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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女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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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大方多了,他外衣才解开,她便伸手去扯那绑住胸口的布条,本就热得发麻的伤口被她一碰,愈加滚烫了。
  “我自己来吧!”红着脸,他解开长布,露出狰狞的伤口。
  她眼一眯,眸底进出了寒意。“你中毒了。”
  他低头看伤口,些微的红肿发黑,果然有毒。是那个人砍他的时候,兵器上喂了毒吗?是唯恐他不死?
  闭上眼,半晌,他扯了扯嘴角,唇边是嘲讽的笑。
  “也许我不小心碰到什么毒物吧?应该不是太厉害的毒,我运功就可以将它逼出来,不碍事。”
  “伤口包得这么密实,还能沾到毒物?”
  “世事总有万一。”
  自欺欺人。她翻了个白眼。“你爱逃避就逃避吧!”反正与她无关。
  迅速帮他换完药,她走到溪边洗手。
  他知道她不开心,摸摸胸口,他也确实在逃避,可不逃怎么办呢?那人于他有大恩啊!
  说他胆小也好、懦弱也罢,他确实不想面对手足情断的场面,不如当作什么都不晓得。
  人哪,有时候就得糊涂一点,日子才会过得舒服。
          
  两人直追了两天二夜,骆冰儿再也受不了了。
  “哪怕我内功再深厚、精力超群,这样没日没夜地找人,铁打的身子也要垮了!我不干了,我要休息。”
  “姑娘言之有理,我们就歇一晚,明天再继续找。”其实莫离也很累,但他天生责任心强,为了完成任务,他可以吃苦当吃补。
  “算你还有点人性。”她寻了一块荫凉处坐下,运转玄功,这比单纯的睡觉更能恢复体力。
  莫离的动作跟她一样,但他除了恢复精神外,还得逼毒。但奇怪,这毒怎么都逼不乾净。
  “到底是何毒物,如此顽强?”回气收功,他陷入沈思。
  突然,“铮”地一声,一个刺耳的魔音瞬间惊起漫天飞禽。
  莫离也回过神,诧异地望着骆冰儿。她终于解下了背后的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
  打从二人相识,他见她琴不离身,便知她爱琴,心下暗猜,她琴艺必然高超,谁知——铮铮铮,这乐声恐怖得可以用来杀人了。
  砰,后头传来一个剧烈的撞击声。
  莫离回以同情的一瞥。恐怕是某种野兽被可怕的琴音吓坏了,自己去撞树吧!连他也有撞树的冲动了。
  要不要请她停手,别再祸害苍生?
  但看她弹得一头一脸汗,他又心软了。
  还是自己关闭五感,忍一忍就过了——他正想着,忽地,她用力一拍地面。
  “撞邪了,今天怎么感觉跟手指就是搭下上来?连一首最简单的(广陵散)都弹不出来!”
  取笑别人是不道德的,但他心里有股压抑不住的笑意,眉眼好似跃上了春风。
  她媚眼横斜。“有什么好笑的?我原本弹得很好的,只是——算了,你又不会弹琴,跟你谈论技巧和情感你也不懂。”
  “我会弹琴。”君子六艺,他无一不精。
  “喔?”她手指轻弹,琴便缓缓地飞到他面前。“弹一首来听听。”
  他双手抚琴,琴身润泽,琴弦铮铮,他低赞一声:“好琴。”十指连拨,如点珠、如切玉,乐音磅礴,似干军万马,旌旗猎猎中,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她听得几乎失了神。“好好好——”她连赞三声,眼绽光华。“这是什么曲子?我从未听过。”
  “《秦王杀破阵》。”
  “好名字,男儿当提三尺剑,千古功名万世传。”
  “青史留名固然可喜,但大业功成后,多少爹娘唤儿儿不归、倚门等郎郎不回。”
  她摸摸鼻子,莫离悲天悯人的胸怀实在是伟大,但人一定要活得这么累吗?
  “我来弹一首开心的吧!”她走过去取琴,素手轻拨。“凤兮凤兮归故乡,邀游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
  这首《凤求凰》却是缠绵悱恻,扣人心弦。砰,后头又是一记撞击声,但他俩沈浸在琴声中,竟无人发觉。
  一曲弹毕,她眉头舒展如春花初放。“相如文君,千古佳话。莫离,多看看人生的美好吧!”
  生命有多美,他暂时还领略下到,但她的琴艺有多好,他却是见识到了。
  “你明明弹得这么好,一开始怎会——”
  “别提那事了。”她也不清楚,《广陵散》是她最熟悉的曲子,但刚才她的心思怎么也配不上手指,真是毕生最大耻辱!“忘了那曲《广陵散》,你专心品味这首《凤求凰》就好。如何?可有闻喜欲歌的威觉?”
  他颔首,唇角轻扬,却带着秋意似的索然。
  她有几分泄气。“你没搞错吧?那么快乐的曲子也不能让你开心?”
  “相如文君的确曾经只羡鸳鸯不羡仙,然而……”
  “恩爱百年还有什么然而?”
  他低吟。“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抚弹,八行书无信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
  “停停停。”她服了他,总是一眼直视生命中的不美好。“我知道司马相如入长安受皇上重用后,曾不待卓文君,引得文君含泪做了你念的那首怨郎诗,但他们后来也和好啦!你何苦执着那一点不完美。”
  “并非执着,不过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所以为人处事应持中庸之道,得意时不可忘形,失意时也不要丧志。”
  “是吗?”
  他颔首,唇角带笑,眸底藏着愁云。
  她翻了个白眼。“撒谎。”
  “姑娘何意?”
  “就说你喜欢自虐啊!”不理他,继续弹,却是一曲下里巴人,调子粗俗,但道尽了士农工商、人生百态,各有喜乐愁苦,彼此也不能互相体谅,但红尘中唯一不可遗忘的是追寻生活的乐趣。
  恍恍惚惚间,他想起了学艺时的欢喜、初入仕的意气风发,和于志宁知己相得的畅快……然后,他目光被琴声牵引,定在她清秀的娇颜上。
  他们相识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他满怀愁苦如山高海深,她看在眼里,却从未探究,只偶尔拐着弯劝他放开心胸。
  他记得她说过,她的人生意义在于“生存”。
  他很讶异,真有人能单纯地活着,而无其他梦想?
  现在他有点懂了,她要活下来,再去追求更多的喜与乐。
  如今,她想拉着他一起生存。愁无所谓,但莫要忘了,这芸芸众生中,点滴的喜乐虽少,百年下来也能堆成一座高塔。
  闭上眼,他让思绪沈入浪迹江湖时,每每踏足吵闹市井中,小贩吆暍、童仆嬉闹、妇人娇笑、工匠呼喊……没有阳春白雪的高雅,却是活泼无尽的生机。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活着啊……
                  第四章
  随着十日的期限逼近,骆冰儿寻到有关凶手的线索越多,莫离的脸色也就越沈,因为他们又在山里发现三具采药人的尸体。
  明知凶手就在前头,却无能阻止对方行凶,这让莫离的怒火累积到最高点。
  “骆姑娘……”他的视线转向她。
  “好啦,我知道你紧张。”她已经很用心在找凶手了。“可我是头一回下山,只能凭着经验找,但对方很可能是这附近的人,才会如此清楚山里一草一木,处处抢在我前头。”
  “太白山人氏吗?”他开始过滤周遭的可疑人物。
  “对。”想了想,她道出自己的分析。“那个人不止武功好、经常入山,并且手段凶残,我肯定他这样子的屠戮并非第一次,你回想一下附近可曾发生过类似惨案,也许能找出其他眉目。”
  “太白山区是天马山庄的地盘,若有恶人行凶,他们绝不会置之不理。”在他的印象里,这附近的安全已近夜不闭户的程度。
  “天马山庄很威风?”
  “关外的马匹、兽皮、药材买卖都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
  “会不会这案子就是天马山庄的人干的?”监守自盗,外人自然无法发觉。
  “不可能!”他否定得又快又急。
  她吓一跳。“这么大声干么?难道你跟天马山庄有关系?”
  他沈吟了半晌,脸色阴郁。“天马山庄是我的师门。”
  她缩了缩脖子。“抱歉。”能教出他这种只问公理、不识时务的帮会,确实不太可能出现狠毒凶手。
  “不!”他深吸口气,几个字进出牙缝。“真凶尚未落网前,人人都有嫌疑,我不该有先入为主的想法,错的是我,我道歉。”
  她翻了翻白眼。先天下之忧而忧,这家伙活得是不是太辛苦了点?
  “易言之,没有证据前,谁都是清白的,你也别想太多。”
  他的手不自觉又抚上胸口,那道伤又开始刺痛了。
  能挥下那一剑的人还会记得要遵守律法、珍视生命吗?
  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疑惑,难道他的重伤与天马山庄有关?
  但愿她猜错了,否则以他重情重义的性子,要亲手将自己重视的人送进官府,那是比死更难受的事。
  “我们继续找吧!”他相信自己的师门,迫切要找出天马山庄清白的证据。
  “好。”绕过采药人的尸体,她穿过一处草丛,观察四周的断枝,选择了往南的方向。
  他毫不迟疑地跟着走。自从她带他寻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后,他对她的追踪术已信服到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凶手的手脚太快,他们一定可以捉到人。他有信心。
  “咦!”前头,她惊呼了声。
  他一个飞掠,护在她身前。
  “目标出现了?”
  “不是啦!”她推开他,指着跟前一处低矮的山洞。“你看。”
  “这山洞有问题?”他走过去拨开山洞前的藤蔓,露出黑漆漆的洞口。“看起来很正常。”
  “那个凶手一直很小心不留下痕迹,直到这山洞前——你瞧,”蔓草掩映处有个灰点,那是燃剩的火摺子。“这是非常明显的破绽。这山洞若不是个陷阱,便是凶手最终目标,他到了这里,完成任务后,心里松懈,马脚便露出来了。”
  “你跟在我后头。”若有危险,他也能保护她。
  “那么麻烦干么?”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管,拉动机簧,喷出一道白色的火焰,刹那的高温让他有种窒息之感。
  焰火过后,藤蔓连同山洞口一起化为灰烬,没有泄出一点燃烧的烟气,那些东西就这么消失了,可见火焰的凶猛。
  “这是……”
  “霹雳神火。”很好用,可惜一管只能使用一次,制作也有点麻烦。“这样一烧,再多的陷阱都变成废物了,我们走吧!”
  她领头定进去,那山洞很浅,一下子就看到了洞底,两副白骨,脚踝拴着铁链,另一头则钉死在山壁上,似乎是被幽禁至死的。
  “这里就是凶手的目的地?”她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两个死人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莫离晚一步进来,看到白骨,眼睛一眯。“这两人来历必不寻常。”
  “怎么说?”
  “那个凶手杀人藏过尸体吗?”
  “没有。”但是这两具白骨却被妥善地掩藏起来,为什么?“凶手很怕别人知道这两个人死了?”
  莫离已经走过去检查白骨。
  “如何?”她蹲在他身边问。
  “我只能看出他们生前中过毒。”
  “可恶,又白费功夫了!”她一跺脚,老是被人耍着玩的滋味真差劲。
  “咔”,他却敏感地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骆姑娘,烦你抬脚一下。”
  “干什么?”问归问,她还是照做了。
  莫离在她跺脚的地方扒了两下,一方翠绿露了出来。
  “这是……”骆冰儿忙蹲下身,帮着扒土,不多时,两人掘出一块玉佩。玉佩通体盈绿,只有中间一道红纹,形如龙飞在天,煞是有趣,可惜她刚才跺脚,玉佩受外力而裂成两半了。
  一见玉佩,莫离颓然坐倒在地,面色苍白。
  难道他认得这玉佩?而且……她目光流连在白骨跟玉佩间。如果玉佩是那副白骨生前所有,也就是说死者是莫离的旧识?
  完蛋,这家伙又要钻牛角尖了。
  “那个……莫离,对不起,我不知道地下埋着玉佩,我……”算了,不说了,他根本没在听。
  莫离颤抖着手,捧起那裂成两半的玉,记忆翻飞到遥远的过往。那年,师父过大寿,他想亲手挣一份礼物给师父,便瞒着所有人偷入太白山,不幸遇上一头大白虎。
  十六岁的他根本不是老虎的对手,险些葬身虎口,可师兄突然出现,救了他,还和他一起打了虎、剥虎皮,卖钱给师父买寿礼。
  他问师兄,怎么知道他偷入山?
  师兄说,他眼珠子一转,便是要冒坏主意,师兄担心师弟,就跟上了。
  而且师兄还答应他,不把他冒险的事告诉师父。
  待师父过寿辰那天,他亲手送上自己千辛万苦买来的礼物,却被众人好生笑话一顿,因为那东西根本不值钱,他被骗了。
  他送的就是一块通体翠绿、中间浮着红色龙纹的玉佩。
  礼物本身没什么价值,但师父说心意最重要,所以玉佩从不离身。
  如今玉佩在这里,师父呢?
  眼望那两副白骨,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师兄说过的话:“师父、师母早在一年半前使出外云游了。”
  所以师父、师母不可能死的,师兄不会骗他——
  但是他胸膛上的伤好痛好痛,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莫离埋完两具白骨后,便捧着碎成两半的玉佩,坐在墓前发呆。
  骆冰儿闷到爆,又不忍打扰他,只得陪着他一起坐看日升日落。
  月亮一点二凋地爬起,不知不觉,山林里洒落一片银辉。
  骆冰儿手抚凹扁的肚子。饿死了,这一整天,莫离神思不属,没人管她吃饭,她便饿着,直到现在。
  他还要烦多久?唉,人间的生离死别不是很正常吗?纵然不舍,但活人无论如何都不该为了死人放弃接续下去的人生。
  想报仇也好,追寻幸福也罢,哪怕只是品味着相思,也要人活着才能办到。
  摇摇头,她取了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弦。
  曲不成调,却自有音律,琴声像在对应夜幕上的紧星,每一颗星都有一段故事,都有属于它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叮叮咚咚,凤尾琴代替下能说话的星子,诉说了一个又一个关于人生的故事。
  它们有的平凡、有的高潮起伏、有的波澜壮阔,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情节,都有它独特的精采。
  骆冰儿弹着弹着,想到了第一次在山道上看到莫离,本来没意思救他,如今,她不想离开他。
  不单为了他能喂饱她、照顾她,他太过重情重义的性子也让人放心不下,还有他眉间不时浮现的轻愁,究竟是什么东西令他如此挂怀?她很好奇。
  随着心绪起伏,琴声也不停转折,渐渐地低缓,柔和像三月时那吹绿了大地的春风。
  “如果此刻能有壶酒就好了……”他的话声飘飘渺渺,化进了琴音里。“可惜……唉,我太奢望了。”
  “那倒未必。”琴音终于减弱到如蚕丝,细细弱弱,让风吹进了林间。“我知道一个地方藏着世间第一等美酒。”
  “深山野林也有酿酒人?”
  “美酒未必出自人手。”落下最后一缕音律,她拔腿奔向了山林更深处。
  “姑娘——”他阻止不及,眼看她跑得无影无踪。“不会迷路吧……”他忘不掉她使出迷踪步的可怕缺点。
  不过她刚才好像没使轻功,只是单纯地快跑,应该没事。
  望着她遗下的琴,他顿了顿,取过琴,接续诉说人生百态的曲调。
  捉住散落林间的最后一丝余音,他弹出了平和的一曲,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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