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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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种花一样。”徐奉公耐心地说。
　　“行了，我自己知道。”徐雷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知道？我看你是小事上清楚，大事上马虎。”
　　“其实各种可能性都是有的，您老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哦！”徐雷神神秘秘地对徐奉公说。
　　“什么准备？”徐奉公让徐雷搞得有些懵懵懂懂的。
　　徐雷笑笑说：“没什么，我瞎说的。”
　　说完，徐雷上了车，慢慢开走了。
　　2
　　一段时间以来，高洁和冯豫一直在着手“犯罪与基因”的科研课题研究。近日，两人就本市出现的*杀人案入手，建立了一个心理分析模型。
　　此时，冯豫正在警官大学的学术厅里，熟练地操作着电脑。随着程序的进入，屏幕上出现了多种立体图表。紧接着，冯豫开始眉飞色舞地向几个正在参观交流的同事讲解。　。。

脸谱　第七章（2）
这是我们建立的‘犯罪与心理及生理分析’模型。以五十多起中外的同类案例作为数据分析的基础，侧重生理方面和人类犯罪行为学的关系的分析。如果我们把基因和人类行为对应起来研究，当然是很有意义也很有价值的事情，但是这工程实在是太浩大了，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能完成的。所以，我们仅仅把其中的犯罪行为和某类基因的关系单独列出来研究，希望能对犯罪学的研究有所突破。也希望我们的科研成果能运用到实际纷繁复杂的侦破工作中……”
　　这时，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不断缓慢旋转的双螺旋线状的DNA图形。
　　高洁望着那图形，接着讲解道：“现代生物学研究的范畴几乎就是整个人类行为学的范畴。在这个研究课题架构内，我们企图把犯罪行为和犯罪者的基因构成联系起来，找到直接的关系。我们制作的计算机程序，通过大量的计算，把人类细分行为和某类DNA的关系统一起来，得出预防犯罪的提示。这个意义是非常重大的，可能由此而改变我们的社会教育结构，通过教育的作用来预防犯罪。”
　　与会者听了，禁不住频频点头称是。冯豫立即又接过话题补充道：“另外，这个课题中有个最核心的论题，即犯罪是否遗传的问题。我们准备发表一篇论文，其观点是，某种个性——如冲动、胆大、侵犯性强以及过分活跃等，加在一起，可能就是有遗传性的。也就是说，如果把犯罪看做是人类社会生活中的某种行为方式的话，那么，犯罪是否和基因有关系？但是，一个人是否成为罪犯，要取决于后天的生活环境和所受的教育。为了证明我们的论点，我们必须找到一些同性双胞胎作为志愿者。而且，其中一个是罪犯，另一个是守法公民。这个双胞胎志愿者的寻找很困难，所以我们的工作进展比较缓慢。”讲到这里，冯豫顿了顿，看了大家一眼，继续道，“本市最近出现的*杀人案件就是我们研究的着眼点，我们一直在跟踪调查此案，而且我们即将在这个案件中运用我们的侦破方法。将来如果这个案破了，得到凶手的具体资料，就可以验证我们这个模型的准确性。”
　　电脑屏幕上即时又出现了一些表格，列出了很多关于人的个性的数据，高洁突然惊异地发现，这个表格的各项指标和徐雷十分相似。禁不住暗暗惊讶。
　　午饭时，冯豫和高洁走进警官大学的教师食堂。两人各自在购饭窗口买好了饭菜，入座就餐。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冯豫最近和何菁的关系已经达到了十分亲密的程度，这时，他正一边吃饭，一边给何菁发短信息。
　　一个同事忽然凑过来，问道：“冯豫这是怎么了？交女朋友了吧？”
　　冯豫自顾自地发短消息，头也不抬。
　　另一个同事搭过话来：“肯定是，你们没看见冯豫最近春风得意。学术有成，又抱得美人归，爱情事业双丰收。吃饭都顾及远方的女友。”
　　直到冯豫把一条短信息发送出去，这才抬起头来，憨厚地笑笑说：“不要取笑我了，这是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工作关系，工作关系。”
　　高洁和秦欢也在这里吃饭，两人看着冯豫憨厚的样子，不觉笑起来。
　　高洁一回头，和秦欢对视在一起，秦欢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高洁似乎这才惊慌地发现，秦欢的下巴处原来有一颗痣。
　　秦欢见高洁一直盯着自己，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对吗？老盯着我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脸谱　第七章（3）
高洁眼睛盯着秦欢的下巴问道：“你嘴唇那里有一颗痣，是美人痣吧？”
　　秦欢笑起来：“嘿！什么美人痣啊，是好吃痣。”
　　冯豫地上旁听着，突然想起那三起案子来，没多思考便冲口而出道：“对了，我发现三起*杀人案的被害者的嘴唇上都有一颗痣的。难道是偶然的吗？”
　　高洁扭转头来望着冯豫：“难道不是偶然的吗？你是不是认为疑犯专门针对嘴唇上有痣的女子下手吗？”
　　冯豫想了想，说道：“这很难说。疑犯可能对有这种特征的女子有某种偏爱或者仇恨。”接着，冯豫转过头去，开玩笑般地望着秦欢道，“秦欢可要小心呀！”
　　秦欢在旁边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秦欢站起身来，有些落寞地说道：“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高洁看着秦欢走远了，扭回头埋怨冯豫道：“你看你，一点不顾及人家秦欢的感受。”
　　冯豫这才醒悟过来，很歉意地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一天，高洁起了个大早，从冰箱里取出一些食品，准备做早点。
　　榨汁机“哗哗”地旋转着，绿色的蔬菜汁旋即从榨汁机里流了出来。桌上还剩下几片绿色的菜叶，高洁想了想，顺手敷在了脸上。
　　烤箱蜂鸣器传来“哔哔”的警报声，烤馒头片也做好了。
　　炉子上煮着的牛奶潽了出来，把火熄灭了。高洁赶紧跑过去关掉了燃气。
　　徐雷还在睡觉，忽然嗅到了飘过来的煤气味，忙睁开眼睛喊道：“高洁！你干吗呢？煤气漏了！”
　　高洁走进卧室道：“我已经关掉了。”
　　徐雷这时翻了个身，看见高洁一张绿色的脸，猛地吓了一跳：“天哪！这是谁发明的玩意儿！有事没事涂这些东西干什么？”
　　高洁听了，十分不悦地取下脸上敷着的那些菜叶子，生气地说道：“还不是为了你看着高兴？”
　　徐雷说：“你不用来讨好我，我喜欢自然的东西。”
　　高洁不吭声了，转身走出了卧室。徐雷见状，一翻身从床上跳下来。他洗漱好之后，坐在餐桌旁一边吃早点，一边翻看着一张报纸。
　　高洁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套心理测试的问卷，递给徐雷问道：“这是我们课题小组搞的心理测试问卷，你要不要填一份？”
　　徐雷扭头看了一眼，疑问地：“这东西有用吗？”
　　“你还怀疑？！”高洁不满地说道，“我们花了大概一年时间才设计出来的，这样的东西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搞出来的。”
　　徐雷笑着，拿起问卷看了半晌，随手拿起一支铅笔认真填写起来。
　　高洁看了看那套卷子，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徐雷，问道：“是真实填写的吗？”
　　徐雷点点头：“当然是真实的。”
　　高洁坐在一边，认真地看着刚才徐雷填写的那套问卷，越看越觉得吃惊。
　　徐雷一边穿外套，一边走过来说道：“我要走了，下午还要开会呢。”
　　高洁认真地看着他，像竭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一样，惊诧地说道：“你知道吗？从你填写的这份调查问卷来看，你的潜意识里有强烈的暴力倾向。在很多外在条件的刺激下，你可能犯罪。”
　　“这就是你们的科研成果？！”徐雷听了这个结论，立时现出了满脸的不屑，“嘁！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我还是相信犯罪是对道德底线的突破，犯罪跟教养有直接关系。好了，我上班去了。”
　　徐雷话没说完，走出门去。
　　3
　　夜幕降临之后，罗小威一个人来到剧场。因为没有演出，整个剧场显得空荡荡的。剧场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昏暗的灯光照在舞台低垂的幕布上，显得有些阴森森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脸谱　第七章（4）
罗小威面无表情地坐在剧场第一排的一个座位上，像在等待什么人。
　　李昆终于从安全门里走了进来，一眼看见了罗小威正在那里呆呆地坐着，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小威呀，你这是干什么！风风火火的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罗小威等李昆走到跟前，目光严肃地望了他片刻，忽然问道：“师叔，我想知道，我父亲身前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李昆听了，禁不住一个睖睁：“小威，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刚正常了几天，平白无故的，你怎么又想起这事来了？”
　　罗小威有些迫不及待地说：“没什么！这几天我心里慌慌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知道这个。”
　　“上次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李昆望着罗小威说道，“师兄罗梦漪临终前嘱咐我，如果有一天你问起你的身世，就告诉你。我也给你说了呀，你怎么还问？其实这个血缘关系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养育之情才是人间真情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小威抬起头来，十分恳切地说道，“我只想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
　　李昆把罗小威望了半晌，终于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罗小威：“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师兄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事。”李昆努力地回忆着，“那年，是冬天吧。我师兄把你抱回来，什么也没说，只说决定收养你，把你抚养成人，把唱戏的技艺传授给你。为了不影响你的成长，担心别人歧视你，我师兄一直对你的来历守口如瓶。我隐约记得师兄曾给你找过一个亲戚当乳母，这个乳母没准知道一些情况。”
　　“乳母？”罗小威忽然间看到了希望，眼睛一亮，“对！乳母应该知道！她在哪儿？”
　　李昆便如实把那个乳母的情况，尽其所能告诉了罗小威。
　　次日一大早，罗小威便按着师叔李昆告诉他的方向，急切地踏上了寻找乳母的道路……
　　乡间公路上人迹稀少，偶尔一辆大货车或者大客车呼啸而过，卷起高高的尘土。一辆裹满尘土的长途车远远地驶来，在一个路边的招呼站停下来。
　　车门旋即打开了，罗小威风尘仆仆地走下车来。紧接着，那辆长途车又继续往前驶去了。
　　罗小威站在那里，四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正巧，一辆手扶拖拉机从远处开了过来，罗小威便向开车的那个司机招了招手。
　　“这位大哥，请教一下，定贤庄怎么走？”罗小威急切地问道。
　　开手扶拖拉机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这汉子望了罗小威一眼，粗着嗓门说：“你这是走亲戚串门子还是办事？”
　　罗小威微微一笑：“算是走亲戚吧。”
　　汉子说：“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问别人还真的没几个知道呢。这个定贤庄是老名字，现在不叫定贤庄，叫公兴镇了，成了镇级行政区了。”说着，那汉子便向罗小威示意道，“来，上车，正好顺路，我带你一程。”
　　罗小威十分感激地上了车。手扶拖拉机一边颠簸着一边向远处驶去了。
　　罗小威坐在了手扶拖拉机上。汉子看了看他问道：“老弟，你是城里来的吧！”
　　罗小威答：“是啊，江洲。”
　　“江洲那地方我去过，好地方！”汉子突然问道，“你到公兴镇来，有何贵干啊？”
　　罗小威说：“走亲戚，看望一个老人。”
　　汉子扭头又看一眼罗小威，说道：“这年头还念着乡下亲戚的年轻人不多了，难得、难得啊！”
　　“好些年没来往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罗小威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脸谱　第七章（5）
“你说说，是哪家？我在这一带熟悉着呢！”汉子说，“我老爹以前是弹棉花的，走州过县，到处给人家弹棉花，我就跟着打下手。这方圆百里，都知道我们父子。”
　　罗小威一听这话，立即告诉汉子道：“我找罗四姑，是我远房的婶婶。”
　　“罗四姑……”汉子嘴里念叨着，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猛然间醒悟地说道，“罗四姑，胖大妈。我知道，杨村的瓦匠老婆，是不是？”
　　罗小威点点头：“是是是。”
　　“你算问对人了，我正好知道。要换了别人，真没几个知道的。……因为他们家瓦匠死了好些年了，现在年轻人根本不知道罗四姑就是瓦匠老婆……”汉子的性格十分开朗，说完这话，又笑了起来。
　　那汉子一直把罗小威送到村头。等问过了几个人，罗小威很容易就把罗四姑找到了。
　　罗四姑是个胖胖的老大妈，头发已经花白了，有些老眼昏花的样子。罗小威走过来时，她正在自家门前的晒场上晒菜干。
　　罗小威一步一步走过来，仔细打量了罗四姑半天，忽然，两行泪水从眼里涌了出来：“四姑，你是四姑吧？！”
　　罗四姑抬起眼睛，朝罗小威打量着，不敢确认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罗小威嘴唇抖动着说：“我是罗小威啊！”
　　罗四姑老眼昏花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来不认识。
　　“四姑，你忘了你的堂哥罗梦漪了吗？”罗小威提醒道，“唱戏的，唱花旦的！”
　　听罗小威这么一说，罗四姑昏暗的眼睛里立时闪出了一粒光亮：“梦漪他……他不是死了多年了吗？”罗四姑嘴里念叨着这名字，有些疑惑地问道。
　　罗小威拉着罗四姑的衣袖说道：“我是他儿子罗小威啊，你老人家忘记了？！”
　　罗四姑听罗小威这么一说，立时间热泪盈眶：“我记得、我记得……”一边抚摸着罗小威的头，罗四姑一边说，“都长这么大了，苦命啊。刚出生就被你爹妈扔在火车站了。”
　　“四姑，我这次来正是打听这个事情。我想知道我亲生爹妈是谁！”罗小威恳切切地望着罗四姑说道。
　　罗四姑一听这话，立时显得不高兴了：“你还打听他们干什么？生下来就把你扔了，才兔子那么大点，说扔就扔了，这样的父母你认他们干什么？”
　　罗小威望着罗四姑，不禁触景生情，泪流满面。
　　罗四姑继续道：“当时，你养父——梦漪他刚好到外地去演出回来，就从车站把你抱走了。他一个男人没法养你。正好我刚生了你奇哥，奶水多，就省一口给你，这样，你才活下来的。”
　　罗小威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望着罗四姑说：“我知道，我知道，多谢四姑养育之恩！”
　　“可你要打听你的亲生爹妈，我也不知道。”罗四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一边摇头，一边对罗小威说道。
　　罗小威猛然间觉得自己看到的一缕希望又破灭了，立时黯然神伤起来。
　　顿了顿，罗四姑忽然望着罗小威说道：“不过，我当时听铁路上的人说，有个驼背扳道工可能见过你亲妈。不知道这个驼背死了没有。这么多年了，这个驼背也没留下个姓名，大家都叫他老驼。”
　　罗小威听罗四姑这么一说，眼前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光明。
　　4
　　星期一的这天上午，刑警队的全体警员都坐在了会议室里，拉上厚厚的窗帘，观看通过投影仪播放的作案现场的图片资料。当最后一张图片映在墙上时，何菁走到窗前，“哗”地一声拉开窗帘，白哗哗的阳光立刻透过宽宽大大的窗玻璃，充满了整个房间。一下子从光线昏暗的环境里脱离出来，大家一时间觉得很不适应，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