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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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倚仗之二，周楚抬起头，站在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巴布拉卡之外，天上光团所营造出来的黑夜的黑暗之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火光。

　　　　玛基站在巴布拉卡那厚重而朝远方延伸，看不到头的围墙前，忽然就有些感叹。

　　　　在熟悉了地狱的规则和成为恶魔一族之中的一份子后，玛基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能够率领着军队，攻打优雅与懒惰国度的平原明珠，地狱里的第一商业城市，巴布拉卡更为夸张的是，并不只是无用功，他们确实确实攻进去了。

　　　　而那传说中，足够摧毁整个巴布拉卡的禁咒法术阵，却一直没有发动。

　　　　说起来，如果避开比利亚在巴布拉卡设下的禁咒法阵的话，其实巴布拉卡相对于其它恶魔城市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好的优势，也不算是无法攻打的坚固堡垒，之所以没有人会想到能够攻下巴布拉卡这座城市，最大的原因，还仅仅是因为比利亚的君王之名，几大魔王之间相互制衡相互忌惮又相互威胁，所以除非全面战争，不然没有人会想要攻下巴布拉卡这座城市，因为巴布拉卡在战略和地理位置上的意义并不大，它的意义在于如果你攻打了巴布拉卡，那就是在对比利亚宣战。

　　　　而你如果攻打下了巴布拉卡，那么毫无疑问是在比利亚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记耳光这是谁都不会犯傻去做的事情，一位恶魔君王的滔天怒火？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承受。

　　　　所以巴布拉卡，就成为了这样一座“无法攻克”的城市，它是平原上的明珠，是地狱里最大的商业城市，同时也是比利亚最大的面子，当一座城市成为面子时，讨论的重点就不再是如何攻下它，而是就算完全不设防，也没有人会去触动这个代表着面子的奶酪。

　　　　但今天，有人动了。

　　　　所以玛基是怎么都想不到，在这一天，他能够作为某一只恶魔军团的指挥者，带着它们冲入巴布拉卡这座第一商业城市，这座平原上的明珠，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但是现在，他确实真真切切的站在这里，触摸到的，是巴布拉卡那著名的白色围墙。

　　　　而他的身边，是那些忠于萨麦尔的，愿意追随着萨麦尔大人，或是被鼓动起来，开始为了重返地面之上而集结的恶魔们，他们此刻正叫喊着，挥舞着兵器与刀刃，朝着巴布拉卡里面冲去。

　　　　尽管在听到要攻打巴布拉卡，导致了至少有一半的恶魔表示自己更愿意静观其变，但玛基还是聚集了三万人数的恶魔们，分成了四个方向，朝巴布拉卡进攻。

　　　　而周楚也没有让日夜兼程而来，并且埋伏在附近的他们失望，当冲天的火光升起时，玛基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部下和那些恶魔内心的震惊，而当那个通讯用的魔法水晶传来高明的声音时，玛基没有任何犹豫的，发动了夜袭。

　　　　就和那位卡迪亚斯大人说的一样，当他们冲破最外围薄弱的防守后，四个方向的军备所，早已经被摧毁，除了堕天使们仍然还能够偶尔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之外，失去了统领的恶魔士兵们，更多的时候，不是在逃命，就是不见踪影。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在巴布拉卡最里面的圆环里，那位卡迪亚斯大人是否已经拿下了巴布拉卡现在的统治者，是否又已经压制住了那毁灭性的法阵，如果都做到了，那最好不过，如果没有，当作一次失败也未曾不可，就算可能会被杀死和毁灭。

　　　　或许自己作为死灵法师再生的时间，也有些太过漫长了。玛基想，竟然会冒出就算被禁咒级法术毁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法，不过，这才是第一步。

　　　　至少整个巴布拉卡，已经无法阻止起任何有效的防御和抵抗了，这白墙，或许始终要倒。

　　　　玛基按在墙壁上的手，无声的输入了一股死灵之力，瞬间横在他面前的高大白墙，就犹如经受了时间的洗礼，瞬间化为灰烬一般，在他的跟前消失。

　　　　或许只有动荡与毁灭，才能诞生新生。

　　　　地狱里，已经一潭死水太久了。

　　　　周楚不可能知道玛基的种种想法，虽然他可以通过阿蕾莎来了解，但没有人会时时刻刻去关注着一个和自己签订了灵魂契约的恶魔到底在想什么，对于周楚来说，才刚刚杀死了伊莱扎的他，这个时候正在俯下身来，检查着伊莱扎的核心。

　　　　那是一团被黑光所包裹的光团，黑色的光，这样的形容有些诡异和难以理解，但确确实实，它就是一团黑色的光团，柔和，并不明亮，黑色的光与物质在光团之中流淌，看起来有些阴郁而不详。

　　　　应该不会被比利亚所探测到，周楚这样想，他蹲下来，将手伸向了那黑色的光团，伊莱扎的能量核心。
正文　473。伊莱扎的能量核心
　　　　在周楚的手接触到伊莱扎的能量核心之后，那具天使之躯所留下的天使能量，瞬间便犹如一丝光丝一般，钻入了伊莱扎的能量核心。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周楚能够体会到，也能够感知到，却又和以往所有的体验都不一样，感觉就像是伊莱扎的能量核心是一台服务器，而和自己有着联系与关联的天使能量，就像是入侵的病毒，在这里，一切的感知都不再是本源病毒那样，能够感觉到血肉与细胞，甚至微小到每一个孢子的变化，这里的所感知到的，全是能量，每一个能量的原子，都带着无限的，大量的信息，犹如数据载体一般。

　　　　如果用电子网络与电子信息来形容会比较好，例如骇客帝国那样，周楚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操纵着这股能量，在庞大的数据库与信息流之中游走，寻找着自己想要的内容与部分。

　　　　在寻找的过程中，借助着天使能量的感应，周楚能够感觉到，在伊莱扎的能量核心里，不时有外来的讯息与信号闪起，像是灯光一般，一闪即灭，或是不断闪烁着。这些都是那些寻求伊莱扎的回应，以及等待着他的指令，级别与权限远远低于他的堕天使们。

　　　　周楚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操纵着天使能量去接触这些信号，他就能够进一步入侵到另外一个堕天使的能量核心之内，和那具休眠的天使躯体所不同，即便是已经死掉的伊莱扎。只要能量核心还存在着，和这些天使之间的联系就不会中断。

　　　　就像是开着机和没有拔掉网线的电脑一样，只要它还在开着机，连接着网络，那么任何人都可以通过这台主机去访问其它的主机。

　　　　更直观一点的说法就是：天使网络，每一个天使的能量核心，就像是一台拥有着连接权限的主机，根据权限的不同，在天使网络里，能够做到的事情也不同。比如伊莱扎。他能够任意访问任何一名堕天使的意识和能量核心，并且发出指令，但同等级别的就不行，更别说越过自身的权限。去窥视或者试图进入比利亚的能量核心与灵魂意识。

　　　　周楚当然也不会去尝试和试图看看能不能接触到比利亚。这在目前来说。毫无意义，如果用骇客帝国和网络来形容堕天使和比利亚们，那么周楚并不是尼奥。也不是连fbi都能够攻破的黑客，所以他只是进来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以及能量。

　　　　他很快就找到了，关于目前残缺的天使知识里，他所需要知道的那一部分，而更多的部分，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数据库与宝库，目前是他无法消化也无法取得的内容，所以这一部分周楚只是将它提取出来，单独作为一个保存的能量体，而其他那些无关的，属于伊莱扎个人的意识与记忆的部分，就直接抛弃掉了。

　　　　在伊莱扎的能量核心里完成这一切后，伊莱扎原本像是黑色光球一般的能量核心，就变成了一块黯淡而没有光泽，无法分辨得出，像是黑水晶一般的晶体，而被周楚提取出来的部分，却像是黑宝石一般，在周楚的手上微微散发着光亮。

　　　　周楚收起了那像是黑宝石一般的晶体，站起身来，然后看着阿蕾莎。

　　　　“我们走吧。”

　　　　阿蕾莎点点头，从空中落了下来，变成实体的状态，跟在了周楚的后面。

　　　　这一次，周楚不需要再从什么下水道，或者别的地方离开；而是能够正大光明的从城主府里走出来，伊莱扎已经被杀，四个方向的军备所也已经被攻破，玛基正带着他所召集而来的恶魔军队朝这里进发，失去了指挥中枢的堕天使与恶魔士兵们，即便人多势众，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扑，并且周楚也相信，那些来往于巴布拉卡的恶魔商人们，可不会就这样乖乖的等到天亮。

　　　　今晚的巴布拉卡，注定是混乱与等待所交织的，混乱是因为袭击，等待是等待着天明，看看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里，究竟谁是胜者。

　　　　只是先不论谁是胜者，但至少恶魔们都知道了，究竟谁才是袭击者。

　　　　在城中某家的旅馆上，升起了巨大的黑色旗帜，那旗帜上，羊头鹿角，多臂的黑白图案，以及周围盘旋的骷髅与幽灵，都在向巴布拉卡的恶魔们宣布，今晚的袭击者与势力，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与消失许久，象征着愤怒与死亡，七君王之一的，萨麦尔的势力。

　　　　萨麦尔大人再次复活了？还是继承了萨麦尔之力的后继者们的所作所为？恶魔们在认出了萨麦尔的旗帜后，纷纷猜测起来，有消息灵通的，很快就联想到了那一只从地面而来，并且安然无恙的穿过玛蒙接管的愤怒与死亡国度的队伍，也有人联想到，不久之前，似乎却确实有人在同时打着萨麦尔之王的旗帜，以及重返地面的口号，在不断聚集着人手。

　　　　但无论如何猜测与揣摩，巴布拉卡被突袭，并且似乎很可能成功，这样的感觉很快就在巴布拉卡城中，那些观望的恶魔心中传递，萨麦尔的力量卷土重来，但不去寻找玛蒙要回自己的国度，反而突袭了比利亚视为面子的重要城市，巴布拉卡，这其中的原因和可能，实在太多，并且也足够让人想得很多，于是恶魔们继续观望着，或是选择着，加入突袭，或是防守的阵营之中。

　　　　而始作俑者，冥之小队全员，已经返回了原先所居住的旅馆，也正是那面巴布拉卡的恶魔们所看到的，竖立着萨麦尔黑色旗帜的建筑，没有随着冥之小队出行的拉尔蜜，已经用心灵控制，将整个旅馆上下都收拾妥当，当周楚他们返回时，拉尔蜜正坐在这旅馆最高的窗户旁，端着一杯红茶，像是浏览夜景一般，注视着外面的熊熊大火与混乱。

　　　　在看到周楚等人的返回，拉尔蜜有些惊讶。

　　　　“你们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外面指挥军队，来夺取巴布拉卡更多的控制权和所有权吗？怎么全部都回来了”

　　　　“没我什么事情了。”周楚回答，“指挥和战略并不是我擅长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他倒是实话实说，而其他人也都是这样的回答，事实上，也就高明需要随时和玛基保持联系，其他人的话，说起指挥战斗这样的事情，与其去指手画脚，还不如全部交给玛基来完成，至少玛基活了数百年之久，也参与和指挥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如果说交给他还不能放心，那么交给自己，或者其他人来，可能效果更差也说不定。

　　　　并且在这样的时候，其实兵力的多少和战斗的布局，已经并不算什么重点的，在个人能力往往强于团体力量的世界里，这一类的战斗，更多的是比较双方群体里的单体战力，现在巴布拉卡的最高战力，伊莱扎已经被周楚拿下，而四个军备所也被其他人拿下，现在城里剩下的个体战力，大多都是中端战力，就算排除掉心理活动和心理素质影响，剩下的统领和堕天使们，玛基的手下，或者玛基自己就能够搞定。

　　　　除非梅菲斯特的情报是假的，否则巴布拉卡不可能有第二个六翼堕天使，就算有……大不了最后再让以逸待劳的周楚等人出去收拾掉对方就行。

　　　　“所以说这种个人力量决定胜负的世界，真的很轻松啊……”

　　　　高明感叹着，晃晃悠悠的在一旁坐下：“我看起来就像是个打酱油或者跟过来看戏的一样。”

　　　　周楚没有说话，他知道高明只是开玩笑，但同时他也在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

　　　　那么究竟是单体武力决定一切的世界好，还是群体力量才能够决定胜负的世界好？

　　　　这显然又是一个无解题，即便是在现实里，群体力量在现在也不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决定胜负的关键，已经被科技这个关键词所取代，而没有单体高端武力的缺陷，也被大规模杀伤性与毁灭武器所取代，成为了类似单体高端武力威胁一般的存在，比如核弹……只是高端武力拥有自我意识，核弹没有而已，从这一点上来说，后者更可靠，却也更危险，因为谁都能够掌握。

　　　　不去想这蛋疼的问题，周楚对高明说。

　　　　“我去找梅菲斯特，彻底解决禁咒法阵的问题，有什么你随时叫我就行。”

　　　　离开旅馆的顶层后，周楚来到了旅馆的地下室，然后在那里，依照阿蕾莎的指引和梅菲斯特留给他的东西，画出了一个召唤阵，在使用晦涩而沙哑低沉的恶魔语念完召唤咒语之后，梅菲斯特的投影，出现在了法阵的中央。

　　　　梅菲斯特的投影在看到周楚时，那似乎有些浑浊的眼睛，先是转了一下，然后就是有些微微惊讶，却不会让人觉得夸张的语气。

　　　　“我尊敬的该隐血裔，萨麦尔之力的继承者，卡迪亚斯，虽然早有准备，但我不得不说的是，今晚你所展现出来的，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了那么一些。”
正文　474。破晓时分
　　　　对于梅菲斯特的奉承，或是其它别的什么意思，周楚并没有去在意，对于他来说，他更关心的是更具体的事情。

　　　　“法阵启动的钥匙与卷轴拿到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反问。

　　　　“当然。”梅菲斯特说，他的投影的手上，举起了一卷卷轴，以及一颗黑色的水晶。

　　　　这正是周楚要求梅菲斯特为了体现诚意的“协助”——将巴布拉卡地下水道的地图交给他，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伊莱扎那里拿走禁咒法阵的触发器，以及控制与压制住禁咒法阵，这是伊莱扎和巴布拉卡所有统治层最后的倚仗，当伊莱扎的副手或是指挥官，发现就连最后要同归于尽的大杀招都已经没有办法生效的话，那么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也会消失殆尽。

　　　　虽然这么说有些很伪君子，也有圣母的嫌疑，但周楚自己仍然是希望，自己所挑动起来的这场突袭，尽可能是以更小的伤亡与代价来完成的，而不是血流成河与满城屠戮。

　　　　这和什么同情心，或者道义还是准则什么的，都无关，他只是不想这样罢了。

　　　　但无论周楚怎么想，梅菲斯特至少是完成了他和周楚之间的协议，地图是一早就给了周楚的，而禁咒法阵的触发关键也被他拿到手，并且即使没有到手，以梅菲斯特的魔法造诣，要破坏和压制住这禁咒法阵，也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嗯。”周楚看到了梅菲斯特投影手上的东西，点了点头，却没有问梅菲斯特在哪，以及询问梅菲斯特会怎么处理，“那我们再联络，当我们出发时，会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