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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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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第十章(6)
方小翠一下午不断地哭,眼里也没泪了,说:“当娘的哪个想叫孩子饿着?我出来快二十天了,要饿死早饿死过了;要还没死这几斤地瓜干也救不了他们。我恩养了他们给他们一条命,我又拿自家的命还了他们一回,也对得起他爷仨了。再说我拿走了你吃啥?野菜也得有点正经吃物衬搭着才能养活人。你救了俺因为俺拿走你的吃物反倒饿死了你,还不如当初你不救俺,俺还倒干净些。”两人正说着话,也是连着熬了两夜,也是见方小翠活过来了,三叫花子精神松弛了,说着话便打起盹来。方小翠摇醒他说:“俺的嘴你也亲了,俺下边你也见了,叫你睡下你就睡下吧。”三叫花子赶忙说:“不,不。那不一样。一个是喂饭救你,一个是不让你穿湿裤子,都不是有意的。”方小翠说:“不管咋的都不怨你。饱熬不如饿睡。睡觉是保你的命哩。反正咱都不脱衣裳,你睡下怕啥。”方小翠说着伸出手去拉三叫花子,三叫花子才勉强与她挤着睡在一起。
他们就这样过了五六天。由于得着了几顿饱饭,方小翠的脸上稍稍有了一点红润。三叫花子看看吃物不多了,对方小翠说:“我回去拿救济粮。你要是想回去,就把被子和锅埋在这个坑里。防备别人当无主的东西拾了去。你要是不走俺后天一定回来。”方小翠说:“俺不回去。”三叫花子回到三户庄没到他的小屋里去,直接到了任王氏家里,刚一进门就看见任奶奶一手端着一只粗瓷碗,一手拿一只汤匙往堂屋里走,一副伺候病人的样子。三叫花子吓了一跳,忙叫:“奶奶,谁病了?”任王氏舒展着一脸皱纹笑着说:“三儿回来了(她从不喊三叫花子)?谁也没病,是我拾了个孙女。你来看看吧。”
三叫花子跟她到了堂屋,堂屋西间果然围着被子坐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一头焦黄的头发,黑黑的小脸儿瘦成了一条儿。任奶奶坐在床沿上对小女孩儿说:“乖妮儿,再喝碗稀粥!不是奶奶不舍得给你吃,是奶奶怕撑着你。等惯过食儿,来奶奶蒸棒子面大窝头给你吃!”她一边一匙一匙地给小女孩儿喂稀粥,一边对三叫花子说:“你看多俊巴个小闺女儿!”三叫花子嘴里说着“是俊巴,是俊巴!”心里却说她要是算俊巴世上就没有丑人了。心里又想:在这个善心的老奶奶眼里一切生命都是可爱的。任王氏喂完了一碗稀粥重新让小女孩儿睡下,对三叫花子说:“三儿,到外间说话吧。”
到了堂屋正间,任王氏坐下说:“这孩子是三省庄的你赵歪嘴大爷送来的,前天他上街见一堆人围着啥看,他也挤过去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儿,众人光看谁也不敢要。这年景谁家敢添人进口?你知道你赵歪嘴大爷也是个热心人,见大伙儿光看不要就说三户庄的任老妈子好行善给她送去吧!就背着给我送来了。送来的时候快断气了,硬是让我拿热汤热水灌回来的。眼下不要紧了,一顿能喝一碗稀粥了,吃硬食儿怕是还得过几天。”说罢叹了一口气:“年成贱人命也贱了!”又问三叫花子:“你在老黄河里不咋吧?”三叫花子苦笑了笑说:“我在老黄河里也拾了一个女人。”接着把遇着方小翠的事枝枝蔓蔓说了一遍。
任王氏听罢笑了说:“三儿,你也行善了!”说罢忽又想起什么问:“这几天你们咋过的?”三叫花子说:“还能咋过?在一个小窝棚里挤呗。”任王氏又问:“你没咋着人家吧?”三叫花子知道任奶奶问话的意思,赶忙说:“没有,没有!我们都是穿着衣裳睡的。”任奶奶说:“这就好。叫人家全须全翅儿地回去。世人周济了咱几十年,咱周济人家一两回甭觉得有多大功劳似的,让人家说受了小人恩一世报不尽。你快去队里领棒糁子,回头我给你添上些,到老黄河分一半给那个叫小翠儿的,你对她说任奶奶说啦,叫你回家看看孩子,你不听那个老妈子的话她生气!”三叫花子说:“你家吃食也不宽展。”任王氏说:“我给你,你就拿着;不给你,你抢也抢不去。”三叫花子刚要出门,任勿思和他大一块回来了,一人胳肢窝里夹着一小捆榆树皮。任奶奶吩咐儿子:“过会儿三儿回来,你给他把头脸治治,都快成野人了。”
天下苍生 第十章(7)
第二天中午三叫花子就回到了老黄河。方小翠挖了一锅野菜正在那里煮,听着背后有脚步响扭头一看,愣了一刹才认出他来,说:“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三叫花子放下肩上的口袋说:“事情办得顺,任奶奶又催我就早回了一天。”小翠儿还是低头烧锅,心想原来像个野人,这一拾掇还是个怪耐看的人哩,比我大概还年轻一两岁。三叫花子说:“任奶奶还给你捎来了吃物,叫你带给孩子。”方小翠说:“任奶奶家哪来的这么多的吃物?”三叫花子就把任奶奶满地爬着找棒猴儿、挎着篮子到食堂捡地瓜蒂子的事说了一遍,又说:“前天别人给她送去一个快死的小女孩儿,她正在家养着。看样子她家的吃物也是艰窘,儿子孙子都外出剥树皮了。”方小翠听了“快饿死的小女孩儿”,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又涕泪涟涟地哭起来。三叫花子知道她为啥哭,就说:“吃过饭你就回去,摸点黑还能到家。”
一锅棒糁子野菜稀粥煮好了,见三叫花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碗,方小翠说:“你知道我要走了,又拿来一只碗干啥?”三叫花子有点窘,说:“我也不知道,不由得就拿来了。”方小翠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容。两人吃过饭,方小翠又去刷锅,三叫花子就给她收拾吃物,除了自己留下一些,尽量多地给她带回去。小翠儿说:“你把外边的衣服脱下来让我给你洗一回衣裳吧!”一提洗衣裳三叫花子就想起她那黑黑的绒毛覆盖着的地方,就说你想洗就洗吧。于是就脱下外边罩的衣裳让她去洗,自己钻进窝棚躲冷。大约小翠儿洗得仔细,洗了好久才把衣裳洗好,搭上芦荻晾晒妥当也钻进窝棚。三叫花子见她进来,就说:“你再不上路天黑就走不到家了。这年头儿扛着吃物摸黑走路不平和。”小翠儿说:“你说你送俺,你衣裳洗了咋送?咱们说会儿话吧。这贱年把咱们赶到一堆也是前世的缘分,再见一面不知在猴年马月哩!”三叫花子说:“两座山不容易碰头,两个人总有碰头的机会。”小翠儿说:“说是这样说,真碰头难哩。”
小翠儿是过来人,心里想人家给了自己一条命,临走又给捎这么多吃物,一拍屁股走了,不欠人家一辈子的良心债?再说打光棍打到三十几还没尝过女人味,不是在人世白走了一遭?我就和他好一回吧,我的心也安了,他的心也安了。就说:“咱们坐着也是坐着,不如睡下攒攒精神,你还得扛着东西送我哩。”于是两人便盖上被子睡下了。睡了一会儿,小翠儿不见他的动静,心想这真是长这么大没近过女人的人,要是该着别人早爬到俺身上来了。看样子指望他寻上门来是不行了,还是俺寻他吧。想着就把手往他大腿根子摸去。一摸那里竖着一根热乎乎的硬棍子,心里喜的不行,光棍汉子也知道这事,就缩回手脱掉自己的裤子,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下边,可那手一动也不敢动……
方小翠实在忍耐不住,一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自打两三年前老头子断了这事,她好久没尝到这滋味了。两人搂在一处,方小翠一点点儿地教三叫花子,他很快就动了,狂喜着乐在其中。
第二天吃过早饭,三叫花子扛着任奶奶送的吃物送方小翠回家。走了二十多里方小翠见离家不远了,再送怕碰上熟人就不让三叫花子送了,对他说:“三哥,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能把俺忘了!”三叫花子说:“俺也正想说这话。小翠儿你放心,忘不了,死了还得带去。”两人说罢泪眼望泪眼默默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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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第十一章(1)
这些日子,司马井中学体操队加大了训练强度。五四青年节全县要举行中学生体操比赛,几十所中学没一个放弃的,去年得了冠军的司中更是积极备战。于是体操队在队长吴绿豆的带领下艰苦训练。因为吃不饱肚子,有的人训练时偷懒。别人能偷懒耍滑吴绿豆不能偷懒耍滑,他要带头积极训练还要一遍又一遍地给队员们做示范。原先他们每月三十四斤大米白面,现在掉到了二十八斤还是原粮。别的同学趁星期天回家,不管好的孬的总要带一些吃物回来,作为一周六天的补充。吴绿豆不能回家,家里只有哥嫂,大哥黑豆闯了关东,撇下嫂子巧巧日子不会好过。二哥黄豆虽然当着队里会计,由于魏天霖队长把得严,仓库里的种子粮都盖着大印,队干部得不到一粒粮食的好处。还不知道他们饿成什么样子,他不能再跑回家去跟他们要吃的。父亲是公社粮管所长,按道理每天给儿子一两个馍馍没问题。可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严格地按照供应计划给所里的工作人员称粮给厨房,他自己也决不占公家一粒粮食的便宜。他手下的工作人员有的饿得撑不住,跟本村的农民一起外流了,剩下的几个平日趁给下边生产队称救济粮之机,瞅人一眼不见抓一把粮食放进衣袋里,闲下来嚼几颗生粮食粒子压压饥,不然早饿得干不动活儿了。吴绿豆开始时也想到父亲那里蹭点吃的,去了几回都被父亲撵了回来,父亲对他说:“我手里有粮食不?有,几十万斤哩,可那都是全公社三万多人的命,我不能拿人家的命去换你的命。再说你一月还有二十八斤的计划,社员只有十来斤,比他们多一倍哩。这年头儿谁不饿?都饿,连我这个粮管所长饿得都想啃砖头!”吴绿豆再不存到父亲那里蹭吃的想法了。丁宁宁隔两三天给他节省一个馍,灯课后在操场角落小杨树林里会面时递给他,立逼他吃下去,说:“我知道你的活动量大,消耗得多,想给你省可省不出来呀,一到下课就饿得难受,吃起来勒不住马呀!”这个馍馍往往都是他们两人分享,当然他们共同分享的还有幽会的幸福。吴绿豆从内心感谢丁宁宁。
这天下午下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吴绿豆看见丁宁宁笑嘻嘻地向他挤眼睛,就知道课后有约会。下了课他来到那个小树林,丁宁宁随后也就来了。她抱住吴绿豆就响响地亲了一口,随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只老大的白面馒头说:“吃吧,这是慰劳你的。你们再过几天就到县里比赛了,这是预支给你的慰劳品。”吴绿豆拿着白馒头问:“你发了横财了,弄来了这么好的东西。”丁宁宁说:“舅舅给了我一斤教师食堂的馍馍票。我没舍得都买了,只买了半斤,剩下那半斤我给你留着,等你出发那天再给你买了吃。”吴绿豆说:“咱俩一人一个。”丁宁宁说:“你吃吧,我吃了没用你吃了能给咱校拿冠军。”吴绿豆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丁宁宁只好答应吃。吴绿豆三口两口就把一个馍吃完了。丁宁宁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对着他的嘴把自己口里的馒头吐到他口里,待到吴绿豆口里的馒头咽下了,丁宁宁又是一口。一只馒头经过两人的口都到了吴绿豆肚里。
这时丁宁宁觉得自己下边有个硬硬的东西在动,用手一摸竟是吴绿豆下边的那东西,说:“咱都二十一二了,也都懂点人事了,咋着都行,就是不能突破这一关。”吴绿豆说:“这不能怨我。只要咱俩一拥抱一接吻它就蠢蠢欲动。”丁宁宁说:“你的东西不怨你怨谁?”吴绿豆说:“怨谁?怨你!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它就喜欢漂亮的姑娘。”丁宁宁说:“你劝劝它,叫它忍耐忍耐,等咱大学一毕业,我不用它找我,我去找它!”说着两人抱得更紧了,吴绿豆下边的那个东西也更加硬邦邦的。丁宁宁娇嗔地说:“叫你管管它你就不管!”吴绿豆战栗说:“我想管就是管不住!”丁宁宁也浑身战栗起来,娇声吟吟地说:“你管不住你的,我也快管不住我的了。”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下体不由得扭动。两人紧张地缠绵了一阵,吴绿豆战战抖抖地说:“我要出来了!”丁宁宁更加抱紧了他的臀部说:“你出来吧,我也快激动了!”说话之间两人同时达到了高潮。
天下苍生 第十一章(2)
丁宁宁掏出自己的手绢儿擦自己,又给吴绿豆擦了手,拱在吴绿豆怀里说:“你放心,我总有一天会正式接受它的。”又说:“以后你都把它非正式地给我,不准你自己消耗它,更不准你把它给了别人。不过这几天不行,你得为比赛积聚力量;精力精力,没精了哪有力?”吴绿豆拍拍丁宁宁的背,说:“你的话我都记住了,记一辈子。”丁宁宁说:“咱们回寝室吧,我得换裤子去,我的裤子里外都黏唧唧的。”他们分手了,各回寝室。谁也没有料到他们这一分手就是二十年。人的命运往往不能由自己主宰,因为人是生活在社会中,命运与社会的环境、社会的影响密不可分。社会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想撕破它,有时候个人力量无法达到。成千上万的人、一代又一代人,当他们年轻的时候,当他们产生理想的时候,曾经热血沸腾,曾经豪情万丈,即便恋爱时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却在社会现实的这张网前碰得头破血流。
第三天下午体操队在体育教师主持下举行了一次模拟比赛,队员们都很卖力,吴绿豆这个队长更加卖力。体育老师很满意表扬了大家,说是比赛时别紧张,能保持这个水平就能稳拿冠军。晚上,上灯的时候,吴绿豆觉得饿得厉害就放弃了这一节自习课回到宿舍,他躺在铺上饿得怎么也睡不着,实在没法就把自己平日就饭的半瓶辣椒糊喝进肚去,企图让它抵挡一阵饥饿。万万没有料到辣椒糊到了空空的胃里,恰似喝了毒药,整个肠胃里燃起熊熊烈火。吴绿豆滚下了床,在寝室的脚地上滚来滚去。说不清是不是情急智生,还是一时糊涂,他挣扎着站起身从一位同学的馍兜儿里拿出一只地瓜叶窝头,大口大口地咬嚼起来,想用它扑灭肠胃中的烈火。谁知这一切都被一位同班同学隔窗看见,他突然推门进来大声吼叫:“你怎么偷吃马德路的馍馍?!”吴绿豆想解释详情,可那位同学甩下这句话转身回了教室。他知道这位同学贱嘴贱舌的秉性,不出十分钟全班男生都会拥来抓他这个偷馍贼。他脑海里闪现着那种尴尬场面,他甚至看见了全班同学蔑视的目光和背后的指指戳戳。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二十一二岁的简单经历使他想不出洗刷的办法,一个中学生的虚荣心强烈地督促他在这十分钟里离开学校。吴绿豆卷起铺盖走了。他前脚走出校门后脚便上演了他想象中的一幕:饥饿年头儿人人把吃物看得极重,“吴绿豆正在寝室偷馍吃”的消息无异于一颗炸弹,炸得全班男生呼啸着向寝室狂奔,各人检查各人的馍兜儿。他们见吴绿豆铺盖没了,一些人因失去嘲笑对象大失所望,只好喳喳乱嚷:“什么冠军?偷馍贼!”“长得白面白皮的怪漂亮可就是不干漂亮事儿!”少掉一只地瓜叶窝头的马德路倒老成,他说:“吵啥嚷啥?我知道他这几天训练强度大,特意叫他来寝室拿我的馍吃的,你们管得着吗?”大家一听这话都闷了缸子再不吭声。班主任闻讯赶来了,听了失主的话又问了见证人,故作轻松地说:“同学们在学习上生活上能互相帮助,这是很好的事嘛!”又批评那个见证人:“本来没啥事的,让你一学说影响扩大了,耽误了半节自习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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