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奇兵-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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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无法放弃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许我是唯一有机会破译病毒的人，也许我能当一个救世主……」
　　　　「我开始感觉到虚弱，几乎没有力气注射营养餐，我开始想念我的亡妻，还有我那美丽的女儿……」
　　　　「快两个星期了，外部电源供应完全被切断，无法恢复，备用电源只能支撑一个月，这里有上千名等待复活的富翁，上帝保佑他们……」
　　　　「波尔博士已经完全变成恶魔，那嗜血的眼睛、撕心裂肺的咆哮，都让我心灵颤抖。我无法再与他面对面，封闭实验室已经发出了红色警报，催眠和麻醉药剂完全失效，试验无法再进行下去。我必须做好撤离的准备，否则随时会被这头恶魔撕碎……」
　　　　「封闭实验室的记忆合金壁已经完全变形，他就要出来了，看来，我得跟那些活死人待在一起……哦，上帝，他出来了……」
　　　　高登合上电子文档，转头刚好对上嘉希亚透过面甲射来，如同冰晶般的目光。
　　　　「我们来迟了……」
　　　　「准确说，来迟了两天。」高登环顾被怪兽摧残过的实验室，还有满地干涸血迹和碎肉，惋惜地回答。
　　　　「要怎么处理这怪物？」嘉希亚扬了扬手中光鞭，指着墙角那被捆成粽子、不断挣扎嘶吼的变异人。
　　　　「也许大副需要一个试验品。」高登望着实验室通往升降梯的合金大门，上面满是爪痕，显然是这变异人的杰作。
　　　　嘉希亚再次打开笔记电脑，扫过一遍，「根据这间智慧中心提供的资讯判断，在外面出事后，公司只剩下两个人没有选择逃亡，一个是冯卡罗博士，一个是波尔博士。
　　　　「两人最后命运截然不同，波尔博士成了变异人，而冯卡罗博士坚守了十多天后成为他同事的点心……
　　　　「不觉得奇怪吗？冯卡罗博士是目前我们在这座城市中，唯一发现在撒旦爆发高峰期过后，仍旧未被感染的人类。」
　　　　「是很奇怪。」
　　　　高登疲惫的声音里也有几分振奋，似乎撒旦的秘密尽在眼前。
　　　　他迫不及待地下达命令，「大副，这里由你全面接管了，给我查它个底朝天。」
　　　　一个拳头大的彩蛋被高登丢了出去，轰然在地板炸开，堆成两人高的大蜘蛛几乎淹没了小半个实验室，这些小东西转瞬就四散开去，迅速开始整理实验室，并控制整个冷冻中心。
　　　　嘉希亚惊奇无比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大副最近新的研究成果││封印彩蛋，里面的空间封印可以装载一批多功能工兵，并能临时组建一个小型实验室或战斗堡垒。」高登随口解释。
　　　　「那没我们什么事了。」
　　　　嘉希亚跟高登相处久了，也渐渐能接受那个神奇生命不断创造的奇迹，「但下一层有上千名冷冻人，这里的能源很快就会用光，他们将被强迫苏醒，我们该怎么办？」
　　　　高登不紧不慢地反问，「难道你不好奇他们苏醒过来之后，是否会被感染吗？」
　　　　嘉希亚哑了半晌，「你疯了，难道你想拿他们做试验？」
　　　　「如果我们不来，他们跟死人有什么分别？我们进入地下以来，直播就中断了，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随着手中权势的膨胀，高登自己未曾发觉，他对生命的漠视程度越来越强烈。
　　　　「船长，好消息，冷冻中心所有人类的生理机能正常，是完美的试验体。目前为止，地下城与冷冻中心还处于物理封闭状态，如果这样的状况仍旧无法避免感染，那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
　　　　大副适时地插入，打消了嘉希亚和高登偶发的冲突。
　　　　「大背熊，放过这批狗狗吧！」
　　　　一身轻质护甲的罗比，在满载宠物狗集装箱的栅栏前。里面蜂拥着狗群，它们正低声呜咽极力躲在后箱，不肯出闸，似乎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可怕命运。
　　　　「鼻涕虫，我们在执行任务，知道吗？是任务！」
　　　　负责协防的布里亚留斯手中步枪完全没有停歇，不断对远端阴暗角落出没的变异人进行点射驱逐，「其实听说狗肉挺好吃的，真可惜……」
　　　　「其他几组已经释放完毕，足够完成试验项目了。」罗比伸手抚弄着一只被挤到铁笼边缘的可怜小狗。
　　　　「鼻涕虫，我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每次战术分组你都要拖我后腿，这一次也不例外！」布里亚留斯一把推开罗比，上前启动控制电闸。
　　　　集装箱栅栏随即张开，成百上前的宠物狗在疯狂的哀叫中被倾倒出来。
　　　　「不││」罗比注视着在高压电弧的驱逐下、被迫朝四方散去的宠物狗。他紧握拳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奶奶个熊，地面的变异人越来越多，他们冲过来了，快开火，别发呆！」见到大批猎物出现，一群变异人不要命地靠了过来，布里亚留斯大叫着开火。
　　　　罗比木然呆立。参加这次行动并非他所愿，只是他早习惯跟大背熊搭档，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历史性行动，而且在高登面前，他也必须证明他们过去的友谊。
　　　　一头幸运躲掉驱逐电弧的黑白斑点狗，这时正好跑到罗比的脚下呜呜低叫着，似乎在祈求什么。
　　　　面对肥美新鲜的猎物，变异人群对足以致命的电浆也无所畏惧，被他们盯上的逃散动物毫无意外的被捕获，宽阔的街道上血肉横飞。
　　　　罗比举起步枪，将脚下的小东西踢开，斑点狗跌翻了几个筋斗，又哀叫着扑回来，似乎认定了他身边才是安全的港湾。
　　　　罗比并不知道，神话快讯节目组正锁定这边的投放行动，一个直播镜头甚至锁定着他的面部，透过透明水晶面甲，他那张惶恐的面容隐约暴露出来。
　　　　娜塔莎解说道，「这位罗比中尉曾是前联邦的战争英雄，也是著名的红蝎矿物星反击战的作战成员之一，他精通心灵感应，可以预估到战场危险……
　　　　「喔，我们看到什么，一头斑点狗不肯离去，似乎认定我们的罗比中尉才是安全所在，尽管我们的中尉正试图驱逐这个小东西……
　　　　「寻找撒旦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是的，对病毒的战争，对自由联盟未来命运的战争，噢，我们的罗比中尉将斑点狗抱了起来，那可怜的小东西正在他怀抱里瑟瑟发抖，我们可以说什么呢，他也许不是个好士兵，但一定是个有爱心的男人……」
　　　　「该死，罗比，开火，五点钟方向，你在干什么，丢掉那个小东西……」
　　　　从血腥中找到勇气的变异人，把目标转向对他们威胁更大的机动战士，大背熊的火力全开坚守住战区。
　　　　「我有我的作战方式。」金色透明面盔下，出现一对闪烁着蓝光的瞳孔，一道无形的心灵冲击波朝四面八方散发出去，在高矮不一的建筑群上跳跃穿插的变异人纷纷抱头打滚。
　　　　「罗比，好样的！你早该这么干了！我就说，干嘛对这群怪物留手，要干掉他们！」
　　　　得到喘息机会的布里亚留斯扛起背部的阳离子炮，轰了几炮之后，几个集群的变异人已经被轰散开去，留下一片残肢断体。
　　　　「他们的速度和敏捷性越来越强了，他们的灵魂波动越来越有序，说明他们正在拥有智慧和理智。」罗比灵活的金属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怀里的小狗，充满忧虑。
　　　　「嘿，要我说，丢一些反物质炸弹将这些城市彻底抹平算了。」
　　　　「那我们一定会背负上等同撒旦的邪恶称号。」
　　　　先前被当成拖车的战车抛弃了集装箱，布里亚留斯和罗比再次钻进重新变成机甲的战车机舱，毫不犹豫地脱离了这座城市。
　　　　就在地下城正开始一场冷冻人的苏醒试验之际，杜邦家族承诺运送的一批活体生物，也抵达了克拉克殖民星的近地轨道。
　　　　红蝎号升空全盘接收，随即将这批为数上万的活体，植入智慧晶片探针，分别投入数座生物圈城市。
　　　　在现场直播的节目当中，大批活蹦乱跳的宠物猫和宠物狗成了冷血牺牲品，血腥的试验引发强烈的反弹。
　　　　来自自由联盟殖民物种保护协会、生态联合组织及宠物公会等等官方和非官方的组织机构，向「魔鬼行动」策划方发来了如雪花般的抗议书和律师信。
　　　　而天堂快讯也在某些势力的指示下，蹦躂的更欢了。他们疯狂地散播阴谋论，继续丑化和诋毁高登和神话舰队，并不断宣告自由联盟会领导整个联盟，战胜撒旦病毒。
　　　　但这一切并没有感染到高登和魔鬼行动组的行动步调，机动战士们依然冷酷的执行命令，配合神话快讯将变异人的世界完整展现。
　　　　这种大气和从容的行动，渐渐影响到正处于恐慌、焦虑和怀疑的大三角民众，而一些发生暴乱的殖民星区域也开始平静下来，他们的呼吸和视线纷纷凝聚在「魔鬼行动」的最前线，他们开始学会置身事外，用理智的观点来看待目前撒旦这个梦魇。
　　　　在神话快讯最新一轮「撒旦之旅」的有奖连环竞赛投票中，乐观情绪明显回升，尽管关于这批活体是否会被撒旦感染，持有肯定答案的民众仍旧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在自由联盟行政星所在的光明星系，联盟议会的各方势力，正在为联盟第一舰队指挥官唐高斯提交的议案而争吵不休。
　　　　撒旦感染区的变异人变得越来越具有威胁性，一份来自军队的议案提出，调遣舰队对感染区殖民星进行地表生态毁灭，彻底摧毁撒旦病毒的传播根基，并阻止撒旦病毒继续扩散。
　　　　这样的提议，对掌握这片星域经济命脉的财团和家族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这些感染区，是数百年来无数殖民财团冒险投入庞大人力和物力，才有了今天的规模，一旦被摧毁，这巨大的损失，用百年时间也无法追回。
　　　　但撒旦病毒迫在眉睫的威胁，令整个联盟都在恐慌之中。
　　　　半个多月过去了，几乎动用整个联盟的力量，但对撒旦的调查却依然毫无结果，而联盟政府内部也呈现悲观绝望的情绪。
　　　　对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如同新生儿一样脆弱的自由联盟，在这样的局面中，随时会在爆发的风暴中倒下。
　　　　这对于数百年来一直致力追求独立的联盟殖民政府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
　　　　在这个冲突的漩涡中，最为痛苦的莫过于联盟临时委员会的主席卡尔斯。他作为一个平民农场主的儿子，有着卓越和过人的奋斗经历，但这并不足以推动他登上这片星域的最高历史舞台。
　　　　他明白，他只是各大超级财团的妥协产物，作为一个平衡的棋子存在。但他并不甘心，他生平的梦想，就是建立一个没有公民和平民的自由社会。
　　　　自由联盟是一个松散的军事和政治联盟，而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大殖民联合集团对抗联邦政府的工具。
　　　　他暗中拉拢了大批自由联盟的中下层势力，更力排众议地将地球联盟解体后郁郁不得志的唐高斯招揽到手，令联盟政府拥有自己的独立武装力量，开始有了与各大超级财团对话的能力。
　　　　当然，促成这一切的，是几乎等同联盟圣域存在的星际猎手联盟，在这个超越凡俗力量的可怕势力操作下，自由联盟政府才真正拥有了说话权和立足点。
　　　　高阳帝国和新联邦几乎同时遭到虫族的大规模进攻，而唯一豁免的是自由联盟，这正是他们趁机发展军力，真正获得腾飞的大好良机。
　　　　但谁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撒旦出现了。
　　　　大三角殖民集团并不介意利用撒旦危机，将这个不听话的联盟政府掀翻重组，并扶植一个更听话的代理人上台。
　　　　就在卡尔斯左右为难之际，星际猎手联盟的首脑尤里，启动了与他的对话。
　　　　「卡尔斯，你必须抗住军方的压力，撒旦的内幕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简单，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并不是什么意外。」
　　　　「在很多人眼中，我只是个吉祥物，就算是个吉祥物，我也希望能在这个位置上有始有终，如果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愤怒的联盟民众掀翻了，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耻辱。」面对自由联盟的超然势力首脑尤里，卡尔斯并没有选择退缩。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你必须认清你的位置和使命，你是唐高斯的人，或者说唐高斯是你的人，我不管你们在玩什么游戏，都必须明白，在这片星域究竟谁是主人，是罗素家族、白家还是那个傀儡杜邦家族，又或者是唐高斯曾经的部下高登。」
　　　　尤里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对萤幕中的人没有任何敬意。
　　　　「唐高斯未必会听从议会的决议，何况我认为，由他摧毁目前的经济秩序，对自由联盟来说，也许是一个必然的新生过程和机会，尤里先生不会不明白里面的好处。」卡尔斯耐心的解释，大三角殖民集团想颠覆联盟政府，但他何尝没有颠覆这些超级财团的想法？
　　　　「罗素家族那支舰队的实力并不在第一舰队之下，你应该明白他们背后有高阳帝国的影子，他们在这片星域的利益，是不容侵犯的。」
　　　　卡尔斯的目光落到背后那幅巨大的六芒星旗帜上，「高阳帝国此刻自顾不暇，而白鲨舰队的统帅是那个纨裤，并不足以为惧，唐高斯是地球联邦时代，也是自由联盟时代最卓越的军事统帅，我对他充满信心。」
　　　　「你忘了白家，你忘了魔鬼回廊那个海盗集团，他们都有击败唐高斯的力量。」尤里阴恻恻地回答。
　　　　「所以我希望尤里阁下为联盟争取到一个人。」卡尔斯斟酌着说。
　　　　「那支神话舰队的所有人？」尤里的棕色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年轻人，也许是自由联盟的希望。」卡尔斯斩钉截铁地说。
　　　　尤里微摇了摇大光头，讥嘲地说，「你没听过一个消息吗？撒旦病毒就是这个年轻人进军联盟的手段。」
　　　　「我研究过这个年轻人的过往，我的直觉告诉我，撒旦与他无关。」
　　　　卡尔斯坚持说。
　　　　「罗素家族说，他们有充分证据。」尤里说。
　　　　「我也收看神话快讯的节目，他们比天堂快讯更可信一些。」卡尔斯回答。
　　　　「好吧，我不会让联盟倒下，但也不会引狼入室，至少在撒旦解决之前不行。」尤里不容置疑地宣告他的决定。
　　　　「撒旦……」卡尔斯苦笑。
　　　　十二个小时过后，「魔鬼行动」大规模活体试验的统计报告完成，于是，一个让人惊诧莫名的结果诞生了。
　　　　总共一万一千个单位数量，包括猫、狗、牛、羊、鳄鱼、蛇、鹰等等飞禽走兽，有百分之二十七存活，但这其中仅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撒旦感染体。
　　　　神话快讯播报完毕后，这惊人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大三角。
　　　　难道说，撒旦的魔力开始消失了吗？
　　　　整个自由联盟都在欢呼，似乎他们取得一个阶段性的胜利，战胜撒旦并非不可能。
　　　　自由联盟的大批私人财团，立即暗中组织新一轮的大规模秘密试验，甚至连天堂快讯也宣布启动一个与「魔鬼行动」类似的计划，只不过没有「撒旦之旅」这样的大手笔。
　　　　在地下冷冻中心继续坚守的高登收到这个消息后，也感到十分意外。
　　　　事实上，于冷冻中心苏醒的第一批接近一百人，在数小时复苏的活动中，也并没有任何感染病毒的迹象，似乎一个天大的秘密就藏在一片迷雾后方。
　　　　高登和大副立即决定将冷冻中心与地下城的生态循环系统解除封锁，进行第一步试验。
　　　　同时，高登联系上杜邦家族的家主雷蒙，查询活体试验生物的来源，得到一个更为有用的资讯。
　　　　原来，杜邦家族在短短六小时内就准备好数目庞大的实验体，是源于这批生物并非达伽马星系产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