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第一监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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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也出不去了，好嗓子有什么用？”小菊芳说道。
　　“那倒未必，只要你真心赎罪，而且有实际行动，我会向典狱长建议考虑为你减刑。”
　　小菊芳似乎心有所动，望着桶里的水直往下咽口水，草上飞斜了小菊芳一眼，轻轻地咳嗽一声。小菊芳慌忙将头抬了起来，而眼睛却还盯着水桶。
　　威廉用眼神示意身边的狱警。
　　狱警：“你们无故绝食，狱方本可以置之不理，但狱方本着仁爱精神，对于主动结束无理绝食的犯人将免予处理。”
　　“那还罚吃七天七等饭吗？”草上飞问道。
　　“这个绝对不能更改。”威廉说道。
　　“那张楠呢？”郝平说道。
　　“对于7632的惩罚也不能更改。”
　　“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啊，一桶水就想收买我们。威廉警官你也太天真了吧。”
　　“好，既然你们不肯顺坡下驴，那就自作自受吧。”
　　威廉转身走出牢房，狱警将水桶拎出牢房，牢门关闭。
　　小菊芳：“看着那桶水，比看到我亲爹还要亲。”
　　草上飞：“你爹打小把你卖进戏班子，你不是说恨死他了吗？”
　　小菊芳叹气：“恨死也是亲爹。”
　　威廉又来到修爷的牢房：“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这桶水你们搬不搬进来？”
　　汉森看了修爷一眼，发现修爷没有任何反应，向牢门口走去欲把水桶拎进来，修爷连着咳嗽两声，汉森连忙将手缩了回来，一步一回头地站到自己床边。
　　威廉转身走出牢房。
　　威廉走后，汉森躺在床上，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唇，眼睛转动着，忽然间汉森身体不停抽动，发出凄惨的叫声。
　　修爷和小劳作都被汉森吵醒。
　　“汉森，闹什么？”
　　汉森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修爷在说什么，身子一翻滚到地上，头重重地碰在地上，额头流血，汉森痛得一皱眉，但立刻身子继续剧烈地抽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章　绝食风波（4）
小劳作：“修爷，汉森是不是抽羊角风？”
　　“我怎么知道，快喊人！”
　　小劳作跑到牢门前大声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不一会儿，汉森头缠纱布来到威廉办公室，威廉递给汉森一杯水，汉森大口喝着。
　　“我现在还有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二十四小时后这帮杂碎还不结束绝食，我就要卷铺盖卷走人。”威廉说道。
　　汉森将杯子放在办公桌上：“不是还有二十四小时嘛，威廉警官，一切还来得及。”
　　“来得及是什么意思？”
　　汉森陪着笑脸：“我减刑的事情，不知道……”
　　“我已经打报告给典狱长了。”
　　汉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感谢威廉警官。”
　　“说说吧，怎么才能结束这次绝食。”
　　“其实很简单，监狱里的犯人并不是铁板一块，比如说修爷和龙哥。”
　　“这次最让我出乎意料的就是这两个人，居然也闹绝食……”
　　汉森不屑地一笑：“其实最好对付的就是这两个人，只要这两个人开口吃饭，他们手下的弟兄就会开口吃饭。”
　　“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你的意思是我向他们妥协。”
　　“不是妥协，是以退为进，或者叫缩回拳头打人。”
　　“那我先打谁？”
　　“当然是臭捕头。”
　　“为什么？”
　　“修爷和龙哥关心的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最多是和对方争个高下，他们越争对威廉警官越有利。而臭捕头则不同，从他第一次入狱开始就专门和狱方做对，不停煽动犯人和狱方对抗。不把臭捕头制伏，这次是绝食，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威廉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拉住修爷和龙哥，把7632踹到海里，然后再把修爷和龙哥一个一个扔下去。”
　　汉森点头。
　　威廉从抽屉里将木签拿出来放在桌上：“那这个怎么办？”
　　“这是什么？”
　　“从阿贵脚上取下来的，这帮杂碎居然能在监狱里面作出这么锋利的东西……”
　　“监狱里有十五间工厂，作出这种东西并不意外。”
　　“但让我感到恐惧。”
　　“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
　　威廉沉吟：“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拉住修爷和龙哥，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拖延茶水钱。现在，典狱长正在想方设法说服工部局扩建监狱，这需要一大笔钱上下打点。”
　　“我倒有个办法，既能让臭捕头消失，还能让你和典狱长大赚一笔。”
　　“有这样的好事？”
　　汉森附在威廉身边低语，威廉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
　　“今晚你就在医务室过夜。”
　　“非常感谢。”汉森连连点头哈腰。
　　监狱医务室里，阿贵和汉森躺在病床上，阿贵缓缓醒来，嘴里喃喃地说道：“水……”
　　汉森本想不理会阿贵继续睡觉，但想起什么，下地给阿贵端过一杯水。阿贵喝完水，看到是汉森，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怎么是你……”
　　“你不知道，为了救你，修爷吩咐整个监狱的犯人都绝食了。”
　　阿贵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绝食？”
　　汉森故意感慨地说道：“修爷真义气，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脚就踩上了……”
　　汉森冲着阿贵僵硬地笑笑，而后回到床上睡下。
　　第二天，阿贵和汉森从医务室出来一起回到牢房。
　　修爷一惊：“阿贵！”
　　“修爷！”
　　“好兄弟，受苦了。”
　　阿贵显得很难受：“为了我，让你老绝食，我心里……”
　　修爷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看了汉森一眼，汉森低头，修爷明白怎么回事。
　　修爷装模做样：“为了兄弟，算不了什么。”

第十一章　绝食风波（5）
阿贵流露出感动的神情。
　　“修爷，能否出来聊两句。”威廉突然出现在牢门口。
　　修爷迟疑一下，而后走出牢房。
　　修爷和威廉走到看守台下。
　　“修爷，以你在江湖上的身份没有必要和这些瘪三杂碎搞到一起。”威廉说道。
　　修爷笑笑：“都沦落到此，还有什么江湖身份，不过是提篮桥监狱的犯人。”
　　“这人分三六九等，犯人同样如此。比如你修爷，自从进监狱开始，西洋囚犯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修爷哼了一声：“我可每月都交茶水钱。”
　　“既然修爷这个态度，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我只好去和鼻涕龙去谈，我想我们会谈得非常愉快。”
　　威廉用眼神示意狱警送修爷回牢房，突然，修爷回头说道：“我同意吃饭。”
　　然后威廉找到龙哥，告诉他如果让兄弟们吃饭，就给他恢复派工的权力，龙哥愉快地答应了。不一会儿，修爷牢房和龙哥牢房的牢门被狱警打开，小劳作和老歪走出牢房走到看守台下。
　　“你老大都给你交代清楚了吧？”威廉问道。
　　老歪懒洋洋地说道：“交代了。”
　　小劳作：“交代了。”
　　“好，开始吧。”
　　威廉示意狱警，狱警将两个放有饭桶的小车分别交给小劳作和老歪，小劳作和老歪推着小车向通道里走去，狱警打开牢门。
　　老歪冲着牢房里喊道：“龙哥有话，让开口吃饭。”
　　说完，老歪从桶里舀饭，放进牢房里。
　　小劳作站在另一个牢门口点头哈腰：“各位大哥，修爷吩咐大家吃饭。”
　　老歪推着送饭车出现在老金的牢门口。
　　老歪冲着黑豹说道：“龙哥有话，让开口吃饭。”
　　黑豹看了一眼老金，而后又看了一眼老歪，坐在床上没有动。
　　老歪大声喊道：“龙哥让开口吃饭。”
　　黑豹又看了一眼老金，而后头低下：“我不吃。”
　　“黑豹，龙哥的话你都不听。”
　　黑豹低着脑袋坐在床上还是没有动。
　　“你还是不是斧头帮的兄弟？我再说最后一次，龙哥有话，让开口吃饭。”
　　说完，老歪从桶里舀饭而后放在牢门口，黑豹缓缓地站起，慢慢走到牢门口拿起碗。
　　老歪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黑豹看了老歪一眼：“等等。”
　　说完，黑豹将碗里的饭倒回桶里。
　　老歪眼睛瞪起：“黑豹，你要干什么？”
　　黑豹似乎没有听到老歪的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老歪怒视着黑豹，片刻之后，推着小车离去。
　　小菊芳站在牢门口向外张望：“好多人都吃饭了。”
　　靠在墙上的草上飞似乎有所心动，也朝牢门望去，郝平的脸上则露出焦急的神色。
　　牢门打开，修爷走了进来，小劳作将三碗饭放在牢门前。
　　“三位，讲义气是没有错，可义气有时候是杀人的刀子。如果和狱方这样僵持下去，激怒狱方，不但救不出张楠，反而会害了他。”
　　小菊芳听着连连点头。
　　“修爷，威廉请你当说客。”草上飞说道。
　　修爷连忙摆手：“我也是提篮桥的犯人，也是落难在此，我怎么会帮狱方，只是觉得这样僵持下去，僵持不下结果，反而让张楠也拖累了大家。”
　　“我们可以结束绝食，张楠怎么办？”郝平问道。
　　“威廉向我保证，只要大家开口吃饭，明天就释放张楠。”
　　“威廉说话不算数怎么办？”草上飞问道。
　　修爷拍着胸脯：“那我就去找威廉拼命。”
　　郝平看了修爷一眼扭过身去，草上飞将信将疑琢磨着什么，小菊芳的眼睛盯着碗。
　　修爷用眼睛示意着小菊芳，小菊芳犹豫片刻走上前，本想吃但想起什么，小菊芳将手中的碗端到草上飞的身边。草上飞半推半就地接住，小菊芳又将一碗饭端给郝平，郝平没有接。小菊芳尴尬地自己吃起来，修爷回头示意小劳作，小劳作将碗放在郝平的床上。修爷和小劳作走出牢房，牢门关闭。　。。

第十一章　绝食风波（6）
小菊芳冲着郝平道：“别张楠出来了，咱们饿死了。”
　　“都吃到嘴里了还能饿死。”郝平非常不高兴。
　　这时的张楠还在水牢里经受着折磨。水漫在张楠的下颚，水面起起伏伏，张楠用尽全力尽量保持着头部高过水面，呼吸非常困难。牢门打开，威廉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还在泡澡啊，一定很舒服。”
　　“下来一起洗。”张楠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泡堂子的习惯，只洗淋浴，而且很准时，每晚十点。”
　　“那我只好一个人享受了。”
　　“7632，虽然你只派了两天活，说实话，很公平。”
　　“能得到威廉警官的夸奖不甚荣幸。”
　　“可惜我得把你的派活权收回去，因为修爷和鼻涕龙答应结束绝食。”
　　张楠一惊：“绝食？”
　　“你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整个提篮桥监狱都快被掀翻了，八千犯人绝食，我好害怕啊！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帮瘪三杂碎正在享受明媚的阳光。”
　　“你可以胜利者的姿态给大家训话嘛，为什么到这里来。”
　　“因为有一件事情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事事你都要出头？事事要和狱方作对。就算你把心肝掏出来，修爷、鼻涕龙也不会把你当兄弟。不如和我合作，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这样一来你也可以保护你的兄弟。”
　　“在和我谈条件？”
　　“不是和你谈条件，而是在给你机会。”
　　“这么说是恩赐啊，既然这样，好人做到底，不如把这个看守长让给我，你回家抱孩子算了。”
　　威廉脸上浮现着怒气：“你不要太……”
　　张楠显得非常不耐烦：“我说过好几次了，我姓张，但我不嚣张。”
　　威廉强压着怒气：“7632……”
　　张楠：“到。”
　　“好好享受！”
　　“是！”
　　威廉恼怒地走出水牢，牢门关闭。
　　操场上，张楠原来的死对头——黑豹低着头，闷闷不乐。龙哥和老歪走到黑豹的身边，
　　“为什么不吃饭？”　龙哥问道。
　　“龙哥，这事情我得做得仗义。”
　　龙哥装作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事情不能这样做，让别人说我们斧头帮没义气。”
　　龙哥用手捅着黑豹的脑袋：“义气是和自己兄弟讲的，知道吗？”
　　“可张楠是为了大家……”
　　“你叫他什么？”
　　黑豹连忙改口：“臭捕头是为了大家才被关进水牢的。”
　　“对啊，他并不是因为我们斧头帮才被关进水牢的，我们为什么要跟他讲义气？”
　　“龙哥说得对。”　老歪也跟着说。
　　黑豹狠狠瞪了老歪一眼。
　　“黑豹，你可别忘了，你大哥是怎么死的？我是不会忘记的，这个仇不报，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说完，龙哥与老歪离去。
　　“龙哥。”
　　黑豹转身去追龙哥，不小心碰到阿贵。
　　“我阿贵又活过来了。”阿贵抬头望着蓝天，没有理会黑豹。
　　“气色不错啊，你是出来了，可还有人关在水牢里。”草上飞跑了过来。
　　阿贵没有听明白：“你说什么啊？”
　　“装什么糊涂？7632为了救你被威廉关进了水牢。”
　　“不是修爷绝食……”
　　草上飞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阿贵看到草上飞的表情更加迷惑，扭头看着小劳作，小劳作连忙低下脑袋。
　　阿贵预感到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小劳作依旧低着脑袋，草上飞哼着小曲离去。
　　阿贵揪住小劳作，身子微微有些摇晃：“究竟怎么回事？”
　　小劳作：“其实那天……”
　　阿贵渐渐松开手，他怎么也没想到修爷会骗自己。
　　此时的修爷正在威廉的办公室里说话。
　　“监狱里的拳赛一直都由你们四海帮控制，我想明天打一场。”威廉给修爷端过一杯茶。

第十一章　绝食风波（7）
“这倒是一件好事，由谁出赛？”
　　“7632和7159。”
　　修爷一惊：“臭捕头和黑豹。”
　　“江湖上都知道7159和7632有血海深仇，这个盘口一开绝对火爆。”
　　修爷敷衍地点点头。
　　“修爷，你怎么不说话？”
　　“臭捕头被关在水牢，三天未食水米，这个盘口怎么开？明摆着黑豹一拳就能打死他。”
　　“可外面人不知道7632被关在水牢，而我们把黑豹脚踝受伤的消息透露出去，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会压7632赢，而我们悄悄地把重注下到黑豹身上，这绝对是发财的好机会。”
　　修爷沉思着。
　　“修爷，三岁孩子都一眼能看明白的事情，你还琢磨什么？”
　　修爷站起：“威廉警官，要是以前我会当仁不让，但现在鼻涕龙进来了，而黑豹又是斧头帮的人，我再横插一杠恐怕不太合适吧。”
　　“修爷……”
　　“威廉警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一步。”
　　修爷没有等威廉开口连忙走了出去。
　　“老狐狸。”威廉气恼地骂道。
　　威廉见修爷不配合，只好去找龙哥。
　　“明天晚上我想安排一场拳赛。”
　　“监狱的拳赛不都是由四海帮操作吗？”
　　“我不喜欢那个老家伙，我更看好你。”
　　“谁出赛？”
　　“7632和7159。”
　　“黑豹和臭捕头。”
　　“这可是7159给他大哥报仇的好机会，我听说，你和7159的大哥是拜把子兄弟。”
　　龙哥点点头：“这场拳赛对我们斧头帮有什么好处？”
　　威廉低声和龙哥说着什么，龙哥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既然威廉警官看得起我斧头帮，我斧头帮也不会让威廉警官失望。”
　　“好，那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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