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奇兵-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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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那个人要求我们释放嘉希亚，否则他会继续进攻家族产业，并屠杀家族成员。」雷蒙提醒说。
　　　　「那个女孩吗？」尤西斯苦笑起来，「真不知道大哥之前跟圣域达成什么协议，这场赌博，他输了，输得很彻底。」
　　　　「圣域？什么协议？」雷蒙一脸茫然。他虽然知道这次的联姻有圣堂骑士护驾，但并没有往更多方面去想。
　　　　「难道巴斯特死前还对你留了一手？」尤西斯有些不解，「我希望你坦白告诉我你父亲死前的一切细节，不要漏过任何地方……这很重要。」
　　　　触动到雷蒙那份毕生洗刷不掉的耻辱和悔恨后，他强自压抑的情绪，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于族叔前再次崩溃。他痛哭流涕地告诉尤西斯所有细节，甚至连他私下勾结高登的细节也一一坦露。
　　　　听完雷蒙的讲述，尤西斯的脸色变幻不定。更为了解巴斯特的他，触摸到了更多的东西。
　　　　曾经，这个大哥与他的关系是何等亲密无间，他们一起共度了学生时代。
　　　　后来，他进了军界，大哥继承了家族事业。雄才大略的大哥，短短百年就令杜邦家族在大殖民时代抢占有利的地位，甚至想建立一个属于家族的帝国也不是梦想。
　　　　但三十多年前，那个人的强势介入，令家族走上了另一条轨道。也在那个时候，曾与他无话不谈的大哥变了，频频作出让他无法理解的决策。
　　　　在雷蒙母亲下葬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
　　　　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就渐行渐远。
　　　　直至无话可说。
　　　　三十年时间，一个英伟的壮年男子，飞快衰老，变成一个人人厌憎惧怕的胖子。
　　　　到现在他才彻底明白，这个男人，这些年来承担了些什么，而他却因为过往种种，背弃远离了这个大哥。
　　　　几十年未曾掉泪的他，竟发现自己眼前模糊了，一种无法遏制的痛楚从心窝、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萤幕对面的年轻男子，这个人与当年意气风发的大哥是多么相像。
　　　　「大哥……。好多年我没有叫过你大哥了，你太傻，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一切，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脊梁去承担一切屈辱……」
　　　　「叔叔……」雷蒙咬牙叫了一声。
　　　　尤西斯抹了一把脸，对着萤幕露出笑容。他缓缓说道，「你父亲一意求死，所以你不必难过。」
　　　　「为什么？」背负了无尽负罪感和悔恨的雷蒙，呆住了。
　　　　「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一个值得你永远骄傲的父亲，但他为了家族的延续，为了你，作出他一生最决绝的选择……
　　　　「那个高登确实拥有摧毁杜邦家族的实力，但神话舰队对家族的巨大威胁，在眼前甚至大于那个人。
　　　　「不过，这并不足以让你父亲低头，但高登这个传奇年轻人的强势出现，让你父亲看到那个人和艾力克从杜邦家族族谱里消失的可能。
　　　　「而你恰好与这个年轻人有那么一个约定。
　　　　「以你父亲的能力，必定掌握了这个年轻人的禀性，只要他一死，艾力克一定会死。那么，那个人即使在与圣域的战斗中取得胜利，他的仇恨也会转嫁出杜邦家族。
　　　　「所以，他以一死换取家族延续的希望，为了你，他放弃了生存的机会，把所有生机和希望都留给了你……」
　　　　话说到这个分上，雷蒙脑里那层迷障就这样轰然炸开了。
　　　　他终于明白，在密室里，父亲的眼神为什么那样复杂，那样不舍，那样让人心痛，那是他从未在父亲眼里见过的。
　　　　「想来你是明白了，所以……虽然我痛恨你让我失去了大哥，但我更希望你振作起来，与叔叔携手延续家族的希望，重振家族。
　　　　「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希望。你明白吗？」
　　　　「是的，叔叔，我会用一生去为家族战斗，为死去的父亲战斗，用一生……为自己赎罪。」雷蒙用平淡的声音，立下了誓言。
　　　　「希望你有生之年都会坚守你的誓言，否则作为家族的利剑，我会第一个杀死你。」尤西斯表现了一个军人的果决和刚烈。
　　　　在红蝎号内，高登通过大副的手段，得到刚才尤西斯叔侄两人的通讯记录。
　　　　他也了解了圣域前前后后的大部分手段和谋划。
　　　　他不得不承认，不管是相比司南，还是巴斯特，又不论胸襟还是胆略，他都要逊色太多太多，他甚至认为自己不配与巴斯特这样的男人相比。
　　　　他以为自己赢了，但殊不知，他依然没有逃脱别人的算计。
　　　　好在，艾力克——这个赤阳魔帝的血脉，仍旧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为了践约，必须杀掉这个人。
　　　　虽然他可以不杀，但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若不杀，他或许就要面对一个更可怕的杜邦家族，以及一个无法回避的暗黑君王。
　　　　所以，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高登哥哥，人家好无聊，帮你看那个家伙一点意思也没有。」
　　　　安吉罗蹦蹦跳跳地跑到舰桥，抓住高登的胳膊直撒娇，「咦，你怎么阴着一张脸，你讨厌安吉罗吗？」
　　　　「别闹，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安吉罗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要不信人家，就别问！」安吉罗嘴巴高高噘起，生气的模样可爱极了。
　　　　「临行前，你爷爷可有吩咐过你什么？」高登并不相信，堂堂圣域大长老的智慧和手腕，会在司南之下。
　　　　安吉罗呆了一呆，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高登，「高登哥哥太厉害，这都猜到了。」她嘻嘻一笑，笑着说，「没错，爷爷是让人家特别给你带一句话，不过啊，人家，人家……好像忘了耶……」
　　　　高登见到这丫头的眼珠骨碌一转，就知道不好。他没好气地拍打这鬼灵精的脑袋，「好吧，好吧，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
　　　　安吉罗欢叫一声，「是你自己说的喔！我的条件就是，人家以后要跟你一起玩，上哪儿也必须带着人家。」
　　　　高登的脑袋立即生疼起来，安吉罗顽皮起来比洛丽塔那丫头还让人棘手。他摊手说，「这点我不敢保证，至少我不会赶你走，说吧，你爷爷让你带了什么话。」
　　　　「爷爷说……」安吉罗站在指挥台后壁背着双手，扭动身子，目光狡黠地闪动，迟迟不肯出口。
　　　　「好吧，只要你爷爷不反对，我允许你留下来。」
　　　　「高登哥哥，你真好。」安吉罗出其不意地在高登脸颊上啄了一下，咯咯笑着跑开，「爷爷说啊，让你一定要抢在暗黑圣堂下手前，夺取最后一个文明之星。」
　　　　高登有些错愕地望着安吉罗蹦跳退去的欢快身形，一肚子嘀咕。这什么意思，难道，斯坦利长老也知道了那个启示？
　　　　「大副，给我接通达伽马守备舰队，不，接通洛丽塔。」
　　　　几秒钟后，包裹一身雪白星舰制服的俏丽少女，投射在舰桥正上方，「船长哥哥，有个坏消息，那个笨蛋尤西斯说，必须等我们与那个老魔决战落幕后，才肯放回嘉希亚姐姐。」
　　　　「这算是威胁，还是条件？」高登怒从心起。
　　　　「只要船长哥哥一句话，洛丽塔就打到那个笨蛋跪地求饶，神话舰队的对地攻击力量还没有出动呢，杜邦家族想要灭族就尽管试试。」洛丽塔挥舞着拳头，大有立即再启战端的意思。
　　　　「喂，你是谁啊？」
　　　　高登回头望去，只见安吉罗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回了舰桥，正对着投影横眉竖目。
　　　　「你又是谁啊？小丫头。」刚刚神气活现的舰队指挥官，立即变成了小女孩。
　　　　「别吵。」高登怒眉蹙起，直若两柄利剑。
　　　　「船长大人，达伽马守备舰队的司令尤西斯，请求通话。」大副的声音及时响起。
　　　　于是双向对话，变成了三人会议。安吉罗知趣地安静下来，一边冲洛丽塔挤眉弄眼，一边趴在指挥台座椅的后背上。
　　　　「高登骑士阁下，非常遗憾，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请您作好心理准备。」不等高登说话，尤西斯抢先说道。
　　　　「敢跟船长哥哥谈条件，神话舰队弹指就可以灭了你的破烂舰队，你信不信？」
　　　　听见自己的毕生心血被称作破烂，尤西斯一脸苦笑，「好吧，我直说了。出于一些约定，为了保证嘉希亚小姐的安全，那场订婚仪式选择了复制人顶替，但没想到被阁下亲自揭破……」
　　　　「我要听重点。」高登挥手打断。
　　　　「嘉希亚小姐目前被一个自称朱利安的男子绑架。他对阁下开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将艾力克交给他，另一个是要求你跟他一决胜负，败者放弃文明之星。」
　　　　「妄想！」高登猛拍指挥台，两眼快喷出火舌。他背后跟无尾熊一样的安吉罗，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船长哥哥，只等你一声令下。」在洛丽塔看来，高登定是要一战到底。
　　　　「抱歉，这在本将军的能力之外，并非我方违背约定。」尤西斯的脸色也不好看，原本的计划很完美，谁想到半路杀出个趁火打劫的家伙。
　　　　「好，好，好。」
　　　　高登冷森地笑起来，「你告诉他，艾力克不会给他，至于要跟我一战，决定最后一颗文明之星的归属，我接受，不过，时间地点得由我来决定。
　　　　你再告诉他，若是嘉希亚少了半根头发，我就算是投入暗黑圣堂，也会把他挫骨扬灰。」
　　　　「阁下放心，在下会一字不漏的转达。不过，我希望达伽马星系的暴乱尽快终止，有很多无辜的平民在流血、失去家园，自由联盟不应该内战。」
　　　　尤西斯仍旧固执地提出最后的要求。
　　　　「好。」高登重重地吐出一个字。
　　　　局势至此，自杜邦家族与温莎家族联姻失败以来的混乱局面，各方无数奇谋诡计和各个层次的斗争齐齐上阵，也到了决出最后胜出者的时候。
　　　　什么是无敌状态？
　　　　祭出「本源」的赤色魔帝便是。
　　　　保持「本源恒星」的魔帝，在最为惊人的时候直径足足有十公里，在五名传说级实力的强者和将近百名骑士强攻的两个多小时后，突然开始一级级坍缩，而每次坍缩都很微弱，但力量却一级级提升。
　　　　最让人心寒的是，每坍缩一次，「本源恒星」的活性就越低，但防御力却直线攀升。
　　　　起初，攻击还有些反弹，但后来所有攻击都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所有人的「本能危机感」越来越浓重，这是一种原力修炼者遭受威胁后、来自无法解释的心灵警告。
　　　　没有人见过突破红巨星级是怎样的情形，就算在场阅历最为丰富的天蝎毒后，也无法解释，何况，她也不屑跟暂时携手的圣堂骑士解释。
　　　　自始至终在最周边，也仅仅出手过一次试探性攻击的缪斯，突然对同样收手的天蝎毒后说，「他现在处于蜕变跃迁状态，你们的攻击力量只会成为他完成蜕变的催化剂，只有一种力量对他有效。」
　　　　听到现场那个神秘女人的话，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暂停这一轮进攻。
　　　　脾气暴躁的格鲁姆吼道，「哪里来的女人指手画脚，要照你说的，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了。」
　　　　「老鬼，我们交手了三次，你没一次击败过本后。你现在顶多只有巅峰状态的百分之七十，想找死就说。」
　　　　合体骑士状态的天蝎毒后，扬了扬手上的鞭枪，猩红光芒闪闪夺目。
　　　　此时，天神之躯仅有五十丈的格鲁姆腾空而起，朝天蝎毒后扑去，今日灰头土脸的他，亟待一个发泄的对象。
　　　　「六长老，不可意气用事。」亚瑟闪身阻挡在格鲁姆扑击的路径上，刚好卡住他可以收力的一点，难受无比。
　　　　天蝎毒后一脸冷笑。她在心中暗骂亚瑟这个多事佬，原以为可以干掉这个威胁极大的老魔，一举多得，但看来恐怕要落空了。
　　　　她的心思也有了极大的转变，正打算找个理由跟这群骑士翻脸，日后，暗黑圣堂的小人才找不到嚼舌头的地方。
　　　　「既然姐姐有办法，何不试试？姐姐的力量玄奥神奇，妹妹也很想见识呢。」
　　　　缪斯已经接到大副传来的最新情报。
　　　　她布置的计划虽然被高登更改了方向，但大致上仍旧是成功的。不过，关键就在于眼前的这颗钉子——这个老魔将是她成为自由联盟主宰的阿基里斯之踵。
　　　　其实，拥有复杂文明经历的她，并非没有办法对付这个老魔，但冒险揭露底牌，也会暴露她目前存在的致命弱点。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大副已对她隐隐有所不满，留给她的机会稍纵即逝。
　　　　「他现在有蜕变产生的「混乱法则」保护，也只有可以击穿时空的「心灵法则」能对他发起有效进攻。」
　　　　下定决心，一层月白光华从缪斯体内透了出来，整个人彷佛从幽暗深处走出，变得无比圣洁，高高飘浮在骑士们上方。无数肉眼难察、若隐若现的莹白射线，从她头部朝四面八方的宇宙空间辐射开去。
　　　　她双手成平伸，掌心向上，拇指与中指相捻，眼睛微微闭着，一头如瀑黑发如狂蛇般飞舞，似乎在跟宇宙深处的某些东西进行沟通。
　　　　一秒一秒的过去，所有骑士都停止无谓的进攻。
　　　　他们都在关注这个神秘女人。
　　　　「你们看！」突然有名骑士发出了惊叫。
　　　　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原来赤阳魔帝的「本源恒星」剧烈地振颤起来，竟然开始了一轮自行坍缩。
　　　　轰隆！
　　　　空间震动，在场每一个生灵都在刹那间，产生被一个黑洞吞噬的错觉。但随即，空间震荡平缓了下来。
　　　　这时，原来庞大的红色球体不见了。
　　　　场中出现一颗全新的、直径十米的灰白色「小太阳」。与此同时，新球体表面浮现无数粗大的红色雷霆，让人头皮发麻。
　　　　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个灰白的新本源彷佛山岳一样压在了众人心头，几乎要碾碎他们的意志。
　　　　此刻，一道流光从远处急速破空而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古怪球体上，连高登重回战场也不知。
　　　　「为什么不继续进攻？」流光骤然消失，高登小小的身躯，落在西米格合体金刚的肩膀上。
　　　　西米格扬了扬三叉戟，给高登指引了方向。
　　　　这时，缪斯也发生了变化，浑身变得如透明无物一般，眉心张开了第三只眼。一阵似唱似吟的古怪高音，在所有生灵的意识中响起。
　　　　同时，众人感受到一股浩瀚无边的思感力量，从缪斯身上辐射了出去，而其中最强大的一股，赫然直击那颗灰白的「小太阳」。
　　　　果然，赤阳魔帝的本源剧烈震荡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暴彷佛要将整个宇宙粉碎。
　　　　「「混乱法则」在球体崩溃的时候，便会失效，到那个时候他将处于突破的最后关口，你们必须抓住那个时机，在那个时候消灭他，否则你们将不再有任何机会。」
　　　　众人顿然明白，缪斯的攻击产生效果了，个个士气陡然大振。
　　　　「什么是「混乱法则」？」一个声音响起，问的人竟然是一直沉默的亚瑟。
　　　　缪斯依然闭着眼，操纵着心灵力量发动对赤阳魔帝一波波的进攻。
　　　　她的回答，却同时响彻在众人心中。
　　　　「那是十种以上宇宙法则组合成的一种复合法则，是诸位所不了解的领域，力量不到一定层次无法击破「混乱法则」，甚至你们的攻击会被转化，相互消解、吸收。」
　　　　「「混乱法则」包括时间法则？」亚瑟提出自己的疑问。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战斗力，但事实证明，这宇宙之中的确有他无法攻克的存在。
第二章　决战
　　　　　　　　　　　第九集异界征服第二章决战
　　　　「时间法则是构成宇宙的两大基本法则之一，但通常在低阶的「混乱法则」内并不包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