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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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

　　　　王石闷声闷气的说。

　　　　再一次确认没有什么变化后，周楚将手上的玻璃球，朝空中不同的位置，分别扔了出去。

　　　　砰，砰，砰。

　　　　有细小的，像是小鞭炮爆炸一般的声音，在玻璃球被抛出去后，犹如突然出现的烟花绽放，又像是突然亮起了灯，在玻璃球被扔出去的不同方向，瞬间亮起了明亮而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周楚没有说话，在光芒亮起的瞬间他就调整了自己的视力，以便适应瞬间变亮的光芒所带来的不适，并且在适应了光亮后，开始打量起这个空间。

　　　　倒是身后的王石，在适应了光亮之后，发出了一声带着感叹色彩的“呃……”

　　　　这是一个宝库。

　　　　或者说，这是一个像是宝库一般，富丽堂皇装着宝藏与财富的殿堂。

　　　　巨大的空间似乎是直接在山洞里修建而成的，没有看到支撑穹顶的柱子，只是在四个角落里，有着更像是装饰意义的四根象牙白圆柱，而以这四根象牙白的圆柱为起点。这象牙白一直延伸到穹顶，并且在穹顶之处的中心汇集，汇集之处，能够看到一个黄金所锻造的圆球镶嵌在那里。

　　　　在这巨大的空间中，所有的岩壁都被修整的平整光滑，地面上也铺上了像是用大理石所铺垫的材质，能够从光滑的地面上看到模糊的倒影。

　　　　而就在这地面与墙壁的交界处，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宝箱与财物，黄金、珠宝、皇冠、宝石，所有的东西沿着墙壁堆砌的满满当当。入眼之处。全是一片珠光宝气。

　　　　站在高处的其它人，自然也是将这一切摄入眼帘，经历过无数世界的高明，倒是镇定得多。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啧啧了两声。小安则是用好漂亮来表达了她这个年龄对于这些财物的直观感受，颜博倒是直接就开始以目测来计算这些财物和宝藏，换算成其它的东西。究竟能够换成多大的价值。

　　　　蝴蝶的表现更为直接，她索性就直接召唤出藤条，将自己托了下去，然后一落地，就朝某个最大的宝箱而去，在那满箱的金币之上，一颗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硕大蓝宝石，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把其它人弄下来吧。”周楚说，他很快就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没错，这些是巨大的财富与宝藏，但是无法转移到现实，那么拥有再多也毫无意义，他是知道这一点并且也足够理智的，所以他很快就开始寻找起感知里那个似是而非的生命体。

　　　　很快他就看到了。

　　　　那是一尊巨大的雕像，一眼就能够看出是天使的雕像，正在那些宝物与财物的背后，现出半尊原貌。无需其它特征，那只有天使才会拥有和具备的巨大羽翼，就在雕像的背后，朝着左右伸展与延伸开来。

　　　　在确认这尊雕像，就是感知里那无法判断生死，能够感知到生命迹象，却又无法捕捉的生命体后，周楚走了过去。

　　　　其它人也下到了地面，在看到周楚的动作后，也都明白了他们要找的，就是那尊雕像，于是蝴蝶也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宝石，朝那边走了过去。

　　　　王石很快就把雕像面前的宝箱与其它财物给清理到一边，让雕像面前出现一块空地，连周楚在内，六个人都站在了雕像的面前。

　　　　“就是它了吗？”高明问。

　　　　“嗯，应该是。”周楚回答着。

　　　　“真高大啊。”颜博感叹着，雕像的高度大概是三米左右，如果只是一般的雕像，那倒是没什么，可周楚和高明等人都知道，这天使雕像，极有可能就是天使的本体，所以如果这真的是本体的话，那确实有些高大。

　　　　“确定这就是躯体吗？”

　　　　“不确定。”周楚说，“但我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生命体，尽管……摸上去像是雕像。”

　　　　他伸出手去，触摸到了雕像，触感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冰冷而坚硬的感觉。毫无疑问，这是石头的材质，所以这才是怪异之处，明明是石雕，硬是能够感觉到这是活的，似乎石头的后面，是真实的血肉。

　　　　“要不，砸开看看？”王石说，这句话立马招来了蝴蝶的一个白眼。

　　　　“损坏了怎么办？”

　　　　“不会损坏的。”周楚说，“这材质，也很怪异，感觉硬度要比金刚石都还要高，王石你打一拳试试。”

　　　　王石有点犹豫，但高明却点了点头：“按照周楚说的去做吧，没事。”

　　　　在得到了高明的许可后，王石朝后退开了一步：“我真打了？”

　　　　“嗯。”

　　　　尽管得到许可，但王石运气出力的第一拳，还是留了些力量，但这留了些力量的一拳，狠狠的砸在雕像的腰部，还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也仅仅是声响，就能够让人感觉到力量与坚硬，甚至蝴蝶都忍不住呲了呲牙，似乎那一拳是打在她身上一样如果王石的这一拳，真的打在了她的身上，只怕是连脊椎都要直接被粉碎，金刚石的硬度，加上王石的力气，所造成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但雕像却是没有受到任何冲击与攻击一般，纹丝不动，甚至连裂痕都没有，倒是王石自己闷哼了一声，然后收回，并且看着自己的拳头。

　　　　“怎么了？”高明问，周楚也一并看了过去。

　　　　“没事，受伤了。”王石说，然后伸出了刚才打出一拳的那只手，展示给高明和周楚看。

　　　　果然是受伤了，在握起拳头后突出的拳骨上，能够看到那如钻石一般璀璨的光滑棱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果然很坚硬。”高明感叹着，看着颜博，“有办法的话，看看能不能弄下点材质回去研究？”

　　　　“就现在来看，暂时没有办法，不过看看之后的吧。”

　　　　这个时候，就该钥匙出场了，周楚拿出那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打开过的黑匣子，对其它人说。

　　　　“后退一点，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其它人依言后退了一些距离，然后周楚深吸了一口气，进入了初始形态完美体阶段。

　　　　当周楚变异和进入这阶段，那犹如恶魔与邪恶的怪物一般的样子，让其他没有见过他的这副模样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安的反应最直接，也最符合她的年龄与身份，是一声轻轻的啊的惊呼。

　　　　而颜博，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楚，然后笑呵呵的对高明说。

　　　　“高明你这是给我们队伍找了一个怪物啊。”

　　　　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排斥和反感的意思，听起来，仅仅像是朋友与熟人之间善意的调侃。

　　　　王石没有说话，看着周楚的眼神，也只是纯粹的好奇，也没有任何恶意的成分。在看到自己的队员们，对于周楚的这个形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和反感，高明也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当然这也和他没少一直和他们打预防针的关系。

　　　　高明自己也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虽然相似，但仍然和他上一次所见到的形态有着细微的不同，怎么说，直观上的印象就是似乎更像是怪物与恶魔了，但感觉也更优异？或是优美？从生物学形态的角度来说，是这样，尽管以人类的审美来说，未必如此。

　　　　“进化了？”他问。

　　　　“嗯。初始形态完美体，进入第二形态阶段。”周楚这样回答，然后看到高明没有再问什么其它的打算后，就用他布满鳞片与刺角的手，托着黑匣子，然后把匣子打开。

　　　　匣子的盖子被打开之后，霎那间有纯洁而耀眼的光芒从匣子内射出，这光亮甚至比那几个魔法水晶球所发出的光都要光亮得多，瞬间就覆盖了整个空间，然后光亮逐渐散去，黑匣子之中，一个能量质的光球，开始散发出一阵又一阵无形的波动。

　　　　随着这波动不断的扩散，周楚等人四周的空间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的空间逐渐消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明亮而广阔的空间。

　　　　天使栖息之地。

　　　　周楚收起了黑匣子，然后转过身，发现在他们的身后，多出了一个像是传送门一样的光圈，看来这里就是出口。

　　　　再转过身，就能看到这明亮的，到处散发着像是圣光一样，却空荡荡的空间远方，有着一个模糊而细小的黑影。

　　　　周楚定睛看了一下，然后对高明说。

　　　　“似乎是天使，太远了，我的视力也看得不够清晰。”

　　　　高明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看看远方，然后看着周楚。

　　　　“我们过去？”

　　　　“嗯。”周楚点头，“尽管似乎觉得有什么危险，但既然都进来了，那就过去看看。”

　　　　“做好警戒。”高明吩咐着，看到其他人都准备好了，这才和周楚一起，朝着远处的那个黑影走去。
正文　365。汝可知罪
　　　　这名为天使休眠之地的空间，似乎广阔无比，但这广阔的空间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到处都只是纯净而明亮的光，唯一的路标与物体，便是那远处的黑影，以及他们所进来时的传送门。

　　　　向前，便是黑影，向后，就是传送门，只有两个路标，只有两个选择，除了这两个，你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没有。

　　　　所以你也只能朝前，或者向后。

　　　　对于周楚他们来说，他们所行走的，自然只能是前方。

　　　　但事情永远只会在不经意之间来到，无论危险，还是机遇，还是其它的什么等等。

　　　　而它来了。

　　　　“汝可知罪？”

　　　　有声音突然响在了所有人的耳边，而所有的人也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然后每个人都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不见了。

　　　　就这样不见了。

　　　　只是在听到了声音，只是在一抬眼之间，甚至就是在那视线余光所没有注意到和失神的瞬间，周围的同伴们，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然后那声音仍然在不断响起。

　　　　“汝可知罪？”

　　　　当这句让人讨厌的话第二次响起时，高明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抽出了手弩，另外一只手按在腰部，在那里有着一把匕首，处于随时可以拔出来的状态。

　　　　他在等待，等待下一秒的变化。他也知道，也一定有变化。

　　　　但变化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变化确实产生了，但却不是进攻，不是什么怪物出现也不是什么天使出现，出现的，是他的战友。

　　　　当那张熟悉的面孔再一次出现在高明的面前时，高明愣了一下，吃惊与惊讶、然后是无尽的喜悦，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样的话几乎就差点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也立即反应过来了，他并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只是把戏。

　　　　可就算是把戏，可就算高明知道这一切或许都只是幻象，但当那张熟悉的面孔。平静的看着自己。然后问出了一句话之后。高明仍然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

　　　　他问的是：“为什么抛下我。”

　　　　为什么抛下你？

　　　　高明张了张嘴，他有很多个理由，或者说就算只有一个理由。那一个理由也仍然是能够说出口并且也站得住脚的，但他就是无法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无论是怎样的理由，都无法让他感觉到好受或是能够说服自己。

　　　　即便是那句军人以服从为第一天职。

　　　　而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就像是被突然传送到某个单独的空间之中，又或者被神秘而强大的力量隔断与隔开，每个人都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并且在那一句“汝可知罪”之后，他们的面前，都出现了熟悉的面孔。

　　　　站在王石面前的，是一个女人。而出现在颜博面前的，是他的儿子，蝴蝶的身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凝视着她，而小安的不远处，也出现了一个女孩的模样，那是她儿时的玩伴。

　　　　周楚也同样遭遇了相同的状况，在发现自己一个人后，他的反应要比其它人更迅速一些，唰的一下，就直接进入了初始形态完美体，并且将巫妖王之力全面投射，等待着下一刻的变化。

　　　　而在那句“汝可知罪”第二次响起之后，出现在周楚面前的，是夏晓。

　　　　“你对得起我吗？”

　　　　这是她问出的第一句话。

　　　　周楚沉默，但他的沉默并非因为内疚，而是判断与分析着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以及那一句问罪之话，以及夏晓的幻象出现在这里，这里的一切等等所有的联系与前因后果，以及对方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然后他开了口。

　　　　“嗯，对不起。”

　　　　幻象有些一滞，似乎是没想到周楚会这样坦然而直白的说出来，这似乎和以往的都不一样，但很快幻象就又调整了过来，这一次，响起的是最初的那个声音。

　　　　“汝可知罪？”

　　　　“罪？”周楚偏了偏头，似乎在思考着：“如果说对不起夏晓是罪的话，我知罪，然后呢？”

　　　　“既知罪，则应以赎罪之心恩请救赎，祈祷天父宽恕，还汝等无罪之纯洁。”

　　　　“我为何要被救赎？”周楚仍然似乎是不理解的样子，“为何又要请求宽恕与打救？”

　　　　“因你有罪。”

　　　　“好笑。”周楚这样回答，然后看着远处的夏晓的幻象，“如果我否认了我的罪，并且表示不会对不起夏晓，那么我面前的人，是不是应该换成秦箐？”

　　　　没有回答，但周楚却是咧出了一个微笑：“那么，好，我无罪，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夏晓。”

　　　　他的话音才落，夏晓就真如同他的猜测一般，消失不见，但另外一边，却出现了秦箐的身影。

　　　　“那些说好的誓言呢，你忘了吗？”

　　　　“不，我没忘。”周楚看着秦箐，“我只是忠于本心。”

　　　　没有等秦箐的幻象说话，周楚又接着说：“于是我有罪。”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自己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笑声从呵呵变到了哈哈，最后他的大笑响彻整个空间。

　　　　“谁人无罪？”

　　　　在响彻整个空间的大笑结束之后，周楚目光如炬一般的盯着秦箐的幻象，这样问道。

　　　　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响起来的，还是一样的声音，还是一样的问话。

　　　　“汝可知罪？”

　　　　“我知！”

　　　　周楚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这句话，然后又笑了起来。

　　　　“我知罪，我也认罪，但我不请求被救赎，不请求被打救，不请求被宽恕也不请求被饶恕，我，什么都不请求。”

　　　　“因为……谁人无罪？”

　　　　这一次，在这样的反问说完之后，周楚迈开了步子，朝着秦箐的幻象走去。

　　　　“来做个假设吧，就像是我之前假设的那样，如果我也答应，我不负你，那么再出现的，应该就会是夏晓吧，总而言之，我答应了夏晓，你就会出现吧，再好一点的状况的话，那就是你们两个都不负，那么该出来的是谁？我不知道，虽然我的记忆中，我没有再负过谁，但我知道，肯定会有人，不是你和夏晓，就是