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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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透过宽宽大大的窗玻璃，充满了整个房间。一下子从光线昏暗的环境里脱离出来，大家一时间觉得很不适应，纷纷眯起了眼睛。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脸谱　第七章（6）
“大家说说吧。”徐雷望着警员们说道，“对于这个棘手的案子，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新的想法。”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在了那里。
　　徐雷站起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引导道：“我当了八年警察，经验有一些，教训也不少。但是这个案子让我觉得很郁闷，非常郁闷！我觉得我们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之中。或者说，这个犯罪嫌疑人正是针对我们警方而作的案，他要挑战我们警察的智力，就是明目张胆和我们叫板。我敢肯定，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听了徐雷的话，大家纷纷点头认同。
　　何菁说：“徐队长说得对，我们如果不能主动出击，只是被动地盯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案！仔细对比分析这几起*杀人案，我总觉得有一些重要的线索被忽略了，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突破性的线索。”
　　这时，冯豫举手示意要发言。
　　徐雷轻轻朝他点了一下头。
　　冯豫谦虚地望着大家说：“我算是列席会议，来学习体验。我同意徐队长和何队长的分析，如果我们被动地蹲守，那么破案只能靠运气，警方的破案能力受到很大的挑战。我来跟踪调查这个案子这么长时间，有一些体会和看法，讲出来请大家参考。”
　　说着，冯豫慢慢地翻开了一个笔记本。他的这种书生作风显然在刑警队这里很不合时宜。但是大家还是耐心地等待冯豫把话说下去。
　　冯豫接着说道：“我对凶手的分析，这个人一定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体强壮，头脑清晰，说不定还接受过高等教育。他的作案动机是多重的，包括对社会的报复、对警察智力的考验。说不定，他把这种犯罪当做智力游戏，在游戏中体会快乐，这些因素都是有可能的。其次，凶手对作案对象是有选择的，也就是说，他会特别迷恋受害者身上的某个细部特征。根据调查显示，受害者面部都有一颗小痣。再其次，从作案的环境来看，凶手对环境很熟悉。这可能跟他的职业有关，也有可能是凶手长期观察和策划的结果。由此可见，我国当代犯罪的发展动向已经从功利型转变为享受型。”
　　有人听到这里，禁不住发出了笑声。
　　郑震小声疑问道：“还有人把犯罪当做一种享受？”
　　冯豫看了郑震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这样概括可能不太准确，但是这种转变是实实在在的，这是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提高而产生的新现象。可能我们要在思维方式上有所突破。”
　　徐雷点头道：“我同意，要打破传统刑侦思维的禁锢。”
　　话音刚落，徐雷的手机响了起来。徐雷取过手机，看了看显示的号码，接道：“……是我，怎么？尸检有新进展！……谢谢你，太感谢了，好，我马上就来。”
　　徐雷挂断电话，禁不住喜形于色地望着警员们道：“刚才市局技术科打电话来，说老北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有突破！”
　　散会后，徐雷带着何菁、冯豫直奔法医室而去。周光涛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对死者的血液进行了化验，老北并非酒后落水溺毙，而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落水淹死的。”周光涛望着徐雷说道，“我们了解到，老北长期生活在农村，经常下水库摸鱼，水性很好，根本不可能在蓄水池里淹死。我们在他的胸口皮下发现了淤血，是在蓄水池边沿摩擦造成的。所以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他杀。”
　　这结论，对于徐雷他们而言，显然是一个十分重大的突破。

脸谱　第七章（7）
周光涛又进一步说道：“从现场青苔上采集的一些新鲜脚印看，其中一对脚印很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我们由此推断此人的身高和体重，一米七六左右，七十五到八十公斤。”
　　何菁望了徐雷一眼：“这么说，凶手的身高和体重和徐队长差不多。你参加空手道比赛级别不是七十五公斤级的吗？”
　　徐雷笑了笑：“你们知道吗，我爸总是跟我说罪犯会回到作案现场去。我一直觉得他这个经验已经过时了。现在看来我爸一点儿没说错，罪犯又在作案现场出现了！”说着，徐雷激动地握着周光涛的手说，“谢谢你，周法医，这些线索太重要了。”
　　徐雷了解完情况回到刑警队，站在一幅全市地图前面，对着那幅地图沉思了良久。末了，他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圈里标着的是：江洲师范大学、商场、手套厂。
　　何菁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来到冯豫背后，望着电脑上的屏幕，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又是基因模型吗？”
　　“不，现在我跟徐队长的想法很相似，我们都注意到了这几个发案的地点。”冯豫答道。
　　“你觉得这几个地点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何菁又问。
　　“地点和地点之间当然没有必然的联系。”冯豫说，“大家都看过一些电影，说罪犯根据什么经书、诫律或者是什么教的教义来杀人，那都是编造的故事。东西方文化之间的差异很大，像那种狂热的教徒是不大可能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的。但是现在国外有一种新的侦破技术，可以通过案发地点来建立一个模型，通过计算机的运算得出罪犯经常活动的区域，可能会给我们的侦破工作提供一些参考。”
　　徐雷听了，十分关注地扭过头来，问冯豫：“得出的数据可靠吗？”
　　冯豫想想道：“我现在也不能确定有多大的概率。这种技术还在成熟之中，国内还没有正式引进，我也是从内部参考资料里得到的信息。我给研发这种技术的机构IMD发过邮件，他们给了我一些建立这种模型的核心技术。我们现在只能试着来了。”
　　“兴许真有用也未可知。”徐雷一边笑着，一边望着冯豫，“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冯豫第一次得到徐雷的赞许，心里很是高兴，抬头说道：“这也是我的兴趣所在呀。如果能通过这个案子验证这个模型的可行性，那也是我的一大收获。”
　　说到这里，正在埋头整理资料的李薇突然发现了什么问题，惊呼道：“队长，我觉得这里有问题。”
　　徐雷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李薇说：“我觉得这些*热线里面还是有很多疑点的。我记得当时有几个女孩都提到过一个特别的客人，喜欢让她们模仿恐惧的尖叫声。但是这个人从来都不用固定的电话。我刚才查了一下，有人记得五月二十九号，就是第二起案子发生的当天这个人打过*电话，而且跟她们聊了很久。我们原先排查的时候把这个人都漏掉了。”
　　徐雷听了，点点头：“我一直觉得这个案子不得要领，一定是忽略了什么线索。你刚才说的这个情况也很重要。这样吧，你和郑震再去找一下那几个女孩谈一谈。”
　　郑震和李薇接受了指示，开着车，慢慢地来到一个地方。
　　李薇指了指街对面的一个工厂。郑震立时会意，把车开了过去。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车间办公室。
　　胖胖的车间主任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待郑震和李薇说明了来意后，一会儿，那名车间主任便带着一个名叫阿齐的女孩走了进来。

脸谱　第七章（8）
阿齐见到郑震和李薇，一下子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她看了一眼车间主任，车间主任一脸狐疑的样子，而且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李薇意识到这一点，微笑着对坐在一边的胖主任说道：“主任，我们想单独跟阿齐谈谈，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
　　车间主任忙站起来，很不情愿地走出了办公室。
　　等车间主任离去后，阿齐看着办公室的门缝，小声说：“警官，我刚来这里工作没几天。以前的事你们一定要保密，不然我的工作又要丢了。”
　　李薇心里一动，朝阿齐点点头道：“我们会替你保密的。你尽可放心，我们也希望你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配合我们的调查。”
　　阿齐点着头说：“行。”
　　郑震问道：“你在前一次的供述里提到过一个顾客，说他喜欢让你们模仿恐惧的尖叫。你还记得吧？”
　　阿齐想了一下，点头道：“记得。是有这么个人，两三个月以前开始往我们那里打电话。我们有几个人都跟他聊过。”
　　郑震又问：“他的声音有什么特征吗？”
　　阿齐：“其实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就是说话那种语气有点恕！卑⑵胂胝兆拍侵钟锲б谎В墒牵帕苏抛欤丛趺匆惭Р怀隼矗鞍パ剑倚稳莶怀隼础７凑先ゾ褪嵌辍Ｃ看味家陌敫龆嘀油贰！�
　　李薇插话问道：“他说话有口音吗？
　　阿齐又想了一下，说：“不明显，应该就是江洲这一带的人。”
　　郑震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他在五月二十九号打过电话？”
　　阿齐说：“我们两个星期才休息一天，本来那天我跟人家约了看电影的，《海底总动员》。后来小琴闹肚子没来上班，只好让我顶替她了。电影没看成，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这么说这个人经常打电话来了？他都说些什么？”
　　“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有时候他还给我们讲故事。说他很惨，生下来他妈就不要他了之类的。”
　　郑震望着阿齐又问道：“还有谁接过他的电话？”
　　阿齐说：“每个人都接过。不过我和小琴、曼曼接的次数多一些。”
　　李薇和郑震问完小齐，来到街上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为了尽快掌握到需要的情况，两个人按照阿齐提供的地址，开车拐进了一条叫“百花巷”的小巷子。小巷子的名字叫得好听，可是却十分脏乱。可想而知，这是一片城市贫民居住的地方。
　　汽车往前开着开着就开过不去了。不得已，郑震和李薇把车停在了一处合适的位置，便朝一排小平房走去。走到一扇门前，看了看门牌号码，郑震和李薇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走上一步，敲了敲门。片刻，一个大妈把门打开了，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两个人。
　　李薇迎上去，笑着问道：“大妈，我们是小琴的朋友，她在家吗？”
　　大妈一听说是小琴的朋友，下意识地打量了他们一下，说道：“在！”接着扭头朝屋里喊道，“小琴，有人找！”
　　小琴在里边答应了一声。听起来，小琴的声音很甜。小琴一边答应着，一边快步来到门口，抬眼一见郑震和李薇，立时愣住了。
　　李薇望着小琴说：“我们有事想问你——”
　　一句话说了半截，小琴忽然打断了李薇，轻声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李薇点了点头。几个人离开了小平房，向外面的小巷走了一段。觉得差不多了，小琴扭头向李薇说道：“我跟我男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刚才那个是我男朋友的妈。我不想他们知道我以前的事。你们找我干什么？”

脸谱　第七章（9）
李薇说：“有些情况想跟你再核实一下。”
　　小琴显然不愿再提那事，于是说道：“我上次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郑震说：“这关系到一个很重要的案子。你记不记得在你们的客人中有一个人喜欢听你们尖叫。”
　　李薇补充道：“是那种恐惧的尖叫。阿齐说她和你还有曼曼都接到过这个客人打来的电话。”
　　小琴想了想，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是有这么一个人，特别喜欢我们在电话中尖声惨叫。他好像叫……袁什么……对，袁凯！”
　　李薇又问了一遍：“他叫什么？”
　　“他叫袁凯。”小琴说，“有一次他跟我聊了一个小时，还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当时怕他提出约我出去，我就找借口把电话挂了。后来他经常找曼曼聊天。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他没有说过他是做什么的？”李薇问。
　　“没有。”小琴回头望着小巷子的深处说道，“对不起，我要回去了。他们都在等我吃饭呢！”
　　郑震忙递给小琴一张字条说：“这是我们的电话号码，如果想起其他的细节请你一定告诉我们。”
　　小琴应着，接过字条，把它折成了一个小方块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夜色正浓的时候，李薇和郑震两人走进了一家迪厅。这是那个名叫曼曼的女孩常来的地方。
　　迪厅里的声音震耳欲聋，镭射灯嚓嚓乱闪，到处是一片乌烟瘴气。很多青年男女，正在舞池中摇头晃脑地乱蹦乱跳着。
　　郑震和李薇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在找那个叫曼曼的女孩。
　　正在两个人四处寻找之际，一个涂着金色眼影的女孩发现了郑震和李薇，拔腿便往外跑去。这一跑，反倒把郑震和李薇的注意力集中过去。
　　曼曼是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被郑震和李薇追上的。
　　曼曼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别追啦！我跑不动了！”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郑震站在她身前，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问道：“你问都不问跑什么呀？我们又没说要来抓你。”
　　曼曼抬头望了郑震一眼说：“我看见你们就害怕。”
　　郑震问：“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曼曼摇摇头说：“没有，我最近很守规矩的。连网吧都不上了。”
　　李薇接着问道：“问你一个人，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谁呀？我男朋友？”曼曼说，“我好久没跟他来往了。”
　　李薇冷笑了一声说：“不是。是那个叫袁凯的人，你应该没忘吧？他以前经常给你打电话聊天的。”
　　“他？”曼曼不屑地骂道，“变态狂！”
　　郑震继续追问道：“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告诉我们。马上。”
　　为防止围观者看热闹，郑震和李薇带着曼曼一起上了车。
　　曼曼向郑震要了一支烟，点着，猛吸了两口，略略平静了些，说道：“这个袁凯经常打电话进来，说一些特别下流、变态的话。时间久了其他人都不愿意接他的电话了。只有我无所谓，所以后来一听见是他的声音，她们就把电话接到我那里。”
　　“说详细一点，他怎么变态？”李薇盯着曼曼问道。
　　“他喜欢让我假装被他虐待。让我惨叫。让我求他饶了我。”曼曼说到这里，一副很气愤的样子，猛地掐掉烟头，“有一次他嫌我叫得不够惨，说让我听一下真正的惨叫，我就听见电话那头有女人的叫声。可能是放的碟片里的东西，但是他一下子把声音开得很大，吓得我把电话都丢掉了！我觉得他肯定心理有问题。这种人很可怕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脸谱　第七章（10）
李薇一边用小型录音机录制着，一边问道：“还有别的情况吗？”
　　曼曼想了想，又说：“有一阵我下班回家的时候老觉得有人跟踪我，我当时直觉就是这个袁凯，但是他不可能见过我啊！我也纳闷得很。后来就叫我男朋友来接我下班，他就没再出现了。”
　　郑震忙问：“你看见过他吗？”
　　曼曼摇摇头道：“不，我只是有那种感觉。觉得远远地有人跟着我，我也没看清楚是谁。也有可能是我神经过敏。谁知道？”
　　郑震又追问道：“没了？”
　　曼曼眨了一下眼，说：“就这些。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们吧。”
　　郑震和李薇两个人觉得已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便让曼曼下车走了。小车就要起步时，忽然，曼曼又追上来敲了敲玻璃窗。
　　曼曼说：“他有一次跟我说他在一个工程公司工作，不知道是真是假。”
　　郑震警觉地问道：“没说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