古墓
古墓的入口离相约处不远，不到一百米。七八十年的时间里，世人从未察觉，乍一看是乱世与杂草丛生的荒地，郎洁指着那块地上突起的一个一人多高的土堆，“老哥，那就是入口。”说着命铜殇铜寅二人前去挖掘，铜氏兄弟每人一把铁锨上下翻飞，刚挖了不到半米，就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火把靠近一瞧，土堆之下竟卧着一块巨大的青石，二铜将土破开，青石裸露了出来，足足有拖拉机的车斗大小，朗洁道，这块巨石是当年既妙大师为了封住洞口从附近山头移来的，我凑过去好生的端详了一下这块石头，没有一万斤也有八千，于是心中暗想既妙老和尚真是好生的厉害，竟有如此道行。于是一皱眉，对朗洁说道，这巨石如何移走？朗洁笑道，冲着二铜一摆手，“二位兄弟，哪位辛苦一趟？”二铜虽说刚刚恢复了神通不久，元气尚未养足，却着实心中憋着一股气，当日在大云山上，被阿西以巧取胜，破了功力，若没有那武田极剑，可能早已成为废人。现今，这众目睽睽之下，愈发的向露出一手，人前显圣，圆回自己的面子。于是老大铜殇向前一步，“老爷子，你就瞧好吧，我先试试。”说这话，转回身向走到青石跟前，绕着青石转了一圈，为的是找好着力的位置。待选好了地方，紧了紧腰间的大带，双腿委曲，向手中吐了两口唾沫，双手扣住了棱角，口中念诀，大吼了一声。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气力，却见他踩在地上的双脚如同踏在了刚下的雪中，噗嗤一声陷了进去。巨石动了一下，离地不到半尺，又落了下来。铜殇毕竟刚刚复原，能抬动这万斤的巨石已然了得。二弟铜寅一见哥哥失了手艺，不由得老羞成怒，心中暗想，哥哥嘢，你没这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丢人现眼。于是大喊了一声，哥哥，俺来。铜殇自知没露脸反倒是丢了手艺，垂头丧气的闪在了一旁。只是心中可气又可笑，心中暗想，老二啊老二，我有半斤你有八两，我不行你倒能行？得了，我也不拦你，自找的。铜寅也绕了一圈，换了个地方。铜寅多了个心眼，冲着虬虎一笑，“老虬，来来，接我你的大锯用用。”虬虎一愣，心想这要锯干什么，锯石头？但不敢多想，把大锯从腰间解了下来，递了过去。铜寅接过来，冲着虬虎一乐，然后将大锯放在了脚下。两只大脚正踏在锯的横面上，也加着虬虎的大锯中间有一尺宽，正合适。虬虎可真不含糊，双臂较力，口中念诀。巨石被抬起来有一米高低。铜寅心想着要想移开巨石就用膝盖顶上一下，缓口气再用力。这下可坏了，巨石向下一沉，铜寅虽说不含糊，却也未痊愈，气力有限。众人看在眼里，心中暗想，坏了，巨石顶不住，铜寅的一条腿必定废了。铜殇心一揪，坏了，别较劲了，我帮一把吧，想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掌冲着大石推了去。这上下的力气和横着得力气不同，气力也差异了很多。巨石被这一推，呜一声飞出了五六米，噗的一下落在地上，咕噜了两圈停了下来。铜寅此时坐在了地上，双手微颤，看来是伤了些元气，可也是吓了够呛。虬虎倒是并不担心铜氏兄弟，奔过去看自己的大锯，那大锯果然是宝贝，韧性极佳，重压之下犹未变形，虬虎拾起来上下端详，见丝毫未损长出一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铜寅，随后又将大锯盘在了腰上。

　　阿西站在一旁，喊了声“好！二位老哥真乃神力也。小弟好生佩服。”二铜喘着粗气抬眼望了望阿西，心中暗气，偷偷在心里骂，甭来这个，你人瘦，坏心眼比谁都肥。巨石移开，仍旧是黄土，朗洁道，洞口当年被赵敖炸毁，斜着向下深挖五米便可见了，其实，若皆施土遁之术，在场各位高手皆可不必掘土，但为的是以防万一，一旦与那贵妃尸交手，慌乱之下是否能全身而退便是性命攸关的事。李老与朗洁都不愿意做冒险的事，所以双方都默许了这样的行动。朗洁对铜氏兄弟一笑，“二位老弟，能者多劳，再辛苦二位一趟。”铜氏兄弟对视一望，心想着，得了，刚这口气还没喘匀又要卖力气，但又不好推辞，干就干吧。想罢，二铜抄起铁锨你一下我一下的干了起来，进度神速，不到十分钟，洞口显现了出来，再向外扩了扩，原来墓穴的洞口竟有六尺。朗洁命二铜退回来，二人从命。接着火光，我看了看那洞穴，千年前一群御前侍卫在这里掘土动工，将一位帝王的挚爱葬于此处，隐约间仍在冥冥之中看到当时的情景，无奈何，又无比凄凉。而今，这层层的黄土盖了又盖，一代代王朝替了又替，尘世上沧海桑田的幻化，而关于墓主人的传说却依旧响彻在时光里，我们似站在她卧榻之前，由衷的不愿去惊扰她的睡梦。而对于这一群人来说，几代人纠葛的恩恩怨怨，似又回到了源头。我想，总该有个了结，这个故事太过沉重和离奇，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真实其实本应该就是秘密。

　　朗洁看了李老一眼，微微一笑，“老哥哥，你看，是谁先进去呢？”这个时刻是最为关键的，因为大家心里都不知道，面前的墓穴里到底藏着什么，危机重重，杀机四伏。李老皱了皱眉头，“好，我先来。”朗洁一愣，似这个决定也出乎了他的意料，目光之中露出了几分赞赏，“老兄，真高人也！请！”阿西站在一旁，连忙道，“慢，外公，您不能先进去，要去还是我去。”李老拍了拍阿西的肩膀，“尔群，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你长大了。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我第一次教你神通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吗？男儿敢担当，担当既到底。”阿西点点头，但仍要坚持。李老道，“孩子，不要再坚持了，我去。”说罢带着火把进了洞去，阿西不放心紧随其后。紧接着是小厢会众人，我和上官郎走在最后，上官郎递给我一把手枪让我防身，我虽知晓手枪在这个场合是无用处的，但为了壮胆也就接了过来，于是左手枪右手刀随高手们进了洞去。

　　黑暗，笼罩在每个人的周围，但准确地说是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空气很压抑，入口向下十几米是倾斜的，多年前的那次爆炸使地面堆满了黄土和碎石。但过了这一段，开始平旷了许多，且也没有了倾斜的感觉。我们这一行人靠得很紧，都拿着或火把或手电筒等取光之物，但仍然心有余悸。又行了数米，前面一下子停了下来，或许上官朗个子不是很高，也或许是我太过肥胖，亦或是跟得我太紧，被我挡住了他的视线，举着火把的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本来就很紧张，感到身后有人触到，心道不好，于是猛一转身，刀便跟着到了，手枪也指了过去。上官郎觉得恶风不善，下意识的向下一蹲，刀咔嚓一下砍在火把上，贴着上官郎头皮过了去。真是好险，我定在那，惊魂出窍，上官郎蹲着也未动，手中还高举着一根削断的木头，被砍断的火把落在地上，滋滋的燃着。前面的人以为背后出了事，也转回来，见我们如此，亦惊亦气。待气氛缓和下来，我们便问前面是怎么了，为什么停了下来，李老道，“这方才到了古墓的真正入口。”说罢，手中的火把一指，我们向前望去，但见前方幽暗处显出两扇半掩着的石门。

　　李老向前迈了几步，来到近前，我们也凑过去看，这门上有很明显的撬别痕迹，似多年前张家山上的群匪所为，门上隐隐的刻着两行字，“霓裳本是梦中舞，羽衣入土亦芳华。”这一句看似出自方述之手。虚掩的门后不知有何洞天，只感到毛骨悚然，心中不安。已走到这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人每每在这个时候，胆子往往又大起来了。李午辰将手中的火把递给阿西，然后走到闸门口，双手扣住两扇门，双腿微屈，腰背挺直，双臂攒齐了气力，口中念紫巾力士决。这石门高一丈，厚二尺，宽着藏在槽中不知有几多，单单是露在外面的就有六尺左右。目测下一扇门便有万斤以上。却听见隆隆声响，门被推了开，此时最为惊诧之人莫过于二铜，他二人所用者乃是黄巾力士诀，运用时有十牛之力，而这紫巾力士诀，运用时则显现龙象之力。但这一手便镇住了二铜，在场的人也无不惊叹，李午辰真神人也。

　　借着门开，阿西赶紧用石墩子依住，午辰收了神通，接过阿西手中的火把率先进入了门内。一行人悉数进门。门内似宽敞异常，且空气中似有清爽的气味。小厢会的人早有准备，随身还带着三把汽灯。汽灯打亮，在幽深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明亮，光明之下，整个墓穴应与眼帘。虽说当年建造古墓的时间尚短，杨玉环下葬得也算匆忙，但这墓穴亦非常考究，我们正站在台阶之上，脚下铺着六边形大理石，光洁如鉴。每一块上都嵌着白玉，白玉样式各不相同，皆是百花的模样。抬眼望通观墓室，约有篮球场般大小，高四五丈，墙壁全部由青砖砌成。沿着左右两侧的墙壁分别有九根方柱，方柱上皆有图画，画的是霓裳羽衣舞，那工笔着色无不精湛，巧夺天工。图画之上的杨玉环，体态*，婀娜多姿，或如隔世的仙女，或如静谧的处子，一颦一笑都栩栩如生，这失传的舞，千年之后展现在我们这些现代人的眼前，依旧神采飞扬。再看墓室的顶宇，有万株怒放的牡丹，虽万朵却无相同，各有神韵，而那牡丹又并非画上去的，而是一朵朵的浮雕，浮雕之上没有颜料，皆涂得是厚厚的金粉。汽灯的光照于上面，整个墓室被映得光亮无比。

　　墓室中间有一八卦图，按方位分别是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八卦上停着一口金棺，金棺高四尺，长一丈二，上雕金凤飞鸾，鸾凤的嘴里衔着的是一串荔枝，那荔枝皆是红宝石光艳无比，映在黄金之上，更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