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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水红莲百折而后弯的小黄-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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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像个布偶一样安静坐着,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物事。
  他目光随意落在那些草民的身上,“走避令”夏初才颁布,满地贴趴的百姓因为不懂规矩,连简单的一个大礼也都行得规格多样,有的还真就把嘴唇亲在尘埃上,有的粗鲁汉子甚至是“大”字形趴倒。
  
  队伍越来越近,这过程却是缓慢,黄翎羽腿脚不便,行这大礼更觉难受,也只能边在心中叫苦连天,边拼了老命恭谨趴伏。好容易等那牛车的铜铃声越来越近,继而如愿以偿地在头顶上飘了过去,心道总算熬到了头。哪知道有人就在他头顶上方的位置低声吩咐道:“停车。”
  这声的音色如此熟悉,黄翎羽怎可能辨别不出?一个人有着多种多样的面孔,声音也同样拥有多种多样的面容,这个声音曾经迷茫、疯狂、冷肃,今日在青天白日下听来,却是如此的纯粹而优雅。
  路嗜酒同样趴在道旁,听到这声动静,暗道不好,却因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只能暂且静观其变。
  这段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实际上也就那么半盏茶不到的时间。
  黄翎羽眼角余光所见,一双洁净得不染尘埃的金丝白布靴落在他右手边过去两步的距离。路嗜酒简直已经将弦绷到了最紧,四近鲲组的人只等他一个信号就可立刻将黄翎羽解救出去。
  
  然而慕容炽焰只是在车下停了一息,就往远处行了四五步,而后走进道路侧,轻轻地在满地躯体之间落脚,弯腰,蹲下,轻声说道:“这是你的手杖?”
  ——原来他的目光是被个中年人身旁的两根手杖所吸引。那声音似是温柔,仿佛曾在皇宫中乱弹琴的混乱之夜。黄翎羽心中五味难以尽述。仿如局中人犹自迷惑,而他却在清冷旁观。
  也许慕容炽焰心中还有几分善良,但迟早,也会被完全扼杀。

  第九十二章 道路以目
  
  此时,那残腿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将身体蜷伏在地,根本不敢回答。
  “你的腿怎样了?”慕容炽焰又问。
  “回,回,回大人话,贱民十年前从军,在与韩国大战时断了两条腿。”
  “抬起头来。”
  “贱民……”
  “叫你抬你就抬!”
  那人简直已经瑟瑟发抖:“可是京里人说,在近处看到皇族的脸孔,会瞎眼……”
  慕容炽焰愣了一下,忍不住斥道:“哪个敢胡说八道,看到就瞎的话,宫中岂不是全都盲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几乎急得快哭出来了,情急中连自称都用起“我”来。
  
  隐隐约约,黄翎羽似乎听到慕容炽焰叹了口气。
  
  窸窣声响之中,慕容炽焰站了起来。
  他冷冰冰地看着尘埃里的中年人,已经确定了绝不会是黄翎羽。因为那个黄翎羽,从来不会自称贱民。就算被逼迫得那么厉害,甚至不得不奋力求饶以逃避更重的刑罚,黄翎羽也从来没有将自己看作是猪狗之民。
  这一点连程平都没有注意到的,他注意到了。
  在他已经有点模糊蒙昧的记忆中,那狼狈求饶的面容下,隐藏着许多人看不到的骨气和坚持。
  或许这就是他不愿对他动手的原因,这就是他下手残害那人之后,至今耿耿于怀的原因。
  慕容炽焰再不看地上的贱民一眼,走回牛车,自有贱仆躬身给他踏脚。
  
  竹帘缓缓放下。就在众人以为这位皇族要就这么离去时,车上传来清澈的语声道:“腿残之人行走不便,以后可见驾不跪,行躬礼。”
  但当即就有护驾在车旁耳语反对道:“殿下,五体投地之礼乃是陛下的旨意。”
  慕容炽焰声音压得更低,若非路嗜酒等人内力深厚,断然是听不见的。
  只听那若有似无的声音说道:“我自会与皇帝请愿。父皇从不出宫,出行的皇族便只有我与大殿下,如此一点放宽,皇兄应能答应。”

  牛铃远去,声响渐渐不能听闻,匍匐的路人终于有忍不住要蠢蠢欲动者,便有殿后的侍从往道路两旁踢打辱骂。直到连这些人也都远离,才终于能起来自由行动。
  路嗜酒拍拍手说道:“行了没事了,都散了散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庆幸车队远去,知道得人面无表情默默散开。
  转头回去找黄翎羽时,他还跪坐地上,有好阵发呆。
  “你怎么了?不想走?”
  黄翎羽回过神来,摇头笑道:“腿麻了,你扶我一把。”
  他原没带手杖出来,一切行动就都要靠路嗜酒地帮忙,街道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但毕竟方才走避开了许多平民,此时的道路上显得宽敞空荡。
  路嗜酒深有感慨地道:“如果不用趴这么久,偶尔看看皇室天威也挺不错的。但竟然让人一趴就趴近半个时辰。这还是夏天,要是冬天趴在雪地里,起来时肯定一身雪水,冷也要冷死人。也难怪大家跑得跟逃难似的。”
  
  路嗜酒搀黄翎羽坐上车板,转到前面去驱牛。难得这老牛听话,刚才见识了这么大阵仗的游街也没有乱跑。
  小腿有些酸麻,黄翎羽也不抱怨,自己轻轻揉摁。但就在此时,鼻间似有一股清淡的香味掠过。
  
  这气息极其清淡薄弱,有些雨后松林的气味,泛着湿泥的微香。弱弱的仿佛轻纱撩人,但欲再注意时却怎么也察觉不到了。
  “路兄,你闻到什么了吗?”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烧鸡烧鸭,肚子很饿。”前方有一些鸡鸭生意,路嗜酒摸摸肚腩,他自从三四年前给自己努力加肥之后,现在倒是食欲大增,“刚才那皇子经过此处,十有八九也觉得饿——听说祭礼之前他们都要斋戒三日,可怜可怜。”
  说罢,取了小鞭就要赶车。
  
  路嗜酒竟会没有察觉?这个答案让黄翎羽更加有些不安。他阻止道:“先稍等片刻。”而后也极力四顾,寻找不寻常之处。
  街道仍然是街道,陌路人仍然是陌路人。
  一切恢复原状,又是熙熙攘攘。仿佛刚才皇子坐驾的经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还是洛平京中平平凡凡的一天。
  
  就在扫视到对面一个低矮的屋檐时,越过往来商人旅人还有行人,黄翎羽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
  男人脚蹬草鞋,褐色粗布的裤脚撂上了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上半身是漆黑的粗布短打。虽然衣着并不整洁,都是下地汉子的打扮,但也略略透出些江湖气息。
  再往上,那人头戴斗笠,压低得让人不见面容,只有胡茬满布的下巴。
  
  黄翎羽怔了一瞬。  
  仿佛在那个男人四周,熙攘热闹的街市也陷入了宁静。

  似乎注意到被紧迫盯梢,那人抬起头望向黄翎羽。而黄翎羽也看清了对方的全貌——完全的陌生。
  他浑身紧绷的神经泄了气似的松懈下来,陌生的不仅是面容,面容有千万种方法做出改变。陌生的是眼光神情,那是一种对世事完全不在意,任何事业挑不起其中火星的冷漠。
  或许这男人也曾历经沧桑,但黄翎羽记忆中的那个人就算化成灰烬,也在散放着余热。
  男子的目光掠过黄翎羽,又掠过等待赶车的路嗜酒,仍然没有表情,无惊无怒无错愕。
  黄翎羽礼貌地笑笑,摆手示意他不必介意,短打男子就又压低了帽沿,转身离去。虽然没有任何足以推断其态度的表示,但就是让人觉得他根本不愿甚或不屑与任何人交往。
  
  许多年以后,黄翎羽也曾回想起这一日的这一刻,想象着若是当时他立即追上去求证,以后的变故里,各样的事情又会是怎样的延伸?
  而此刻,他目送他融入行人。
  街道还是街道,陌路人还是陌路人。
  然而心中涟起的水波却一圈圈地扩散开去,那离去的背影挥之不去,熟悉得让人无奈。
  如果能再见一面,纵是将一团乱麻挥刀斩断也好。而如今,只能就继续被追忆扰乱。
  直到身后传来叫唤,黄翎羽才想起身在何地。
  又被叫了一声,不是路嗜酒,好像在哪听过的样子。
  黄翎羽回头的同时,记起了是谁的声音——出现在眼前的笑脸,属于不久前曾见过的胡孙。
  
  黄翎羽询问地看向路嗜酒,没说话。
  路嗜酒摊手耸肩地望回来,没说话。
  ——这不是你得意的“秘藏”面具吗?他怎么认得?
  ——我怎么知道,兴许人家狗鼻子灵得非人呗!
  “不用打暗号了,刚才皇族车架过来时,我就在你们旁边蹲着。”胡孙道。
  遇见他,黄翎羽半日的游荡行程算是到一个段落了。
  
  猴儿酒楼,之所以起这个名,并不是说来喝酒的都是猴子,也不是说里面卖的都是猴儿酒,而是说里面的菜色酒水就如同猴儿酿酒不掺假一样,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大堂置在一层,二层是雅座,三层是包间。
  四层内又是个空旷的大堂,空旷到绝对可做帮会聚餐的处所,聚众斗殴还是跳集体舞,绝对绰绰有余,绝对童叟无欺。
  而现在,只有胡孙和黄翎羽在这四层中谈话。据胡孙说,三四层之间架空了一段空间,不虞被人偷听。

  第九十三章 无鞘之险
  
  “不知胡先生找我有何事吩咐?”黄翎羽开门见山。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而已。”
  “若是单纯的想看看,又何必安排在此处?”
  胡孙沉吟片刻,道:“既然黄小兄弟有疑问,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黄小兄弟可认得此为何物?”说完,他从袖中拢出一个油纸小包,揭开后便递给了黄翎羽。
  黄翎羽接过一看,只见其中全是黑色粉末,笑道:“不会是毒药吧?”
  胡孙摇头否认。
  黄翎羽便捻了一点凑到鼻前嗅闻,蹙眉疑惑道:“火药?”
  “你果真认得。”
  “气味如此,怎能不认得。”
  “可是这大燕,乃至于天下七国之中,少有人能辨认得出。普通百姓连听都没听闻过,更没接触过,又何来辨认之能?”
  黄翎羽想想,果真只是见过有人将之用于通讯联络的传讯筒中,而过年过节果然没人燃放焰火,顶多就是用竹节代替鞭炮。
  胡孙续道:“其实这只是普通的火药,威力并不强大。我阅读古典,也看过历史上曾出现过爆破力更为强大的火药,制作的炮火甚至能夷平半个山头。这种威力强大的火药曾在前年前出现过,然后,八千年前白衣尊者复仇之世,四千年前燧火圣人,似乎也曾使用以平天下,只是因为年代久远而记录不全。”
  “先生跟我说起这些,不知意欲何为?”
  “想要借助你的知识。”胡孙神情凝重,“你手中火药威力虽不大,但也用处颇多。然而因为十八年前的一场巨变,恰巧知道配方的匠人被南韩逮捕,熬不住刑罚,配方也就流失了出去。”
  “南韩?”黄翎羽眼珠子转了半圈,大致猜出胡孙想要做什么事。
  “不知黄小兄弟能否改良这个配方,助我抗击南韩的进攻?”
  “据我所知,白衣教当是与大燕朝廷为敌,何曾变成他们的助力?”
  “大燕朝廷虽可恨,然而南韩更是虎狼之辈,民风习俗大异于我等,只好先将朝廷的事放在一边了。”
  
  “其实,有一个人在这方面的知识能力比我要丰富许多。”黄翎羽将火药递还,“他前世所学,大抵是如何爆破山石,采集矿物。这方面我不如他。”
  “阎非璜?”
  “不知他在世时,胡先生有否请他帮忙?”
  胡孙没有立刻给出答案,眼睛微闭。黄翎羽暗笑,看来他也曾在阎非璜那边碰过软钉子,黄翎羽自知自己对于胡孙算是晚辈,阎非璜和他却是平辈,甚至地位要尊上些许,那个人使出来的软钉子必是会让人很不好受的。
  
  “胡先生可知,火药的配方既能泄漏一次,当然能泄漏第二次。今日我们提升了战力,明日他们提升了战例,而后我们又继续寻找方法,如此循环往复,最后会变成什么结果?一柄无鞘的刀,越磨越锋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黄翎羽加重了口气,“大燕无鞘,南韩无鞘,就连白衣教、鲲组、鹏组,亦无鞘。”
  胡孙理解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无鞘之刀剑,战时必会毫不留情。”
  “我与阎非璜所在的世界拥有此世无法想象的武器,拳头大小的药量就足以让整个洛平京消失殆尽,以后土地寸草不生,危害延续百年,所谓生灵涂炭也不过如此。胡先生,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若拥有这种武器的国家都是无鞘之国,你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吗?”
  “黄小兄弟是开玩笑来着吧?这些于我们实在是匪夷所思。”
  “胡先生该不会是想说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么。然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试想,若我们拥有的武器不断的进化,而我们却无法控制使用的欲望,最后的结果也就是两败俱伤,而且伤亡和损害必然会愈发无法控制。胡先生,其实要提高火药的威力并非难事,难的是,如何给这天下七国套上克制的鞘。”
  “你的意思是,即使你知道方法,也不会协助我们?”
  
  这问题倒有些不好直接回答了,黄翎羽转而问道:“不知肖先生对胡先生今次找我的做法,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肖清玉?”胡孙哂道,“他那个老狐狸,做事拐弯抹角,我们一帮懒惰人向来直来直去,从来不是一路的。”
  从来没有哪个庞大悠久的组织会完全志同道合,白衣教亦是如此。相对于家世良好的肖清玉而言,出生于乱世的懒人帮当然有着不同的追求。
  
  黄翎羽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胡先生,你之所以请我帮忙,是因为不待见南韩,那么你之所以看他们不顺眼,仅仅是因为他们与你们风俗相异么?”
  “五十年前,南韩东侵吴国,强逼东吴女子裹脚居家,不得抛投露面习艺谋生,当年因为抗命而被烧死的东吴女子不下五万;因要保护妻女姊妹而反抗的男子,被斩杀者也不下三万。今日东吴虽然复国,然国力衰弱而须托庇于大燕,也源于那时的屠戮。”
  “那么胡先生请试想,如果是是大燕也强逼民众改易风俗,女人只能出去谋生,男人只能在家带孩子……”黄翎羽斜眼瞅着胡孙,目光中颇有些淘气的意味。
  “这个……”
  “胡先生看不过眼的,当是他们的强权。天下七国,又有哪国不是强权?如果五十年前是东吴胜南韩,难道吴人就不会逼迫韩人改易风俗了吗?”
  胡孙双目如炙,极认真地聆听。
  “我曾听慕容泊涯赞誉‘懒人帮’,也知你们神通广大,能在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先生近日既然已经不甘寂寞,想要动摇时局,何不做一单大的生意?”
  “大的?生意?”
  黄翎羽深吸一口气道:“我已想了很久,不能再让当今大燕皇帝活下去。现在正是时候。”
  
  沉默。
  胡孙看怪物似的瞪着黄翎羽。
  半晌。
  “你确定,是现在?”
  “是的。”
  “皇帝一死,大燕必乱。你想让南韩倾巢而入!”
  “胡先生可想将八千年前白衣尊者未竟的事业继续完成?”黄翎羽一句话,就让胡孙平静了下来。
  
  黄翎羽的理论有时匪夷所思,却又偏偏要让胡孙自己思考消化,让他耐不住地来回踱步思索。有时又是煽动人心,几个君主集权国家形态下的惨案道出,胡孙几乎要捶桌子拍板凳,大喝岂有此理。不一会儿又开始展示他所在社会里各个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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